那是一個紅『色』的亮點。
一開始我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但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嚇的腿軟了,就這一軟,失去了平衡,小黃狗摔了下來,嘴裡發出嗷的一聲,怪叫道:“孫邈你個王八蛋,**你祖宗!”
我只覺得欲哭無淚,道:“別,別問候我祖宗了,你看哪裡。”隨着我擡手的動作,小黃狗齜牙咧嘴的順着看過去,隨後他也愣住了,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在昏黃的手電筒下,甚至有些扭曲。
燃燒的紅『色』光點,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那炷被踩滅的香……又自己燃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小黃狗剛纔踩的不狠,所以又死灰復燃了?
我心知這個可能『性』不太大,小小一炷香,兩腳踩下去,沒有斷成幾節已經是奇蹟了,又怎麼可能死灰復燃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有什麼東西,將它重新點燃了。
小黃狗臉『色』變了幾下,隨後朝我做了個後退的姿勢,他自己卻謾罵朝着香火走了過去,我心說凡是退縮,也太不夠義氣了,便跟着他一起走,片刻後,那柱香被我捏在了手裡,它的燃燒速度依舊很快,整個石室中,都瀰漫着強烈的香火氣息,扎疑問問道不錯,聞多了便覺得香味過大,讓人頭尋目眩。
小黃狗不死心,奪過我手裡的香,乾脆直接用匕首,將燃燒的地方切下來,這下子總不可能再燃起來了吧?在我倆的注視中,香幾乎瞬間就熄滅了,再沒有任何動靜。
我鬆了口氣,或許剛纔真的只是死灰復燃而已,大概是我們最近神經太緊繃了。
緊接着,我便問小黃狗怎麼樣,他搖了搖頭,道:“上面的石板是靠外面的機關推動的,從內部沒辦法活動,而且很厚,除非咱們有炸『藥』,或者有大鐵錘,或許還可以試一下。“
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們現在連子彈都沒有一顆,哪有什麼炸『藥』。”說道此處,我想起小黃狗的槍雖然被腐蝕了,但內部的子彈還是完好無損的,便讓他將彈夾卸給我,小黃狗也沒有反對,將彈匣扔給我,嘴裡憤憤道:“咱們中計了。”
我一邊安彈匣,一邊道:“廢話,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小黃狗道:“你想想,如果真的是宋室的後人,他們是以皇族自居的,上頭雖然有忠義碑,但也不至於讓皇族下跪,真貨到了這裡不會跪,也不屑於跪,只有咱們這些假貨才……”
打斷他,我嘆了口氣,道:“別說了,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擅作主張,我向組織坦白錯誤。”
小黃狗『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道:“算了,也怪我沒有攔着你,現在不是互相指着的時候,你腦袋有時候還是很靈光的,有沒有什麼看法?”
難道這一次我們沒有吵起來,兩人便盤腿坐下商量對策,我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開始,我們是認定,在左右兩個方向中,必定有一個是帶有出入口的,當時小黃狗認定的是右邊,而我認定的是左邊,因此右邊我們還沒有去過。
但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估計,即便是當時選擇了右邊,也肯定還有別的機關。
設置這裡的人目的很明確,這裡處處充滿了埋伏和陷阱,甚至那個所謂的忠義碑,都有可能是陷阱的一部分,只有真正集齊四面轉魂鏡的人,也就是宋室的後人,纔有可能避開所有的機關,因此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被引誘到了一個危機重重的地方,沒有哪條路是絕對安全的。
其次,忠義碑下面這間石室,如果他是用來害人的,那麼他完全可以在地面『插』一些常見的鐵刺一類的機關,即便當時在鑄造過程中,運輸鐵比較困難,但也有很多其它東西可以代替,比如打磨的尖石錐,或者其它東西,但這裡的設計者,並沒有這麼做,這是爲什麼?
難道只是爲了讓盜寶的人掉下來,然後慢慢被困死,或者被憋死?
正所謂快刀斬『亂』麻,雖然石室是密封的,但任何人都知道出口在頭頂,只不過是被一塊厚石板阻隔,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掉下來的人,手頭上恰好有某種攻擊,那麼逃出去的機會是很大的。
小黃狗聞言,揣測道:“你的意思是,設計這間石室的人,其實另有目的。”
我道:“當然,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目的。”
現在,我們手頭上並沒有攻擊,說實話,要想徒手從頭頂上出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我們根本無法下手,而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等大腿帶人進來了。
但難題是,石室大小有限,裡面的空氣容量也有限,如果大腿等人來的晚,或者即便來了,也沒有發現這個機關,那怎麼辦?
我說完,小黃狗吁了口氣,道:“這裡的隔音並不好,他們如果過來,我們應該能聽到動靜,到時候弄出些聲音提醒他們就成了。”
“怕就怕會出什麼意外,畢竟他們和陳默的人馬在一起。”
“陳默?”小黃狗『露』出驚訝的神『色』,疑『惑』道:“是他的名字?你怎麼知道的?”
“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這樣不是什麼秘密,一個名字而已……”
“不!”小黃狗打斷了我,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喃喃道:“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個名字挺普通的,聽過有什麼稀奇的。”
小黃狗沒搭理我,似乎還在想,緊接着,他神情突然一變,眼睛瞪大,聲音嘶啞道:“難道是他……”看他的模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心中一緊,壓低聲音道:“誰?”
小黃狗緩緩吐了一口氣,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八十年前京城的陳家。”
“八十年前?”我道:“那時候你爹都還沒出生吧?”
“別打岔。”小黃狗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不過八十年前那件事,其實到現在都還有很多痕跡可查,你要是有興趣,回去之後可以自己看一看資料,絕對會讓你畢生難忘。”
我看出小黃狗是不願意說,便也沒有勉強他,就在這時,小黃狗靈敏的耳朵突然一動,面『露』喜『色』道:“有動靜,肯定是他們來了。”說着,他起身便側耳傾聽,神『色』極爲專注,我知道,小黃狗不僅有一個極爲靈敏的鼻子和大腦,還有一副很好的耳朵,除了『性』格欠揍以外,優點其實很多。
慢慢的,我也聽出來了,那是有東西移動的聲音,似乎正在朝我們靠近,但聽着聽着,我便覺得不對勁了,那種聲音是沙沙沙的,就像有沙礫滑落一樣,和人的腳步聲完全不同。
是什麼東西?
我和小黃狗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疑『惑』,就在這時,我感覺上方有沙子掉了下來,落在了我的手上,但就在這時,小黃狗開始怪叫:“什麼鬼東西!”手電筒在他的手裡,此刻,他正將手電筒打向上方的一個牆角,我一看頓時驚呆了,那裡正有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樣的東西朝着我們爬過來,它們數量十分多,聚集在一起,就如同一條漆黑粗壯的觸手,正在朝我們爬過來一樣。
與此同時,我突然發現,那隻被我們截斷的香,竟然又燃起來了。
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黃狗嘴裡罵了句意味不明的髒話,不停往後退,這些蟲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但它們數量衆多,如果咬人的話,每隻咬我們一口,估計都能把我們啃的只剩骨頭架子。
我也跟着後退,但很快我便發現沒有,因爲從頂部的四個牆角處,都開始爬出這種東西,它們順着牆壁爬下來,開始呈現包圍的趨勢。
該死,這些東西哪裡來的!
小黃狗道:“我明白了,是那柱香,肯定是被香的氣味兒引過來的,快,去把它弄滅。”
我按照他的指示,將香給弄熄,道:“沒用的,這香太奇怪了,它會自己燃起來。”
“你聽着,我已經知道它爲什麼會自己燃了,這香裡面,肯定含有磷或者類似的物質,在第一次點燃的時候,它這種物質就會揮發在它周圍,即使熄滅了,殘餘的熱度,也會在這種揮發物的作用下再次聚集,就像突然燃起的鬼火一樣,你用口水把香弄溼,它就燃不起來了。”
那三支香足有手指粗,筷子長,我哪有那麼多口水,轉身便解開褲子拉鍊,將憋了好久的一泡『尿』灌下去,那香總算是徹底
小黃狗背對着我,道:“你口水怎麼那麼臭,多久沒刷牙了。”
我道:少扯皮了,大爺的無敵童子『尿』,一般人想聞還聞不到,上次你們被榃伯……”
“呸。”小黃狗道:“求你了,別提那事兒了,你知道事後我有多噁心,多想死嗎?”
我們一邊往中間縮,一邊磨嘴皮子,也算是緩解一下壓力,嘴上雖然沒遮沒攔,但大腦已經高速運轉,該怎麼辦?
我嘴裡說道:“那你怎麼還沒死……”但我卻突然發現了一個讓我十分欣喜的情況,因爲那些蟲子,居然繞開我了,它們並不打算攻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