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311、啓幸篇 天不老,情難絕,等到地老天荒那一天(2)
她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人,杜朗。她在他身邊露出了久違的笑顏,那般肆意張揚,顧盼神飛。讓他嫉妒的抓狂、睚眥欲裂。
可他還是不能放棄,那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尚哥爲什麼到最後一刻也不能放棄方瑤,那種不捨,即使是讓自己成爲世上最讓她厭惡的人也不能捨棄的深情,他終於有了體會,什麼叫做——即使恨還是想要愛。
她離杜朗越來越近,他也曾懷疑,她的心裡是不是已經把他忘記。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是不是可以放手祝她幸福?可這個人如果是杜朗,他卻不甘心。
他認識杜朗並不是一朝一夕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又怎麼會不清楚?杜朗是真的喜歡她嗎?還是隻是玩玩兒而已?他不能冒這個險,將她交給杜朗。
後來,方瑤回來了,幾番糾結最終原諒了尚哥。方瑤都可以原諒尚哥了,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自己?可她卻還是躲着自己,他是真的恐慌了,如果她的心裡真的還有自己,現在阻礙着她向自己靠近的理由是什麼?
也是在後來,他才明白,這個丫頭,知道了尚瑾對自己的情感,所以她選擇了逃避。那麼內斂的他就差一點和她失之交臂,如果不是因爲那一次東帝汶之行。
他看到她出現在碼頭,握着土槍和當地土著人打鬥,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又怎麼夠用?幸好他及時出現救了她!
他惱怒了,氣的朝她吼道:“膽子太大了!你知不知道害怕?”語氣顫抖,他還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動過怒,他這麼擔心害怕,只能用那樣的方式讓她知道。
她卻伸出雙臂抱住了他,身子完全埋進他懷裡,他被她抱着,身子一動不敢動。在他腦子一片混沌之際,脣瓣卻被她溫柔的吻住,不是淺嘗輒止,而是深深的吻住了,感覺到她的小舌撬開了自己的口腔,而他也閉上眼迎接了她。長臂攬住她纖細的身子,與她糾纏……
這算不算是苦盡甘來,從此之後,他們就只剩下幸福的未來?那時候他們一定都是這麼想的,手牽着手在異國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他已經忘了那個一直暗戀着自己的姚家公主,眼裡就只剩下她,也只裝的下她。
可他卻沒有照顧好她,她被蘇碧成從二樓推下,腦部重重墜地!看着她被杜朗抱上車,抱進手術室,他渾身的力氣都從身上抽離了似地,靈魂也隨之四處飄散,怎麼努力都無法集中精神。
當杜朗從手術室衝出來,和他廝打成一團,他知道,箏箏不好,非常不好!
她從手術室出來後就被送入了深切治療病房,情況十分糟糕,杜朗說她醒來的機會很小。
尚哥放了他假,他天天守在醫院,深切治療部不讓人隨意進,他就只能呆坐在門外,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願意離開。
等她轉回普通病房,也一直沒有醒來。
他已回到公司上班,卻還是每日去看望她,所有的私人時間都留給了她。
她是好樣的,杜朗所說的那個奇蹟在她身上發生了,她醒了!他飛奔着跑去看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以爲就要失去她了,可她這麼堅強,沒有拋棄他,沒有拋棄這個人世。
可最終有什麼不太一樣了呢?她是在抗拒自己嗎?她漸漸對自己不冷不熱,卻對着杜朗百般依賴。
她是在恨着自己嗎?恨自己沒有將害她的人繩之以法?他想要告訴她,這件事他做不得主,尚哥的決定,他不能違抗,他這一生都不能違抗。這理由聽來如此牽強,他最終也沒能說出口。在她和姚家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姚家。
他知道杜朗會同自己一樣真心的愛着她,此生不棄,或者更甚,杜朗不會同自己一樣有着這樣的羈絆,他纔是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他自嘆不如,他這薄如蟬翼的愛情。
直到她死去,他也沒能告訴她,他對不起她,她再也不給他懺悔的機會!
那一陣子,他是怎樣過來的?痛到沒有知覺了,大概也就更容易挺過來吧!她不在了,他卻還活着,如此卑鄙,連他自己都不恥。
後來,讓他更加痛不欲生的是,他不但毀了箏箏,一樣被他毀掉的還有姚家的公主,他一直當做妹妹,這輩子也只想當做妹妹對待的尚瑾。
她開始在酒吧流連,深夜不歸,身邊總是出現一個比她年紀還要小的男孩,看起來還是大學剛畢業的樣子。
他揪着心將這件事告訴了尚哥,尚哥吩咐他派人看着她,必要的時候控制她,他點頭應了,其實他已經在暗中做了。
尚瑾畢竟是成年人了,他又怎麼能阻止她交朋友的權利?他向她暗示,問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她笑着迴避了他的提問,關於她的事情,她已不想再同他多說。
尚哥和方瑤在墓地分手的那晚,她哭得不成人形,他始知她心裡的想法,她把他們種種的不幸都歸結在了自己頭上!
他心疼她,他是看着她長大的,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善良的,就算是被人利用了,可卻從來沒有過要傷害任何人的本意。她那麼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公主,卻得不到自己的愛情,該是多傷心難過?
他是這麼沒用,沒有守住自己的愛人,也同樣沒有守護好自己的妹妹。
愛人已逝,可妹妹卻正在頹廢墮落。
那個繞在她身邊的男孩進了姚氏,是她通過關係讓他進來的,這一點他一早就知道,可他也只能在人事任命書上簽字,她已經這麼可憐,如果她是真的愛着這個男孩,他將努力爲她守護住這段情感。
可不是,終究還是不是,這個男孩竟然是林言派來的奸細,他的目的就是要盜取尚哥行賄受賄的證據。
這種東西,他又怎麼會輕易讓旁人得到?他一直是如此小心,不會落下任何把柄,那個男孩所盜取的不過是些處理過的來路正當的項目清單。
他掙扎着,看着尚瑾和男孩越來越親密,該怎麼將這醜陋的一幕告訴她?
在尚哥手術之際,他拉着她的手,告訴尚哥:“尚哥,你放心,啓幸一定照顧好尚瑾,從此之後,再不把尚瑾當成自己的妹妹。”
這樣的話,聽起來像是很慷慨,但他知道自己是心甘情願的,想要守護這個女孩,不想看着她崩潰。
她的手在他手裡掙扎,他沒有放開,他在賭,賭她對自己還有殘餘的感情,若是這殘餘的感情能夠讓她變回以前的尚瑾,那麼他沒有什麼不願意的。
可他卻錯了,她還是在躲避自己,她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但他卻只能固執的守着她,期望知道真相後的她還能有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她卻出事了,和方瑤一起失蹤了,連同那個叫做詩磊的小子,也一同失蹤了。
事態發展成這樣,大概再也瞞不住了。
他和尚哥來到東帝汶找到他們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被縛住的她,她也是一眼就望向了人羣中的他,並不敏感的他,在那一刻確定這個女孩到最後愛着人還是自己。
那是箏箏曾仰望着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他不會看錯。以後的路該怎麼做,他就有了決定,她若是願意,他便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他開始將她當做一個女人而不是妹妹來看待,她無疑是美麗的,出身高貴,卻沒有貴小姐們驕橫跋扈的惡習,善良、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