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正德氣憤的臉色鐵青,青筋畢露的手開始發抖,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戴雨瀟緊張的跟在後面,不住的安慰着:“爸爸,爸爸,您彆着急,不就是幾件傢俱嗎,我們買回來就是了,您大病初癒,可要注意身體……”
戴正德和戴雨瀟走到二樓,三樓,整個宅院都轉了一遍,卻發現除了傭人的房間,其他的房間基本都空空如也。
“王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戴正德隨手打落一盆花草,空曠的地上一片狼藉。
“老爺,是太太和大小姐,說這些東西都不需要了,找了搬家公司全部搬走,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敢說話……”王媽支支吾吾的說。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毒!我還沒死呢,就讓我無家可歸?!”戴正德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在空曠的廳內踱來踱去,不知該如何發泄內心的憤懣。
戴雨瀟也沒有料到,本來想這次可以真正的迴歸,和大病初癒的父親共享天倫之樂,哪裡料到,這麼長時間沒回家,這母女兩個先下手爲強,居然把他們的家搬空了……
“爸爸……不然,跟我回小公寓住幾天吧,明天我再安排買傢俱回來,把我們的房間從新佈置一遍,原來那些傢俱也舊了,是時候換新的了……”戴雨瀟陪着笑臉,儘量逗父親開心,她是想讓父親陪她回母親留給她的小公寓,雖然比不上這裡,也算溫馨。
“不用,今晚照常住這裡,哪裡都不用去!”身後傳來慕冷睿的聲音,透着邪氣。
戴雨瀟轉頭,慕冷睿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他們身後,出院那會,他不是說有急事離開嗎,怎麼這麼快又趕回來了?
“住這裡?你想讓我們睡地板麼?”戴雨瀟瞥了一眼空曠的大廳,其他的房間都是一樣的空曠,一張牀都沒有,不睡地板,能睡哪裡?
慕冷睿沒有迴應她的話,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餘管家,來戴家一趟,帶上專業的裝潢設計師……”
十幾分鐘的時間,餘管家帶着十幾個人趕到,一進大廳門口,戴雨瀟看到來了這麼多人,有些詫異:“來這麼多人,都是做什麼的?”
餘管家介紹說:“三個裝潢設計師,其餘幾個全部是頂尖傢俱公司的工作人員……”
戴雨瀟暗中咂舌,這就是慕家的效率,短短十幾分鍾內,召集三個裝潢設計師和十多個傢俱公司的工作人員,一般的人,哪裡做的到?
慕冷睿卻不以爲然的樣子,似乎這些公司都要爲慕家服務一般,二十四小時隨時候命。
慕冷睿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時間,神情漠然的說:“給你們五個小時,從廳內的裝潢佈局,到每一件傢俱的擺放到位,日落前,這個大廳包括宅院內的每一個房間,我要求都要達到慕家豪宅的標準,明白嗎?”
“五個小時?”其中一個設計師驚訝的瞪大雙眼,當初設計慕家豪宅的裝潢佈局,可是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今天只給他們五個小時。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以後裝潢設計這碗飯,你不用再吃了……”慕冷睿冷睨這位設計師驚訝的表情,不屑一顧。
“不,不,不,慕大少,請您高擡貴手,我們會盡力的……”另外兩位設計師趕忙出來圓場,陪着笑臉。
“那,還站在那裡做什麼?現在已經浪費了五分鐘……你們是不是覺得時間太寬裕了?”慕冷睿冷冷的瞥一眼時間。
幾個設計師忙碌起來,不出十分鐘,都已經大汗淋漓,卻絲毫不敢懈怠,得罪了這位木大少爺,他們的飯碗,恐怕真的難保,沒人敢把以後的命運開玩笑。
傢俱公司的工作人員起輔助作用,根據設計師的需要,查看公司內部的傢俱是否符合他們的要求,如若不然,適時調整。
“走,我們出去喝咖啡……”慕冷睿領着戴正德父女二人揚長而去,留下餘管家帶來的一行人忙做一團。
在咖啡廳內剛剛坐穩,戴雨瀟就聽到尖銳的斥責聲,這聲音很是熟悉,循聲望去,這樣尖銳的聲音,還會是誰,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戴霜霖!
“我剛纔不是告訴你,我要藍山加糖,你怎麼給我加鹽!”戴霜霖雲髻高聳,盛氣凌人。
“小姐,剛纔你明明不是說加鹽?”侍應生怯怯的,目光卻堅定。
“廢話!我剛纔說什麼,我自己記不清楚嗎?你哪裡聽過藍山加鹽!”戴霜霖拍案而起,惹得所有人都朝他們的方向觀望。
侍應生見這個客人實在難纏,不得不賠禮道歉,不想事態擴大:“不好意思小姐,我想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去給您換一杯……”
換做一般客人,即便侍應生記錯了,只要他肯認錯賠禮道歉便相安無事,沒有誰總是想找一些服務人員的茬兒。
盛氣凌人的戴霜霖卻偏不,她不小心被揭穿沒有懷孕的真相,還被莊語岑解除婚約,心中一直窩火,卻找不到發泄的地方,這個侍應生就恰巧撞在槍口上。
侍應生很有禮貌的欠着身,恭恭敬敬的想把那杯咖啡移走的時候,戴霜霖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順手將裝滿熱咖啡的杯子拿起來,抖手一潑,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盡數潑在侍應生白淨的臉龐上。
“啊!”侍應生吃痛的用雙手掩住臉,臉頰通紅一片,皮膚已然明顯的燙傷。
戴雨瀟看不過眼,不由得站起身來,向那位盛氣凌人的姐姐走過去。
戴霜霖做了錯事,還在得意的笑,笑的前仰後合,無比開心,無比快意,以致於戴雨瀟走到近前,都沒有發現。
“戴霜霖,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明明跟你道歉了,你還這樣撒潑?”戴雨瀟指責。
周圍的客人持觀望的態度,哪裡有人站起來打抱不平,現在有人站出來幫扶侍應生,倒出乎衆人的意料,侍應生擦了滿臉的咖啡,向戴雨瀟投去感激的目光。
戴霜霖哪裡料到,居然有人管她的閒事,定睛一看,居然是戴雨瀟,氣更不打一處來,她沒有看到不遠處的慕冷睿和戴正德,更加盛氣凌人的撒潑:“過分?這還算是輕的,我沒用刀子給他留個記號算是便宜他!”
“你這樣爲難一個地位不如你的人,是不是很得意,很開心?”戴雨瀟真不理解她這個姐姐的心思,沒有人虧欠她,爲什麼總是一副懲罰別人的態勢。
“你這個狐狸精,少在這裝好人,你把你的姐夫勾引走了,還在這裡裝什麼正義?無恥,jianren!”戴霜霖口不擇言的怒罵。
旁觀的客人看的津津有味,這兩位美女一正一邪,居然還是姐妹倆,更讓人熱血沸騰的是,妹妹勾引姐夫?
各種異樣的目光向戴雨瀟透射而來,讓她感覺陣陣森然冷意,脊背被刺穿一樣的冰涼。
“我哪裡勾引過莊語岑,你胡說!”戴雨瀟臉頰緋紅的辯解,周圍的目光因她的解釋更加誤解,看她的眼神更加怪異。
“就是你,你這個jianren!狐狸精!dangfu!不知羞恥!”戴霜霖用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怒罵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早就把她當做仇敵。
不遠處的戴正德聽的緊鎖眉頭,他第一次聽到戴霜霖如此毫無顧忌的罵着同樣是他的女兒,在家裡,戴霜霖可裝的乖巧,到了外面便原形畢露。
“戴總,看到了嗎,你的大女兒戴霜霖就是這樣欺負你的小女兒的,二十多年來,一直如此……”慕冷睿不是不想管,是故意給戴正德時間,讓他看清楚。
戴正德心中愧然,對戴雨瀟更加的愧疚和心疼,他這個做父親的,虧欠她這個女兒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他噌的站起身來,想走過去教訓大女兒戴霜霖,卻被慕冷睿伸手攔住。
“戴總,不用你親自動手,你剛剛出院,不適合動怒,我懲罰了戴霜霖,你可不要心疼……”慕冷睿睥睨的眼神,落在盛氣凌人的戴霜霖身上,脣角勾起似笑非笑。
“只要你留她一條命,隨你處置!”戴正德在氣頭上,本來孟良嫺母女兩個將家裡洗劫一空已經讓他怒火中燒,偏偏還在這裡遇到戴霜霖撒潑,他已經被傷透心。
戴霜霖對着戴雨瀟一直怒罵,甚至想伸手扯住她的頭髮,還沒接觸到她的發稍,背後就感覺到一股冷意,徹骨陰寒,讓她不由得停了手,緩緩轉頭。
慕冷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脣角勾起魅惑的弧度,煞是動人,卻透着一股未知的殺氣。
她怔然半晌,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位夢魘一樣的慕大少爺緩緩走近,手慢慢的無力垂落。
“怎麼,看到我,就嚇成這樣?你不是想動手嗎,儘管動手便是……”慕冷睿邪魅的笑,言語中盡是蠱惑。
“不,不,慕大少……我只是看她頭髮上有一粒灰塵,幫她拂落……”戴霜霖心中悚然,不住的否認,僵硬的臉孔上擠出變形的笑容。
她深知這位慕大少爺的手段,上次她差點用針筒撞傷戴雨瀟,就被一根鋼針硬生生貫穿手臂,她不得不接受手術將鋼針取出來,傷口才剛剛癒合。
偏偏無巧不成書,又遭遇慕冷睿,偏偏讓他看到她意欲毆打戴雨瀟——他慕冷睿的女人,豈不是自討苦吃?
“哦,你這麼好心……那麼,剛纔什麼jianren,狐狸精,dangfu……又是罵誰?我應該沒聽錯吧……”慕冷睿雙眸星光閃爍,飄忽不定的更令戴霜霖恐懼。
“沒有罵誰,沒有罵誰,罵我自己,誰讓我勾引了她的前任男友,我真是jianren,狐狸精,dangfu!”戴霜霖一邊解釋,一邊惡狠狠的咒罵自己。
“那麼,剛纔這位侍應生臉上的熱咖啡,你不會是擔心他熱着,幫他取暖吧?”慕冷睿饒有興致的欣賞着她的神情。
“我……是不小心……”戴霜霖吱唔着,心中暗恨,這位慕大少爺,管的越來越多,不止護着他的女人,不相干的人,他也感興趣起來,真是魔鬼!
慕冷睿冷然對侍應生命令:“去端一杯加糖的熱咖啡過來,正如這位小姐所要求的……”
戴霜霖怔住了,不是要替侍應生出氣的架勢嗎,怎麼又突然替她出頭了?真是匪夷所思!
這個男人的心思和行爲,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