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道:“不是,我只是以爲你還想在這裡多玩幾天。”
“哦,現在收拾東西,馬上就走,你還要回去嗎?”上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它。
“你不能回去!”白夜忽然斬釘截鐵地說。
“爲什麼?”上邪停下她手中的動作,不明所以地看着它。
“白星說你暫時不能回去。”白夜從牀上慢騰騰地挪到地上,“可能是他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要你暫時別回去吧。”
“你怎麼知道的?”
“他剛剛通知我的,讓你先別回去,我哪裡知道你會這麼快回去,所以就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想回去了。”白夜仰着小腦袋看着上邪,顯得很真誠,不像是在撒謊。
“那他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能夠回去?”上邪有些挫敗地坐到凳子上,不回去,就不能報仇,一日不報仇,她的靈魂就跟着悲傷與憤怒一日。
“只說暫時別回去,估計等幾天就可以了。你這麼急着回去幹嘛?”白夜不解地看着她,身子跳將起來,蹭到她懷裡。
“想老頭子了,不行?”上邪衝它呲牙,笑了。
是夜,萬籟俱寂,粉色羅帳下,沉睡着一名絕色女子,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做着什麼不好的夢。
夢裡面,她一個人走在白霧濛濛的世界裡,腳下並沒有土地,她就像一個幽魂似的,漂浮在半空中,踽踽前行。
“上邪?”蒼茫飄渺的呼喚忽然沒入她的耳內,迷濛的白霧當中,血婆婆再次從裡面走出來,她還是着了一襲黑衣,給人無比壓抑黑暗的感覺。
“如果你沒有死,就出來見我,爲何時常出現在我的夢中?”上邪繼續蹙着眉,她很不喜歡現在這樣的感覺,仿似自己被別人看了個精光,而自己卻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想要做什麼!
“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出來見你!”血婆婆似乎對她的無禮很不介意,“現在白星不是不准你回方寸山嗎?我也覺得你現在不該回去!”語畢,不等上邪問原因,她便徑自說道:“因爲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麼事情?”她只知道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報仇,當時下山還不是因爲白夜的話把她給嚇了個激靈,正好遇見楚清朗說想看雪,所以她便跟着下山了。現在雪也看了,和白夜之間的尷尬也沒了,是時候回去了。
“去杏花嶺把你的心找回來,這樣你纔會是完整的一個人,如此一來,你纔不是怪物,行走在這世間才更加方便,不是嗎?”從始至終,血婆婆的面容都未曾改變,淡淡然,彷彿早已歷經滄桑,世間萬物都不被她放在眼中。
“……”上邪無言以對,怪物也好,正常人也好,她也是人!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在乎外界之人的看法,但是上邪,你可知道,你身邊還有很多愛着你的人在看着你,希望你好,希望你幸福,希望你不被外界的人所鄙視!”血婆婆一口氣說完,繼續道:“而愛着你的人包括你爹,我,甚至還有你的朋友!”
“話,我就說這麼多,怎麼取決,由你自己決定!”說罷,轉身欲要消失,卻被上邪快速喊住了。
“爲什麼總是在這樣的時刻你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很奇怪,不是嗎?幾乎血婆婆出現的時候都是關鍵時刻!
血婆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愛你的人,會知道你什麼時候需要幫助!”頓了一下,繼續道:“以前我能以肉體之軀陪伴在你身邊的時候,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一個愛字,但是上邪,我用十八年的時光守護你,算不算是一種愛意的訴說?”
上邪咬了下脣,“我相信你,血婆婆!”
聞言,血婆婆淡淡地笑了,如以前一般,笑得很慈祥。十八年來,她只對上邪微笑,關於這點,上邪是懂得的!
翌日,上邪醒來的時候,紅彤彤的太陽已經從天邊升起了,她伸伸懶腰,從牀上爬了起來……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她便帶着小白夜往杏花嶺而去了,對於白夜來說,只要她不去方寸山,那她去哪裡,都是無所謂的。
走到半路,楚清朗才追上來,一襲白衣的他,臉上有些慍怒,“怎麼走了,也不和我說一聲?”語畢,挑眉看她,似在譴責她太不夠意思了!
同時,他自己心裡也有些發堵,仿似一口氣悶在胸口裡,吐不出來似的,他知道,他這是在生她的氣,怪她走的時候,沒有跟他打聲招呼!
上邪停下腳步湊近他,瞅着他微怒的面容,身體不斷搖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怎麼,生氣了?”頓了一下,自行解釋道:“我以爲你不會跟我走!”所以就沒叫上了,畢竟楚清朗是大楚國的清王爺,怎麼能一直跟着她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姑娘在一起?
很多時候,上邪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會跟你走?”第一次,楚清朗在她面前沉下了臉,劍眉微微豎起,但不是很明顯!
見此情景,白夜有些心慌,但它卻只能用力地窩進上邪懷裡,似乎要以此證明,上邪是它的,別人不能搶了去。不過它的心事卻只有它自己知道。
看着楚清朗,上邪噗哧笑了出來,一拳打在他的胸前,“我現在不就在這裡了嗎?一起走吧?”完了,還不忘戲謔道:“放心,我不會拋棄你的。”語畢,竟哈哈大笑起來。
楚清朗嘴角抽了抽,卻完全拿她沒有辦法,只得將自己的不自在盡數收斂起來,清了清嗓子,手握一柄摺扇,拍拍她的腦袋,“既然是你對不起我,那就算是你欠了我的,下次記得還!”
上邪看着他手中那柄扇子,好奇地想,他什麼時候也用起扇子來了?而且還是在這春寒的季節?
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杏花嶺嶺下,余光中,楚清朗瞥見了從另外一條路上行來的男子,微微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