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縫着眼,田宇恆盯着任寧手裡拿着的那些紅紅綠綠的藥片,緊緊閉着嘴巴,最後索性繼續裝睡。
任寧瞥了牀上人一眼,嘴角上揚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調皮的伸出右手,捏緊了田宇恆略微煽動的鼻翼。
終於還是抵擋不住了任寧那魔爪,田宇恆睜開眼。
"呵呵,肯醒了?"
偏牽起嘴角,田宇恆尷尬的笑笑。
鬆了手,任寧扶他坐靠在牀上:"一會兒,我要出去一下。"
"。。。"本想要問她去哪裡,但還是沒問出口,田宇恆點點頭,畢竟自己不能綁她一輩子。
等田宇恆用完早餐服完藥後,任寧一如既往地在他脣上輕點一下,笑著離開了病房。
目光隨着任寧遠去,田宇恆舔着雙脣還留有屬於任寧氣息的芳香,暖流流過心田。。。。。
"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店員一見任寧進入,便認出了任寧。
最近田家的事可是鬧得滿城風雨,而這位被外界戲稱爲最悲催的豪門少奶奶可是沒少成爲人們競相議論的話題。
"我看看輪椅。"任寧含笑迴應,。
店員引領着這位客人來到了幾臺價格頗高的輪椅面前:"這幾款都是比較熱銷的,坐起來也很舒服,反響不錯。"
"恩。"看了看,任寧指向一臺,"我試試,可以嗎?"
隊於任寧虔敬的態度,店員略微有些詫異,隨即微笑起來,取出車子讓任寧坐在上面,邊試着功能邊對她進行着演示講解。
正認真試着輪椅的任寧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站了好久的一個女孩,直到她滿意站起身,最終買下來車子的時候。
那個女孩才抿着脣走向她:"小姐。"
任寧一愣看向有些面熟的楊云云,一時也記不起來:"額。。"
"我們見過面。"楊云云見不認識自己的樣子,開口解釋着,"我叫楊云云,在工地的時候。"
經來人如此一說,任寧立刻記起了自己和福叔找到田宇恆時的情景,當時就是因爲這個女孩,田宇恆還被工地上一個爭風吃醋的男人給打了。
"哦,是你,我記得。你好。"很有禮貌地笑著,難的這個城市不大,
有機會可以再見,便是一種緣分。
楊云云低着頭,猶豫了好久,沒等任寧反應過來,她便幫着任寧擡着輪椅,攔下了輛的士。
剛想開口道謝的任寧,就被楊云云突然的話語打斷了:"他還好嗎?"
任寧訝異地挑動眉梢:"額。。。還好。。"說出這話的時候,如畫眉目間不經意流淌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憂愁。任寧心裡清楚,別看現在田宇恆一副平靜接受來癱在牀上生活的現實,其實他心裡比誰都苦都痛。
"哎~"楊云云深嘆口氣,"那。。。我能見見他嗎?"
自從田宇恆離開了工地,楊云云的心就未曾放下過,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來說,第一份的懵懂是最難忘記的。儘管她已經知道他有了夫人。
"好,上車吧。"任寧爽快的答應了,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她還是通情理的人。。。。。。
"峰爺,人就在三樓的三號病房。"夏木鱗跟隨在葉峰身後,上了樓。
病房外有田烈安排的保鏢,葉峰挑挑眉,走了過去。
被攔了下來。
夏木鱗摸上腰間的槍被葉峰一個眼神壓了下去。
"我來看看小恆。"
保鏢們互望一眼,還是攔住了欲行的葉峰:"峰爺,老爺特別交代過你不可以見少爺。"
"哦?"葉峰還是很驚奇他們認識自己,雖然自己的名聲在道上比較響亮,但平時卻是很少拋頭露面。
看得出,田烈還真是防範着自己。
"就望一眼,總行吧。"葉峰走到門邊,踮起腳透過窗戶望進去,看到了躺在牀上的田宇恆,心裡泛起一絲絲悔意。
趁保鏢疏忽之時,葉峰猛然推開門,衝了進去,既然來了,怎麼就只望一眼,那裡躺着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這點,他葉峰是徹底查清楚了,他田宇恆真是自己和佩儀的骨血。
虎毒不食子,他葉峰再狠,也是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田宇恆一愣,見到來人,原本緩和的臉色鐵青起來。
保鏢們可是打算動手把人拉出去,被田宇恆叫住了手:"讓他留下吧,正好我也有話對他說。"
葉峰聽聞兒子這麼說,心裡滿是欣喜的走到他身邊:"小恆。。"
自己唯一的骨肉就在眼前,葉峰是悲喜交加,拉開蓋在田宇恆身上的被子打算看看他傷得怎麼樣。
卻被田宇恆一聲冰涼徹骨的語調,僵在了原地。
"別動我!你沒有資格!"
葉峰心口一痛,儘管對於田宇恆的態度有些生氣,但還是擡手,像個父親的樣子撫摸着他的頭:"我沒有資格,難道田烈有資格?"
望了葉峰許久,沒有什麼表情,田宇恆輕笑一聲:"當然比你有資格,因爲他是我爸。"
"小恆!"葉峰怒了,起身握實雙拳看向田宇恆對自己的不屑,"你身上流着的是我葉峰的血!"
"流着你的血又怎麼樣?是田烈養育我長大。不是你這個人渣!"
"混蛋!"敢這麼跟你老子說話!葉峰揪起了田宇恆的衣領,提了起來。怒視向他。
田宇恆笑得更開:"呵呵,我說錯了嗎?比起田烈來,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親。當初你那下三濫的手段對我媽媽做的事情,我早晚會向你討回來的!"
一字一句戳到了葉峰的痛處,苦笑着,葉峰鬆開了田宇恆,跌落到牀上,田宇恆微微輕喘,再次戳痛了葉峰的心窩。
兒子成現在這樣,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嘆了口氣,葉峰還是掀開了田宇恆身上的衣服,觸目到傷疤象一張網攏住了他的心,閉了閉眼,埋下頭,葉峰開口,道,"我一定會治好你。"
田宇恆簇着眉,沒再言語,將臉轉向一旁,治好?開完笑吧。。。四肢俱廢,怕是這一輩子都得這麼沒有尊嚴的活着了。。。。。
任寧回來的時候,葉峰已經離開了,田宇恆沒有對她說葉峰來過的事情,但任寧從保鏢口裡已經知曉,也沒說破。
楊云云終究是沒有勇氣邁進病房而是選擇站
在門外望了裡面人一眼,便離開了。陷得太深,會痛,果真如此。。。轉身的距離,淚,從心底滾落出眼眸,跌碎了心。。。。
"猜猜我剛纔出去做什麼了?"任寧知道田宇恆不開心,笑著湊到他身前,語調透着頑皮。
田宇恆看向她,眼角蕩起了安和:"猜不到。"
"呵呵。。"跑到門外,發現楊云云已經離開,徒留嚇那輛嶄新的輪椅,少時嘆了口氣,田宇恆啊田宇恆,你到底是留了多少情?
"看。"任寧推着車走了進來。
田宇恆一愣,悲傷閃過後含起了幾絲笑意,原來這個女人出去,是爲了給自己買輪椅。
走過去,任寧給田宇恆換了衣服:"陪我出去走走。"
是你一直在陪我吧?傻女人,你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情不自禁,在任寧爲自己換衣服的當口,田宇恆吻上了她的臉。
任寧的手滯留在田宇恆的襯衣釦子上,她主動吻了自己,這將近一個月以來的第一次。心跳躍出了感動的花,種在心口長出了一顆花開的樹。。。只是這樹上結的,不再只是紅豆相思。。。。他心裡,其實一直有我。。。
任寧推着田宇恆來到了離醫院不遠的小涼亭。
半山腰,俯首望去,黃昏的地平線上,飛過兩隻不知名的鳥類。
任寧蹲了下去,頭靠在了田宇恆雙膝上,握住他冰涼的手,哈起氣。
鼻子發酸,田宇恆恍惚中,頭腦裡閃過一個零星的片段。
鼻尖兒被一絲絲冰涼沁溼,任寧詫異擡頭看向淚流滿面的田宇恆,心疼不已,起身抱住了他顫抖的身子。
"任寧。。。我只哭給你一個人看。。"
"傻瓜。。"捧起他的腦袋,任寧笑著望向那雙眼眸,"以前都是你再保護我,現在終於有機會,讓我來保護你了。。"
臉在任寧溫暖的懷裡蹭了蹭,田宇恆笑了。
"下雪了。"飄落人間的雪花,彷彿降落人世的天使,乾淨純粹。。。
讓人止不住伸手去接,融化在手心裡冰冰涼涼,很舒服。
"任寧。。。"
"你以前都叫我寧寧的。或是。。老婆,你自己選。"不滿的假意堵嘴。
田宇恆看着她可愛的表情,真想捧起她的臉,可惜,自己做不到,蠕動着手指,田宇恆噙笑:"寧寧。"
"嗯。"坐在了他的腿上,緊挨着他。
"幫我找回我丟失的記憶,關於你的。"從未有過的渴望,自己要想起她,尋回屬於他田宇恆的任寧。。。。。。
"B5823!"
"到!"
鐵門拉開的聲音。
林鳳儀握着電話筒,隔着玻璃看向裡面被剃了平頭的陳雨薇,淚,含上了眼眶。。。
"在裡面還好吧?"
咬着下脣,陳雨薇點點頭,沒有說話。
"媽會爲你報仇的,小薇,等你出來,媽媽一定讓你看到他田宇恆和任寧在我們腳下搖尾乞憐。"
彷彿無關乎自己,陳雨薇默默的繼續點頭。
林鳳儀嘆口氣,心頭的恨意又增添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