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隊伍人數在兩百左右,衆人繼續前行着,一股麻木不仁的味道在人羣之中瀰漫着,在背井離鄉的逃亡之中,他們心中始終流轉着一種深深的慘淡,這個時候苟延殘喘的活着都已經太不容易了,又哪裡還有什麼精力去關心其他的。
其實就算是順利逃亡到北方去,他們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目標,在北方舉目無親,又失去了土地,立足顯得是那般的艱難。這十年來邊界戰亂不斷,他們已算是遷出來很晚的一批了,也實在是因爲家鄉之中再也生活不下去了,這才選擇了北上。
在經過漫長的逃亡生活,衆人的靈力都是枯竭的厲害,體力不支,行走的速度根本就快不起來,每隔上一會兒,便看到有人小心翼翼的拿出着乾糧,小小的咬上一口,然後再視若珍寶的放回懷中。那些沒有乾糧的人卻苦了,因爲沒有糧食可吃,他們只能是輪流着在板車上調息了,然而在不吃任何東西的情況下空自調息,這般榨取着靈力乃是一種萬分痛苦的事情,他們雖還在勉強支撐着,但是已經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了。
一股深深的飢餓感在衆人之中傳蕩着,這是一種令人瘋狂的感覺,每次聽到肚子中的飢腸轆轆之聲,便讓衆人的心中升起着一股強烈的煩躁感和焦急感。也許不久之後,那些沒有食物的人便要落下隊伍,走向死亡,然而其他的人所剩的食物也是不多的,他們的好日子也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這一路北上的路程之中,目光所看完全就是一副寸草不生的情況,一眼望去,全是荒蕪之景,所有能吃的東西早就被先前的難民給挖去了,哪裡還輪得到晚來的他們。偶爾遇到一隻經過的小小鳥雀,人羣之中便能沸騰起來,幾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飛射出了自己的仙劍,鳥雀從來就沒有逃脫的了毒手的,馬上就成爲了人嘴中的食物。一些人爲了爭搶鳥雀,有時候都根本不用火燒了,直接就用仙劍剔上一遍,然後急促的撕咬起來。
然而掠來的鳥雀畢竟太過偶然,雖能暫時解救個別人的飢腸轆轆,但是帶來的更多還是血淋淋的爭鬥。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人往往能體現出本性中最骯髒的東西。
又這樣走了一天,這天到了晚上,隊伍停下來休息,三方人馬人數相當,各自聚集在一塊,四周隨意的點燃了幾個火把。這個夜晚顯得尤其的寂靜,天空中一隻明月靜靜的俯望着底下這
一片荒蕪的土地。不一時,忽然呱叫連連,飢餓的肚叫聲在此起彼伏着,此時聽在耳中,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楚雲寒體內靈力充沛,本來是不餓的,但是被周圍這些肚叫聲刺激着,居然也興起了一股深深的飢餓感,此時此刻他只是想要吃上一些東西。他對着包錦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悄悄的往另一邊過去,倚靠在一處大岩石後面。
楚雲寒一把便從儲物手鐲中掏出了兩隻醃製的燒鵝,分給了包錦一隻。這燒鵝可不是尋常百姓家的那種,卻是專門供給錦繡宮中有身份的大公公服用的,這些閹人身子上少了一根東西,很多人便不由自主喜歡上了這油膩的東西。這種醃製的燒鵝看起來簡單,卻是膳房監的小太監們花費了極大的功夫才能製作出來的。楚雲寒似乎還有些記憶,聽說是經過了足足十二道的工序,味道極美極善,斷然不是尋常肉類可以相比的。
“多謝了。”包錦應了一聲,他講究的很,還另外拿出了一件乾淨的綢緞包裹住燒鵝,這才吃起來。吃着吃着,他卻馬上皺起了眉頭,他吃慣了好東西,這燒鵝雖然很是美味,但是對他來說,卻算是粗糙的。不過現在他有意和楚雲寒和睦相處,倒是不好拂了楚雲寒的好意,也只能是強忍着來吃了。
楚雲寒倒是吃的有味得很,很快就將一整隻燒鵝吃完了。在這裡依然能聽到那一邊傳來的肚叫聲,他不由搖了搖頭,他食物充足,倒是有心支助他們一番,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兩人的目標便要變的十分明顯了,後面很容易就被北周國的哨兵給盯上了。
“來,嘗一嘗這三十年的繽芳酒。”這次是包錦遞給楚雲寒了,這種繽芳酒一直是他的喜好,乃是他從自家侯爺府的地窖中拿出來的,北望城一般的上層貴族根本就喝不到,在楚國能喝道這種美酒的,向來都是身份的象徵。
楚雲寒接過了一罈,掀開來喝了一口,果然是美味無比,他喝的很是暢快。
包錦微笑問道:“這繽芳酒如何?平日在北望城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我要酒呢,我都一概沒有搭理。”
包錦的話裡總是有意無意的顯擺着,不過楚雲寒也是習慣了,此時根本不以爲意,他笑了笑,說道:“味道是極爲不錯的。”
這邊兩人喝的盡興,卻忽然聽到那一邊有人驚聲叫道:“天爺爺!我聞到酒的味道了!
是酒的味道!”
楚雲寒和包錦聽到這聲叫喊,都是嚇了一跳,連忙將酒藏回到儲物手鐲中。要是被這幫難民看到這些寶貝,他們從此以後也休想安生了。
忽然聽到一聲咒罵:“紀老六,你也是餓的傻了吧!現在大家能有塊乾糧啃,都是極爲不錯了,還能有酒?這些年你小子見到過酒的影子嗎!你奶奶的,不要再說了,惹的老子受不了了,信不信老子將你的血當酒來喝!”
紀老六使勁的**着鼻子,此時卻又感覺不到什麼了,他呆呆的叫道:“剛纔我真的聞到酒味了,好像還有肉味……”
“他媽的,你小子瘋了吧,再敢刺激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旁邊的周大全兇狠狠的說道,他被刺激的太餓了,當下什麼都不顧了,直接就拿出了懷中珍藏的最後一小塊乾糧,他小心的分成兩半,將其中一塊放入到嘴中,用力的嚼起來。這乾糧雖然是沒有什麼味道的,但是現在對他來說,卻是再極致不過的享受了。
旁邊這一塊的都是他們蘇橋鎮的鄉親,周大全這麼一吃東西,那些個沒了乾糧的人一個個眼睛都紅了,兩個眼珠子似乎都能瞪出來,他們全部都直勾勾的盯着周大全,喉結在上下不斷的蠕動着,場面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支難民隊伍聚集了三個鄉鎮的,分別是恆豐鄉、平陽鄉和蘇橋鎮,而這蘇橋鎮鄉民所帶的乾糧算是最少的,身上還有餘糧的人並不多,周大全還能存着一塊乾糧,實算是蘇橋鎮這邊的富有人士了。旁邊的鄉民許多都是太久沒有吃過食物了,最是受不了周大全當面這種刺激。
有個同鄉叫做趙栓,眼巴巴的看着周大全,乞求的說道:“大全!咱們好歹是帶着血親關係的,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將仙劍解鎖了給你,只求你能給我吃上一小口乾糧,求求你了……”他邊說着,已經是急促無比的開始解鎖仙劍了。
周大全一聽到有人要分他糧食,就和要殺他娘似的,他眼睛都紅了,激動的叫道:“他奶奶的,都給老子滾開!老子自己都要餓死了,現在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也絕不搭理!”他藏寶貝似的,索性將最後一小塊乾糧放入到了儲物手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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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