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嘴道:“他頭髮裡混着陰氣,誰看不出來?那是他陽氣太重,靠窗邪沒能抓住他頭髮,等過幾天陰氣更重了,壓了他頭上的陽氣,他就該去了。你去給我弄把剁骨頭的刀來。”
陳紹元家裡就有剁骨刀,很快就把刀送到了我手裡,我拿着刀掂了掂份量,從身後抽出九眼邪,一下把剁骨刀砍斷小半截,又從身上抽出紅繩纏在刀把子上打了個活釦兒,才把刀遞給對面那人。
“拿回去掛在你家窗戶框上。掛屋裡就行。我把剁骨刀削掉一半兒,就是古代專門剁人手指頭的刑具剁指刀。你把它掛在窗框上就是告訴外面那東西,你再伸手,我就剁了你手指頭。”
“掛刀的時候,對着窗戶外面說:給你刀的人,讓她三天之內滾蛋,不走,就去收她命。”
那人捧着小聲道:“這就行了?”
我笑道:“你掛上刀之後,每天往窗臺上看一眼。要是,看見窗臺上面多出來一個手指頭向外的手印,就是說明那東西走了。你按這把刀的市場價格的三十倍,把錢給我送過來。要是不走,我就去收他的命。”
我說完之後笑呵呵的看着那人:“你要是忘了送錢,這把刀我可就不往下摘了。”
“不能,不能!”那人拿着刀走了。
陳紹元才挑起了大拇指:“小師叔,你這是盡得吳太爺真傳啊!連脾氣都一樣。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這半間店都要沒了。”
我一開始還以爲陳紹元遇上了難事兒,等他把話說明白,我才知道,我爺帶我入門這十年,沒出來做過生意。陳紹元只會看風水,而且看得還不精,半間聲譽跟着一落千丈,也多虧了他會忽悠,不然風水居早就該破產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陳紹元的嘴卻沒停下過:“小師叔,你來了就好了。我明天就帶你去拜碼頭,咱們半間風水居這回要高調出山,威震省城,看看誰還敢看不起咱們?”
“你這套衣服可不行,先生行那些老古董規矩大着呢!要是看見你穿一身戰鬥服,腦袋上還扎着頭巾,手腕上帶三串鐵珠子。連門都不能讓你進,我給你準備一套唐裝。”
我穿野戰服是爲了行動方便,頭巾裡面一樣暗藏玄機,至於說,我手上串子,那是鐵打的桃核,能打鬼也能打人,只有不懂行的人才會覺得我身上這是奇裝異服。看來這個陳紹元還真不是一般的棒槌。
我正想說話的時候,忽然看見陳紹元臉上帶起了幾分死人相,等我再仔細看的時候,他的面孔又恢復了正常。
陳紹元跟我說了五六分鐘的工夫,臉上的死人相連續出現了三回,我悄悄運用秘術邪狼眼,站在我正面的陳紹元頓時被我嚇了一跳:“小師叔,你眼睛裡怎麼冒出綠光了。”
我沉聲道:“你被怨鬼纏上了,你知道麼?”
陳紹元的臉都白了:“小師叔,你可別開玩笑,先生行忌諱這種玩笑。”
我伸手把櫃檯上的風水鏡子拿了過來,用手指從隨身的酒壺裡沾了點酒,在鏡子上畫了一道符:“你自己看!”
陳紹元拿過鏡子一看,那裡面映出的人影還是陳紹元,可他的脖子上卻多出來一根麻繩,麻繩後面的活釦半垂着一道弧度, 繩頭正懸在半空當中,看上去就像是要往天上吊,卻還沒把人吊起來。
陳紹元手一哆嗦差點把鏡子扔地上:“小師叔,我脖子上面怎麼多了條繩子?”
我沉聲道:“那根繩子是有怨鬼想要你的命,不過,他現在還沒動手。你最近去了什麼地方?給誰看過風水?還是幫誰擋過災?”
陳紹元帶着哭腔道:“我哪兒也沒去啊!風水街也不是天天有生意,我都半年沒開張了,幫人擋災的事情,我就更不敢幹了。我哪有那麼大的道行?”
我從揹包裡拿出三個大錢,在桌子上打了一卦,大致也算出了點方向。
可我心裡卻是一沉:這不對啊!我的卦雖然沒有我爺的靈驗,但是也不至於只能算出大致的方向,是對方太強,還是說……
我不動聲色的又打了一卦,我雙眼卻是猛然一凝——我落卦了。這一卦等於是個廢卦,什麼都沒算出來。我是遇上封卦劫了?
算命先生最怕遇上的就是封卦劫,劫數一動,卦卦不靈。封卦劫,是外力也是天機,很難說什麼時候會碰上。
我爺說我不殺念夢祭刀,就會遇上劫數,這是劫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