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邊的八果雖然在肩頭扛着個寒霜,可他走的並不慢。相反,蘇芷只有默默地提升了速度,才能確保不被八果落下。
也怪不得大威會選擇讓八果留下來將寒霜扛回去了,他那用不盡的力氣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一路無言,等蘇芷猛地擡起頭看到一個山洞裡射出來的光亮時,他們總算是回來了。
蘇芷原以爲巫鐮和小瓜兒都在蠍王洞裡,此時的蠍王洞應該異常的熱鬧,可是等她站到洞口的時候,這才發現山洞裡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除了一個堆滿了木材的大火盆外,只有個低着頭坐在石桌子旁,把玩着個空杯子不知道沉思些什麼的洛水。
巫鐮和小瓜兒並不在!
因爲獸人們大多疲憊到了極點,洛水便沒有再安排獸人在蠍王洞外守夜了,所以,等蘇芷他們四人突然出現在洛水面前時,察覺到異樣的人兒再也顧不上沉思了,他驚訝到“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芷兒,你回來了?”
說完,不等蘇芷回覆,洛水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直接無視着八果肩頭上的寒霜,洛水滿臉擔憂的將蘇芷從上到下檢查了個遍,生怕消失了這麼長時間的女王大人磕碰到了哪裡。
蘇芷沒什麼大礙,她最多不過涼着了,已經回到了蠍王洞,蘇芷便把身上的獸皮斗篷解了下來還給了大威,隨後她同洛水溫柔的笑了笑後,帶着許些憂愁的將目光轉向了昏迷中的寒霜:“我沒事,巫鐮呢?讓他快來看看,寒霜發燒了。”
聽蘇芷這麼說,洛水終於注意到了滿臉緋紅的寒霜,吹了一路的涼風,寒霜病的更厲害了,他身上的溫度燙的嚇人。八果在蠍王洞裡掃視了一遍後,不等女王和三爺吩咐,他急忙走到石榻旁將寒霜放了上去。
蘇芷將寒霜帶到蠍王洞爲得就是讓巫鐮給寒霜看病的,如今巫鐮不在蠍王洞中。就連小瓜兒也不知去向,她豈不是白回來了?
伸手接過洛水不曉得從哪裡拿來的大塊獸皮披在了肩頭,蘇芷藏不住的焦急神色盡數落到了洛水的眼中。
“發燒了?”洛水若有所思的在蘇芷的臉上看了看,隨後他視線一轉看向了寒霜的身子,朝着石榻走了過去,“芷兒不要急,寒霜會好起來的。”說着,洛水頓了頓,他斜跨在石榻上,朝着寒霜的額頭上探去。“巫鐮是帶着小黑一起出去的,有小黑代步,他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
蘇芷輕“嗯”了一聲,這個時候她就是着急也沒用,好在洛水說巫鐮會回來的。那她耐心的等着好了。
沒有女王大人或者三爺的命令,大威和八果依舊豎在蠍王洞裡,他們兩個雖然奇怪三爺爲什麼會叫女王大人芷兒,但一想到這大概是愛稱之類的,便識眼色的將疑問壓回到心底,乖乖地做起了木頭樁子。
山洞裡有了整整一石盆的火堆照耀,比以往亮堂的多了。
蘇芷向前走了幾步。她緊跟着洛水來到了石榻前,藉着明亮的火光,蘇芷看向了寒霜的臉頰。
寒霜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他的皮膚上呈現着一層粉紅色的光暈。這也是獸人界沒有溫度計,否則用溫度計測驗一下的話,怎麼也得三十九度多了。
蘇芷的心緊緊的揪在一塊兒。寒霜很少說話,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熱的呢?
難不成那會兒在小溪上游的山洞裡時,寒霜就已經不舒服了?他正是因爲不舒服才走進山洞想要找巫鐮看一看的,哪想還不等他拉下臉來讓巫鐮檢查身子,就因爲吃醋的原因。一句話不說的擄上她離山洞出走了?
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驚了一瞬,蘇芷急忙訕笑着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寒霜會吃醋?難道他真的看上自己了?
在蘇芷的心裡,她一直將寒霜當成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存在,要不是那一夜賭氣般的“錯愛”,恐怕直到現在她都會離得寒霜這號子危險人物遠遠地!
原本蘇芷還以爲寒霜只是一時興起所以纔會留在自己的身邊的,等他沒了興致,自然會離開了,如果寒霜真的認真了……不可能!
蘇芷將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腦外,她注視着牀榻上的寒霜入了神,都沒有注意到巫鐮回來了。
“蘇芷?”一進山洞就注意到了那個讓他夢迴牽繞的背影,巫鐮的心立馬不可控制的跳動起來。他快步走到了石榻邊,就要將蘇芷摟到懷裡。可是走的近了,巫鐮這才發現,蘇芷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下“騰”的冒起了一股無名火,那種欣喜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了:“你還懂得回來!”
巫鐮想要好好的疼疼蘇芷,對她客氣一些,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忍不住滿腔的怒火了,他的聲音很大,驚得蘇芷一個哆嗦,不過這樣也好,蘇芷總算是回了魂。
“巫鐮?你回來了?”一反常態,蘇芷並沒有因爲巫鐮的怒吼而生氣,她直接忽略了巫鐮的口氣,而是像看到救星了一樣,興沖沖的望着巫鐮。
看着蘇芷的眼神,巫鐮下意識膽寒的抖了抖,他這一抖正好扯到了胳膊上的傷口。
眉頭一蹙,巫鐮微張着嘴不住的吸着涼氣,他的胳膊又是被燙傷又是被劃傷,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是不會痊癒了。
蘇芷雖然着急讓巫鐮爲寒霜看病,但巫鐮的神情還是落到了她的眼睛裡,順着巫鐮的肩膀向下一望,蘇芷慢慢地收起了臉上的喜悅。
巫鐮沒有特意的包紮住自己的傷口,而是用一些黑乎乎的藥搗碎後黏在了焦黃的皮膚上,同時他還尋來了一塊豹皮,像是斷骨了的人一樣將胳膊兜了起來後掛在了脖子上。
這樣子雖然做事情不方便了,好在不容易碰到傷口,要不是因爲太多激動致使動作大了墊,也不會撕裂了還沒黏合在一起的皮肉。
“你沒事吧!”說着,蘇芷用手輕輕地捧起了寒霜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檢查着,她上下觀察了一遍,見他確實沒什麼大礙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芷突然覺着自己在一瞬間老了許多,要不然好好的她怎麼會爲了這個操心,又因爲那個膽戰心驚呢?
在心底默默地唏噓一聲,這可真是現世報,她要是少招惹些男人,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煩心事了。
巫鐮可不知道蘇芷心底的這些兒話,他只知道自己煩躁的心情因爲蘇芷的關心又重新明媚了起來,右手一圈,也不管蘇芷願不願意,巫鐮就這麼將蘇芷圈到了懷裡,貼到了自己的心口處:“沒事,過段時間它自己就好起來了。”
蘇芷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你這段時間多注意一點。”說完,蘇芷話鋒一轉,她急忙將話題引到了寒霜的身上,“對了,寒霜發燒了,還蠻厲害的,你快幫他看看。”
作爲一個合格的巫醫,巫鐮站在石榻前這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寒霜發燒了?
他聽了蘇芷的話,僅僅略微的瞥了寒霜一眼便轉身摟着蘇芷朝着石桌子旁的凳子那兒走去:“他這麼大的人了,發燒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
巫鐮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他實在對寒霜提不上好感。
先不說寒霜總是一副冷冰冰、連正眼都懶得瞅他的模樣,光今日在小溪上游的山洞裡將蘇芷拐走的事情就夠讓他窩火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個機會能讓寒霜好好受受折磨,以便於磨磨他的傲氣,順便還可以一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巫鐮當然樂得看熱鬧了。
坐着石凳子,將蘇芷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巫鐮拿起石桌子上擺着的烤玉米,就往蘇芷的手裡塞:“餓了沒?”
說餓蘇芷還真的餓了,可這個時候她哪有什麼胃口!從巫鐮的手中接過了烤玉米,蘇芷沒有吃僅僅是楚楚可憐的看向了巫鐮的眼睛。
巫鐮的這點小心思蘇芷早就猜到了,她跟大威他們一起回蠍王洞的路上就在想到時候該怎麼說服巫鐮,寒霜若只是普通的傷風感冒,那隻要捂着被子好好睡一頓出出汗便可以了。只是,如果他發燒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再這麼拖下去一定會出大事的!
“蠍王山現在的處境這麼危險,敵在暗我們在明,獸人們又精疲力竭沒什麼戰鬥力,這個時候正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的關鍵時期,更何況寒霜的實力你也見過了,有他在蠍王山的壓力頓時可以減弱很多。”
蘇芷努力的組織着早已想好的理由,她的眼神鎖定在巫鐮的臉上,不錯過巫鐮任何一個神情。
這一番高瞻遠矚、深謀遠慮的話是很有道理的,蘇芷期盼的看着巫鐮,希望他能順着臺階走下來。
可惜蘇芷看錯了巫鐮,所以她制定要失望了。
巫鐮握着蘇芷的手將她手中的玉米託了起來朝着她的嘴裡塞了進去,因爲塞得有點多了,蘇芷不適應的輕咳出聲,看着蘇芷落魄的樣子,巫鐮欠揍的接了一句:“慢點吃,別噎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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