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會養蛇兒……”裟欏爺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
昏暗的月光下,這少年顯得更加俊美、邪異無比……
裟欏爺兒,邪魅的目光停留在蛇哥的肩膀上……
那條兒金環蛇兒,微微搖着腦袋,無精打采失去了往日的彪悍。它,似乎能夠與蛇哥心靈相通……
“怪不得,揹着一條兒蛇呢!……”裟欏爺兒,幽黑如夜的眸子裡溢着淡淡的藐視!這少年的俊美,仿若照亮了昏暗的夜色……
這樣難得一見的俊魅少年,讓男人們兒也不禁怦然心動!……
就連伊依,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兒。這個裟欏爺兒,白衣勝雪、清爽乾淨,與那一羣兒面目可憎、行爲粗魯的海盜們兒相比,真是有着天壤之別。在這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中,他是如何保持的如此潔淨?想來是個極愛乾淨的人……
“是的!是的!……這老蛇妖兒可是個訓蛇兒高手!他吹起‘蛇哨子’來,可以使得羣蛇兒狂舞,情形十分奇異壯觀!老首領曾經稱他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江湖異人呀!他也算是半個我們海骷髏的人……”蛟龍海盜,急忙回答!
“原來是個走江湖、耍把戲騙人的東西……”裟欏爺兒低垂眼眸,長而濃密的睫毛在他眼瞼處留下一片扇形的陰影,甚是好看!怎奈如此漂亮的一個少年,行事卻是狠毒至極……
蛟龍海盜,悄然彎着腰與裟欏爺兒說話,一掃兒剛剛上船時的囂張氣焰。他在這個‘小孩子’面前表現的畢恭畢敬:“對!爺兒,您若是想瞧瞧,我就讓他現場表演一下!……”
蛇哥,微微鬆了一口氣,希望這位裟欏爺兒有着同樣的嗜好。他雖然殘酷,畢竟小孩子都喜歡看稀奇古怪的事情……
誰知,這時裟欏爺兒輕蔑地說道:“爺兒對‘訓蛇’這些事可沒什麼興趣!既然蛟龍說情了,就先留着他們的眼睛吧!你剛剛說有什麼‘寶物’獻給爺呢?……”
蛇哥,恭敬地說道:“有!這海上的風浪兒大,我有一條上好的蟒蛇皮衣,可以送給爺兒禦寒!……”
“蟒蛇皮衣?沒意思!你……會不會學狗叫呢?爺突然想聽狗叫了,來叫喚幾聲聽聽……”裟欏爺兒,陰沉的笑着邪氣十足!……
狗叫?船員兒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是多麼恥辱的一件事情呀?……
一股兒子羞辱的怒火,直直衝向蛇哥的腦門兒!卑微地跪在地上的他,大腦呈現一片兒混扽,撐着地板的雙手在微微發抖!有生以來,蛇哥不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蛟龍海盜,卻不識趣的說道:“會、會、會!這個一定會!快,老蛇妖兒,快學幾聲狗叫給裟欏爺兒聽聽!難得爺想聽聽呢……”
窗口處的伊依,覺得很好笑!看到蛇哥被人作弄着,她心裡痛快極了。剛纔還有一個青春的少女,死在蛇哥的手中,活該!報應來得真快兒……
她,突然覺得這個叫做裟欏爺兒的少年海盜,真是很有趣。這些把戲兒,只有一個小孩子才能想到吧?……
大家跪在地上,在冷風中顫顫巍巍地等待着即來的‘狗叫聲兒’!海上的潮氣暗壓過來,寒冷地侵人心骨兒……
蛟龍海盜,低聲勸導這蛇哥:“老蛇妖兒,我可是幫你說過好話了!你不要不識趣?叫吧、叫吧,不就是幾聲兒狗叫嘛!有什麼難的?……難得我們的爺兒高興想聽!你錯過了這個討爺兒歡心的機會,以後可再沒有了……”
蛇哥,滿臉憋得通紅,嘴脣動了幾動,卻久久發不出‘狗’的叫聲兒來!他的雙肩抖動得厲害,彷彿在忍受極大的痛苦。那條兒金環色蛇兒,懶洋洋地趴在他的背上縮頭縮腦……
在這麼多的手下面前學狗叫,以後還如何做人?裟欏爺兒的嗜好,果然是不同凡響……
裟欏爺兒的臉色,漸漸地陰沉下來!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他,高傲地仰頭用下巴看人,霸氣逼人而來:“怎麼?心裡不痛快了?別人想學狗叫兒逗爺開心,可還沒這個好命兒……”這少年,真是狂妄到了極點!
“爺兒呀!我給您學狗叫,我逗您開心……”跪在地上的男人中,突然爬出了一個人,搖頭晃腦的叫着:“汪汪…汪汪……汪汪汪……”
那男人搖頭擺尾的滿地爬行,其形象模仿的惟妙惟肖,真是像一條兒討好主人的‘狗仔’呀!這突兀的‘汪汪’狗叫聲音兒,穿插在寂靜的夜空中,歡快中夾雜着無奈的傷感!他,是蛇哥一個忠實的手下,大概想用自己出醜爲老大解解圍……
海盜們兒,想笑又不敢笑,這位裟欏爺兒的行事方法,與老首領真是截然不同。他各種各樣的古怪決定,常常令大家應接不暇!他們,悄悄地觀察着裟欏爺兒的神情!不知道爺兒對這‘狗叫’是否滿意……
裟欏爺兒的臉色,完全陰暗下來。俊美的臉頰顯出一絲凌厲之色,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掌嘴!……”
“是!……”一個海盜上前,提起那隻到處亂爬學狗叫的男人,‘啪啪啪……’一陣兒狂抽!那男人的臉蛋頓時紅腫一片兒,嘴角拍出了鮮紅的血跡。狗嘴裡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不許停!打得他滿嘴的牙都掉了,看他還敢不敢在爺兒面前多嘴……”裟欏爺兒眼中的暴虐,越來越可惡……
‘啪、啪、啪……’清脆的掌嘴聲音,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兒!……
夜霧悽然,人心惶惶不安中……
蛇哥的臉色,灰撲撲如同死人……
現如今,這艘兒船上除了伊依小朋友,只怕沒有人是開心的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情輕鬆了很多。也許是看到那些欺壓女人的男人被人扁吧!……
當惡人遇到惡人!呵呵……
“看座!……”裟欏爺兒,挑高了冷傲的下巴兒,明眸一沉:“爺兒要坐着慢慢看打‘狗’……”
一個海盜,從跪倒在地的船員中拉出一個男人,將他按在甲板上,後背弓成了‘椅子’的模樣。一把兒臨時架起的椅子就形成了!……
那海盜說道:“爺兒,椅子好了!您請坐……”
裟欏爺兒走過去,身形瀟灑一轉兒,淺白的衣服不染風塵兒,那滿頭飄逸的長髮揚起……他,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面:“給爺再拍得響亮一些,這巴掌聲兒也好聽!”……
那一隻伏在地上的‘椅子’僵硬在那裡,一動也不敢亂動!唯恐上面的爺兒,坐得不舒服了再亂髮脾氣……
‘啪、啪、啪、啪……’巴掌聲兒在繼續!每響一下,都重重地敲擊字啊蛇哥的心尖上!幾顆大黃牙,隨着暗紅的血液飛濺出來,落在不遠處的甲板上……
那男人的一張臉兒,被打得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血腫的嚇人。再打下去,只怕命不久矣……
“停!”蛇哥,終於憋不住擡頭:“我叫!我學狗叫……不要再打了!汪汪、汪汪、汪汪……”
濤聲慼慼,狗叫汪汪……
令人心酸的狗叫聲兒,讓船員們羞愧又傷心!跪在地上的船員們兒裡,不知是誰發出了低沉的嗚咽!原來,大男人們兒在傷心至極時,也會流淚、也會哭……
“汪汪、汪汪、汪汪……”蛇哥這隻‘狗’兒,倒是越叫越歡快起來了!丟到了所有的自尊,不要臉反而來得痛快些……
伊依的嘴巴歪一歪,他叫得可真是難聽!尖細、尖細的不男不女腔調,哪裡像一隻狗?……
蛟龍,放鬆了面部的神情:“裟欏爺兒,您聽他叫了!您是否滿意呀?……”
裟欏爺兒,一雙烏黑的瞳眸格外的亮:“不滿意!這哪裡像一隻狗?還說是什麼江湖異人,連個狗叫都學不好!……”
“是、是!爺兒說得對……”蛟龍迴應着:“我們出來有一會兒了!您是不是趕緊處理正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玩兒起來沒個時間……
裟欏爺兒微微一笑,脣角兒依舊含着邪氣兒,慵懶的聲音響起:“好了!那就停下來吧!爺兒也有點乏了……”
船員們兒如蒙大赦,巴掌聲兒和狗叫聲兒都停了下來。被打的男人,軟塌塌地臥在潮溼的地板上……
伊依,一邊兒觀賞着甲板上的這場類似於孩子們兒間的鬧劇,一邊兒繼續用刀子割着木頭!‘咔啪……’一聲兒,伊依手中的木條兒終於斷掉了!
她心裡大喜,哈哈……忙活兒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終於可以逃跑了!機會來了……
她,揉了揉紅腫的手心,將小刀子摺疊起來放入口袋。乘着這一批人在混鬧,她就溜到後面去跳海。她,悄悄地爬上了窗口……
仔細看看……
這小小的窗口,被伊依割得實在是不像個兒樣子!……
左一個空兒,右一個空兒,上面突出一塊兒,下面又突出一塊兒,木刺兒像是狗啃樣的參差不齊,疙疙瘩瘩很難爬出去!誰讓伊依臨時找來的小刀子,是那樣的鈍拙。她,還要一邊兒防備着過路的男人們,一邊兒操作割開窗戶,更是顧不得整齊劃一。能割成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這‘出口’真是很小!伊依,用手大概量了量,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可以順利的爬出去?……
時間不多,不用講究那麼多了!伊依,冒着被邊邊、角角木刺兒刮傷的危險,緩緩地爬上了窗口!她的腦袋先鑽了出來,比較容易。‘咔咔……’一點細微的碰撞聲兒響起,她的腦袋撞上了一塊兒木頭角兒。伊依,嚇得屏住了呼吸……
她,探頭向外看看,甲板上的男人們兒,沒有人注意到船艙頂上的‘小動靜’!他們,一個個如若驚弓之鳥,都在等待着裟欏爺兒的宣判呢!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慰安慰自己。伊依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十萬分的小心呀!再不能發出一丁點的聲響了,就要逃出去了……
伊依,轉動着烏黑的大眼睛,警惕地望着甲板!她,小心翼翼一點兒一點兒向外挪動着身體……
好了!好了!上半身都爬出來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冰冷的潮氣顯得那般清爽,她心中的喜悅越來越興奮。自由,正在向她招手!……
她,準備再向外挪一下,‘咯咯……’一聲兒,褲子似乎被什麼給勾住了?是窗邊兒上的一顆釘子嗎?不得而知,因爲無法回頭看,窗口實在是太小了,扭轉不過身體來……
不行!不行!爬得有些快了!慢點兒、再慢一點兒!她,只好向後面倒退一下。‘咯咯……’又是一聲兒,上衣角也被什麼給勾住了?這次又是什麼?伊依,不禁着急起來……
她,冒險強行扭動了幾下身體……
然,她越扭動似乎就越被‘卡’得越緊!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能了!她用力挪動一下,小腿一陣兒痛疼。差點兒叫出聲音來!哎呀呀、不行、不行……
伊依的心,越來越慌亂!額頭的汗水、後背的汗水夾雜着焦急,統統冒了出來!她,低微地喘着氣兒!好像,已經被牢牢的卡在窗口處了。雙手已經爬出來了,也不能縮回去扯開釘子……
怎麼辦?怎麼辦呀?如今的她,半個身體伸在窗口外部,很容易被人發現呀!一陣陣兒的焦急襲來,她不禁埋怨自己太心急了,爲什麼不等窗口割得再寬敞一些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