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強微微搖頭，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才說道，“沒什麼，繼續吃菜。”
此時，毛小強心裡是震驚的。他沒有想到，李子奇在唐可可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原以爲李子奇離開，會讓唐可可身上的壓力小一些。
他原以爲李子奇離開，會讓唐可可臉上的笑容多上一分。
他原以爲……
這一切，都只是他以爲。唐可可對李子奇內疚了，在這根天平上，她也傾斜了。
“小強……”納蘭青有些擔心地叫了一聲。
毛小強卻擠出一絲笑容，給納蘭青夾了一點菜，“來，吃菜，吃完了我們出去好好逛逛。”
納蘭青本還想追問下去，見他什麼也不肯說，便也悶着頭吃菜。
毛小強夾着菜的手卻突然停頓了下來，腦海中依舊迴盪着唐可可臨走前說的話，嘴裡苦澀不已。
唐可可回到車上，便看到手機上多了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是毛小強，“唐可可，在你心目中，我究竟站了什麼位置。”
唐可可嘆了一口氣，將短信直接刪除。她也知道今日自己的做法會讓毛小強傷心，這以後她或許能夠慢慢彌補，但是李子奇不行，這一走，也不知道李子奇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次日唐可可一清早便陪着李子奇去了墓地，那是唐可可第二次去李木琴的墓地，第一次是在李雲德下葬的時候，路上一直無話。
待分道揚鑣後唐可可也直接去了機場，不一會兒果然看到了李子奇的身影。
這一次的遇見，讓李子奇有些驚訝，“姐，你怎麼在這兒。”
唐可可沒想到毛小強說的是真的，李子奇真的打算不辭而別，她有些生氣地說道，“小強，不是說好了我送你的嗎，怎麼這麼早就離開。”
李子奇顯得有些尷尬，訕訕地乾笑了兩聲，隨後說道，“姐，我覺得事情已經夠麻煩你的了，這相送也就沒有必要了。”
“我畢竟是你姐，我送送也應該的。去了法國。覺得來個電話，要是錢不夠，要跟我說，別在外面苦了自己。”不知不覺，唐可可已經變得喋喋不休，連她自己都察覺到有些不妥，便長話短說，“那個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了，姐。”李子奇笑笑，將唐可可攬入了懷中，“姐，你也要保重。”
唐可可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有事沒事記得打電話。”
就在兩人依依惜別的時候，毛小強也過來了。他一拍李子奇的肩膀，聲音略顯沉重地說道，“去國外走走也好，心胸放開闊一些，也能見長不少見識。”
李子奇笑着點了點頭，臉上似帶着幾分尷尬。毛小強像是猜出了李子奇要說什麼，便笑着點了點頭，“你放心，可可已經跟我說了，我會處理好的，你儘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李子奇聽罷，面色一喜，趕緊地拽着毛小強的手說道，“強哥，謝謝你。”
“行了，要登機了，你快去吧。”毛小強一副無所謂地說道。
一番告辭後，李子奇才轉身離去，眼裡積聚了不少的淚光。若是他的離開，能夠換來大家的平安，這沒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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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可可沒想到毛小強答應的這麼幹脆，想起昨晚自己的話，覺得有些羞愧，卻又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而毛小強也不像平日那般嬉笑，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後，說道，“可可，我還有些事情，就不送你了。”
“哦，好，你去吧，司機跟過來了。”唐可可連忙說道。
毛小強看着唐可可點了點頭，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唐可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毛小強越走越遠，始終未曾回來。她心裡才感覺到，毛小強早已經融入i自己的血液中，那是一種比愛情高貴，比親情永久的一輩子情感。
她拿出手機迅速給毛小強發了一條短信，“若是非要留一個位置，那你便融入在我的血液之中。”
而龍傲天，曾經是她的心臟。即使病入膏肓，又哪能輕易換掉。
短信沒有再回過來，唐可可吸了吸鼻子，走出了十一月的機場。
雪還在繼續下着，洋洋灑灑，一如那晚，她和龍傲天走在雪地裡，風很小，卻是刺骨。
“唐總，現在去哪。”司機在前面問道。
“去公司。”唐可可躺在後座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龍傲天的身影，想起那個雪夜以及自己說過的話。她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只是這一刻爲何舉得身體有些發涼。
“老王，暖氣沒開嗎？”唐可可問道。
“啊？已經開了啊，唐總是不是感覺冷啊。”
唐可可沒有開口，不由地裹緊了衣物，待下車一摸臉，才發現自己臉上竟溼漉漉的。
“李叔，去把李亞然的案子資料交一份我看看。”唐可可一進公司，便對李叔說到。
有了上次的教訓，李叔這次雖然也疑惑，但並沒有多問，直接點頭，“待會兒我會讓人給您送到辦公室。”
“唐總，這是您的包裹，還沒來得及拿到您辦公室。”前臺小姐畢恭畢敬地說道，眼神還時不時偷偷打量唐可可一番。
“快遞，我沒有什麼東西啊？”唐可可有些狐疑，可一看名字的確是自己。
臨江市？
唐可可忽然想起一道身影，“哦，那謝謝你了。”
李叔也注意到唐可可的眼神剛纔有些怪異，臨江市莫不是龍傲天發過來的，想起那一晚唐可可留在了臨江市，難不成事情有了轉機。
唐可可此時心裡也想着包裹是不是龍傲天寄過來的，因此李叔的表情也直接忽略掉了。沒想到一出電梯便碰到了秦業。
“喲，唐總這麼一大早不在公司，去忙什麼了？”秦業一副笑面虎的嘴臉，居然和唐可可打起了招呼，身後還圍着三三兩兩的人，看起來應該剛下早會。
“我去哪，用得着向秦總彙報嗎？”唐可可擡起頭來，因爲心情不大好，語氣也有些發衝。
秦業被噎，面色也陰沉下來，“唐總去哪自然不用向我們彙報，只是這早會都不來參加，怕是大家都有意見。”
“哦，是嗎，王總您有意見？”唐可可問起了秦業身後的人，不等他回答，又問起另一個人，“還是說，顧總有意見？”
這兩人就算有意見也不敢當面說出來，唐可可滿意地笑道，隨後又對秦業說道，“看來也只是秦總有意見啊。難道上次秦經理沒有把話帶到。”
看着越來越多的人朝這邊走來，秦業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沉聲呵道，“唐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沒有什麼意思，秦總別緊張啊。欣欣公司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秦總也可以放寬心了啊。”唐可可笑眯眯地說道。不等秦業回答，自己便側身離去。
對於秦業這種人，唐可可向來沒有好臉色。一進辦公室便對李叔說道，“李叔，這公司怎麼還留了秦業這種毒牙，長時間不拔怕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之前秦業還有所忌憚，現在李總不在了，自然把誰都沒放在眼裡。”李叔如實說道，“秦業當年跟着李總一起創業，可後來野心越來越大，李總礙於自己聲譽，也沒敢拿他怎麼樣。”
“現在已經不是李總時代了，他以爲自己還有什麼資本在我面前橫行霸道。”唐可可冷哼一聲，極爲不滿。
“這件事情不可急，他之所以敢和唐總叫板，也是因爲公司有不少的人擁護他，直接拔牙光董事會議這一關就過不了。”李叔面面俱到的分析，這件事情早在李雲德時期就想過，但因爲重重阻礙也停了下來。
“秦業現在主要負責哪一塊？”唐可可冷靜下來之後，也覺得李叔的話有道理，既然無法拔出，那麼她就慢慢將他的毒牙磨光。
“負責海外貿易這一塊，順便還帶監督在楚月市的旗下產業。”李叔說道。
“這麼說，欣欣公司出貨都還得經由秦業之手？”這可是個肥差，唐可可皺起了眉頭。
李叔點了點頭，爲了讓唐可可更能理解，又加了一句，“就算這次和詹姆斯先生簽訂合同，秦業也應參加。”
“這樣。”唐可可點了點頭，“看來他手上的權利也不弱，是時候有所動作了。”
李叔擡起頭沒有說話，看着唐可可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禁爲唐可可的氣魄感到驚訝，也帶着幾分欣慰。
“行了，你先出去吧，李亞然的案子直接放我桌上。”唐可可思量了一番後，點頭說道。
李亞然的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李亞然和別人合作，對方卻是在海外註冊的空殼公司，捲了錢跑路。
李亞然爲了這件事情還專門回到國內，哪曉得是個騙局，將自己也捲入進入。
當然這也是一方說辭，調查組是不會相信這種說辭的，畢竟李亞然身爲投資人，不可能不對對方做個全方位瞭解就貿然投資，說不定李亞然就是其中策劃者，至於後來……那就說不清了。
有可能是雙方發生了分歧，也有可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在地球的某一個角落，這個公司又辦的風生水起。
因爲這個案子涉及牽扯麪光，影響也十分惡劣，甚至驚動了中央，表明要徹查此事。
而這件事情的負責人，便是毛小強。
可他真的能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嗎？唐可可忽然有些爲難起來，看來還是她把這件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唐可可扶着額頭躺在辦公桌上，手機上的那條短信毛小強依舊沒有回覆，她暗暗的安慰自己，若是沒有把握，毛小強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答應自己吧。
迷迷糊糊間，唐可可感覺到有人進來，一睜眼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下班了，眼神這才落到之前寄來的包裹上，這一忙，倒是把它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