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顧不得光線刺眼,都是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然而此時眼中所見又和剛纔截然不同,周遭居然一片迷彩之色,顏色在不斷的變化着,身處其中,只感到時光漫朔,天地倒轉。一股從未有過的暈厥之感襲擊着三人,三人難以抗拒這股壓力,居然就這樣昏迷了過去……
楚雲寒醒來時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月宗,只見月宗正一臉焦急的俯身看着他,再往旁看去,韓芝柔居然也是醒了過來的,此時正端坐一旁。
“這是哪裡!我們剛纔是怎麼了!”楚雲寒驚聲說道,他連忙爬起身來,眼睛四望,馬上將周圍景緻都看在眼裡,視線所及之處居然都是茫茫一片的戈壁灘,地面上全是一顆顆梭形的礫石,偶爾能見幾顆零落的白楊樹,一陣風吹起,掀起一片沙石,抖散在空中……這情景直有一種說不出的荒涼。
月宗的臉色卻有些蒼白,她咬了咬牙,說道:“主人,這是塔特大戈壁。”
“塔特大戈壁?”楚雲寒唸叨了一下。
忽然聽到韓芝柔叫道:“怎麼可能是這樣!兩界通道入口之處本應該是楚國西南之地的田原郡啊,我們怎麼會好好的掉落在東南的地界上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通道居然出了差錯?”楚雲寒的目光頓時一抖。
月宗咬了咬牙,說道:“稟主人,正是通道出了差錯……先前我率族人遷移到慶州府時,曾集全族之力損壞了通道,通道從此接近關閉,並且再不穩定……這次我們前來,應該是正好碰到通道里面紊亂了,是以有了一些偏差,來到了這西南之地……”
韓芝柔急聲說道:“來錯便來錯了,現在我們最要緊的還往大周國京師中追去,韓天嘯急着告知機密,必然是前往北方京師的。”
楚雲寒說道:“沒錯,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前往北方!”
“主人……”月宗叫喚了楚雲寒一聲,臉色很是奇怪,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主人,其實這次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注意自己的行蹤了,走的太過倉促反是不好……一個不慎,我們很有可能就要將性命交代在這裡……”
楚雲寒眼皮忽然一抖,他緊緊皺緊着眉頭,說道:“什麼叫做要將性命交代在這裡?”
月宗臉色中顯現出一種十分複雜的色彩,她咬了咬牙,說道:“這裡雖
是楚國境內,不過這西南之地卻不是公主直接管轄,乃是部將千封坐擁,而這千封……正是奴婢之宿敵……多年前我們一同共事公主時,便是他一力誣陷我月夕族,最後才導致了我月夕族的那場災難……我們乃是外地人,在這裡很容易便暴露了蹤跡……一旦讓人認出我來,千封拼盡一切也會來圍殺的……”
楚雲寒心中一緊,問道:“以你之修爲,要想護着我們逃跑也這麼難嗎?”
月宗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他們西南之地有一種神奇的陣法,攻擊微小,卻能將人暫時困住……而且以我之修爲,在慶州府固然還行,放在這裡麼,便根本不算什麼了……終歸來說,一個不好,事情便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了……”說到這裡,她忽然神色複雜的看了楚雲寒一眼,接着說道:“本來奴婢就此和主人分開來走最好,只是這西南之地本就十分的兇險,不乏亡命之徒,更有諸多盤查……奴婢不在身邊,只怕主人反而受了其他的害……現在之計,也只能是小心行走了,多加註意一些的話,想必也不會就正好落到千封那邊的人眼中了……”
楚雲寒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沿途多加註意一些吧……”
韓芝柔焦急的說道:“總歸是保證速度啊,不然可真來不及了……”
楚雲寒冷冷的打斷着道:“我比你還要着急,這事情你以後不用再說了。”
臨走之前,月宗又沉吟着說道:“我們三人一看就是外地之人,甚至都完全不是楚國之人的打扮,還需要改頭換面一番,不然後面遇到盤查可是立馬就要露餡的……同時我們也要先僞作好身份了,就說是東南田原郡中前來投親的吧……相互關係自然也是要的,主人若是不怪,奴婢便暫時假扮一下主人家的阿姐,韓夫人麼……就暫時假扮主人的妻子吧……”
韓芝柔的反應最大,激動的說道:“要扮你扮去!我乃是有夫之婦,豈能和人這般曖昧!”
月宗目光閃動着,沉聲說道:“單看相貌,也知我比主人大上許多,怎能來扮這個關係,明眼人只需一看,便就要露餡,你卻是不同的,和主人看起來正好相配,你們這般來扮的話,別人絕對不會有什麼懷疑的……”
韓芝柔堅定無比的說道:“不可能的,我生生死死都是我夫君之人,不會
任由別人褻瀆半分,哪怕是名聲上……”
月宗忽然譏笑道:“你的身子都光過了,還說不讓褻瀆半分,真是可笑至極,現在情況緊急,你何須還這般迂腐。”
“你……你不要臉……”韓芝柔的臉都紅到耳根子處了,只見她眼中居然一下子就溼潤了,似乎馬上就能哭出來。
楚雲寒不耐煩的一揮手,說道:“行了,少夫人,不扮就不扮吧,我還真懶得和你浪費口舌。”
楚雲寒這麼一說,月宗也閉口了。這裡不再強迫,倒是讓韓芝柔冷靜下來,她沉默了一會兒,漸漸不好意思了,猶豫着說道:“我知道事情緊急……要不我扮着你的妹妹吧……”
月宗搖了搖頭,說道:“都和你說了,看你相貌,和主人正好相配,我這裡已經是假扮了主人的一個姐妹了,你再來扮着一個,實在是太過的惹眼了,你說主人其他家人一個都不帶,就單獨帶着兩姐妹,後面就算是故事編的再好,然而這情況畢竟大異着常人,看在誰人的眼裡不得多留意幾眼……我們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哪裡還能讓人多加留意上……”
韓芝柔看了神色冷漠的楚雲寒的一眼,咬了咬嘴脣,目光很是掙扎。
月宗目光閃着一股寒光,說道:“韓夫人,現在不過就是假扮一下身份而已,又能如何,你口口聲聲說焦急趕路,刻不容緩,然而一路行過來,分明是你處處在搗亂……”
韓芝柔終於是承受不了壓力了,噙着眼淚說道:“我配合你們還不行嗎……我真的是想早點追到韓天嘯的……”
楚雲寒撇了撇嘴,倒是未置一詞,按照他的意思,也是讓韓芝柔來這般假扮最好,畢竟這個時候越妥當越好,不過韓芝柔既然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他又實在懶得再和韓芝柔糾纏了。現在韓芝柔終於同意了這件事情當然最好,而看到這裡,他不由轉頭看了月宗一眼,目光中有些驚異,月宗自被他奴役之後一直都渾渾噩噩的,仿若行屍走肉的傀儡一般,剛纔月宗對着韓芝柔那般的冷嘲熱諷,倒是讓他終於感覺到月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現在我們便裝扮成楚國之人的模樣!”月宗邊說着,已經是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了幾件衣服,轉眼間撕成了好幾道的布條,她對着楚雲寒欠了欠身,說道:“奴婢告罪了,先來幫主人打扮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