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越來越欽佩您了……”他接過陶綰手中的杯子:“這茶水兒冷了,我給你換一杯熱的……”
青花瓷茶碗溢着淡淡的茶香,嫋嫋的白煙升起……
陶綰緩緩地述說着:“你和你哥哥,長得都很像他!特別是海裟欏,基本上繼承了他所有的優點、還有他那暴虐殘忍的性子。其實,你們的五官和氣度,又都不如他。在這世上,沒有人可以超越海之風……”
“你愛他嗎?……”陶然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越來越好奇了……
陶綰傷感地低頭,幽雅白皙的脖頸如同天鵝般美麗:“愛!……”她眼底是觸之慾落的淚珠,心底深處的愛暴露到了淋漓盡致!……
“那你們……爲什麼要分開呢?……”
“因爲……媽媽做錯了一件事情。錯的很嚴重、很嚴重、嚴重到你父親他,一輩子都不肯原諒我!是我的錯,傷他太深……”
他們曾經兩兩相望執手相依,那種心痛的感覺永世難忘……
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滑落下來,滴在升着白煙的茶碗裡……
從那晚的竹林相遇,我們就深深地相愛了!愛情的發生是那麼地悄無聲息、自然而然……
他說他想了我兩個月,一直躲閃着我,是怕自己陷入太深,失去一個首領冷靜的判斷力!現在,他決定認真的面對了。既然上天安排我來到他的身邊,他就要好好的珍惜這段情……
情到深處無怨尤,我們同時深陷進去,開始了一段甜蜜而痛徹心扉的心魂之旅,我們盡情地享受愛與被愛的幸福和繾綣。海之風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這一輩子居然可以擁有一段真正的愛情,愛到靈魂深處的純粹真愛……
那一段時間,他彷彿忘記了自己海盜首領的身份,盡情地寵愛着我,不顧其他女人的猜測與怨恨。我也忘記了自己是被他搶來的女人,忘記了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妾!他帶着我到世界各地去旅遊,恨不能將所有的珍寶都送給我。而我也像個真正的妻子,對他的日常生活親歷親爲。我親自將他衣櫥裡的每一件襯衣都熨燙得服帖如新,親手將他的每一雙皮鞋都擦得光可見人。那是我這輩子最最幸福的時光,就算是如今,在我的夢裡也會常常回憶去我們相愛的每一個片斷、每一個點滴……
自然……我的出現,遭到了來很多的怨恨!且不說女人們兒的嫉妒,海骷髏家族中各方面的勢力也容不下我。因爲我,海之風變得心軟了、懶散了、疏於管理了,家族的事業正處於滑坡地步,在一點一點的後退,各地的黑道勢力躍躍欲試!他們都說我是一個禍害,是一個妖虐,我勾引了首領的心魂,害得他整日裡心不在焉……
原以爲,只要我們相愛就可以地老天荒,其它的阻力根本不在話下!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巨大的陰謀鋪天蓋地向我走來……
可惜,甜蜜的日子太短暫了!各房的太太們,還有家族的幾個勢力,一起聯手了!非要至我於死地……
那一次,歐洲出現了一個緊急的事務,海之風連夜趕過去!……
一切,都設計的完美無缺!保護我的人被全部抓起來,想當於一次小型的政變……
我被他們灌下了迷春藥,玄鷹亦是!他們把我和玄鷹鎖子一個房間裡。我……我失去了理智,或者被魔鬼迷失了心竅。我忘乎所以和玄鷹擁抱在一起。我們脫光了衣服瘋狂地,從早到晚,從晚到早……
幾架攝像機對準了我們,將整個過程拍攝下來,並在海骷髏的家族裡,以及各個幫派中現場播放!他們就是要至我於死地,永無翻身的機會……
一直到海之風回來!他踢開房門,將牀上的風景盡收眼底兒。他看到最心愛的女人,和他最衷心的部下纏綿在一起……
陶綰捂着臉使勁地抽泣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背叛他!兒子,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他的、真的是愛他的……”
陶然摟住了母親顫抖的肩膀,低聲地安慰着:“媽媽、別傷心了!都過去了……”
她放聲地哭泣着……
可是他,不肯原諒我!他怒氣沖天,衝到牀上來抓起我的頭髮,一個、一個、又一個的耳掛兒扇打得我口鼻噴血,鮮血直流……
我跪在地上請求他的原諒,說我是被她們陷害的,她們給我吃了迷藥……
可那個時候,海之風痛恨地完全失去了理智,無論如何我的身體已經不純潔了,他心目中純潔的愛情已經被玷污了!……
玄鷹被打了個半死,最後被關進地牢中處於宮刑,永遠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鷹叔其實身負殘疾!他很可憐,他是因爲我,才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
你父親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可他,已經無法再坦然的面對我了。他說,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我和玄鷹在牀上翻滾情迷的醜陋畫面,就會看到所有的人都在譏笑他……
當初愛的有多深?現在,恨就有多深……
這種剜心刺骨的痛,已經滲入了他的心臟,逐漸將他逼到了不可遏制的瘋狂中去!高傲的海之風首領,如何能面對這樣的羞辱?他又變回了那個冷酷無情的男子……
他們沒有當場處死玄鷹,是因爲……不能讓他死得那麼快,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受盡人間的刑罰,讓他生不如死……
在這次醜聞事件中,死了很多人。海之風把參與陷害我的人,都一一處死了。凡是牽扯到裡面的女人們,也無法倖免遇難。她們告別的年幼的兒子,早早就離開了人世。他們都解脫了,可是我呢?……
我被關在潮溼窄小的閣樓裡!沒有當場處死我,是因爲發現我懷孕三個月了,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哥哥!海骷髏家族對自己的子嗣很重視,要等到孩子生下來才能處死!……
那幾個月的過渡期,使你父親憤怒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得以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今後,我們如何面對?……
我痛不欲生,割腕自殺過兩次,都被海之風及時搶救過來!他雖然恨我,卻無法眼睜睜的看着我去死。我知道,他還是愛我的。然,我們的愛情再也無法癒合了,當時幾乎所有的黑幫都看過我在牀上的瘋狂模樣。海之風丟不起這個人……
他說,等孩子生下來,就讓我滾蛋,永遠都不許回來!……
他下不了狠心殺我,就永遠不再見我!……
我在小閣樓裡,每天掰着指頭度日如年,我希望將來可以帶走孩子,他是我的骨肉,我不能將他一個人拋棄在這個殘酷的家族裡。我苦苦熬了幾個月,痛苦地生下了你的哥哥。可是,我還來不及看孩子一眼兒,就被他們強行抱走了!每過幾天,他告訴我,那個孩子早產身體素質太差,已經夭折了。按照海骷髏家族的風俗,夭折的嬰兒被丟到大海里祭奠祖先!……
我當場就哭昏了過去!我利用計謀,逃脫了童女祭神的命運,而我的骨肉卻逃脫不了。這就是報應,報應我當年害死了那個抽到生籤的女孩子!……
那一刻,我恨透了海骷髏家族的人,他們是魔鬼,剝奪了我的愛情、我的幸福、又搶走了我的孩子!於是,我下定決心,斷掉這份愛情、忘記你的父親。在我的生命中,再也沒有什麼愛情了……
臨走的那一天晚上,海之風問我……還有什麼請求?或許,他希望我跪下來祈求原諒,留在海骷髏家族裡當一個下賤的婢女。可我冷冷地告訴他,我對這裡的一切都深惡痛絕,我只要求帶走玄鷹……
玄鷹救過我很多次,卻被我害得不死不活。我如是一個人走了,他肯定被人折磨至死……
海之風狠狠地賞了我一個耳掛子!他說,好啊,就讓你把這個太監帶走吧,就算你們天天守在一起,也永遠不能結合……
我和玄鷹回到了陶氏家族!那個時候,北方的陶氏已經岌岌可危了。當年,父親和哥哥被海盜們兒放回家,父親備受打擊,由於思念我,終日惶惶不安,無心掌控家族的生意了。大哥在骷髏島的時候,被海盜們暴打過幾次,嚇得半死不活。他回家以後就瘋癲了,整日裡胡言亂語,神智不清。唯一健康的二哥,太荒唐奢靡了。他被騙染上了毒癮,家族的生意被他弄得亂七八糟,變成了一個空殼子……
我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優秀的商人。我回來以後,在父親的支持下,接管了陶氏企業,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挽回了即將倒閉的陶氏企業。我重新開啓了陶氏的遠航事業,由於當年海骷髏對我們的承諾,陶氏的貨船在大海上暢通無阻,逐漸恢復我父親年輕時代的輝煌景象!其實,我知道海之風在暗中照顧我的生意……
父親看到我的成就,安心的離去了!他死之前,將所有的財產轉到我的名下,希望我將陶氏發展下去,並託付我照顧瘋癲的大哥,和吸毒的二哥。我將他們兩個人送到國外最好的醫院去治療。三年前,大哥在瘋人院裡病逝,他死得時候才清醒過來,拉着我的手說對不起!其實,他當年是知道的,用我的身體,換回了他和父親的平安歸來!直到去年的時候,二哥纔去世,常年的毒癮讓他也沒有留下子嗣。所以,兒子,你是我們陶氏唯一的繼承人了!……
外界的人都傳說陶綰夫人心狠手辣,說我將自己的兄弟流放到國外,侵吞了陶氏所有的家產。我也只能一笑帶過,自求問心無愧吧!……
陶然沉思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那我呢?您是怎麼又有了我?……”
陶綰的手顫抖一下,眼中含着淚光緩緩地說道:“他想我!他說他想我……”
離開海骷髏大概一年後,某一天夜晚我突然醒過來,看到他坐在我的房間裡……
他說……他說他不該來,可是,他想我快要發瘋了……
從我離開以後,他每日都在矛盾中度過!恨他自己沒有保護好我,也恨命運將我們活活拆散,更恨他自己無法諒解我身上的污點……
那天晚上是他的生日,他決定放縱自己一次,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