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桃並不清楚莫言爵爲什麼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匆匆離開了她的屋子,然後窗外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透過薄薄的窗紗,她看到他的車子從別墅的甬道絕塵而去。適藺畋罅
之後別墅裡的僕人們便開始驅逐三位齊家兄妹,而她,只是傻傻的縮在牀角里。
她看到齊孝然的臉色驟變,用不敢置信外加失落的眼神盯着自己。想也不用想,他一定是誤會了,畢竟莫言爵在自己房間裡過了夜,且衣衫不整的被他們堵在門口。
“二哥,你怎麼還主動惹他?和他動手啊?多吃虧啊!”
齊碗婷沮喪臉,吸了吸鼻子,撫摸起齊孝庭腫起來的半邊臉。莫二少爺的手,從小就出了名的黑,論單挑,十虎裡一起長大的兄弟除了關霆宇以外,還沒人是他的對手
齊孝庭一邊喊疼,一邊又恨的咬牙切齒,“還不是因爲你,我以爲昨晚你是被他…….哎呦……可就算是沒發生什麼,他也不該把你一個人鎖房間裡,還跑到別的女人屋子裡鬼混!”
說完,他擡頭鄙夷的看了眼縮在牀角的關小桃,“真是個賤人!”
他這麼一說,齊碗婷的目光也跟着尋去,一邊又眼淚啪啪的掉下來,一邊對旁邊的僕人大聲呵斥,“是誰把她弄這裡來的?她憑什麼住在這間屋子?”
其實這間臥室,是屬於莫二少爺的,只不過莫言爵從來不在別墅裡過夜,自然這裡就從來沒有人住過。
關小桃撅起嘴,縮在牀角的身子動了動,顯然她已感覺到齊婉婷那女主人般的強大氣場,就好像自己佔了她的領地。
僕人們自然不好多說太多,只能恭敬的彎起身子回答,“婉婷小姐,這是少爺的意思……”
“聽到沒?聽到了嗎婉婷?僕人都說是莫言爵的意思,他對這個小賤人有意思,你可不能放水,將來吃苦的是自己!”
齊孝庭左手掩着難看的臉,右手插起腰,對齊婉婷喝厲的同時,人已經走過牀沿去
他毫不留情的一掀被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貼上莫言爵的?給本少爺滾下來!”
而關小桃只是縮在牀角,趕緊抓了一隻枕頭,抱緊身子。白晳的俏臉上,是平時她在莫言爵面前那一套蒸不熟煮不爛的表情。
“二哥,不必和她廢話,我可不管她是怎麼貼上爵的,我也不管爵現在有多喜歡她,總之任何親近莫言爵的女人,就是與我齊婉婷過不去!”
齊婉婷也沒有脫鞋,腳直接蹬上牀,一把揪起小桃的頭髮,“誰和我過不去,我就讓她生不如死,給我起來!”
“啊!”,小桃尖叫,同時防備式的一撲,將齊婉婷壓在身下面……
“賤人,還敢對婉婷還手……”,齊孝庭見狀,衝上去就給了關小桃一巴掌,“啪!”
“啊!”,小桃被煽倒在牀沿,差一點就跌下了牀,而這個時候一直未說話的齊孝然卻看不過去,攔下齊孝庭再要揮過去的手臂
“孝庭,別打了,她只是個女孩子……”
“什麼女孩子?是狐狸精!大哥,你不幫我,反倒幫她?”,齊婉婷哭鬧起來
齊孝然嘆了口氣,卻對妹妹的哭鬧置之不理,只是摟抱住小桃的身子,“小桃,傷着了沒?”
小桃搖頭,而那一巴掌煽下來,早已讓她頭頂嗡嗡響,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然少爺,你能幫我聯繫到爵少爺,我……我……”
其實,小桃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她只是憷着眉搖着頭,或許是在危難關頭的一種主觀意識,每個女人在最危機的時刻,必先想到自己最重要的那個男人,或是男友或是父親。
或許此刻的關小桃還沒意識到,冥冥中,自己已經把那個最重要的位置留給了莫言爵。
只可惜,莫二少爺疏忽大意,沒有機會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意識。少話少着。
齊孝然只眸子動了動,卻回頭用警惕的眼神示意一雙弟妹別再過來,然後颳了刮小桃的臉,絕然的回答:“小桃,不好意思,我不能幫你!”
“小桃……小桃……小桃你要去哪?你身上沒有身份證,又是孤單單一個女孩子……”
齊孝然的跑車一直跟在關小桃身後面,因爲是清晨時分,馬路上並沒有太多車子行駛,人行公路上也只是有幾個晨練跑步的人經過
小桃一直環抱着單薄的身子,頭髮散亂,連衣裙袖口剛纔被齊婉婷扯破,整個人看上去孤單而又讓人憐惜。
可以想象,莫言爵不在,齊孝庭和齊婉婷必趕小桃離開,只不過齊孝然一直跟在後面追隨,很怕她出了事。
“上車吧小桃,我安排你住別的地方,我保證,婉婷和孝庭都找不到你!”
他一邊開車,一邊緊張的問,可嘴裡就是含着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莫言爵也不會找到你。
不一會,小桃便停下腳步,回過頭眨了眨眼睛,又撅撅嘴望向齊孝然,“然少爺,謝謝你,你能告訴我實情,就已經夠麻煩你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謝謝你!”,小桃表面上看起來一副微笑的樣子,可心裡已經酸澀到不行,如果不是齊孝然一直跟着自己,相信她一定會選擇蹲進一個角落裡,讓自己大哭一場。
然而,小桃這樣的迴應,在齊孝然眼裡卻是絕情到不行,他很想把女孩抱上車子,然後帶着她趕緊離去,但他知道那樣她一定會生氣。
強扭的瓜不甜,特別是對生長在豪門裡的這些大少爺們來說,如果苦苦哀求一個女孩爲自己留下來,也是件挺沒面子的事。
所以,齊孝然把車停了下來,推開車門下了車子,卻是脫下了外套,套在小桃瘦弱的肩膀上,“這是我的電話,有需要幫忙時,一定要打給我,聽到沒?”
他迅速拿出一支筆,執起女孩的小手,將電話寫在她手心,然後撫了撫女孩的臉蛋,“小桃,其實你挺捧的,人又漂亮,心地又善良,只不過,言爵和婉婷的婚事早已註定……”
“然少爺,你不要那樣講,我和爵少爺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小桃低下頭,卻難過的看着自己的腳,那腳上的鞋還是賭犬那晚莫言爵買給自己的靴子,“我不會破壞婉婷小姐和爵少爺之間的感情……”
齊孝然低看着女孩明明就傷心的表情,心情有些煩躁,卻只能拉起她的小手想要安慰
只可惜,小桃吐吐舌,先一步收回了小手,她將手攥在身後,一副拒男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齊孝然一離開,關小桃便迅速擦掉了手心裡的電話號碼。也許在女孩看來,齊孝然只是個路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再加上他是齊婉婷的哥哥,多多少少會有些排斥。
然而,當一個女孩真的身無分文的流浪在街頭,也是一件挺悲慘的事。當然,如果關小桃知道,當莫言爵重新返回別墅知道她離家出走後就派人對她到處尋找時,女孩一定會爲今早的離開而後悔。
小桃走進路邊的小廣場,看到有好多年輕的大學生,成雙成對的來這裡裡拍照嬉戲,他們映着年輕的笑臉,笑的那以甜。真的很羨慕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比如讀書,上學,交朋友,談戀愛……
然後,她就坐在石凳上睡着了,睜開雙眼時,天色都黑了下來,肚子咕咕的叫起來,她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
她走出小廣場,漫無目地的亂走,一直到雙腳痠下來,渾身沒了力氣,才發現眼前一片燈火通明,擡頭一看,原來是‘皇朝’夜總會。
****邪少桃妻:豪門灰姑娘*
“謝謝您王老師,您的鋼琴彈的真好,都這麼晚了,不如您還是留下來,吃完晚飯再走吧?”
一座私人豪宅大門口,一位面色和藹的家庭主婦手裡牽着一個五六歲年紀的孩童走出來,客氣的迎送着頭戴白色鴨舌帽的年輕女孩
女孩是短髮,端正的五官,未脂粉脂的素顏,而身上套着一身十分中性的休閒服,下面是破洞牛仔褲,休閒的雙肩揹包酷酷的背在身後。
對於家庭主婦的熱情挽留,王小淘淺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俯下身子摸了摸孩童的頭,“嘟嘟,要好好練琴,不能偷懶,下週公開課的時候,王老師會要求你表演給班裡所有小朋友哦”
小男孩懂事地點點頭,“知道了王老師,嘟嘟不會偷懶的,王老師再見”。
“那嘟嘟也再見!”
小淘笑彎了脣,嘲男孩和男孩的媽媽擺了擺手,才轉身離開了院門口
一直到女孩走遠,滿臉堆笑的家庭主婦才點點頭,“嗯,真是個好女孩,不驕不躁,白天掙一份薪水,晚上還肯出來做家教,真好!真好!”
她自言自語,又低頭摸了摸身旁兒子的頭,“嘟嘟,你們班這個新來的王老師有沒有男朋友?”
走了一段路,小淘才走到附近的公交車站,因爲車還沒有來,她從褲袋裡掏出剛剛男孩媽媽付給的今晚的家教酬勞
正好二百塊,她塞進了皮夾裡,同時,那棕紅色的皮夾裡已經存了好些的一百塊,她淡淡的笑,嘆息的搖了搖頭。
此時,褲袋裡的電話忽然震響,她擰了擰眉,似是不想去接聽,可待了好段時間震動仍然堅持不懈
不情願的將手插進褲袋,摸出電話接了起來
“王小淘,你死哪去了?電話打了半天也不接,你住的地方燈是滅的,阿布已經上門敲了三次,也沒見裡面有動靜,你想玩什麼?失蹤還是逃跑?要是被我知道你敢私自逃跑,我丫的立刻找人輪了你!”
電話那頭的環境很嘈雜,但小淘仍然能將關澤宇罵罵咧咧粗俗的聲音聽的清楚。
她忍着憤怒,卻微微淡笑,“關三少爺不是一直派了人監視我嗎?怎麼?我現在人在哪裡,您怎麼還能不知道呢?”
電話那頭男人似是一怒,帶着濃濃的酒嗆吼道:“你少他.媽和老子廢話!我昨天不是讓你主動給哥打電話,你怎麼沒打?”
小淘沒有迴應,她悶悶的手裡拿着電話,一直輕輕煽動着睫毛,脣卻有些顫抖。
而那邊關澤宇刻薄的聲音卻再次響起,字字諷刺,直戳女孩心口,“哼!你是不是還等着我哥會再倒追你呢?不過是一個下賤的爛貨,裝什麼純?又不是處.女了……”
不過,沒等關澤宇罵罵咧咧刻薄完,女孩便按掉了電話,她緊緊握住電話,握到骨節泛白,緊緊置於胸口
或許對於關霆宇的家人來說,罵出對她再刻薄的話,也不爲過。因爲,一切都沒法回頭,就像關澤宇罵的那樣:她是爛貨,也就只有關霆宇還肯要。
電話再次響起來,一遍又一遍像催命符,小淘甚至都可以想象到此時關澤宇那面目猙獰的模樣。只可惜,她必須接聽,且不能再掛掉。
“‘皇朝’夜總會頂層,900號包房,限你一小時內滾過來!不許遲到,差一秒,我讓你去拍裸.照!”
奇怪的是,這次關澤宇倒沒有太口無遮攔,可語氣也好不到哪去,末了,還加上一句,“我哥今晚喝的不少,他心情不好,你不許擺臉色,小心伺候”
說完,便砰的掛掉電話。能聽的出,關澤宇雖暴躁,卻也對她忌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現在是屬於關霆宇的女人。
夷城的夜色,最美的大好光景。紅燈區,紙醉金迷。然而可是在這人傑地靈的寶地,卻沒有幾個豪門公子哥敢誇口能包下皇朝最頂級的包房
換句話說,就算消費得起,也要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和在夷城的名氣。
當然,關家少爺有絕對的身份和實力,和每次一樣,高調咋呼的關澤宇總會叫上許多狐朋狗友來捧人氣,點上皇朝最貴的酒,叫上夜總會最漂亮的小姐,豔媚的燈光,煙霧繚繞,歌舞昇平
“三哥,你剛纔在對誰講話呢?怎麼那麼兇啊?”,關晨宇端着酒杯湊過來,看
了眼乖乖依偎在關澤宇懷裡的小姐,“不是女人吧?”
“就是啊,三少最近走桃花運,碰哪都是一大堆女人圍過來,好福氣啊!”
連忙便有其它公子哥兒們捧起臭腳
而剛剛掛掉電話的關澤宇,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粗魯的推開懷裡的女人,“桃花運個狗屁!女人最禍水了,福什麼福?氣什麼氣?”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地笑,也許是習慣了關家三少爺從來不會對女人憐香惜玉,所以被推開的小姐也未有半點驚奇,只乖乖的坐着,以撩人的姿式等候着關三少爺心情好的時候再將自己摟過來
包房四面的沙發上都坐滿了男男女女,氣氛暖昧而n糜,也就只有坐在正東位的關霆宇,並沒像其他男人一樣對身旁的陪酒小姐做猥瑣的動作,他只是一手斜搭在沙發背,貌似輕攬着左邊的女孩,而右邊的女孩依偎在他胸前,將酒一杯一杯的溫柔灌入男人脣裡
“三哥,看到沒?今天哥很給你面子哦,不但人親自來了,酒也沒少喝…”
關晨宇像光掃描似的,暖昧打量着正東位男人的表情,他一如繼往的不喜不怒,卻是順從身邊的女孩,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從哥回國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雖然感覺不到他的快樂,至少,也沒像之前那般孤寂而冷漠。
從他肯接納女人開始,就是好現象。
見澤宇沒說話,晨宇又笑道:“最重要的是,三哥你今晚爲哥挑的那兩個女孩,哥好像都很滿意,看來我哥還是正常的男人,可不像你之前說的,進監獄把他毀了……”
關澤宇卻沒那麼興奮,他煽了煽半醉的眼,鬆了領口的一顆釦子,“正常個屁!”
“你見哥今晚笑過一次嗎?他越是這樣越是不正常!那倆女人在他身邊就他媽是個擺設,屁用不頂!”
他擺了擺手,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晨宇皺起眉頭,“那怎麼辦?哥要是不正常了,那咱兄弟都得毀了,前天爺爺還罵我不長進,讓我跟大哥多學習呢!”
“切……”,關澤宇冷嗤一聲,卻是又嘆了口氣,“怎麼辦?找解藥唄!解藥到了,病自然就好了”
“解藥?什麼解藥?”,晨宇好奇挑眉問
澤宇則悠悠地答:“一個小時……”
關小桃擡起頭,望着那霓虹閃爍的幾個大字——皇朝夜總會。
她一皺眉,擰着手心卻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離開。
因爲在這裡做過工,她明白,身份證這個東西在這裡並不顯得十分重要,那些稍有些姿色的女孩,一晚上只去幾個包房送幾次果盤,便會得到豐厚的小費。
“小桃?”
“關小桃?”
她一耷拉下腦袋,卻同時聽見兩個聲音一齊喊着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