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豹這才戰戰巍巍的起來,他身後的家丁和僕人也跟着起來了,杜豹的額頭上都是汗,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曬的。
“太子裡面請。”
軒轅瑾瑜在他們的帶領下來到了陽平王府內院,這裡的佈置他略微的熟悉,記得之前有一次和姬文彥夜探王府的時候,看了一下地形圖。
到了大廳中,杜豹讓他們坐在了首位,而他帶着全家人坐在了下面,恭敬的讓侍女上茶,本來就知道太子殿下陰晴不定的,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啊。
“太子嚐嚐,這是我們陽平今年春季新產的茶葉,清香的很。”
軒轅瑾瑜想要端起茶杯,他的胳膊不宜有太大的動靜,而且這個茶葉裡面放了些不該放的東西,杜雲嵐摁住了他的手腕。
“太子殿下,不是答應臣妾,以後都不喝茶的嗎?”
軒轅瑾瑜笑了笑,摸了摸她的手腕,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他也得配合不是?
“那是,愛妃說的都對,茶就不喝了。”
杜豹是聽了清河王的話,用一杯茶來試試自己的女兒,果然跟他說的一樣,這個女兒可真是好樣的,居然能瞞着他那麼久,他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
他恭敬的行禮,既然不喜歡喝茶,那麼就上其他的東西好了。
“雲嵐,你不是跟我說想讓你孃的靈位進杜家的祠堂嗎?現在幾位叔公都在祠堂等着了,你要跟我過去嗎?”
杜雲嵐點點頭,她不知道爹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到這個問題,但是既然已經提了,她斷然不會拒絕這個機會的。
“太子,你先坐一會,我和爹去趟祠堂。”
軒轅瑾瑜本來是想要跟她一起去的,不過他不想讓她爲難,也就算了。
杜豹吩咐了他的夫人來接待他,只是軒轅瑾瑜看到他們離去的方向,有些心神不寧的了。
杜雲嵐剛到祠堂,就被杜豹一個巴掌給打在了臉上,臉頓時紅了起來,她捂着自己的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爹,你這是做什麼?”
杜豹確實很氣憤,他奈何不了軒轅瑾瑜,又得受清河王的氣,不在自己女人身上發泄一下,他怎麼能甘心?
“我做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你瞞的我好辛苦,醫毒雙絕,我還沒想到我女兒這麼大的本事呢。”
杜雲嵐算是知道了,杜豹這是在拿她撒氣,不過沒關係,她可以忍。
“爹,我以前沒說,是因爲你沒問過,這並不是我的錯。”
杜豹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個女兒果然牙尖嘴利,但是他手裡可是有她的致命符。
“你以爲你攀上了太子的大樹,就能爲所欲爲了,我告訴你,你一天是我杜豹的女兒,永遠都是,如果杜家出事了,你也不會好過,我更會讓你死去的娘更不好過。”
杜雲嵐低着頭,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睛撇到了祠堂上孃親的牌位,也就算了,娘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杜家祠堂,現在已經是了,她該安息了。
“爹,你到底想要什麼?”
杜豹走上前去,摸着她孃的牌位,他最終還是有辦法對付她的,不是嗎?
“想辦法讓軒轅瑾瑜按照我安排的路線走。”
杜雲嵐低着頭,握緊了拳頭,軒轅瑾瑜不是笨蛋,他自己會分別的。
“我知道了。”
杜豹和杜雲嵐再次回到大廳的時候,就看到了軒轅瑾瑜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看到她出來,急忙迎了上來。
“雲嵐,你的臉怎麼回事?”
杜雲嵐搖搖頭,“我沒事,太子先坐下吧。”
杜豹看着他們的樣子,冷笑了一聲,坐在了他夫人的身邊,兩人的眼神對上了,不一會,他就恢復了常態。
“既然太子殿下不喜歡喝茶,我還爲太子殿下準備了一出好戲,這戲子可是我陽平最好的花魁,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軒轅瑾瑜的十指敲着桌面,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杜雲嵐的臉上明顯的就是巴掌印,敢當着他在的時候,打她的女人,真是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底呢。
更何況,他們今天是回來省親的,他倒還有時間去找什麼花魁過來表演,真是太有心了。
“雲嵐,我們去你的閨房看看,如何?我很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杜雲嵐的臉色變了變,他這是完全都沒把她爹的安排當回事,雖然說太子殿下有這個本事,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這麼強硬會讓自己吃虧的,更何況爹剛纔已經警告過她了。
“太子殿下,爹說了,他……”
軒轅瑾瑜伸出手指抵在了她的脣間,兩人之間距離近的只剩下一根手指了,眉眼想交之間,杜雲嵐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我想陽平王應該不是介意的,畢竟你現在是我的女人。陽平王,我說的對不對啊?”
最後一句話,軒轅瑾瑜是看向了杜豹的方向,知道他的臉色略微有些尷尬,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軒轅瑾瑜起身,牽着杜雲嵐的手就一起離開了大廳,他在陽平王府表現的都是很不客氣的樣子,杜雲嵐是真的怕他惹惱了她爹。
“軒轅瑾瑜,你夠了啊,你又不是沒看過我住的地方?”
軒轅瑾瑜笑了笑,雖然之前看過,但是那也是在夜晚,並不是在白天,他現在要好好的看看,他伸手撫摸着她的臉蛋,很是心疼。
“我知道你在乎什麼,放心好了,你要的,我都會幫你實現。”
杜雲嵐沒有再說話了,看來軒轅瑾瑜確實什麼都知道了。
兩人手牽着手來到了杜雲嵐的院子裡,杜豹急忙跟在身後,雖然他有讓人特地打掃了一下,但是他心裡清楚,那個院子最偏僻也最落魄的。
要是讓軒轅瑾瑜知道了杜雲嵐以前住在那個地方,還不知道該怎麼看他呢?從剛纔的情況中,他能看出來,軒轅瑾瑜很寵杜雲嵐的。
“雲嵐,你看天氣那麼熱,還是讓太子殿下到院子中乘涼可好?”
杜豹知道,現在他沒有立場去跟太子說話,只能指望着自己的女兒了。
杜雲嵐對於這個爹已經失望透頂了,他爲了自己的權勢和利益是什麼都坐的出來的,雖然她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會落井下石,更不會爲軒轅瑾瑜招來麻煩,現如今,他能多一番助力,對以後的成事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她的目光看向了軒轅瑾瑜,他一如往常的高大,明明聽到了杜豹的話,卻當做沒聽到,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心意,只能自己想辦法平衡了。
“爹,你先回去吧,不是要準備晚宴嗎,我陪太子殿下走走,順便參觀一下我們陽平王府。”
杜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究竟是怎麼想的了,或許他從來都不知道吧,一直都是小看了她。
杜豹轉身帶着下人們離開了,杜雲嵐想要鬆開他們十指相扣的手,卻怎麼都掙不開。
“這裡沒人,你可以放手了。”
軒轅瑾瑜知道,她剛纔只是在做樣子,但是沒關係,就算只是做做樣子,他也無所謂。
“這裡是陽平王府,你爹的眼線到處都是,如果這個時候鬆手,讓他們發現破綻就不好了。”
杜雲嵐知道,他說的有些太冠冕堂皇了,但是不可否認,他說的確實有道理,算了,牽手就牽手吧。
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纔來到杜雲嵐的院子,果然跟之前看到的一樣,偏僻和冷清。
推開了門,杜雲嵐看了看四周,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在這裡度過年輕時候的所有歲月,這裡記載着她
的青春年華。
看到院子的時候,軒轅瑾瑜還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杜雲嵐以前就生活在這裡嗎?
“你的院子是不是除了憐霜和憐雪兩個丫頭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杜雲嵐聳了聳肩,只要兩個丫鬟就夠了,她習慣了事情自己動手的。
“是啊,我喜歡清靜,這樣最好。”
杜雲嵐推開了房間的木門,伸手請了他進去,還好,她爹記得打掃一下,不至於太過髒亂。
軒轅瑾瑜在房間內轉悠了一下,這裡的佈置都很簡單,一件上檔次的瓷器都沒有,他來到了窗戶前,看到了窗戶底下放着的古琴,伸出手在琴絃上滑動着。
“你以前喜歡彈琴嗎?”
杜雲嵐坐在桌子邊,不是說喜歡吧,只能說她心情特別煩躁的時候,彈琴可以讓自己心靜下來。
“偶爾。”
軒轅瑾瑜笑了笑,坐在了琴邊的凳子上,他的擡手調了調琴音,不一會,一曲優美的調子就從他的手下傳了出來。
這面兩人在一起品茗彈琴,另外一邊,陽平王府的書房內,杜豹的臉上已經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清河王,這樣做不好吧?”
軒轅景麒從來到陽平就一直住在陽平王府,插手陽平王府所有的事情,就連杜豹也根本就沒有做主的權利。
“有什麼不好?你不要忘了你當初是怎麼對杜雲嵐的,她在陽平王府過的日子連個下人都不如,依太子現在對她的寵愛程度,你覺得他會不會爲她出氣?”
這一點,杜豹在剛纔就已經見識到了,但是他畢竟是杜雲嵐的爹,她應該不會這麼狠心的。
“清河王,雲嵐是我的女兒,陽平王府和她的榮辱是在一條線上的,她不會讓太子殿下動我們的。”
軒轅景麒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這個杜豹到這個時候居然還相信這些,他和杜雲嵐之間有親情這個東西忙嗎?
“你想的太天真了,杜雲嵐的心思很深,深到了連相處了十八年的他爹,都能瞞過去,你覺得她還會在乎什麼親情嗎?如果你現在不動手,等軒轅瑾瑜派出去調派人手的夏天回來,你就等着爲自己準備棺材吧。”
杜豹的額頭上都是冷汗,雖然他的人查到了夏天回去調派神威軍過來,就及時稟告了他,但是他並沒有告訴清河王,他卻也知道了。
看來這一個個的都有自己的實力,不管是清河王還是軒轅瑾瑜,他們應該都不會放過他的吧,既然這樣,那麼他就該先下手爲強。
軒轅景麒知道,他不會輕易動手的,畢竟這關於到他的身家性命,但是明顯的剛纔他已經有些心動了,既然這樣,那麼他就一定要順水推舟才行。
“你不是也不喜歡軒轅瑾瑜嗎?讓他死在這裡,正好可以讓你以解心中之恨?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軒轅瑾瑜已經得到了乾坤弓,到時候說是被江湖中那些爭奪乾坤弓的人殺了不就好了,無憑無據,沒人會想到你頭上的。”
杜豹點點頭,就這麼辦好了。
“手下聽從王爺安排。”
軒轅景麒點頭,算他識相,否則的話,他不在乎多毀掉一顆棋子。
“我讓天涯帶來了一批江湖人,就安排在王府的外面,到時候你讓人帶他們進來,另外,安排在今天晚宴上的所有人手都要是行動的主力,這樣勝算會大一點。”
杜豹點頭,王爺安排的已經很好了,他按照要求做就好了。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杜豹離開之後,天涯這才從暗處出來,他的臉上帶着嫌棄,因爲他很不喜歡杜豹這個人,更不喜歡杜雲崗這個人。
真不明白,爲什麼同樣是一家人,察覺怎麼就那麼大呢?
“王爺,杜豹可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