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王九金的全部人馬撤出了上海。他這兩天處理完了上海的一些生意,然後帶着他的一百多個心腹手下,連夜離開了上海,坐上了飛往南寧市的飛機。
在離開之前,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裡他是說了三個字:
“我幹了!”
而隨後,一直和我保持了聯繫的齙牙周周大律師,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
“有人想見你。”這個狡猾貪財的律師電話裡說的很含糊:“是一個你的老熟人了——大圈裡的。”
我知道齙牙周這個傢伙掌握了不少我不知道的事情。他曾經在八爺身邊那麼久,似乎從以往的跡象上看,他和大圈也由很多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這次大圈的人居然通過了齙牙周的渠道來找我溝通,倒是略微出乎了一點我的意料。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
“老闆,你到底見還是不見?”電話裡,齙牙周的聲音有些無奈:“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見一下。”
“爲什麼?”
“因爲,如果你不見的話,那麼明年的今天,你就要來給我掃墓了。”齙牙周的聲音不像是在開玩笑:“因爲他現在就在我身邊,而且用槍指着我的頭。”
我開始皺眉。
齙牙周現在人在加拿大,自從泰國的事情辦理妥當之後,這傢伙藉口出公差太疲勞,強烈要求申請休假,然後就一頭跑回加拿大去了。
“你被他抓住了?”我臉色有些難看。因爲現在這種時候,我已經仔細吩咐過我的人要注意安全了。因爲大圈的空降兵可不僅僅只會火拼!同樣的,暗殺也是他們擅長的。
我的其他朋友。比如喬喬他們,都有相當地背景,大圈不敢冒着再豎立強大敵人的危險而動她們。而我的顏迪等人也都留在了喬喬父親的地方。
而現在,大圈也知道,想和我對着幹,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幹掉一兩個我組織裡的骨幹成員。比如西羅!
西羅我早就請了大師兄保護他。但是沒想到對方會去對付齙牙周。
因爲齙牙周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律師,雖然某種程度上。他也曾經充當了我的智囊。但是他在我地組織裡,擔任的角色已經越來越不明顯了。換句話說,他現在對我的重要程度並不大。如果要搞暗殺,那麼齙牙周應該不在敵人的名單上的。至少也不是重要的名單。
當然,我也讓西羅派了人保護他,不過現在……
“老闆,現在可不是你走神的時候。”齙牙周在苦笑:“我身邊的這個傢伙,殺人可是不會眨眼睛地。現在他的手指就放在了扳機上。”
“見吧!當然要見。”我忽然笑了。想明白了這些,那麼很顯然,對方並不是針對齙牙周的命來的,更不會想用齙牙周的命來威脅我什麼,無非就是找了這麼一個屬於我這方陣營。但是又和大圈有關係地人來充當和我聯繫的橋樑而已。想必是沒有多少惡意的。
所謂的見面,也是用網絡聯繫地。否則,身在上海的我,總不可能立刻飛回加拿大吧。
聯繫接通之後。屏幕裡我只看見了齙牙。這個傢伙穿着一條內褲,光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站在屏幕前,露出了已經發福的肚腩。不過他的表情並不算太緊張,發抖也多半是因爲太冷。
齙牙的臉色上,更多的是不耐煩,而不是害怕,他調試了一下屏幕,然後嘆了口氣:“好了。老弟,現在你要見的人就在屏幕裡……拜託能不能讓我先穿上衣服?這種天氣可是會冷死人地。”
屏幕晃動了一下,一個人走到了齙牙周的面前,輕輕的一掌打暈了他,然後把齙牙放在了身後,還很仔細的給他披上了一條毯子。
隨後,鏡頭裡的人才轉過身來看着我:“陳陽麼?你好,好久不見。”
屏幕裡。是一箇中年的漢子。四方臉,帶着幾分彪捍的氣息。他手裡拿着一把槍,然後緩緩的坐在了鏡頭前地椅子上,輕輕地把槍橫放在了膝蓋上。
這人的確眼熟,我看了一眼,立刻就認了出來。雖然頭髮短了很多,但是這張臉孔,卻是我很熟悉地。
就在兩年前,我把溫哥華的越南幫連根拔起的時候,曾經請方胖子給我調來了一枝空降兵支援我。
而屏幕裡的這個中年漢子,就是那支空降兵的領頭人。他的名字我已經忘記了,不過他卻有一個很容易記住的古怪外號,叫做:石頭。
當初靠着他帶隊的那一批空降兵的幫忙,我最後成功把溫哥華的越南人全部趕回了老家。
不過……他當時是方胖子調來幫我的,應該是屬於方胖子一系的吧?按照資料來說,方胖子也是當初大圈的上一任老大劉建國的手下,那麼這個石頭,應該也是了。
而根據情報,劉建國死了之後,留下的勢力,只有一小部分被雷狐吸收了,其他的都暫時保持中立觀望。
那麼這個石頭……他也只有兩個可能,要麼,他現在是雷狐的人。要麼,他是屬於中立勢力的。
“你好,石頭。能再和你見面,我很意外。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就很難說‘高興’兩個字了。”我淡淡一笑。
石頭雙目如電,他的臉上沒有笑容:“陳陽,我來見你,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不不不……”我連連搖頭,阻止了他先說話,然後我沉着臉,毫不客氣道:“在你提問之前,我要先問你!你是抱着什麼來意見我的?敵人?還是朋友?你現在是代表誰?雷狐麼?”
石頭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強硬吧。他略微怔了怔,不過還是終於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不是雷狐的人。”
好!這就好了!
我面色不變,內心卻鬆了口氣。
“好吧,那就是說,我們現在還不算是敵人。”我露出了笑容。
“不,這很難說。”石頭的表情嚴肅:“我想問你的問題是……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想徹底的毀滅大圈?”
“你是以什麼立場來問這個問題地?”我絲毫不在意他的質問:“大圈的老大?還是哪個老大的代表?你知道,就算是談判,也是要有足夠的身份的。和我談判。你能決定什麼嘛?”
“……”石頭有些語塞,他大概沒想到我氣勢上會這麼強硬吧。或許他以爲,他劫持了齙牙周,我會氣勢上軟弱一些。
而且,這個戰士,顯然並不擅長談判的技巧。
“我……我只是想問清楚,你的目地。”石頭搖頭,他雖然語氣還是很冷漠。但是口氣卻已經不由自主的軟了一點:“陳陽,大家從前都是大圈同門。我們也曾經有過合作。但是你現在卻幾乎把大圈逼上絕路了。”
“我對付的是雷狐。”我慢吞吞的回答。
“不錯,你對付的是雷狐。最近海上死的人都是雷狐的人。”石頭咬牙:“但是同時你也掐斷了金三角和我們的聯繫,也斷掉了北美地市場!這些可不僅僅是雷狐的事情,這是損害了大圈的利益。”
我冷笑。沒說話。
石頭緩緩道:“這次我和你聯繫,就是想問清楚一點。你要明白,現在你可以和雷狐在海上拼得旗鼓相當,那是因爲我們一直在旁觀。我是雷狐的人。而且現在大圈的內部,有很多人都在旁觀。你和雷狐鬥,我們不想插手。這是你們地恩怨,但是,你的行爲如果波及損害了整個大圈,那麼……我想我們就不得不把你當成敵人了。”他聲音很低沉:“陳陽,曾經我們合作過,我想我們應該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哦……這算是什麼呢?威脅我?威脅我如果我不立刻停戰妥協,你們就準備全力倒向雷狐?然後幫着他一起對付我?”我冷笑。
“……是這樣。”石頭艱難的說道。
“好,很好。”我笑得越發冰冷,死死的盯着屏幕那頭地石頭,沉聲道:“你剛纔說到了‘朋友’這兩個字,也提到了‘同門’這兩個字。更說到了一個有趣的詞語……嗯,是‘旁觀’對吧?”
我笑得越發古怪,眼神也越發冰冷:“那麼我很希望你能解答我一個問題:方大海。方胖子。他是不是‘同門’!我陳陽,之前算不算是你們的‘同門’!那麼。你說我們是‘朋友’,可是雷狐算計我的時候,你們這些‘朋友’有沒有出來說一句公道話?方胖子是被雷狐害死的!你們這些‘同門’有沒有做什麼?哦……對不起,我差點忘記了,那個時候,你們在……‘旁觀’!對嗎?在他媽的‘旁觀’!!”
我笑得肆無忌憚,嘲諷尖銳的語氣更是毫不掩飾。屏幕裡,石頭的臉色很難看,他地四方臉甚至有些漲紅了,但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是啊!方胖子被害死了,你們不管!我被大圈自己人暗算!你們旁觀!現在老子反擊了,把你們打疼了!你們就跳出來威脅我了?這會兒和我提什麼‘同門’,提什麼‘朋友’?這算他媽的什麼同門?”我冷笑:“石頭,我曾經敬重你也是條漢子!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混帳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