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巫明義把這些事情利弊告訴了她的生母劉氏,只說這個眼角的印記會給她帶來災難,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卻將是厄運纏身,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少見生人,遮住這眼角的東西。
可即便這樣,巫嚴這樣心思警惕的人,在知道丞相府裡頭有個庶女眼角那塊顏色的胎記有點像巫後的胎記,便開始不停的觀察,卻讓他發現了異常。
當然,這小小的有些模糊的印記其實還是不能斷定她就是巫後之人。
但巫嚴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一萬,不肯放過一個人的,像蘇柒月這樣孩子,若是個男孩或許不會有什麼事情,可偏偏是個女孩,自然就放了心思下去的。
後來巫明義曾經阻止過,可巫嚴看來,是巫明義讓一個孩子起死回生,讓她成爲有可能是巫後的人選,所以便也怪罪了下去。
當然,這些巫族秘辛,若不是巫明義說出來,蘇柒月又怎麼知道,其他外人也一樣,又怎麼會知道?
沒想到居然過那麼多年,巫明義才得以讓真相公佈於衆。
“你的母親,不是身份不明嗎?會不會,你的母親便是這巫族的人,而且,你還有那本書。”蕭千塵問道。
蘇柒月搖頭,“我也不知道,歐陽易說,當年他們已經調查過我的母親的事情,發現她真是一個從南邊發大水的地方到京城尋親的,後來被我爹收爲姨娘的,和巫族並沒有半點關係,至於那本書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母親不小心哪裡得來的,因爲歐陽易當年告訴她要小心巫族的人,所以她一直把這本書藏了起來,要不是小時候一次無意中看見,我也不知道的。”
“那便奇怪了,難道真的是巫明義的原因,給你封印的印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沒把其他事實告訴你?”
蘇柒月搖搖頭,“不知道,他三番兩次叫了他的徒弟歐陽未然來告訴我讓我別回丞相府,讓我別和巫族的人打交道,這般看來,若他真的有什麼陰謀,早在之前就已經動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以我的感覺,歐陽易他說話的時候,沒有遮遮掩掩,沒有陰謀,那雙眼睛,很清澈,我也查過,當年大長老巫明義的爲人,關於他後來的事情。”
“那便好,若他沒問題,那他的話便能信的過,就算信不過,可巫嚴針對你的事情卻是存在的,他想要你的血,所以派了人多次暗殺你是事實,他一次次想要你的命,都是事實,既然如此,便不能那麼輕易的放過他了。”
“自然。”巫嚴這人心思太狡猾了,她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至於她是否是巫後,都沒有關係,這胎記留着就留着,而且,就算她真是巫後,也不可能去當這巫族族長,對於她來說,這些她都不稀罕。
就是關於《巫》書她爲何會看懂,她還弄懂,她想着應該是因爲身體變成了巫後氣息的緣故,所以能看見。
之前歐陽易在的時候,她還並不能完全相信他,即便他是宮棋修帶來的,她也怕中了計謀,自然不敢將自己拿了《巫》書的事情告訴他。
還有三天就是臘
八節,都說了過了臘八就是年,進入十二月份,京城四周都開始緊密的進入了將要過年的勢頭。
家家戶戶都盼着過年,然後來年能更順順利利。
可所有人都開心的時候,巫嚴卻高興不起來了,還有三天便是臘八,族長的權杖就要交出去了。
“來人,將二長老給本座請來。”巫嚴朝着門外大喊一聲,眉頭深蹙,眼睛裡散發着濃濃的戾氣。
“是,族長。”
不一會,二長老便已經到了房門前。
屋外有人進來通報一聲,巫嚴趕忙讓人進來。
巫明鬆臉色淡淡,倒沒有因爲快要當上這族長而高興。
見到巫嚴,巫明鬆恭敬的行了個禮,說道:“族長,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巫嚴在門打開那會已經斂盡了身上的戾氣,然後面上帶了些微笑,說道:“鬆兒,和叔不必如此客氣,而且,再有三天,你便是族長了,我要尊你一聲族長了。”
巫明鬆低下了腰,十分恭敬,“明鬆不敢當,不管如何,族長都是明鬆最尊敬的人,至於這族長之位,不過是掛個虛名,在明鬆眼裡,您纔是巫族的族長。”
這話若是以前的巫嚴聽見,他或許會很高興,畢竟這個侄子是他最得意的人。
可現在,兩人已經不是當初的兩人了,這個是來搶他的族長之位的,而且他想到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總感覺這個侄子是知道的,而且他這極玄草突然的不見,也是有可能是他乾的。
雖然這陣子沒有在巫明鬆這裡找到極玄草的蹤影,可卻找到了更多關於巫明鬆其實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好的樣子,這般一來,他也算是看透了巫明鬆了。
所以現在巫明鬆這番話,讓他一點都不感動,反而覺得他是在做戲。
可心裡惱歸惱,巫嚴卻還是不能表現出來,只笑着說道:“皇上能選上你當這族長之位,是看在你的才華上面,也正是因爲你有這個能力,纔會讓你當選的,叔叔我也老了,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教教那些孩子還是可以的。”
“族長謙虛了。”
巫嚴擺擺手,“不是謙虛,是事實,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當巫族的族長無可非議,我也希望你能帶着巫族更好的走下去,讓我們巫族名揚萬世。”
“這是自然,我定不辱你的使命。”
“那就好,只是當了族長可別忘記了我這個叔叔了。”
“明鬆自然不會,是叔叔養育了我,教我巫術,讓我當上了這個二長老,如今,這族長之位,若不是叔叔,也不會有明鬆今天,明鬆都記得。”
“那就好。”巫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三天後的族長儀式可能還有好多事情要忙,我現在跟你細細說一說。”
“好。”
等將巫明鬆讓人送了出去,巫嚴纔將外頭的人叫了進來,然後說道:“給我把千魏莊主叫來,還有我讓你請的人,都安排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明日便可以進行了。”
“好。”
巫族最近動亂,所以其實很多人都在緊密關注着,皇族那邊,蕭千塵和蘇柒月這邊,都在注意着他們的動向。
這突然深夜有個黑袍男子進去,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了,至於巫嚴和那個黑袍男子最後說了什麼,這事情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但是不管如何,這事情都和三天後換巫族族長的大典分不開。
他們都知道巫嚴是不願意交出族長權杖,更不想一輩子被巫族的詛咒枷鎖困着,他想要自由,想要長生不老,想要高高在上。
巫族族長的位子根本就滿足不了巫嚴的野心,只有成爲所有子民的最高統治者,那纔是最好的。
當夜,黑袍男子進去差不多兩個多時辰才離開巫族宅子,緊接着,在後門一個沒有人看見的角落,一個身影快速的離去。
丞相府,一張紙條突然襲來,用匕首釘在了柱子上。
飄絮連忙趕了出去,可什麼人影都沒看到。
柳葉將匕首拔了下來,將紙條交給蘇柒月。
紙條上只寫着簡單的一句話:想要知道巫嚴的消息,今晚醜正三刻,在城外雙拋橋邊林子一見。
緊接着,在塵王府裡頭,也突然接到了這麼一條紙條。
“小姐?”柳葉問道,不確定這給人紙條的是敵是友?萬一那人耍詐怎麼辦?
蘇柒月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可如果不去,巫嚴的消息就得不到,萬一都是關於今晚黑袍男子的事情,她不得不去。
“小姐,你覺得那人真的知道嗎?這萬一是故意的,怎麼辦?”
現在巫嚴這般喪心病狂,而巫明鬆也蠢蠢欲動,誰知道會是誰幹的這好事?
“沒事,不管是誰,是敵是友,我都去會一會。”
“可是小姐……”小姐有時候會突然失去功力,這萬一剛好是那個時候失去了功力怎麼辦?
蘇柒月自然知道他們都在擔心什麼,只好說道:“大不了你們也跟着去,這樣保險起見,你們便不用擔心了。”
飄絮柳葉見她都這麼說了,也只好點頭,“那好吧!”
剛過醜初,蘇柒月便帶着兩個丫鬟前往城外的雙拋橋旁。
可剛出了城門,蘇柒月便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飛身快步的追了過去,最後驚詫喊道:“蕭千塵?”
被喊的人才停了下來,靠在一棵樹幹上,同樣疑惑看着她,“月兒,這個時辰你不睡覺跑這裡做什麼?”
“那你又是來做什麼?”
蕭千塵將紙條拿出來,“有人給塵王府送了一個這個,說讓我今晚醜正三刻來城外的雙拋橋這邊,你呢?”
蘇柒月將一張紙條也遞到他手上,“我也是,同樣時間同樣地點。”
“看來,他們是把我們兩個都約過來了,不知道還有什麼人被約過來,又是爲了什麼事呢?”
蘇柒月也是不知道,這究竟是仇家故意想一網打盡,還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和蕭千塵。
不管是什麼?既然都到了這裡,自然去瞧個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