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跪在沙發前,狄耀司腿上的血跡已經處理乾淨,現在她開始給他用消毒水清洗,狄耀司一直用深邃的眼神盯着她看。
她能感覺的到他炙熱的目光,在他炙熱的目光之下,何曉曉覺得有些手足無措,非常不自在,她控制自己不要擡頭。
打開藥盒,把乳白色的藥膏輕輕地在狄耀司的腿上塗抹,動作輕柔,他們挨的那麼近,狄耀司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她的味道,讓他覺得安心,不知不覺地伸出手掌,去觸摸她白皙的臉頰。
他的手微涼,剛一碰到何曉曉,她身子一激,下了一條,反射性地向後躲,手上的力氣不知不覺地就加大了。
狄耀司悶哼一聲,眸光晦暗,一瞬不瞬地凝視何曉曉。
何曉曉也看着他,兩人陷入到漫長的靜默之中,空氣好像凝結,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音,眸光在幾乎凝固的空氣裡交匯,交織,何曉曉馬上低下頭,乾咳兩聲,壓低聲音道,“我會輕一點。”忽視狄耀司眼中的一切感情。
漫長的塗抹藥膏,過紗布終於過去了,何曉曉鬆了一口氣,離他她這樣近的距離,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男性氣息包圍,到處都是他的味道,揮之不去。
上藥包紮明明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根本不費什麼力氣,何曉曉身上卻出了一身汗,跟狄耀司那樣近的距離,她很緊張。
她跑到飲水機前咕咚咕咚地喝完了兩大杯水,才把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覺壓下去。
“都已經包紮好了,我去睡覺了。”
何曉曉收拾完了包紮傷口的用品就要進臥室。
不想在這個房間裡多呆一秒,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一跟他靠近,她的心就砰砰地跳個不停,速度很快。
“後背。”
狄耀司淡淡開口,意思是他的肩膀上還有傷口沒有包紮。
何曉曉想起來了,綁匪除了打了他的腿,還有後背,她不得不硬着頭皮回來。
狄耀司受傷的是後背,他躺着沒有辦法上藥,要是趴着的話,這個沙發又太小,他身材高大,根本就裝不下。
臥室裡。
狄耀司趴在大牀上,何曉曉在他的後背給她塗抹藥膏,他的後背沒有血跡,只是淤青很刺目,大半個後背都腫了起來,何曉曉儘量把動作放輕,整個上藥過程,狄耀司很安靜,一直保持沉默。
何曉曉彎着身子坐在牀上,狄耀司趴着。
突然狄耀司長臂一拽,把何曉曉拉近懷裡,也不顧及腿上和後背的傷,帶着何曉曉身子一翻,就把她壓在了身下,接着就是排山倒海的吻壓下。
“……唔唔……”何曉曉根本沒有時間反映,就被狄耀司壓在了身下,吻上了嘴巴。
她當然是掙扎,真後悔自己剛纔同情心氾濫,竟然給這個惡魔上藥包紮傷口,就應該讓他在受傷自生自滅。
他攫住何曉曉的下巴,根本不給她任何掙扎的機會。
狄耀司的喉嚨咯發出壓抑的聲音,是如火的慾望,是急需發泄的感情。
鋪天蓋地,排山倒海,現在只想把她深深地緊緊地摟在懷裡,感受她的存在,她的氣息,她的柔軟、
他吻得瘋狂而炙熱,壓抑而渴望,歡喜又夾雜這痛苦……那麼多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把他折磨的快要瘋掉了。
這些,都是因爲愛,因爲愛情。
因爲他以前從來不屑,現在又極度渴望的愛情。
何曉曉掙扎,即便現在他受傷了,她在體力上還是差他很多,根本就不能把此時身上的狄耀司推開。
混蛋,你放開我,混蛋!
她在心裡把狄耀司咒罵了一千遍,一萬遍,也罷自己罵了一千遍,一萬遍,她怎麼就沒有記性,同情心氾濫了呢。
這個男人就算受傷,他也不是一隻溫馴的狗,而是一隻野狼,一頭獅子,一隻豹子,兇殘強大。
她捶打他的後背,他的後背上都已經腫了,她就不信,她不放手。
使勁地捶打,用力全力。
狄耀司痛的悶哼一聲,卻根本不放手,吻更加炙熱。
她的腿去尋找他的腿,踹他的腿,用了很大的力氣。
身上狄耀司一陣吸氣聲之後,終於放開了何曉曉的脣。
“禽獸——”“啪——”
何曉曉一巴掌打在狄耀司的臉上,她爲什麼要管一個禽獸。
狄耀司的臉側了側,轉回來,鉗住何曉曉的雙手,他的身子的重量沒有一點壓在何曉曉的身上,怕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的臉色是蒼白的,被何曉曉打了一巴掌的那一邊迅速地紅了起來,俊美的臉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巴掌印子,他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打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臉,他深諳漆黑的眸子緊緊地鎖在何曉曉的臉上。
“爲什麼給我包紮?”嗓音嘶啞,聲線低沉,有一種執拗的味道。
“因爲我犯賤。”
她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狄耀司這樣侵犯她,在她沒有反映,不願意的情況她吻她,他很生氣很生氣,還有一種委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把她時刻當成了泄慾的工具嗎?
想把她怎樣就怎樣,想上就上,想吻就吻。
以前,雖然會被狄耀司強迫,但是沒有這種委屈想哭的衝動。
只有今天,覺得異常的委屈。
一定是因爲現在被綁架了,不知道能不能得救,狄耀司還說她是隨便找野男人的女人,一定是因爲今天的情況環境特殊,她纔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她沒有對這個惡魔男人動心,沒有在意他,一點都沒有。
可笑,她怎麼可能對一個只知道折磨他的惡魔動心呢,怎麼可能喜歡一個把她的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的男人呢?
這絕對不可能。
“爲什麼又出來給我包紮,你不是不出來嗎?”
狄耀司像是一個執拗的孩子,又問了一遍。
她不會知道,在她走進臥室,把受傷的他,留在外面不聞不問的那幾個小時,他有多麼的難過,多麼的絕望。
心情跌倒了谷地。
他想,他永遠都得不到她的愛了。
然後她又出來了,給他擦拭塗上的血跡,給他上藥包紮。
他的心又開始緩緩地上升,有了一絲希望。
心就好像在玩過山車,一會到的頂峰,一會又跌倒谷地,在空中飄飄蕩蕩,非常的不安,很難受。
就好像要用槍殺死一個人,明明可以一槍斃命,卻一直在以爲這一槍會要了他的命的時候,在他身邊放了一聲空槍。
總是不肯給一個了結。
“我說了,是我犯賤,纔會給你包紮,纔會管你這個禽獸!”何曉曉的眼神冰冷,說話的語氣冰冷而委屈。
“我想聽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千真萬確!”“我聽聽實話。”固執地重複。
“實話就是你是個只知道玩弄我侮辱我的禽獸!”
“……”“真後悔給你包紮,你爲什麼沒被打死。”
“……”
“你把我囚禁在身邊,我有因爲你陷入到被綁架的絕境,你爲什麼還要專業折磨我,難道就一點人格都沒有嗎?”
“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沒有什麼野男人,你每次還用那個來侮辱我,你明明知道……嗚嗚……”
“爲什麼一定是我,爲什麼全天下那麼多的女人,哪個女人都願意給你生孩子,爲什麼是我。”
他只知道一味地對她毫無感情的佔有,對她殘酷地侮辱,狠狠地佔有,威脅。
用她唯一的親人深深,現在又想強迫她爲她生下孩子,變成他手裡的第二個籌碼。
她怎麼會遇到這樣的惡魔。
說着說着,何曉曉嚶嚶地哭了起來,現在委屈不安,還有一幕幕被狄耀司侮辱的畫面全都跑進了她的腦子裡。
她的眼淚像是絕提了一樣,不斷地往下掉,臉上淚痕交錯,甚至連她腦袋下的牀單上,也被浸溼了。
狄耀司慌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何曉曉哭的這麼厲害,哭的這麼傷心,哭的讓他心疼,她每哭一聲,就好像有針紮了他的心臟一下。
“不要哭。”
狄耀司笨拙地去擦何曉曉臉上的眼淚,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慰她。
他從來不會安慰女人,對女人,因爲他從來用不到安慰,只需要對她們索取就好。
“你不要碰我,你這個混蛋,混蛋……”
何曉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委屈極了,好像要把一直意外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狄耀司已經從何曉曉的身上下來,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何曉曉的身子蜷縮成一個嬰兒的樣子,他的身子也全蜷縮着,貼合着她的身形,他想和她挨的近一點,在近一點。
“爲什麼要讓我給你生,我不能生下這個孩子……那麼多女人願意……”孩子生下來就註定不會幸福,她不要生,不能給自己孩子那麼悲慘的命運。
“我只要我們的孩子。”狄耀司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的話從他的口中緩緩逸出。
何曉曉身子一怔,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只要他們的孩子?
狄耀司看到何曉曉的反映,搬過她的頭,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鄭重地說道,“曉曉,我只要你給我的孩子,其他人,都不可以。”何曉曉愣愣地看着狄耀司,大腦處於一種空茫的狀態,好像根本就聽不懂狄耀司在說什麼。
“曉曉,我i這麼在意這個孩子,是因爲他是你和我的孩子。”
狄耀司低沉的嗓音響在何曉曉的耳邊,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候呼出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