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衛告訴蕭千風,那虎令能使枯骨成虎,其實不完全正確,只要你能打開虎令的封印,就能利用裡面的密咒調動任何枯骨,不管是人骨還是動物的骨頭,不管齊全還是一兩塊,他們都會自動識別自己身上的骨頭,然後組合一起,周身散發一種奇怪的戾氣,這種戾氣能殺人於無形。
而且,這些傀儡殺不死,要比巫嚴這樣的傀儡更加厲害,巫嚴這種是由肉身而造就的,難度大,雖然玄氣極高,但是若是攻擊的厲害,他們一樣會受傷,一樣會因爲你的一刀少了條手臂。
可枯骨傀儡不同,只要你一刀下去,或許骨頭會斷,但它可以再組合回去,即便是斷成幾段,一樣具有戰鬥力,就算是變成了碎渣渣,一樣可以組合成那體形。
而這種傀儡術和莊衛的傀儡術不同,那種是利用巫術來造就的,這傀儡術靠的是符令來變成的。
聽說這種傀儡術當初是前國師的祖父發現的,他曾經嘗試用其他方法造就了那樣傀儡,後來發現傀儡太過於厲害,本想着將傀儡殺死,結果讓有心之人發現了。
那時候傀儡在有心之人手裡戰無不勝,國師用了畢生的研究,才把傀儡術禁閉起來,然後又研究出了控制傀儡術的方法。
只是沒有想到,那塊虎令會在許多年後,落在了大梁溫如顏家裡。
也沒有想到,最後會回到鳳鳴國。
而蕭千塵的血,因爲有了前國師是血融合的,所以具有打開金光門,拿到控制傀儡消滅傀儡的方法。
太陽漸漸下山了,整個鳳鳴國陷入一種烏煙瘴氣的狀態。
蘇柒月夫婦沒有再離開祁府,而是在和祁煌說關於蔣千語的事情。
如今祁煌可以確定被救出來的人就是他丟失多年的愛人,他口中的千語,至於蘇柒月和兮兮的身份,只有等蔣千語醒來,才能確認是否是他的女兒了。
沒有準確的答案,在蘇柒月和兮兮都沒有打算認他的時候,祁煌也不好貿貿然的相認,即便能從蘇柒月身上看出自己的幾分影子,也無法相認。
慶叔在醫術方面頗有研究,在處理好了傷口之後,慶叔很快就進了暗室給躺在冰牀上的人把脈,看看有什麼方法能讓牀上的人醒來。
“怎麼樣了,慶叔?”慶叔剛把脈沒多久,祁煌就着急的問道,可見他心裡的着急程度。
慶叔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繼續給蔣千語檢查。
等好一通檢查完,慶叔才吐了一口濁氣,搖搖頭,說道:“很不妙,她的身體雖然讓人保存的很好,那一口氣也留着,可是時間太久了,那口氣也散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她嘴巴里的續命丹,恐怕早已經死了。”
祁煌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聽見是這樣的結果,還是忍不住的震驚,“那,慶叔,可有方法讓語兒醒來。”
他已經遺失了愛人十八年多了,不想再過這樣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日子了,也不想去承受失去愛人的打擊。
“她當時估摸是傷的很重,又把最後的
一絲力氣都給了這兩個孩子,能存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至於她還能不能醒來,我也說不準,因爲我看她身上好像有一股其他的力量在注入。”
“應該是莊衛弄的。”蘇柒月說道。
然後她大概把從伺候蔣千語的小丫鬟口中得到的事情都和慶叔一說,那種奇怪的藥物能讓蔣千語的身體暖和起來,雖然一樣會被冰牀凍冷,可似乎有效果。
慶叔聽她這麼說來,也是點點頭,“看來那種方法可以試試。”
即便蘇柒月貴爲神醫,可母親蔣千語這身上的病也不是她能救治的了,傷的太厲害,早已經是個死人的人,她實在無能爲力了,只是她可以試着從莊衛那些藥着手,試試看看有沒有用?
到了夜晚,外頭終於是傳出了好消息了,國師一派的,已經將重要的人都控制住了,那些小嘍嘍,完全不足掛齒。
除去那些反叛的家族的人,第二天的鳳鳴國,天空也晴朗多了。
莊衛沒有想到,自己籌謀了那麼久的一切,終於還是化爲烏有,蕭千塵身上的血液是他沒有猜想到的東西,他一直以爲蕭千塵的到來不過是因爲蘇柒月的緣故,卻沒有想到,龍逸算計了他們所有的人,用蕭千塵的血液最後破解了魏家的傀儡術。
魏家、歐陽家伏誅,白家和陳家少數反叛者也被處以極刑,那些參與了反叛的人,個個難逃一死。
一向看好四大家族而不看好國師府的皇族,在這一刻,居然什麼忙都沒有幫,在一旁看好戲的看他們狗咬狗。
莊衛看着走過來的人,正是祁煌,恨不得將祁煌碎屍萬段的好,不想再這麼看着他難受。
祁煌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巫覡族資質一般的人,就因爲他的前任族長的孫子,所以被寄予了厚望,最後當了這族長,而他呢,因爲出身在曾經背叛了巫覡族最後被分出來的莊家,就變成了人人都該厭惡的人!
他不甘,他如何甘心,這是爲什麼?同樣是人,他那麼優秀,樣樣都比祁煌好,就因爲自己不是正統苗子,就受到了這樣歧視。
到了後來,遇上一個女子,愛上了她,本以爲等一切結束再剖露自己的心聲,那個女子就會和他一起長長久久。
結果呢,讓祁煌突然過來橫插一腳,那個女子居然就愛上祁煌了,還非他不嫁,而他呢,始終不能聽的她說一句喜歡的話,即便是曾經,也不曾有過。
女子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他以爲只要自己足夠優秀,就會讓那個女子刮目相看,可什麼都沒有了,他樣樣輸給了祁煌。
後來,祁煌被他設計了,他一位祁煌是必死無疑的,可蔣千語突然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最終,祁煌受了重傷,卻在她的保護之下沒有死,還最終安全回到了鳳鳴國,而她呢,卻突然失蹤了。
他找尋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爲已經過了一輩子了,他終於是找到她了,可她居然懷上了祁煌的孩子,他多麼想將那肚子裡的孩子給弄死,多次實施,卻還是
沒有辦法把人弄死。
最後,他沒有想到,蔣千語居然把孩子弄走了,肚子裡沒了孩子,而他得到的,卻是要來報仇,她要殺了他,爲祁煌報仇,因爲她聽說祁煌死了,沒錯,祁煌死了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就是讓蔣千語死心。
可當她拿着劍抵在他脖子上,她那樣厭惡的眼神看着他,質問他,唾棄他,讓他痛心,明明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他只要稍稍手指一彈,那劍刃就能離開他的脖子,可即便如此她還要殺他。
她一位他還能殺他嗎?最後還不是隻殘存那一口氣在?
他捨不得讓她死,所以一直用石牀封住她的氣息,保存那一絲氣息,打算找到一種方法,能讓她再次醒過來。
他多麼愛她啊,愛到無法自拔,愛的失去了自我,即便知道她醒來會一樣用厭惡的眼神看着他,可他居然也義無反顧了去。
他這一輩子人,經歷了太多太多,莊家雖然看似風光,內裡鬥爭的多,他身爲庶出的孩子,從小就不好過,若不是他的能力,讓他在莊家佔據了一席之地,何來後來的風光。
遇上她,是她的笑容打動了他沉寂多年的心,那一個毽子,落在他面前,他化身成爲護國將軍府上的侍衛,爲她撿起那個毽子,被她那一笑深深打動了。
那一刻,他像是找到了陽光,找到了一種稱之爲快樂的東西。
他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祁煌,指着怒罵,“都是你,都是你的出現,讓她不再看我,都是你,你憑什麼能得到她的青睞?憑什麼就該和她擁有孩子?你不就是個廢人,憑什麼?”
祁煌冷冷的眼神看着他,聽莊衛講述那所謂奮不顧身的愛情,聽他將如何爲愛付出,可最後,祁煌只聽出,莊衛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爲了一己私慾,拆散了一個本該美好的家庭,他受了重傷,妻子昏迷不醒,大女兒飽受了十幾年的非議,受盡了他人冷眼,而小女兒無父無母的一身病痛纏繞多年,這本該美好的一家四口,因爲莊衛的所謂的愛情,最後都葬身大海。
祁煌突然笑了,笑的不可抑止,然後突然收住,冷冷看着莊衛,說道:“你真可笑,可笑的讓我覺得你很可悲。”
莊衛臉上大變,憤怒的看着他,“你說什麼?祁煌,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所謂的愛,不過是妒忌,不過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若你真的愛着語兒,怎麼會讓她痛苦,這般不幸福?”
莊衛被他說的怒目圓睜,大吼着,“你懂什麼?祁煌你什麼都不懂,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你根本就給不了。”
“你想太多了,你以爲語兒會喜歡像你這樣的人?自私自利,即便沒有我的存在,語兒也不可能喜歡你。”
祁煌不是刺激他,只是在跟他闡述一個事實。
只是這樣的事實,卻足以讓莊衛崩潰。
蘇柒月站在外頭,聽着從裡面傳來的咆哮聲,漸漸走了出去,後來莊衛是怎麼死的她不知道,不過想來莊衛一定是帶着憤怒和不甘心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