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宇恆出去後,舒菡靜靜的起身,走到了梳妝檯前,褪去身上浴巾的遮蔽。
斑斑印染着狼狽紅點的全身,讓她忍不住又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郭旭東!
很久,舒菡穿好了衣服,拉開了房門。
田宇恆就依靠在門邊,看到舒菡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鬆了口氣,揚起一絲輕鬆的笑意試圖消去對方的不愉快。
舒菡笑了笑,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有煙嗎?"
田宇恆一愣,看了眼舒菡那疲憊而又憔悴的雙眸,坐到她身邊:"我戒了。"
瞬間發出一聲近似於自嘲般的苦笑,舒菡點了點頭,想了想:"那陪我喝酒總可以吧?看我這麼可憐,就發揚一下哥們的作用吧。"
深深嘆了口氣,田宇恆在舒菡的提示下,找出了一瓶洋酒和兩個杯子。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拔去了蓋子,舒菡舉起了酒瓶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郭旭東欺負你?!"田宇恆皺了皺眉,明亮的眼神裡投射出一道憤怒的寒光。
"呵呵,他那種人什麼做不出來。"
田宇恆心底一沉:"那你打算怎麼做?我可以幫你把他。。。"
"把他告進監獄又怎麼樣?"搖了搖頭,疲累的舒菡單手扶着額,又灌進肚子裡大半酒精,將發生的一切娓娓向田宇恆道來。
彷彿像是敘說別人般平靜。
看得田宇恆心疼。
沉思着看着舒菡,田宇恆心疼這個女孩,她說的沒錯,把郭旭東告進去又怎麼樣呢?
"說好讓我陪你喝,你怎麼一個人喝了起來,還拿不拿我當哥們?"笑著,田宇恆搶過了舒菡手裡的酒瓶,替自己倒滿了一杯。
一飲而盡,是自己的錯呢!
要不是自己可以早一些趕來,或許事情不會這樣。
內疚的他又喝了一杯:"小菡,你今後想怎麼樣。"
緩緩而又低沉着嗓音,田宇恆開了口。
"呵呵。他說會對我負責。他人不靠譜,但他說話一向算數。"
"你非要這麼委屈自己?"
"不委屈自己,難道你娶我?"
舒菡邊說,邊大聲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發出了嗚咽。
自己原本以爲可以等到這個男人的心,只要任寧和歐陽錦一結婚,自己就有機會。
可是。。。儘管自己那麼愛他,可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只把自己當朋友當妹妹。
如今發生了這種事,自己還會有什麼資格等待他呢?
舒菡啊舒菡,算了吧,你根本就不配再擁有他!
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包裹住了不停抽泣着的舒菡,讓舒菡不禁又是一陣顫抖。
淚如決堤,肆無忌憚地淌落。
"別哭,小菡。有我在。我陪你,我會陪你,娶你。"
"呵呵。"像一出鬧劇,舒菡笑著推開了田宇恆的懷抱,"我不需要你可憐我,田宇恆。"
"你有勇氣一個人去面對這種事情,爲什麼沒有勇氣和信心承認你的心呢?小菡,別再勉強自己了。"
田宇恆說着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我認識的小菡很堅強。"
"呵。可你愛我嗎?田宇恆,我沒有那麼賤!"怒吼着,舒菡把田宇恆推倒在了地上。
憤怒地盯着田宇恆從地上慢慢爬起,田宇恆笑著,走近她:"我如果說我想試一試和你交往,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沒有可憐你,我是認真的。"
舒菡沒有想到田宇恆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要是之前她聽到這種話,她一定會高興地快瘋掉。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女人最本質的資本了。
搖了搖頭,舒菡拿起酒瓶狠狠灌入喉中,燒得胃口冒火,也不罷休。
"別折磨自己!該死的是那郭旭東!"田宇恆也氣了,氣這個女人對她自己的不愛惜!
握住了舒菡拿着酒瓶的手,試圖奪下她手中的瓶子。
"不用你管我!"舒菡醉了,臉色被酒精燒得通紅,掙扎着擺脫掉田宇恆的糾纏。
人這一醉,力氣就格外的大,而且碰到女人醉酒就更慘了。
舒菡出其不意地咬上了田宇恆的手,痛呼了一聲,田宇恆皺緊眉頭,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舒菡,有些恍惚。
"別搶我的酒!"
砰地一聲巨響,酒瓶落地,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泛着光亮的玻璃片。
剩餘的暗紅色液體撒在地上還沾有點點鮮紅的血漬。
舒菡呆滯地看向田宇恆流血的手,猛然清醒過來。
"你怎麼樣?沒事吧!"拉過田宇恆坐到了一旁的沙發,舒菡慌亂着從自己的臥房迅速拿出藥箱。
"沒事,就是劃破了皮。"看着舒菡要哭出來的楚楚可憐的模樣,田宇恆很難將面前的這個女孩和那位英姿颯爽的堅強女警官放在一起。
女人多面,骨子裡都是水做得,需要一個男人來疼她們。
就因爲自己以前不懂,纔會失去任寧。
"對不起。對不起。。。"一遍遍的說着這三個字,舒菡輕輕處理着田宇恆手上被酒瓶劃破的傷口,紅了眼眶。
"沒關係。"拉過了舒菡,田宇恆抱着她,拍撫着對方的背,讓她能安定下來。
她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該死的郭旭東!
第二天清晨
睡得不安穩的任寧是在自己設定的鬧鈴聲中迷迷糊糊醒來的。
伸了個懶腰,任寧起身,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寶寶,把鬧鈴關上,輕輕下了牀。
今天自己要去一家雜誌社面試,所以一定要一個良好的精神面貌去。
可是昨天自從被歐陽錦送回家後,她的右眼皮總是在跳,田宇恆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是在舒菡家裡過夜了嗎?還是舒菡出事了?
一個又一個的可能讓她整晚上都沒睡踏實。
"他已經不是你的老公了,任寧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坐在鏡子前看着已經不是年輕時那個自己,任寧嘆了口氣,輕輕給臉上畫了淡妝。
擰着包包就出了門。
今天的她特意挑了件幹練的職業裝。
白色的襯衫,粉色的小皮革西裝,好久都沒有穿高跟鞋的她如今踩上去,就彷彿踩高翹般的彆扭。
任寧歪着身子出了家。
歐陽錦準時在門口等着她,見到出來的任寧,他立刻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向任寧。
"怎麼了?"關切的彎下腰,歐陽錦看着彆扭的任寧。
任寧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子,老實說道:"有些不習慣穿高跟了。"
歐陽錦恍然,笑著彎下身,在任寧還沒有搞清楚的狀態下就一個公主抱,把任寧攔腰抱了起來。
任寧詫異萬分,臉立刻紅了起來。
頭輕輕靠在對方強有力的心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生活其實一直這樣挺好的,有個疼你愛你的男人,讓你踏實放心,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婚姻生活嗎?
被歐陽錦抱上了車,任寧安然靠在了後方的椅背上。
"緊張了?"歐陽錦含着淡淡寵溺的笑意,邊替對方扣上了安全帶,笑著說道。
任寧低了低頭,確實是有些緊張,這麼久沒有去上過班接觸過這個社會的她,要去一家知名的雜誌社參加嚴格的面試選拔,說不緊張是假的。
可自己真的很想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送你個東西,可以保你順利通過面試。"歐陽錦邊說邊從脖頸間掏出了一枚翠綠色的玉墜。
取出,掛到了任寧的脖子上。
"這是?"
"這枚玉墜,是我媽媽送我的。會帶給人好運。"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的,歐陽。"
任寧慌亂的擺擺手,試圖從脖頸上取下歐陽錦的玉墜。
歐陽錦笑著握住了對方的手,搖了搖頭:"帶着,這是我母親臨終前留給她未來兒媳婦的。所以別再拒絕。"
任寧愣着,低頭看向這枚翠綠透光的玉墜,握在手裡。
歐陽錦發動了車子,岔開了話題:"寧寧,今天我休假,等面試完,我帶你和小語出去逛逛吧,正好小傢伙兒要過滿月了,我得送給她禮物。"
"好。"
提到孩子,任寧臉上又綻放了好不揶揄的笑意。
看在歐陽錦眼中很舒服。
月光詩人
這個城市,一家知名的雜誌社。
有很多知名的作家都是從這裡熬出名的。
任寧深吸一口氣,拿着自己的簡歷和在幾家報刊上發表過的作品走了進去。
莫名而來的應聘者很多。
任寧儘管這麼早到,也被排在了後面。
胸有成竹的應聘者從總監室出來後,那臉色個個都是一幅挫敗的神情。
不禁讓任寧更加緊張起來。
"任寧。"
被點到了名字,任寧深呼一口氣,走了進去,一幅受死的表情。
"任小姐,請坐。"作爲主考官的總監是個留着短頭髮的女人。
面容白淨,戴着一幅黑色無鏡片的眼鏡架。
她坐直身子,打量了一遍任寧。
任寧先把自己的簡歷遞了上去,端正的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
"你是學經濟管理的?"
任寧點了點頭:"我在大學雖然學的是經濟管理,但我對文學方面一直很感興趣。這是我在其他報社和雜誌還有出版過的一些作品。"
"嗯。"點了點頭,總監擡起頭又看了眼任寧。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等我們的通知。"
啊!這樣就結束了面試?
任寧欲言又止,看向幾位考官交頭接耳一番,嘆了口氣。
看樣子自己是沒戲了,連給自己自我介紹的機會都不給。
走了出去,看着外面又坐滿了一排的應試者,任寧搖了搖頭。
"任寧?"
一個熟悉的女聲自旁邊響起,任寧詫異的轉過頭。
看到了那張美麗的臉龐,心下一陣欣喜:"歐陽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歐陽諾擡起手捋了捋髮梢,笑著拉起任寧來到了一旁的休息區,找了一個清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看起來,田宇恆和歐陽錦都沒有告訴任寧自己回來的事情。
"回來有些日子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你,怎麼?是來。。。?"
"我是來應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