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看着喬洛樊手指上和這枚一樣的戒指,忽然明白了很多,她的母親,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而她,更是笑話中的笑話!
蘇晨狠狠擦乾眼淚,將戒指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冷冷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如今我的心裡再也不會有任何遺憾,我想我媽媽也不會,或許她早就沒有遺憾了,因爲你從來都沒愛過她,戒指如今,物歸原主,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看着她轉身要走,喬洛樊當即心中一緊,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住了她的去路,“等等!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但是,我有個不情之請,就當是作爲我是你親生父親的份上,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蘇晨微微眯眼,原來,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如果不是爲了他所謂的幫忙,他這輩子到死都不會告訴她了吧?呵呵……真的是好極了。
可是……
“我憑什麼要幫你?父親?在我心裡,你從來沒有這個資格!”
“六年前,你出國留學的那筆費用,那個神秘人,是我。”
蘇晨眼眸一撐,身形一顫,緩緩看向喬洛樊一臉堅定的表情。
“你說過,這個人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如果有機會見到,你一定要對他說謝謝,現在,我有這個資格問你要這個謝謝嗎?”
蘇晨差點就要昏過去,腳下生生的踉蹌了下,她怎麼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這麼無恥呢?什麼叫步步爲營,說的大概就是他了。
她冷笑,“如果你不告訴我這些,或許我會跟你說一聲謝謝,可是現在,不、可、能。”
喬洛樊一貫優雅的臉上終於出現一抹不耐之色,說出了最後的殺手鐗,“如果你不幫我,這裡面的視頻就會流落到媒體手上,到時候恐怕你有心退隱娛樂圈,也會是這個圈子裡的名人了。”
蘇晨一愣,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六年前,你是不是趕赴香港和一個商人做過一次交易,過後得到過一筆龐大的現金支票,支票的數額是五百萬。”
蘇晨的臉色瞬間刷白,不可置信的等着面前這個幾分鐘之前還口口聲聲對着她說抱歉的人,這個她所謂的父親,如今,翻臉就成了最心狠的儈子手!
她不知道他怎麼得來這個消息,更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夜會忽然有了一段視頻,蘇晨慌亂的站不穩,心裡的冷意更濃了,咬着脣,一字一句說道,“喬洛樊,你就是這樣卑鄙的人嗎?”
“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蘇晨,算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喬氏面臨被惡意機構收購的危機,現在除了你,沒有人能幫的了我。”
“我?別說我對你沒有半分感情,就算有,我又能做什麼?喬氏危機關我什麼事?破產不破產也和我沒有半分關係!你拿着這些東西來威脅我,還敢說要我幫助你?世界上,有哪一個做父親的回這樣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有嗎!”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算是我求你,蘇晨,真的只有你能幫我。”
蘇晨連死的心都有,一面被威脅,一面還要看着他虛僞的嘴臉,可還是好奇他那句只有她能幫他,下意識問道,“爲什麼是我?”
“要收購喬氏的人是厲天禹。”
蘇晨眼眸一睜,厲天禹……
“我看得出來,他在乎你,如果你肯替我求情,一切就都可以挽回,蘇晨,就當是報答我當初供你出國留學,幫我一次好嗎?”
蘇晨看着他手上的那些所謂威脅她的籌碼,寒涼的笑道,“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這樣的視頻一經流傳,她在這個圈內就真的是別想在翻身了,就算退出,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點着過一生,受盡白眼和難堪,蘇晨真的無法想象,當初,母親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無恥之徒?
跌跌撞撞的,蘇晨離開了會所,漫無目的的走到街頭,忽然發現自己如今的處境越漸艱難,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喉嚨,呼吸困難,瀕臨死去……
看着周圍人來人往的街景,她竟然無處可去。
開車在路上的厲天禹忽然就接到了一通電話,看着上面的來顯微蹙眉頭卻毫不遲疑的接通,那端隨即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天禹啊,我就是想告訴你,蘇晨再怎麼恨我怨我,可畢竟是我喬洛樊的女兒,她一聽說我有麻煩,可是着急擔心的很呢,呵呵呵……”
喬洛樊張狂的笑聲越漸刺耳,厲天禹的臉色在車廂裡冷如寒冰。
冷色調的豪車在馬路邊上一個緊急剎車,剎那間就停了下來,男人陰冷的臉色如同來自地獄的閻羅,一手握着電話,一手握着方向盤,手背上的筋因爲隱忍的情緒死死突出。
“你到底對蘇晨說了什麼?”
那邊的喬洛樊看着窗外一片藍天白雲的風景,心情甚好,眯了眯眼說,“當然是父女相認了,呵呵,蘇晨可是很激動呢,對了,也許她馬上就會來找你,依我看,你應該是滿在意我這個女兒的吧,她的請求你會不會答應呢?”
厲天禹冷笑着,“答應?喬洛樊,我等了將近二十年纔出手,收購喬氏勢在必得,你覺得我會輕易爲了一個人放棄?”
“是嗎?那就隨便你,到時候萬一出點什麼事,你記住了,我不好過,別人也休想會有好日子,哪怕是蘇晨,也一樣。”
厲天禹眸色微沉,“看來,你和二十年前沒變化,不過,如今的香港不是二十年前,不再是你喬洛樊的世界。”
說完,便啪的掛斷了電話,坐在車裡,閉上眼,捏着手機的力道非常用力,近乎泛白,陰鬱的俊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沉默的空間一直維持了足足五分鐘,正當他要再度啓動車子開上馬路中央時,電話再度響起,黑眸輕輕掃過手機屏幕,看着來電顯示的號碼有些猶豫。
須臾,才接起來。
他沒有說話,那邊的人也沒有說話,彼此都靜靜的等待着,似乎在比誰的耐心更好。
最終,還是電話那端的人先出了聲,“你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談談。”
厲天禹緊抿着薄脣半晌,才說了一個‘好’字。
掛了電話,車子緩緩啓動,開上了主幹道。
半個小時後……
香港盛世旗下格林酒店,商務貴賓間。
蘇晨站在房間門口,按捺了下不定的心神,終於敲響了房門,片刻功夫,門就從裡面被打開,看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還有輪廓上淡漠的神情。
“進來吧。”厲天禹低低說道,然後轉身向着裡面走去。
蘇晨看着他的背影,側身關上了後面的門,跟着走進去,他背對着她,佇立在大片落地窗前,單手插在褲袋,一手點燃着菸絲,煙霧順着空氣的流動裊裊上升,形成一圈一圈規律的形狀。
蘇晨站在他身後,輕咬着紅脣,不知道怎麼開場這次對話。
就在她猶豫之際,男人率先出聲,重重吐出一口煙霧,說,“找我什麼事?”
蘇晨美眸微閃,不知道如何啓齒她和喬洛樊的關係,掙扎矛盾了許久,才說道,“聽說,你要收購喬氏。”
厲天禹的黑眸一沉,“商場的事情,你什麼時候開始感興趣了?”
蘇晨抿着紅脣,艱難的說,“你能不能……”
“不能!”
蘇晨一驚,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不死心的,蘇晨再次說道,“我還沒說什麼事,你就否定我?”
“你是想替喬洛樊求情,讓我收回收購喬氏的舉動,不是麼?”
“是,我的確想說這個,但是……真的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嗎?爲什麼一定要收購喬氏?我不懂商場之間的戰爭,也不懂你們男人之間的事,但是,如果是爲了利益,真的不能商量了嗎?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還喊他一聲世伯,喬家和厲家難道不是世交嗎?”
儘管嘴上一字一句都是在爲喬氏說好話,可是隻有蘇晨自己知道,她是有多痛恨喬洛樊的卑鄙手段,她甚至爲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感到可恥,恨自己身體裡竟流着一半和他相同的血,天知道,她一點都不想站在這裡爲喬氏求情,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厲天禹這麼做,可是……
她沒有辦法,爲了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父親,她居然還要再次低聲下氣的站在這裡求着他,她欠他的,本來就已經夠多了。
聽着蘇晨的這一番話,厲天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他想不通的不是她替喬洛樊求情的舉動,而是,面對這樣一個人,她居然沒有一點恨,並且在這裡向他求情?除了身體裡留着相同的血液,喬洛樊身上到底哪一點值得她這麼做?
蘇晨啊蘇晨,這就是你的原則?
那這種原則,還真他媽廉價!
厲天禹緩緩轉身,看着蘇晨的眼睛一片冰冷,“如果我不答應呢?就因爲他是你父親,所以,你在這裡求我?蘇晨,對於一個從未在你人生***席過的人,那麼陌生的一個人,你就沒有一點恨?”
恨?
她何嘗不恨?可是跟恨比起來,還有其他更多需要她衡量的,如果沒有那些視頻證據,她恨不得喬洛樊就此落魄,無論變成怎樣都跟她無關,她承認自己不是聖人,做不到無視,更何況這事關她自己,誰不想保住自己的清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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