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傷,所以轉身的時候才如此迫切,迫切到急於尋找一具身體,一個胸膛,來轉移自己的信仰!
所以紀如意在心裡默唸,頂頂對不起,對不起……恍然間,嘴脣的溫度已經轉移,頂頂摟住她有些顫抖的身體,問:“想好了?真的可以?”
“嗯…”閉起眼,心裡的最後一絲信仰熄滅,雙臂主動攀上頂頂的脖子……心裡默唸着,就這樣吧,頂頂很好,你跟他在一起會幸福…繼而將脣送上,肆烈親吻,從嘴角一直到額頭,笨拙而又迫切,卻始終不肯張開嘴讓他進駐…
沒有辦法,他身上沒有菸草味,他的親吻太過溫柔,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是齊天平!
摟在頂頂背後的手終於握成圈,緊緊一收,整個人便趴到了他的肩頭。
“頂頂…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沒有辦法不想他,是不是時間還不夠長?…我其實應該恨他的啊…可是他今天跑來跟我道歉,就那麼兩個字,我就想回頭了,怎麼辦…都到這一步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嗚咽的聲音,說到最後,便成了哭泣,趴在他的肩頭,身體因爲哭聲而顫抖…
頂頂一時心窒,最後無力摟住她的身體。
“如意,別問我該怎麼做!時間和新歡你都試了,心裡還是隻有他,所以走到這一步,我也已經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他將肩膀上的紀如意輕輕拉起,面對着自己,一雙哭紅的眼睛和緊抿的脣,那裡還帶着他的餘溫。
“頂頂,對不起…”她用最含蓄的話語,最殘忍的方式,直接將他拒絕了出去。
頂頂低下頭沉思幾秒,擡頭已經換了一副輕鬆笑容:“別說這麼矯情的話!不過我記得有個很矯情的老女人寫過一句話,她說,忘記一段感情,辦法永遠只有一個,就是時間和新歡!如果這都不能讓你放下,那原因也只有一個,就是時間不夠長,新歡不夠好!這樣看來,應該是我這個新歡,不夠好!”
紀如意撲哧一笑,她真的拿他沒有辦法。
“什麼老女人作家啊,這是張小嫺說的話,你居然把她說成是老女人…”眼角掛着眼淚,嘴角掛着笑容,頂頂無奈,伸手用指腹輕輕擦拭她的眼淚,卻越擦越多,最後只能用脣親吻上去,不帶任何**,感受冰冷的眼淚滲入心底…輕輕一攬,她已經落入自己懷裡,將頭埋進她發間,呼吸這獨屬於他的氣息。
他不貪心,擁有一時便可回憶一世。 所以此刻擁着她的身體,輕輕喃呢:“如意,去找他吧,別讓自己以後後悔,有時候自尊和驕傲,不如一個想愛的人來得重要!”
“我不,他對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我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原諒!”
“那你想要他怎樣?”
“不知道,反正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他!”紀如意鬆開頂頂,大大噓了一口氣,抽了紙巾將自己的淚漬擦乾:“呼……哭出來心裡舒服多了!只是不好意思,要你陪着我鬧!罷才…剛纔…”
“剛纔什麼?是你先撲上來,如意真沒看出來,你在這方面居然如此兇猛,不過水平欠佳,盡用牙齒磕我的嘴脣!”
“啊…頂頂你丫給我打住!”紀如意趕緊喝止,已經夠丟人夠尷尬,他居然還是繪聲繪色地討論細節!頂頂看着她依舊掛着暈紅的臉,此刻帶着豁然笑容,顯得更加光彩奪目。
這樣其實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結果,頂頂笑着站起來往廚房走,紀如意趕緊問:“你去哪裡?”
“你剛不是吵着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啊!”隨即轉身,空剩紀如意一人坐在沙發上面紅耳赤!
喝完水,紀如意訕訕笑着站起來準備走,卻被頂頂一把摁住:“住這吧,你睡樓上,我睡樓下,別想歪,我只是因爲喝了酒無法送你回去,又不放心這麼晚你一個人打車回去才留你。二樓臥室有帶洗手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穿我的T恤。”
於是不等紀如意回答,他便蹬蹬蹬跑到樓上拿了一件T恤扔給她:“上去吧,洗個熱水澡,早點睡,第二天醒來,一切都會越老越好!”
……
紀如意是天微亮的時候離開頂頂家的,走之前本想給他打個招呼,但覺得昨夜發生那樣的事,再加上天色尚早怕打擾他休息,於是最終還是選擇默默離開。
盛夏早晨5點多的溫度還算適宜,有些涼風,露氣濃重,小區門口的公園裡已經有很多晨練的老人,餐車已經擺出來,一副美好的樣子。
再擡頭,天際線開始泛紅,再過不久,太陽就會升起,一切都會是嶄新的樣子。
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整個人都沉浸在絕望和壓力中,時間太長,以至於紀如意覺得,整個世界都進入黑暗期,現在蘇小意被揭露正面目,霍希入了戒毒所,雖然中間的過程有些慘烈,結果也不竟如人意,但總算煙消雲散,太陽升起。
至於齊天平,紀如意聳聳肩,讓他去死吧!
可惜有些人如千年都除不掉的小強,怎麼捨得這麼容易死!
--紀如意走出電梯,赫然見到齊天平那朔長的個子杵在自家門口,剛好轉一些的心情,如發生空難的飛機,直接就從雲霄跌入谷底,DOWN , DOWN,
DOWN,直接就DOWN到了底!
而齊天平聽到電梯開啓,趕緊轉身,眼角的欣喜一轉而逝,見到紀如意,開口就一句:“你怎麼穿男人的衣服,是不是頂頂的?你們昨天才在一起,晚上就同居!紀如意,你是不是太隨便了一點!”
無恥小強,做了這麼多錯事,居然還有臉先發制人!
可惜紀如意天生沒腦子,被他這麼無辜搶白了一通,思維又瞬間斷層,巴巴瞪着眼睛回:“是,你第一天知道我隨便?我當初跟你還是一/夜/情呢,你那時候怎麼沒覺得我隨便?”
“但是這兩者之間沒有可比性,我是我,他是他,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紀如意心裡暗想,尼瑪,不都是男人嘛!可嘴上卻裝:“啊…是不一樣,我跟你第一次是純屬酒後亂性,出於下半身本能!但是我跟頂頂不同,我跟他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所以當然不一樣!”
“紀如意,你純心氣我是不是?你小時候是不是背過成語字典,四個字說出來一溜兒一溜兒的!”
“我哪有氣你,再說,是你巴巴蹲在我家門口的,所以就算我要氣你,也是你給我這個機會送上門的!”
“那你意思就是說,你跟頂頂不是真的,你昨天純粹是爲了氣我才那樣說?”
繞了半天,白癡的紀如意又被無恥的齊大賤繞了進去,只是她話鋒收得快,趕緊掏出鑰匙開門,嘴裡罵咧着:“神經,誰有閒工夫氣你,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又是一串四字成語!
罵的功夫,門已經打開,齊天平趁機擠進去,紀如意趕緊攔住:“喂,你幹嘛!賓出去!誰允許你進來!”
“我在門口等了你一夜,你居然忍心就讓我這樣走?”齊大賤充分發揮他的頑強和厚臉皮,高大健壯的身體卡在門縫裡,任由紀如意怎麼推都推不出去。
“喂,疼死了,背上要被門卡破了……紀如意,鬆手,鬆手!”他呀呀鬼叫一聲,紀如意一心疼,呼啦就鬆了手,門縫裡的齊天平一秒就蹦躂了進來,嘴裡嘶嘶叫着“疼死了,疼死了”,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紀如意見他擠進了屋,也不再理會,徑自走向洗手間,將從頂頂家打包回來的自己的髒衣服扔進洗衣機,一轉身,就見到杵在門口堵住的齊天平,憤恨看着她身上的男士T恤,問:“你昨天晚上,真的跟頂頂在一起?”
“是啊,剛從他家回來,有問題?”
“那你們做了什麼?”
紀如意嘴裡“靠!”了一聲,丫神經啊,這種事情都要細問,只是對上他清冷的眸子,任性的倔脾氣一下子就爆了出來:“切!我跟頂頂,成年男女,喝了酒,共處一室,你說還能做什麼事?當然是做該做的事!毛病,這種事你都要細問嗎”嘴裡碎碎念着,側身從他身旁擠出洗手間,卻不想他返身一拽,直接就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拎了過來,速度太快,力度太大,紀如意嗷嗷嚎叫:“喂,鬆手,你想幹嘛,發神經啊!”
齊天平卻偏不鬆,壓低上身,逼近她的眼睛:“你不是這種人,所以我不信你真的會跟頂頂發生關係,你故意撒謊氣我,對不對?”
紀如意看着他略帶痛苦的眼睛,徒然想到之前他收到自己的裸/照,在他的辦公室,他以決斷口氣判了她的刑,說GAME OVER,說沒有以後!
既然沒有以後,他還跑來這裡做什麼?
“齊天平,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是這種人?之前你既然能相信我串通霍希來敲詐你,現在爲什麼不相信我跟頂頂在一起?”
“這是兩碼事,那時候我看到那張照片一時氣昏了頭,所以我纔會那樣誤會你,我已經道過謙了,但是你跟頂頂的事不同!”
“哪裡不同?你告訴我,哪裡不同,嗯?”連連反問,滿是質問和決斷的口氣,齊天平被她吼得愣在那裡,手一鬆,她的手腕便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