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從車裡拿了個比平時用的盆大不了多少的桶出來,在樹下的井裡打了桶水出來,又將所有梨洗了一遍,又用乾淨的帕子將所有梨擦乾淨。纔將所有梨拿進馬車裡。
喜兒無奈,用夜月替她準備好的水洗了手臉,剛擦乾,就見夜月剛要從馬車上下來,手裡端了個銀質盤子,上面擺着已削好皮切成瓣的梨。
“小姐,請用。”
丹青很快回來,到是找了不少東西,可都是做好的食物,喜兒吃了些,談不上美味,卻別有一翻滋味。丹青不捨的抱着喜兒道歉,因爲喜兒是因爲他才受這麼苦的。是啊,從出生到昨天,喜兒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吃的從來都是最美味精緻的食物,住得也都是極盡的舒服華美的牀……
可是,他決不會明白,對於喜兒來說,那些東西其實根本微不足道。在她可以有衆多選擇的時候,她自然是選擇那些華服美食,可是,如果真到了必要時候,那些都是她可以輕易捨去的。那些,從來都不是她所追求的。
夜裡,喜兒睡在馬車裡,夜月在馬車裡剩下的地方鋪了被褥,馬車外升起火堆,丹青跟馬達兩人倚在老榕樹杆上。
這算是野外露營嗎?喜兒趴在馬車的窗前,望着天上的繁星,耳裡聽着遠遠近近的犬吠蟲鳴,偶爾還有一些村上居民的聲音傳來,那家的夫妻在吵架,因爲男人又喝醉了,另一家的小孩在啼哭,似乎是打翻了他孃的針線筐……
好一個吵雜的夜,可是,喜兒深深的吸口氣,躺到那窄小的牀上,眼睛仍透過窗子望向夜空,心,卻平靜極了。
本來以爲,離開爹孃,離開華月城,她會心慌,會失去方寸。事實上,的確是有些,至少,今天白天,她還曾無所適從着。可是,現在,聽着那些平凡的聲音,看着無邊際的夜空,處在這些真正的凡人之間,她才驚覺: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平凡,她以前所追求的,實在太着於痕跡了。也許可以算是平淡,可實際上,她不過是在營造着貧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