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王妃聽到這裡,嗚嗚地哭起來,楊嘯低聲對她說:“王妃,現在的情況,即使你殺進城去,殺了趙匡胤,也只能落個弒君亂國的罪臣,倒不如聽我勸告,暫時眼下這口氣,等待時機再報仇不晚。我們先收兵回府,將三千歲的屍骨收斂了,再找狗皇帝算賬。”
陶三春一聽,心想:“是啊,趙匡胤躲在皇宮裡不出來見我,我總不能就這樣等着啊,王爺已經死了,先給王爺入土爲安,再回來找昏君算賬。”
於是陶三春收兵回府,楊嘯對晉王妃說:“王妃,晉王妃情緒十分不穩定,我跟她回家幫她料理汝南王的後事,順道勸勸她。你帶領諸位大臣進宮去勸勸皇上,讓他給陶王妃道個歉,先穩定一下京城的局面再說吧。”
晉王妃認爲楊嘯說的有道理,就讓楊嘯去幫助陶三春料理汝南王的後事。自己和趙普,潘仁美,王澤,高懷德進宮面聖去了。
楊嘯陪着陶三春回到汝南王府,讓家人將汝南王屍骨裝殮起來,然後擺設靈堂,準備發喪。
下午,京城的文武百官都來吊念汝南王,楊嘯幫着應酬接待,無形之中就與這些京官們熟悉了,加上楊嘯辦事妥當,深受文武百官欽佩,這件事,本來就是趙匡胤不對,羣臣都爲汝南王感到惋惜,但大多是敢怒不敢言,楊嘯也看得出來,知道現在趙匡胤惹得朝綱衆多大臣不瞞,沒有人理由,就殺了開國功勳,而且還是自己的結拜兄弟,哼!趙老賊,你的末日快要來臨了,就等着你的臣子反你吧。
晚上,陶三春晚飯也沒有吃,獨自跪在靈堂前,看着丈夫的靈位發呆。
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鄭子明生前的模樣……
十八年前。她和鄭子明成親的時候,整個陶家莊都忙活起來了。老兩口子人緣也好,全莊的人都來幫忙,一時間殺豬宰羊,熱鬧極了。拜完天地,到晚上入房中,陶三春的在牀上坐着,頭上蒙着蓋頭。鄭子明的坐在桌前,心裡頭直犯覈計:這可有意思!昨天捱了她一頓打,今天他成了我媳婦。她這麼厲害,往後跟她過日子,還不得接她欺負?要真那樣,我鄭子明怕老婆的名聲就得傳出去了。不行,我鄭子明長這麼大,誰都沒怕過,真要怕老婆,那該多難聽?男子漢大丈夫,總得有點氣魄,不能怕她,還得讓她怕我!可是,想什麼辦法讓她怕呢?有了!她頭上不是蒙着蓋頭嘛!我不去揭,她就得在那乾坐着。對,我就先來這一手吧!見桌子上放着酒,還有菜,那是供他們夫妻用的交杯酒。他沒理陶三春,自己在那喝起酒來了。“嵫兒”一口酒,“叭兒”一口菜,吃得津津有味兒。
陶三春坐在牀頭,等着丈夫來給她揭蓋頭,一等不來,二等不來,聽見杯盤響動,知道他在那兒喝上了:怎麼?他不懂規矩?我得告訴他:“郎君,你怎麼在那喝上了?”
“嗯,我餓了,吃點東西。”
“那是交杯酒,得咱們夫妻一塊兒喝。你過來把蓋頭給我揭下,咱們一塊兒喝了交杯酒,準備安歇吧!”
鄭子明開始氣人了:“不行,你一個女流之輩,怎能和我男子漢大丈夫平起平坐?你在那兒歇着,我在這兒喝着,等我吃飽了、喝足了,剩下的全歸你。”
陶三春一聽:這叫什麼話?當時就要翻臉。再一想:不行,爹孃還囑咐我呢,說我的脾氣不好,得改一改。大喜之日,我更得耐心點:“郎君,你這話說得不對,新婿之日,沒這個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你跟我過日子,我是你丈夫,你得聽我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話?”
“對,我就要這麼說。我鄭子明有鄭子明的規矩,別人的不算。陶三春,從今天起你就別叫陶三春了,當了我的老婆,就得姓我的姓,你叫鄭陶氏。”
“咳!小家小戶才那幺叫暱,你身爲王爺,我應該叫陶王妃。”
“哦!那也是順着我的杆兒爬,跟我借了光。你要不嫁給我這位王爺,能叫王妃嗎?叫了王妃,你就得聽王爺管。”
“爲什麼非要聽你管?”
“別問,老鄭家就這規矩。你在那兒老實坐着,讓我打幾拳,踢幾腳,我要先報報昨天捱打之仇!”
這句話,把陶三春惹翻了。“刷”!自己扯下蓋頭,“騰”地一聲站起來,手指鄭子明:“鄭黑子,你欺人太甚,看姑奶奶收拾你!”
於是兩個人扭在了一起,後來燈滅了,兩人也鑽進一個被窩了,往事如浮雲,縈繞眼前,陶三春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噼裡啪啦掉下來,楊嘯端過來一碗荷包蛋,“王妃,你吃些東西吧,要是把身子餓壞了,還怎麼報仇啊?”
陶三春接過碗,口中哽咽道:“楊嘯,王爺這一走,讓我可怎麼活啊?”
楊嘯拍拍她的肩,“王妃,你放心,我一定爲王爺討回公道。”
陶三春精神一振,“楊嘯,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楊嘯說:“王妃,實不相瞞,我現在是柴郡主的未婚夫婿,我也就是大周的駙馬,趙匡胤老賊奪去了大周的江山,現在有殺害了汝南王,這老賊壞事做盡了,早晚要遭報應,我奉郡主之命,在朝中監視他。”
陶三春頓時驚喜往外,情不自己拉住楊嘯的手,“楊嘯,王爺這一死,剩下我孤苦伶仃一個人,我怎麼和趙匡胤鬥啊,楊嘯,你一定要幫我。”
楊嘯摟住陶三春的肩膀,愛憐地說:“王妃,你放心好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趙匡胤這樣殘害忠良,必遭天譴,我一定爲你做主。”陶三春激動地淚流滿面,“楊嘯,你說話可要算數,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幫我殺了趙匡胤,爲汝南王報仇?”
“這……”楊嘯實在沒辦法答應陶三春,自己就一定能殺得了趙匡胤,畢竟他是當今天子。
“楊嘯?”陶三春杏目中淚水又流出來,“楊嘯,王爺死的好慘啊,你答應我好不好,幫我殺趙匡胤老賊。”
楊嘯不忍心讓她失望,就硬着頭皮說:“王妃,我答應你,一定幫你報仇。”
“楊嘯。”陶三春輕喚一聲,輕輕靠近楊嘯懷中,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那個縱橫沙場的巾幗英雄,而是一個喪失丈夫,十分無助的弱女子,陶三春也清楚,自己手下那些兵將,今天跟自己去逼宮,那是頭腦一熱,等事態平息之後,他們靜下心來想一想,就不會這樣衝動了。再說,趙匡胤也一定會有所準備,自己要想殺他,實在是比登天還難。“楊嘯,我知道你有難能耐,雖然你現在沒有實權,但是你八面玲瓏,爲我家王爺報仇雪恨,只有你才能做得到。”
陶三春今年只有三十五歲,正是風華盛茂的好年華,那幽香的身子依偎在楊嘯身上,不僅令楊嘯浮想練練,大手摟着陶三春的纖腰,看着她梨花帶雨的臉龐,心中又生憐愛之情,“三春,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但是,我們要殺趙匡胤,也不能草莽行事,需要有計劃,而且必須是詳細的計劃,最主要的是,殺了趙匡胤之後,大宋的江山社稷怎麼辦?皇位由誰來繼承?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不能因爲內訌,讓大遼有機可乘啊。”
陶三春點點頭,“楊嘯,我都聽你的,只要能爲王爺報仇,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她擡起臉,看着楊嘯正義軒昂的嚴肅表情,兩個人現在身體已經是密合在一起,楊嘯雙手環繞着陶三春的腰,陶三春的一隻手也抱住了楊嘯的腰,“楊嘯,我……”她意識到兩個人的關係有些過於密切,尤其對方是比自己小着十幾歲的少年。
“王妃……”楊嘯卻收緊了雙臂,同時大嘴飛快地吻上陶三春的嘴脣,陶三春被楊嘯吻上,心中一凜,想要掙脫,手掌不斷地推着楊嘯:“楊嘯,不要這樣。”
楊嘯卻抱着她不放,親切地說:“王妃,你怎麼了?我是真心喜歡你啊。”
陶三春指指鄭子明的靈位,“就算你喜歡我,我的亡夫屍骨未寒,你你……就在這裡,非禮我,實在是太放肆了。”
楊嘯臉一紅,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爲實在有些過分,這裡可是汝南王的靈堂啊,陶三春說道,“楊嘯,你若是誠心誠意幫我報仇,我就從了你。”
楊嘯心中一喜,信誓旦旦地說:“王妃,我說到做到,一定幫你砍下趙匡胤的狗頭。”
陶三春嘆口氣,將頭垂在楊嘯肩膀上,“你可不要騙我,王爺在天之靈在看着我們。”
楊嘯道:“我若說半句戲言,讓我五馬分屍之死。”
陶三春點點頭,又說:“我與王爺恩愛這麼多年,還沒有生兒育女,一旦……我要是懷上了,能不能讓他延續鄭家的香火?”說罷,陶三春嬌羞地擡不起臉來。
楊嘯哈哈大笑,將她一把抱進懷中,然後對着鄭子明的靈位說道:“汝南王,你儘管放心好了,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你的夫人,並且爲你報仇雪恨,假若我與王妃之後生下兒子,我恩准他姓鄭。”隨後,楊嘯在陶三春額頭親了一口,“這樣總可以了吧?”
“楊嘯……”說到這,陶三春已經羞不可遏,將頭輕輕地埋在楊嘯的懷中。楊嘯不禁心花怒放,如此成熟美麗的女子肯讓自己隨心所欲,實在是令人喜出望外。既然如此,也就毫不客氣。
之後。楊嘯輕聲地在陶三春的耳邊輕語:“王妃,我一定不會負你。”
陶三春滿臉羞紅,不期然地點了點頭。平添了一種迷人的風韻,“楊嘯,我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