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劍竟吸得大約兩千柄劍過來,不單才坐下的柳滿站起來,連那歲叔都側目看去。
天行劍是《神兵譜》記載的排名第一的兵器,自是不凡,可此處的劍也都是神兵利器,來頭各不尋常。
誰知都被吸到劉浩身邊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劍首向劉浩低下頭,如磕頭一般。
“你那娃娃,身負何等神兵,竟令這些劍行點頭禮?”歲叔大喊一聲,邁步便一跨數十米,來到劉浩身前。
“前輩可看看,”劉浩將天行劍擎出,歲叔接過,手指一彈,聽到劍身沉悶的鳴叫聲,便哇地說:“好寶貝,不過,這是你的東西。”
劉浩哭笑不得,讓你看,又沒說送你,自是我的東西。
接過收回,那歲叔便手一揚,這些劍才又飛回原處。
“神功易修,神兵難得啊,”歲叔嘆氣道,“我看娃娃你的模樣,想是不屑倚仗神兵利器吧?”
劉浩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他原是這樣想,可靈風槍天行劍用得久了,便也知,有這神兵利器在手,也是取勝之道。
“你若是不屑,那便是落了下乘,你要知道,這好本事也要好傢伙才能相得益彰啊。光有好修爲,沒個好傢伙,到時動起手來,可要吃大虧的。”
歲叔一揭衣服,在他胸前駭然有一個十字形的刀疤。
“嚇住了?哼,這是大叔我年少時跟人逞兇鬥狠留下的。說來我跟那人修爲相若。可他手中有上等武器,我不過拿一凡鐵,結果。就差點被他殺了。後來我找了一柄好劍,去跟他打鬥,纔將他殺掉,把仇給報了。”
劉浩聽得連連點頭,在修爲相仿的時候,自是誰的傢伙好,誰更強。
“你是懂了這道理了?懂了就好。”歲叔很高興的拍拍他的肩就走開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看綠冰和黑鼠一眼。他像對這些兇獸毫不在意。
“這劍太多了,主人你怎麼選啊。”綠冰歪着腦袋問。
黑鼠也蹦跳着說:“是啊是啊,主人。這要選不好,也要跟那老頭一樣嗎?”
“選不好就走,誰有那閒工夫一直在這裡選劍。”
在劍冢中走了一圈又一圈,那柳滿倒是輕閒靠在一樹大仙樹下就睡着了。也不管下面劉浩選沒選好。
這劍冢中還真是各式劍都有。有的奇形,有的單薄得像是一張紙片,有的又細得像是針,但這上面都沒劉浩看上的。
他的探究之法很簡單,直接用神識鋪開,能有共鳴的就是他需要的。
他並不是要找一柄取代天行劍的劍,而是要找一柄能夠用上無上天策劍法的劍。
這劍法要求的是神識驅動,於是神識共鳴很重要。
上面既沒有。那就去下面。
來到地下,還真就讓劉浩嚇了一跳。四周都是劍脊有拳頭厚的大重劍,比墨黑重劍還重的都有,但凡能沉下來的,十之七八都是重劍,很少有輕劍。
十幾萬柄,也不是一時能夠找完,劉浩的神識再度鋪開。
沒有?
這快二十萬柄劍的劍冢都沒有?
劉浩嘆了口氣,還真是無緣啊,只能將就了,神識化形成劍來用吧。
只是驅那劍陣,只能一勢,要有合適的劍,說不定就能修第二式了。
轉身欲要出去,突地神識一陣嗡鳴,劉浩身形頓時停止,扭頭就看這黑沉的地下,在那深處發着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華。
他便縱身一躍,腳踏着劍柄一路狂奔。
這是……
眼前是一柄古樸的紫色長劍,劍身上有一排的古意文字,在字旁還有一排排的雲紋雷紋,劍柄上還有些塵地,看那所插之處,竟是一堆的鬆軟泥土,這劍居然是剛從地上衝出來的?
劍柄也極具古意,用的不知是何仙木所做,劍穗上還有幾條流蘇,非常的令劉浩欣喜。
這或許就是他所要求的劍吧。
手一握,渾身一震,一道靈力便注到這劍中,一下整個地下都被紫光所蓋。
“你……”
突然,從那後方傳來歲叔的聲音,他大叫一聲,衝上來,想要奪下那劍,卻被紫光一震,逼退數步,站穩後,看着那劍上古文。
“這,這柄竟是紫雷上人的離人劍!”
劉浩也才握上,聽他提到是離人劍,就將劍抽出,手臂往前一歪,心中駭然,這劍看來劍身也不過是比平常的劍長出兩寸,卻重了快百倍,難怪會沉到地下這層,又再沉到地下。
“紫雷上人是仙人境的強者,傳說出自神仙洞,這柄離人劍,又叫離人神兵,是紫雷上人初登仙人境時的配劍,後他將此劍拋棄,也無人說是在劍冢,卻不想被你得到了。”
歲叔說起劍來如數家珍,眼中遮不住的羨慕。
“離人劍能跟神識溝通,能夠神識運劍,又能御天之紫雷,無雷修而能喚天外雄雷,這是這劍冢裡能排前三的強悍殺器了。”
歲叔越說越眼饞,伸手道:“能讓我看看嗎?”
“看吧。”
既已認主,還怕他能搶得掉,扔過去,歲叔也是不妨,差點手脫劍掉。
手指在劍身上緩慢滑過,眼中滿是歡喜,可惜的是,這把劍的主人不是他。
他觀賞一陣,才忍痛般的將劍扔還給劉浩:“你要好好待它。”
劉浩翻下眼皮,心想又不是女人。
從地上出來,柳滿身旁墨黑重劍感到劍意,竟嗖地離鞘飛到空中,柳滿也跟着睜開眼,看劉浩手持一柄紫劍上來,頓時一驚。
這家
夥好命。這才花了三個時辰吧,就尋得一柄上等寶劍。
“這離人劍要定品的話,算是幾品?”
歲叔沉吟說:“應是仙級中品。紫雷上人雖是在初階就配了此劍,卻是尋了大仙煉化的,中品無疑。”
仙級中品離人劍?這可讓人怎麼活啊!
柳滿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將墨黑重劍召下來收好,帶劉浩回大殿。
此時那邊已安排好了宴席,原以爲劉浩柳滿回不來,就沒安排座位。大聖看二人進殿。讓下人加了座位,一聽劉浩得了仙級中品離人劍,舉座皆驚。
好些重要弟子都投來嫉恨目光。想這劍冢中的劍都該是他們的纔是,怎地讓個外人得了寶。
那蕭高樓門下更是如此,幾位能列席的弟子紛紛交頭接耳說些酸話。
“能認劉兄爲主,那自是劉兄的福緣。我等羨慕不來。”饒曉聖笑說。
那穿藍袍的瘦高個。蕭高樓的弟弟三聖蕭高顯冷聲說:“是啊,殺人不用刀,還能取得紫雷上人的離人劍,這等狗運,我們自是羨慕不來。”
“老三!”饒曉聖隱隱怒道。
蕭高樓雖是被劉浩用計殺掉,動手的卻是他,他也擔心蕭高顯報復。
“怎地?我說不得話?老四,你這雙手都是老二的血。小心晚上他來找你。”蕭高顯說完,一口將杯中仙酒喝完。起身就帶着門下弟子走了。
“你無須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就那脾性。”饒曉聖向劉浩舉杯笑說。
劉浩歪歪嘴纔要說話,外頭就轟地一聲巨響,他原以爲又是一顆山頭倒塌,看向殿外廣場卻是蕭高顯門下弟子突地出手擊中黑鼠。
他頓時站起,冷笑一聲,走向廣場。
那出手的弟子不過天級高階,原以爲這一招能令黑鼠氣絕,誰想黑鼠爬起來就毛髮張開,如一個黑色刺蝟衝向他。
“這兇獸到底是什麼來頭,竟打不死它?”
他邊迎上去邊問一旁的師兄,三門門下大弟子,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
“能有什麼來頭,不過是兇獸而已,殺了它,讓那姓劉的好看。”
蓬!
黑鼠撞上那弟子的手掌,他痛叫一聲,縮掌回來,卻看掌心已有數顆大孔,都是被那黑毛刺穿,鮮血直流,而他還不及退後,黑鼠已張嘴咬上他的脖頸。
看那黑鼠牙齒往回一撕,就是一塊血淋淋的肉被咬下來。
那大弟子大叫不好,低估了這兇獸的厲害,上前要去救下師弟,不想一聲虎吼,綠冰已到他跟前。
黑鼠個頭小,纔敢拿它來動手,這冰綠誰看了都知它不好惹。
“田師兄!”
那弟子半顆腦袋都歪到一邊,看起來再不救就完了。
“你叫什麼叫?你師兄可騰不出手來救你。”劉浩站在臺階上,手抓着一根羊腿,在那冷笑。
殿中衝出數名弟子想要上去救人,被劉浩手一擡,執槍擋住:“他惹得我的兇獸,就要知道後果,怎麼?連這個擔當都沒有?”
“你在胡扯什麼?誰看到是馬師兄動手的?明明是你管那兇獸不當,那兇獸先傷人!”
“就是,我們在殿中看得一清二楚!”
“你還敢惡人先告狀?!上!”
這些弟子都是蕭高樓門下,真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劉浩長笑一聲,靈風槍一蕩,就在地上劃下一條線:“誰要跨過這條線,死了別怪我!”
“你……”
這些人原想一涌而上,可一看劉浩那氣勢,士氣一萎,纔有人想要再出頭,那邊那姓馬的師兄就被黑鼠將腦袋咬道,咔咔幾下,竟還要吞下去。
“別吃,我看着噁心。”
黑鼠臉一紅,將已咬碎的腦袋吐出來,嘴角還掛着些腦漿和口水,看得那些弟子心頭一驚。
那田姓大弟子也是險象環生,可到底他也是快接近破虛境的強者,還能左騰右躍,不讓綠冰追上。
殿中還在觥籌交錯,似乎誰都不想理會外面的事,那大聖也似不放在心上。
等那田姓弟子迭遇險情,纔有人衝到外面,將綠冰擋開。
“田武,你回去吧,今天你先惹事,你要記住!”
出手的是柳滿,他墨黑重劍都沒出銷就擋開綠冰的牙,顯然綠冰也沒出全力。
“既是柳兄開口,那就先饒了你這傢伙一條狗命,我告訴你,不是我不敢殺你,你回去跟蕭高顯說,他要再敢生存替他哥報仇的心思,他這第三門上上下下,一條命都不剩。”
田武渾身一抖,雖是不甘,卻還是握着拳頭掉頭就走。
“劉兄弟好大的殺性啊,這可不好。”
劉浩轉頭看向大聖:“非是劉某殺性大,實是有的人不殺,這就不清淨啊。”
大聖摸着酒杯,不置可否的指着劉浩的空位:“回來喝酒吧,良辰美景,可別空落了。”
“是。”
劉浩看了眼遠處,那往四九山奔去的田武,心想他去那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