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對我大吵大鬧!在這條兒船上,我說的話就是聖旨!……”張媽臉部的肌肉抽搐着,渾濁的小眼睛瞪着伊依,殺出一道兒邪惡的光束……
伊依的小臉上多了五個明顯的手指頭印記,她氣憤得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張媽的身邊要搶奪船控制盤!張媽大手一揮就抓住了伊依的肩膀,向上一提如同提溜起一個弱小的雞仔兒。伊依的力量是那樣微弱……
“放開我、放開我……”伊依渾身掙扎着,撲打着她的身體……
“你這個瘋丫頭,早猜到你不會乖乖聽話了!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張媽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繩索兒,粗暴得在伊依身上繞了幾圈,再將她狠狠地推倒在甲板上……
不一會兒,伊依的手臂被捆綁住了,倒在地上喘着粗氣!她的眼睛裡射出痛恨地光線兒!被這個老太婆騙了、騙了……
張媽拍拍厚厚的手掌,冷然說道:“死丫頭現在老實了吧!你乖乖給我躺着,你要是再嚷嚷,我就把你丟到大海里去淹死!就算你游泳技巧再高,也鬥不過這發怒的大海……”
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集着濃重的烏雲!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發怒了,大海真得發怒了……
一葉孤舟,在茫茫的風雨中顛來顛去,彷彿隨時都要翻個身去。黑色的海水不斷呼嘯着擁擠進低矮的甲板上,又從另一邊流淌出去。伊依的半個身體浸泡在海水中,衣服全部都溼透了。小女孩在冷風中渾身瑟瑟發抖……
好冷呀!漆黑的海水好冷呀……
烏雲憤怒的翻滾、烏雲越來越暗,越壓越低,向海面直壓下來……
老太婆雙手握緊了控制盤,陰沉的臉上籠着濃濃的殺氣兒在風雨中時明時暗,如同一個仇大苦深的老妖婆!她目光仇恨似的盯着前方,煞白的臉上嘴脣不斷咒罵着:“這是什麼鬼天氣?是什麼鬼天氣呀!老天爺呀,你開開眼兒吧!你可不能讓我們遇到大風暴了。苦熬了這麼多年,我好不容易跑出來了,你一定要保佑我平安的登陸呀!……”
伊依冷得嘴脣發紫,說不出話來了!浸了冷水的繩子如同一條毒蛇牢牢地纏繞着她的手臂,那粗燥的麻繩彷彿要嵌入她稚嫩的肌膚了。再冷,也趕不上心中的痛,愈行愈遠了,我的魚街,你在哪裡、……
老太婆,斜斜瞪了伊依一眼,怨恨地罵道:“都是你不好!都是你這個臭丫頭給我帶來的噩運!前幾天的海上氣候都好得不得了,怎麼突然就變天發怒了?跟你在一起可真是倒黴呀。你們爲什麼要選擇今天比賽呢!提前一天,或者退後一天都不會遇到海上大風暴了……”
“你不會游泳吧?……”坐着甲板上的伊依,突然說道:“你這樣害怕水,一定不會游泳吧!如是這條兒船翻了,我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你卻馬上就會死掉……”她看到張媽如此害怕,心中暗暗猜測着!
“閉上你的臭嘴!……”老太婆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這個喪氣的東西,不許你說不吉利的話!這條兒船不會翻倒,一定不會翻倒!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伊依藐視地看着,自己猜對了,她果然不會游泳呀!伊依說道:“把繩子鬆開吧!萬一船翻了,我還可以救你的命,你這樣捆住我,我們兩個都要死!你把我偷運出來,不就是爲了讓我陪你航行嗎?”伊依估計,這老傢伙兒不敢一個人在大海上航行……
老太婆的精神有些亢奮、有些失常了,她瞪大了眼睛狂叫着:“死就死!那就兩個人一起死好了,就是死我也好拉上你做個墊背……”
突然,老太婆收住了聲音,眯起邪惡的小眼睛看着遠處的海面!她猛地長大了嘴巴,驚訝地說道:“那是什麼?……”
伊依不由順着她的眼神看去……
黑茫茫的大海上,一條兒小船在浪濤中上下起伏着,乘風破浪正逐漸向她們靠攏……
雷聲響過,大雨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瘋狂地從天而降!陰惡的大海喧騰起來,波浪激盪在無盡的黑暗中!驟雨抽打着海面,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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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是一條兒船呀!……”伊依驚訝地說道!怎麼會有另外一條船在這裡?這樣的氣候,哪個漁民會冒險出海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噼啪……’一道兒寧穆的閃電劃過漆黑的長空,照射在那條船的影子上……
“啊……”張媽粗啞的嗓子裡發出一聲驚恐的叫喊:“是海裟欏!是海盜們的船呀……”她粗糙的手握緊了控制盤,不由愈發地抖動起來!……
海裟欏?伊依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喃喃自語:“不會吧!他會這麼追過來嗎?……”
雨太大了,伊依的眼睛被雨落擊打地睜不開了,前方的景物太過模糊了……把她們抓回去雖然很重要,可是在這樣的天氣裡行駛,無疑是巨大的冒險行動!聰明的海裟欏應該不會這樣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