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福叔走上前,手放到了田宇恆的肩頭。
唏噓着鼻子,田宇恆轉目看了眼這位官家:"我不是你的什麼少爺,以後別再那樣叫我了。"
"少爺。。"
"別那樣叫我!"怒吼着,田宇恆心亂的很。懊惱地撫着臉坐在了牀邊。
"我本來就不應該屬於這裡,除了一身臭皮囊外還有什麼?"記憶沒了,快樂沒了。。。
也許這樣也好,他田宇恆真的可以重新開始。。
福叔深深嘆着氣,不再言語。坐到他身邊:"不說那些了,我先給你上藥。"
並沒動彈,田宇恆呆坐着,任由福叔拉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哎~"又是一聲嘆息,福叔搖搖頭,掏出藥酒。
冰涼的藥液滲進肌膚,田宇恆身子一顫。
"忍着點,少爺,這藥酒是上次老爺在香港帶回來的,效果很好的。"
揉搓着那背後的青紫一片,福叔手上的力度放緩了很多。
"你在田家呆了多久?"
冷不丁的開了口,福叔笑著看向田宇恆:"老爺年輕時起家的時候,我就跟着他了,少爺和大小姐二小姐都是我看着長大的。"
"。。。"沉默着垂下眸,田宇恆合上眼,試圖再次從空白的記憶裡尋求那一點靈光。
"咚咚咚"的敲門聲,任寧推開了房門,看着那一身傷的田宇恆,心,很配合的再次痛了起來。
福叔站起身:"大小姐。"
牽強着擠出一絲微笑,任寧衝福叔點點頭。
"呃~那,這還是大小姐來吧。"福叔可不想當電燈泡,這個時候,興許只有任寧可以安撫田宇恆了。
手上的藥酒放到了桌子上,起身。走出了房間。
可是福叔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任寧手上的傷,讓她給田宇恆上藥,是件困難的事情。
抿着脣,任寧輕輕坐到了田宇恆身旁。看了下他的傷勢,雖都是些皮外傷,但卻是很猙獰的綻放着撩人心口的戳痛。
任寧走到衛生間溼了毛巾,先清洗他臉上破皮流血的地方。
田宇恆緩緩睜開眼,目光移向任寧認真的臉,蹙起了眉,握住了她拿着毛巾的手腕。
"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啊?"一時沒反應過來,任寧瞥到自己被擎在空中的手,晃悟。
"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低眸,任寧的臉頰升起一團紅暈。
輕輕嘆了一口氣,田宇恆放下了她的手:“。。。。。”將臉扭向了一邊。
任寧紅着耳根,繼續擦拭起他臉上的傷。
等處理完了臉部的傷口後,任寧卻犯了難,自己的手包得跟個糉子似的,怎麼往他身上抹藥按摩?
思索着,任寧將藥酒倒上了乾毛巾,敷上了他淤青的身體,每一次的擦拭,對於任寧來說都是鑽心般的疼,田宇恆一愣,瞄向她,借勢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自己來吧。”
任寧雙手一攤,嘟起嘴有些好笑:“你自己要怎麼上藥?”
“那你就可以?”握緊了任寧的手,輕輕用力,田宇恆逼近她。
曖昧的氣息撲打在彼此的臉頰上,燙的心裡發癢。
“你。。。你弄疼我了。。”弱弱的聲音自任寧嗓子眼裡擠出,帶有點撒嬌的成分,任寧也詫異自己這是怎麼了。
田宇恆勾起嘴角,一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女人會這麼可愛呢?難道真是因爲她救過自己,所以會對她產生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可是這個女人是害了自己愛人的罪魁禍首啊。。。。。
近在咫尺的凝望,任寧閉上了雙眸,緩緩逢迎着田宇恆低下的頭,將雙脣送了上去。
脣齒的交融,流進心田的那方封閉了很久的一角,慢慢溼潤,田宇恆抱住了她,結實的胸脯抵在任寧胸前的兩團渾圓,漸漸倒在了牀上。。。。
喘息着,擡起了頭,田宇恆望着身下人如水溫柔的眼波,輕輕吻上了她的脣,舌尖自然撬開任寧禁閉的牙關,探入進去,細細吮吸着芳華柔情。直到彼此的呼吸越來越重,田宇恆才依依不捨的擡起了上身。
嬌豔欲滴,用在此時的任寧身上恰到好處,田宇恆撫着她的臉,目光裡的蜜意緩緩淡去,坐起身,他抓着頭髮將頭埋了下去:“任寧。。。我們分開吧。。你去尋找你的幸福。。。。等孩子出生後,我會對你們盡責任。。。。”
任寧一驚,從方纔的情緒裡抽回了神志,坐起從後面抱住了田宇恆,將臉緊緊貼緊他赤裸的後背:“。。。不要。。。不要。。。”
“你再跟着我,什麼也得不到,我是個失了憶的廢人,而且我不愛你,之前又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我之前的恩怨,糾葛太多,你我分開,算是我對你這次的救命之恩的報答吧。”
“不。。”流着淚搖晃着頭,任寧跪在牀上,擡起身子,雙臂從田宇恆的後方腋下攬住了他冰涼的身子,“不分開,我不管你怎樣,我都不會和你分開。。”
“。。。。。”這個女人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田宇恆困惑了,“你跟着我圖什麼?我只是個意外而來的野種而已。。呵呵。。。”自嘲般的冷笑,田宇恆試圖解脫開任寧的擁抱,反而被後方的女人擁得更緊了。
“我愛的是你的人,田宇恆,你記住,我愛你,一直都愛你。你知道我愛你愛了多久了嗎?從遇到你的第一眼,你我之間就別想撇得乾乾淨淨了。。。。。”
“那你爲了愛,就可以傷害無辜的人嗎?”苦笑着,看着前方的窗戶,田宇恆抓起手下的白色牀單。
任寧詫異,不解田宇恆的意思:“什麼?什麼無辜的人?”
“。。。。。”有些失望,田宇恆掰開了任寧環在自己身上的玉臂,“林素默,陳雨薇。”
皺着秀眉,任寧沉思着,開了口:“你是不是誤會了,小恆。”
“你爲了你的愛,把素默害死了,把
雨薇逼瘋了,不是嗎?”冷意漸濃,這層窗戶紙,田宇恆今天就要捅開,否則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變成一個瘋子。
迷惑的歪着頭,任寧下了牀,拉着田宇恆來到了鏡子前:“看到了嗎?小恆!”指向了他上身的那淺淺遊弋在他肌膚上的傷疤,“這些都是你爲了我留下的。”一直不敢逼迫他去回憶,可如今田宇恆的話,讓任寧意識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好像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魔手在推動,推動着他們之間,愈行愈遠。。。。。
“以前的田宇恆他是個處處都以任寧爲主的好丈夫,好男人,好爸爸。。。。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他會有孩子氣,會和我偶爾鬧鬧彆扭,會吃醋,但最後,他都會抱着我哄着我。甚至可以爲了我放棄他的生命。。。”哽咽着,任寧露出一絲絲掩飾不住的幸福笑意,看在田宇恆眼裡滿是躊躇。。。。。。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額。。。。。”頭痛,痛得撕心裂肺,田宇恆變了臉色,捂着腦袋倒在了任寧面前。。。。。。。。。
“小恆!”
兩天後
田氏
田宇恆將一封辭職信交到了田烈手裡,田烈吃驚的看向那目光平淡的眸子,站起身:“小恆。。。你。。。你這是。。”
“我想我沒有資格在留在這裡。”吐了口氣,田宇恆看了眼窗外,“我也沒有資格再呆在田家。等我找到房子,我會搬出去的。”
“孩子。”握住了田宇恆的胳膊,田烈慌了,“你有資格,一直都有,你是我田烈 的兒子,永遠都是。”
“呵。。”自諷挑起嘴角,田宇恆搖搖頭,“別再自欺欺人了,爲別人養大了他的兒子,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何苦呢?”
“。。。。。。。。。”
碰的一聲關門,田宇恆已經出了田烈的辦公室,田烈頹然倒在了老闆椅上,手捂着心臟微微喘息起來。。。。。。。。。。
田家,隨着田宇恆留下了一封信,不辭而別,已是亂成了一鍋粥,薛佩儀自兒子離開後,就心痛的握着他留下的信條,默默垂淚,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兒子了。。
“媽。”任寧抱住顫抖着的薛佩儀,安撫着,嘆着氣。。。。。
小恆,你就這麼狠心和自私嗎?就算你不爲了我,爲了爸媽爲了小煜,爲了還未出世的寶寶,你都不該離開的。。。。離開的如此決絕。。。。
自田宇恆離開的這短短的一個星期間,田家發生了很多事,田烈因病加重,進了醫院,薛佩儀也是整日萎靡不振,公司的情況也隨着葉峰和林氏的突然合作而腹背受敵。
任琪和王偉爲了照顧他們而搬回了田家,任寧的肚子眼見一天天鼓起,卻依然東奔西走着,維持起了這個家,找過田宇恆,甚至是去找過歐陽諾,但,田宇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了蹤影。。。。。
“你在哪呢?小恆。。。這個家需要你。。。我也很需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