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喂血

邪魅教主俏王爺

謝俊很緊張,不過邪冥夜倒是很穩定。自負如他,上次敗在司馬良手上,震驚之下他逃得也算迅速,不過給他自尊上的打擊卻是極重的。不過,他可沒有這麼認命,自上次之後,他就開始了修習之前一直尚未修習完全的織焰功第十重。可他受的內傷極重,不止是縮骨功帶來的影響,還有之前走火入魔,又被司馬良所傷的積累傷害。

與司馬良過招不過兩百招之後,邪冥夜果然現了頹勢,他的劍術是極精妙的,但是很少人知道,他若是練成織焰功之後,不許用劍,他就能成爲最強。百里容華也是懼他這一點,所以纔要趁着他一直陷入瓶頸,沒有進境之前一直打擊他。如今的司馬良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圍堵得這麼辛苦。之前想必一直跟蹤他的行蹤,此時纔有了一些成果。

但是邪冥夜怎會讓他如意。石洞後面選擇走這一覽無遺平坦的沙丘自然有他的用意,只見一陣厲風過後,沙塵暴捲了起來,以邪冥夜與司馬良所在位置中心爲起點,個頭越來越大,形成了一個巨大倒立漏斗,謝俊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而司馬銳則是上前一步幫謝俊擋了一大半的風沙。他還沒來得及道謝,突然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被一個溫暖的力量所握住,只聞一個低沉的“走”之後,他們三人趁着這陣風,在邪冥夜的輕功下,有如駕霧騰雲,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到沙塵暴終止,司馬良立在原先那巨大石塊上,望着一望無際以及沒有任何人身影的沙丘平原,低低地嘆了口氣。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邪冥夜麼。本以爲,即使邪冥夜逃走便逃走,反正他已熟知這傢伙的那幾個落腳點,又提前做好了準備,不等邪冥夜修煉出第十重,就能置他於死地的。可是,沒想到阿俊明知邪冥夜贏不了,卻還是義無返顧同他走了。阿俊不是最怕死了麼,如今爲了邪冥夜,竟是連死也不怕了麼。

司馬良呆呆地立在巨石上許久,似是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以前無憂無慮與兄長遊玩的時光,與謝俊初識時他使了計謀讓謝俊留下他貼身之物的時光,纏着謝俊讓他嫁與自己的時光,還有謝俊擋在他身前以命相拼的時光。司馬良如何不知道謝俊只是怕他欠自己,只是爲了他的仗義,其實並無一絲情愫,但是自己就是沒忍住,就是這麼陷下去了。一開始只是獵豔的心態,只是因着謝俊的容貌的確是一等一的好看,也是一等一的符合他的夢中情人。很快與謝俊熟識之後,只覺得他性格頗爲與衆不同,與他在一起便無比輕鬆。再之後的共患難,他便是已經完全逃脫不了了。

司馬良閉了閉眼睛,晌久沒有說話,直到身側的百里溯輕聲喚他:“阿良,走了。”他這纔回過神來,眼神裡複雜的神色如潮水般褪下,涌起的是那毫無光亮的冰涼與冷漠,平日裡可見的笑意早已全無一絲蹤影。比起以往的司馬良來說,現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一具沒有自己感情的軀殼。

是了,他早已將情感交換給了魔鬼,如今又怎麼可能還有自己的情愫在。唯一讓他活下來的執念就是對謝俊的愛,不過此刻的他,也早已將這份愛扭曲,只剩下了想要,以及佔有慾。只有謝俊將是他司馬良的,謝俊本人要變成什麼樣,他已不再在乎。

雖然司馬良腦內與謝俊與兄長的記憶還在,情愫卻是已被他剝離,記憶也只是記憶罷了,沒有情感的支撐,只是乾涸如屍體。是的,爲了承受百里容華的功力,他自願將軀殼裡對謝俊的感情銷燬殆盡,發誓讓他的身心都成爲除魔組織的首腦,人生只爲了除去邪冥夜而存在。不想,感情雖是已祛除,想要得到謝俊的執念卻還殘留在他身體裡,本能裡,骨髓裡。他食髓知味,已是無法放手。

且看這邊謝俊一行人的行蹤,邪冥夜雖露出頹勢,但其實在方纔已是生生受了司馬良一掌,內力已然紊亂,即使是提了輕功救出謝俊與司馬銳,但他的身體已撐不住太久,才飛離整個沙丘平原,就一頭栽進了不遠的小樹林,身體也跌在了枝椏上。謝俊伸手一指就點上了邪冥夜的胸口,他與慕容清一同這麼久,醫學上的穴位功夫也是學了一些的。他之所以遲遲不發,就是爲了等邪冥夜喪失戒備的這一刻。

看着邪冥夜吐了口血之後被自己定住,謝俊二話不說,抓出腰間那把月無暇留下的匕首,直接對準手腕上劃了一道,掰開邪冥夜的嘴就往裡塞。司馬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出聲想要阻止,卻是被謝俊無言瞪眼地阻住了話語,只能眼神複雜地看着他用血哺給邪冥夜。

邪冥夜本不想要,卻是在喝到謝俊血的時候,竟覺得如同飲鴆止渴般,幾乎是身體本能就想着去吸食——就如同話本里講述過的西方鬼怪一般,他努力掰過意識,卻是衝撞不開謝俊點開的穴位,絲毫動彈不得,只得將謝俊喂來的血吞了下去。縱觀邪冥夜如此囂張跋扈的一生,這樣狼狽落魄的時候,幾乎從未有過,但是就算是這樣時刻的他,謝俊才深刻感覺到了自己的感情。

邪冥夜強大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憎恨他,想要逃離他。卻是在他變弱之後,反而才發現自己的感情。謝俊彎了彎脣,因爲失血的原因脣瓣有些白。不過還好,現在還來得及。只要有他的血,邪冥夜就定不會出事!謝俊如此相信着。

司馬銳白着臉看他們這哺餵,看謝俊這不管不顧的模樣,終於按捺不住伸手按住了謝俊還想要哺給他血的動作,強硬地將謝俊的手拉到面前,扯下自己前襟的布料,對着謝俊的手腕就開始包紮起來。司馬銳小心翼翼地凝視着謝俊手腕上的傷口,眼神裡閃過不忍與痛惜,手上也只得用力將謝俊的傷口綁緊,以防傷口再滲血。劃開的地方離動脈不遠,也正因此之前謝俊的血才能流下這麼多。

司馬銳將謝俊的手腕綁好,邪冥夜才似反應過來一把,擰着眉頭對謝俊罵道:“愚蠢!”他脣瓣上還沾着謝俊的血,眉眼裡滿是怒氣,因爲怒火胸口都在起伏。他並非是害怕自己會如何,他只怕謝俊在司馬銳面前暴露了這血的秘密!他的血若真有那提升功力的作用,自己的突然提升,怎能不讓司馬良起疑,而這司馬銳又是司馬良的親生哥哥,若將這件事告知……即使他功力提升,第十重也不是說練就能練好的,但若要贏過司馬良,非得學會這第十重不行。若司馬良爲了這事兒從自己手裡奪過謝俊,阿俊就危險了……

如此想着,邪冥夜的眸色漸深,他仔細凝視着司馬銳細緻地給謝俊包裹着傷口,而這時,邪冥夜身上的穴位也已經即將衝破。他對司馬銳已經產生了殺意,既然手上劍沾染的血不少,他不建議再染上個司馬銳的血。

“殿下,你這又是何苦?”司馬銳感覺到了身旁的一絲寒意,他雖木訥,但也並非愚蠢,自然也感覺到了邪冥夜的惡意與想法,但他只是苦笑地彎了彎脣。因爲他發覺自己竟是不畏懼死的,若是能爲了保護殿下,和保護殿下的秘密而死,死又有何懼。只唯一遺憾的是,親生弟弟變成了那副模樣,而他有有愧於慕容家祖訓,不僅沒有保護好幼弟,還害得父親沒能實現願望,即便是病重也沒能見到幼弟一面。

“司馬大哥,勞煩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此時不便於解釋,但這件事情你能幫我保密嗎?”看見謝俊哀求的眼光,司馬銳不由得就呆住了,回神過來他已經呆呆地點下了頭去。當初他許下諾言效忠殿下,只要是殿下的命令,他當然會遵從。

謝俊哀求的語氣讓邪冥夜一頓,很快地他就已經衝破了穴位,可以動彈了。沒有出手,只伸手環住了謝俊的腰,一手拎着司馬銳的領子,一個踏雪無痕就從樹上躍了下去。

謝俊嚇了一跳,瞪着眼睛看邪冥夜:“你什麼時候衝破穴位的?”邪冥夜伸手想去擦嘴,但是想到這是謝俊的血,手不由頓住了,只伸出舌尖舔了舔脣瓣,神態看上去恣意卻有些魅惑。

“剛剛。”他漫不經心地吐出這個詞,身後拿起謝俊的手腕,看着那布條上隱隱浸潤的血跡,臉色蹲守黑如鍋底。他什麼時候需要依靠別人的血來提升自己的功力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阿俊。雖然謝俊爲了自己竟肯爲了割開手腕,他心裡愕然驚痛的同時,又有一絲甜蜜。他愛着的人也愛着他,沒有比這件事更好的了。但是,要讓謝俊爲了他流血,他心中又對自己極爲不滿。

想着,邪冥夜小心翼翼地解開司馬銳綁在謝俊手上的布條,看着手腕上那條明顯的刀痕,他眸中明顯閃過一抹痛色,很快地,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謝俊手腕上那條血色的縫。其實已經不覺得疼痛了,但在對方舌尖滑過時,那緩慢的動作帶了一絲曖昧,舔舐得謝俊覺得有些癢,就如同羽毛在輕輕撓動心口似的,他不由得輕聲呻/吟了一聲。邪冥夜沒動作,但身後的司馬銳卻是忍不住身形一晃。

司馬銳遲疑地瞪大眼,垂下凝視兩人的視線,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方纔……竟是差點想入非非,被殿下的小聲呻/吟所觸動,只覺得如同被小貓□了一下心口似的,顫顫巍巍的。腦海裡突然就躍出了一句話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一想到這句話,司馬銳就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可能要到一百章了怎麼破……苦逼臉看【__(:3∠)_

嗷。。。。。司馬銳這樣是爲了後面有鋪墊的……當然啦,謝俊肯定沒發現【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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