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理會我,甚至沒有人看我一眼!怎麼回事?她們都是啞巴、都是癡呆?是沒有思想的紙偶嗎?……
“哎!你們說說話呀!我們一起想辦法逃出去好不好?就算被抓到了,也總比在這裡受欺負好吧?……”我極力的鼓動着她們,我想找到幾個同盟者,哪怕只有一個也好!……
死一般的寂靜!我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如,我彷徨地看着她們,不知道是她們瘋了,還是我瘋了!也許,不久以後我就很像她們一樣麻木不仁了!……
我頹廢的泄氣,找到一個比較乾淨的角落坐下來休息!溼漉漉的牆壁向外滲着一顆一顆的水珠兒,我用指尖兒抹去渺小的它們,在惴惴不安中消耗着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正在我肚子餓的發慌之時……
牢籠的一個小格子打開了,從外面向牢裡遞進了一個盛着食物的盤子!只有幾碗米飯,淡水也少的可憐。可是,沒有人爭搶什麼,甚至沒有人去主動吃。我真的很餓,跑過去端着一碗發黃的米飯,狼吞虎嚥地吃了幾口。米飯很粗糙,但是必須吃,我要保存體力,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我奇怪地看着她們,一邊兒咀嚼着一邊兒問道:“你們?你們爲什麼都不吃嗎?你們難道不餓嗎?……”我父親是個很好的商人,家資萬貫但從來不浪費一粒糧食,我們家的孩子都不許剩飯。父親常常說,每一顆糧食都是上天的恩賜!……
她們看着我吃,眼珠兒一動不動……
吃到一半兒的時候,我猛地意識到這飯裡會不會有毒?怪不得,她們都不肯吃……
我驚恐的叫道:“哇!我知道你們爲什麼不吃了?是不是有毒?是不是有毒?……”想到了毒,我就覺得肚子隱隱作痛起來?……
我慌忙將手中的飯碗扔掉,彎腰蹲在地上把手指伸到嗓子裡使勁的摳着,將剛剛吃過的米飯全部都嘔吐出來:“呃……呃……呃……”我一次一次的摳着,儘量將胃部的食物都嘔出來!我不要死,我不要被毒死……
我嘔吐的臉紅脖子粗,喘着粗氣兒惡狠狠的瞪着她們:“你們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一個人吃!你們想讓我一個人死嗎?卑鄙、無恥,你們比海盜還要壞……”我懷着一顆好心,試圖跟她們交流,她們卻視我如無物……
她們無動於衷的看着我!……
我厭倦了再看她們的死魚眼睛,氣惱不過抓起地上的雜草就往她們身上丟去。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她們一通兒拳打腳踢,撞到誰就打誰!一想到我很快就‘毒發身亡’了,我就氣得要命……
‘噼裡啪啦……’的一頓瘋打!我紅了眼睛,打得她們到處躲閃,頭髮凌亂。就像從前發火的時候,在家裡時摔打東西一般……
終於,有一個女孩子哭泣起來了!她捂着臉蛋,痛苦流涕:“飯裡沒有毒、沒有毒!別打了……”
“沒有毒?……”我的動作停在半空中:“你說沒有毒,那爲什麼你們都不吃!還是,你們想利用我試試毒?……”
“他們……現在不會毒殺我們的!……”另一個女孩子抽泣着說道:“我們不吃,是因爲反正明天也要死了,吃不吃都要死了!還有必要吃嗎?”
“什麼?……”我驚訝地望着她們:“我們明天就要死了?爲什麼?……”
“因爲,我們都是祭海神的童女,明天就要被送到海里溺死了!……”
祭海神的童女?我頭一次聽說……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我的生命到明天就要終止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只是貪玩登上了一條船,我可不想命喪大海……
我掩蓋着自己的心慌,蹲下來抓住她的衣領,急切地問道:“什麼是海神?是什麼意思,全部告訴我,清清楚楚的告訴我!……”
“海神,是他們海骷髏家族的祖先。他們世代在大海上謀生,他們認爲,子孫興旺、家傳萬世,在大海上暢通無阻全都是依賴祖先的庇佑。每過十年,他們就會舉行盛大的儀式,祭奠海神!把九個純潔的處女捆綁起來,放在海水中央淹死,再將屍體撈出來焚燒掉化爲青煙兒,海骷髏的祖先就會得到安息……我們,我們都是被他們抓來當童女的!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們就會被裝上船運到祭神的海域去……”
我張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這真得使人難以置信。現在發達的社會中,還存在這麼愚昧無知的事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嗎?把人活活地丟在深海中溺死……
“你們怎麼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呀?……”我搖搖頭……
另一個女孩子哭泣道:“當然是真的!這一段時間,海骷髏在大海上四處搶劫漂亮的少女,就是爲了湊夠祭神的人數!他們的條件很苛刻,必須是在海船上搶來的,十八歲以下的,必須是五官端正的、身體純潔的。我兩個星期前就被他們關在這裡了。在地牢中,每看到多了一個女孩,我的恐懼就增加一分。一旦人數夠了,就開始祭神了!現在,都湊齊了,我們就要完蛋了!……”
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是北方人,我可不會游泳啊!就算會游泳,被人綁住了手腳怎麼遊?就算繩子不小心兒解開了,也遊不出茫茫無邊的汪洋大海呀?他們還要把屍體撈上來焚化,設計真是天衣無縫,這豈不是一丁點兒的活路都沒有!那些海盜們是不是魔鬼呀?……
“你們又沒有想過逃跑呀?我們一起逃跑吧!……”我在地牢中不斷地徘徊着……
“不要癡心妄想了!這裡不是大陸,是骷髏島呀!就算我們逃出了這間地牢,還能長出翅膀飛了不成。到處都是兇惡的海盜,你來的時候,難道沒有看到吊死在樹上的那些人們?那些都是逃跑的人,要隔斷血管,在太陽的暴曬下一點一點死去,變成乾屍……”
“昨天,我們都被拉過去檢查身體了!證明大家都是純潔的身子,恐怕他們要行動了,不會再拖延下去了……”
“嗚嗚……嗚嗚……”
昏暗的地牢中沉浸着悲傷的氣息,淒涼的低泣聲緩緩地漫延開來,女孩子們兒被勾起了傷心的事,一個個掩面垂淚!我怎麼這麼倒黴呀,剛好就碰上了他們十年一次的祭海神儀式……
我坐在地上發呆,看着她們傷心的樣子,也不由害怕起來!看來,這不是電影裡的情景,也不是小說中嚇唬別人的故事,都是真的了!……
一個、兩個、三個……八個、九個……有些不對勁?……
我慌忙問道:“你們剛剛說,要用九個女孩子祭神,可是,我們這裡有十個人呢?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你上午才被送來,我們的人數昨天就湊夠了!可能是,他們要多些選擇的餘地……”
“啊!……”我的心裡驚歎一聲兒,他們只要九個女孩?這麼說,多了一個人?在這間地牢中的十個女孩子中,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黑暗中,我彷彿看到了一點點曙光,是九個死、一個生呀……
我要活下來、我要活下來,如果是九死一生?那麼,我一定要成爲最後活下來的人!我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在家裡,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定會用盡手段的獲得。這個世界上,可誰不願意活下來呢?……
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安慰自己沉住氣兒,不要慌!我父親曾經說過,商場如戰場,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才能一躍成功。這裡可不正是血腥的戰場嗎?……
想到這裡,我走過去又端起一碗米飯開吃,還將那一點點淡水灌進自己的嘴巴里。保持充分的體力才能堅持到最後,你們去哭吧!哭死也沒有人同情你們,更不會改變命運。而我,是陶綰!我要搶走着最後的活命機會……
那些哭泣的女孩子,愈加驚奇地看着我:“你、你知道可這個消息,還吃得下嗎?……”
我一邊兒吞嚥着米飯,一邊兒冷冷地看着她們:“當然吃得下!就算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來,你們吃不吃?不吃我就多吃兩碗……”
“砰咚……”一聲兒,鐵門被打開了!……
少女們兒驚呼一聲,全都擠到了牆角,蜷縮成一團!我也丟下了飯碗,鑽到了黑暗的角落中去……
我看到那個鷹鉤鼻子男人,出現在門外!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面容可怖的中年婦女,那女子被人毀掉了容顏,臉頰上是一道道刀疤翻着紅肉,我差點將吃下的米飯又吐出來……
鷹鉤男人冰冷的目光在地牢中轉了一週,最後停留在我的身上:“你!站起來……”
我驚恐地站起來,怯生生的看着他們……
“張姐,這個是新來的女孩!給她檢查一下,是不是童女……”
“是!……”那刀疤臉婦女,一臉陰笑的走到我面前,摸摸我的手,看看我的腳,還叫我走幾步看看。我像個機器人樣的,被她扯來扯去……
“鷹哥,是個乾淨的孩子!……”張姐說道!……
“你確定?……”他冷冷地說道:“可不要弄錯了,玷污了海神!”
“絕對不會錯!我看過這麼多的女孩子,不會走眼的!她的身體絕對純潔……”
我的心裡暗叫不好,被他們挑中了?……
鷹鉤鼻子男人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他狠狠地說道:“好吧!明天,拉她上船去祭神……”
一想到明天上午就是我的死期,我焦躁到了極點!我才十六歲啊,正是花季一般的年齡,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座骷髏慌島上嗎?她們和我一樣的害怕,角落中不時傳來壓低聲音的抽泣聲音,大家都絕望到了極點!……
有幾次,我走來鐵門旁邊,使勁地搖晃着:“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我有話說!你們要多少錢,我可以讓家裡人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