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也沒耽誤,拿過紙筆已經開始寫了起來。
一張…
兩張……
三張……
……
任傑寫的速度非常之快,他原本並不會用‘毛’筆,但寫着寫着很自然就掌握其規律,字也變得越來越自然。速度也越來越快,一張張寫着各種材料的紙不斷的遞給一旁的任天縱。
任天縱看着任傑寫好的一張張寫滿各種材料的紙,一開始並沒什麼,但越看他的神情越驚訝。
因爲剛開始看任傑寫的字,明顯是不會,但漸漸的卻越來越圓潤,字體也越來越漂亮、自然,隨後隨着速度提升,這些字則越來越放得開。
以字觀人,任天縱發現,當任傑寫超過十張紙,寫了幾百字之後,那字已經變得非常流暢、囂張、狂放,彷彿看到一個人的內心一般。
這怎麼可能,難道他的字就是這麼一會練成的,後邊這比一般練了二十幾年的文人都要強,最難以想象的是已經形成自己的風格。
六爺任天縱還好一些,他只是震驚、驚訝,因爲他更多的注意力會集中在紙張上寫的‘藥’方、材料上。
這麼多年下來,他對許多方面也都有研究,漸漸的發現任傑對每一種東西的控制,就跟他請來的那些大家相差不大。雖然這些毒、陣法、禁制都不是特別高級,但也都巧妙無比,那些人的配置都是最好的。
任傑纔多大,他怎麼可能也做到這一點,而且還是一口氣涉及了十幾個領域。
而且想通的地方之外,還有一些細微的調整,顯得更加‘精’妙,聯想到任傑剛纔說的話,六爺任天縱似乎也感覺到,任傑寫的這些東西似乎能連接到一起,已經不再是完全獨立的了。
六爺任天縱沉浸在這其中,而萬紅在一旁看着任傑的字,就已經眼睛發直,如同做夢一般。
越看越‘迷’糊,他不敢相信,有人能寫一個字,水平提升如同別人苦練一年,寫了幾十個字之後就穩定住,漸漸形成風格,這簡直就是扯淡。
就算胡說、吹牛,也沒人會這麼吹的,太扯淡了。
可事實就在眼前,萬紅憋了好半天,終於在自己腦中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沒錯。這任傑偷偷在練,只是平時隱藏,現在這一刻他終於不再隱藏了,沒錯,只有這種解釋才合理。
任傑可沒時間理會他們怎麼想,媽的,十九種連環相扣,涉及到十幾個領域不同的東西,產生的變化多不勝數。
他一口氣整整寫了三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
“這…這些都是需要的?”任天縱手裡捧着厚厚的紙,比幾本書摞起來還後,這些‘藥’材、材料全部加在一起,足可以將他那樣的木屋堆滿了。
“不,還差一樣。”手中握着筆,看着空白紙愣神的任傑緩緩開口。
“還差什麼?”任天縱現在已經有些相信,任傑真的有辦法,雖然有些難以想象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卻真的看到了希望,所以他迫切的想知道任傑說的差一樣是什麼。
別的不說,他手中捧着的這些東西,光是涉及到衆多領域的這些材料、‘藥’材的搭配,想‘蒙’都很難的。
“嗯……”任傑略微猶豫了一下,在紙上緩緩寫下四個字:“天玄寒髓。”
“天玄寒髓,很珍貴還是難以找到?”六爺已經從任傑的表情中看出問題,他對一些領域的研究,都是因爲雲鳳兒身上的症狀,而任傑所寫的這天玄寒髓則是雲鳳兒沒爆發的兩種症狀需要的東西,也是最核心的東西,所以任天縱還真不清楚。
“不是說完全‘弄’不到,只是這個東西非常罕有,可以說每一滴的走向都會引起很大轟動。而這是最後一種蠱毒需要的東西,因爲蠱毒在沒爆發不清楚到底是何蠱毒的情況下,要想控制也有許多方法,但除非那些超級強大的東西或者天才地寶之外,目前最適合的就是天玄寒髓。”
任傑擔心道:“但從對六嬸下毒這個人的手法來看,此人非常‘陰’險毒辣,要讓六叔你看着六嬸卻束手無策還要不斷將自己的‘性’命也填進去,最終在多年痛苦、煎熬折磨中跟六嬸一起死去。而這種人不可能不留下一些東西,以防萬一,我感覺這個天玄寒髓應該就是他留下來的東西,他有可能有辦法知道天玄寒髓的情況,其它材料還好說,一旦動這個天玄寒髓的主意,很可能也就驚動了當年害六嬸的人。”
六爺任天縱的臉‘色’也不由得一變,他恨不得立刻能將這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都難消其恨,但再恨這個人,也不如救雲鳳兒重要。
只是此刻聽着任傑這麼一說,他都感覺到一陣陣寒意,什麼人,竟然費勁如此心思要折磨他們夫妻到這種程度。
“這天玄寒髓是億萬年冰山之中凝聚出來,如大地之‘乳’具有獨特寒‘性’之物,天生對蠱毒有剋制作用,而且也能平衡其它毒‘藥’的連鎖反應,所以是必不可少的。這個要小心去‘弄’,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暗中得到,除此之外……”
任傑很鄭重的看着任天縱道:“其它‘藥’物也不能着急,如此多的‘藥’物,就算從任家的途徑收集,也都會引起不小的動靜,所以一定要壓得住,穩得住。六叔你想想,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咱還急這幾個月嗎?”
事實上任傑將這些東西都寫出來後,自己也感覺到吃驚,這下毒之人所費心機之深,讓人感覺到恐怖。
能以自己‘性’命維持對方生存這麼多年,可想而知六叔有多愛六嬸,正常來說一旦知道方法,就算暗中蒐集,也一定會想盡量短時間內將一切所需都得到。
可這樣一來,也會被對方發現,由此可知,對方這麼多年竟然一直都在留意,越想會越覺得可怕。
“放心吧,你六叔雖然沒能想到辦法,但對於害你六嬸之人這麼多年也沒少琢磨,其‘陰’險、毒辣、謀事之恐怖也有所瞭解,這件事情不會驚動任何任家之人,也不會走任何任家的途徑,甚至不會在明‘玉’皇朝內進行購買。所有的一切,全部分拆成幾百組,然後通過不同途徑去尋找,不會讓人發現跟這些‘藥’物有任何一點關係,不要說那玄天寒髓了,就算其它稍微珍貴一點的‘藥’物也都會如此。”六爺任天縱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曙光,自然不會冒一點點危險,點頭沉聲說着。
一聽六叔這麼說,任傑也就放下心來。
“那就好,煉‘藥’方面六叔也不用費心思尋找其它人了,到時候我親自來。這個最終煉製成的雖然都是上品‘藥’劑,但其複雜程度遠超一般絕品‘藥’劑,就算找到靈丹師來也未必能行,除非找到對‘藥’劑方面研究已經到了一定程度之人,這個也是容易暴‘露’的一個點,所以乾脆我親自來。”任傑此刻已經考慮到最後解‘藥’最後煉製的問題了。
萬紅在一旁聽着則感覺到很無語,因爲任傑這話等於變相吹噓自己厲害嘛,他倒是真不客氣。
“煉‘藥’你也會?”六爺任天縱不敢置信的看着任傑,這小子到底還有多少秘密不知道,此刻他突然有一種感覺,原來自己以前竟然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小子。
萬紅聽了六爺驚訝的詢問,他也不由得一愣,剛纔自己只想到任傑變相吹噓自己,但卻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六叔找我來不就是想問我方琪中毒的事情跟我有沒有關係嗎……”任傑毫不隱瞞道:“那個毒‘藥’就是我跟胖子一起搞出來的。”
雖然六爺任天縱想過這種可能,但跟其它人一樣,他也因爲那個毒‘藥’太霸道,讓偌大一個方家都束手無策,所以不知不覺就將任傑排除。
這也是犯了跟其它人一樣的錯誤,主觀上認爲任傑雖然可能‘性’最大,但越是如此他越不可能,因爲如果他真有這個能力,又怎麼會在他嫌疑那麼大的時候下手,沒人會那麼做的。
如今聽到任傑親口承認,再想到剛纔的一幕幕,六爺任天縱也愣了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那最近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家…主……有意的?難道家主不怕這樣會惹來更大的麻煩?”萬紅也越想越吃驚,在六爺任天縱被驚呆之時,在一旁小心的問了一句。或者說,他是忍不住詢問。
“原本我老爹打下的家底,就算我吃喝玩樂幾十年當個什麼都不做的家主,讓他們隨意去‘弄’、去爭也不會有問題,到時候留着給其它人解決也無所謂。但情況顯然比想象中的恐怖,他們都想讓我死了,我還跟他們客氣什麼。麻煩,我是任家堂堂家主我怕什麼麻煩,而且就算我說我要學我老子,誰會相信呢?”
“更何況……”任傑笑看任天縱道:“我這不還有六叔在背後給我撐腰嗎,我剛一公開進藏書閣六叔就暗中掌控藏書閣,我剛一發威六叔就將我院子周圍的人清理了一遍,我不是一個人在跟他們鬥,我怕什麼的。”
任傑早注意到身邊的細微改變,有人在暗中幫他做一些事情,一開始因爲笑臉老者出現,任傑也想到過他。甚至他還在想,是不是六叔這邊的人,但隨後他發現這是兩碼事。
那笑臉老者的存在,連六叔都不知道,而其它的事情則是六叔在幫自己做。
原本還以爲任傑會遮掩,或者會如何,又或者需要怎樣談,卻沒想到還沒等詢問就出這樣的事情,隨後任傑自己直接將話攤開。
萬紅愣在一旁,心說這到簡單,太簡單了,直接到讓人有些受不了。
“哈哈……”六爺任天縱突然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最後上前突然抱住任傑:“好、好,大哥有後了,我就說大哥的兒子怎麼可能會那樣,龍生龍、鳳生鳳,任天行的兒子怎麼會不行,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