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麗?琪雅以爲自己已經死了,但聽到這把親切而淡漠的聲音,阿什麗?琪雅一個激靈,連忙坐起來。
目光所見,她的面前是一個全身被薄薄的迷霧籠罩的人,看不清面貌,甚至連體形都難以看清,只能從聲音辨別出來,是一個男人。
而四周似乎不像幽冥,這是一片開闊的草地,微風暖呼呼的,吹出人的慵懶,地上的草兒翠綠如玉,每棵草都有一莖兩葉,頂部長着一朵藍色的小花,大約指甲片大,閃爍着藍色的熒光,微風吹過,成片的草兒像波浪一樣起伏,花兒卻像天空的繁星一般,一閃一閃亮晶晶。
“星星草!”阿什麗?琪雅聽聞過這種草,意識中立即認定她所看到的地上的這些草兒,就是星星草。
而星星草只有一個地方有生長!
阿什麗?琪雅震驚的看着面前這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這是萬刃崖頂,你是武皇?”
“呵呵,武皇是別人的稱呼,你願不願意叫我師傅?”武皇輕笑着道。
“師傅……”阿什麗?琪雅爬萬刃崖,不就爲了拜武皇爲師嘛,怎麼可能不願意?當即跪拜,連連叩首:“師傅在上,請受弟子琪雅九拜。”
“起來吧,你不是叫阿什麗嗎?”
琪雅臉蛋一紅,道:“山下的人說爬萬刃崖要登記姓名,徒兒只有名字,沒有姓氏,但徒兒不想用別的姓氏,只能用自己的名字當姓氏。徒兒的名字叫琪雅。”
“爲什麼不用別的姓氏呢?”
琪雅搖搖頭:“徒兒只是不想,也不知道爲什麼。”
“嗯,那你爲什麼爬萬刃崖呢?爲什麼想當我的弟子呢?”
琪雅看着武皇,雖然看不清武皇的樣貌,但琪雅的雙眼是這麼的清澈,她的語氣堅定而誠懇:“徒兒要報恩,徒兒的恩人很有錢,很有勢力,徒兒知道自己沒能力報恩,徒兒就想爬萬刃崖,成爲師傅的弟子,好好學武功,將來才能報答徒兒的恩人。師傅教徒兒武功,師傅也是徒兒的恩人,師傅是武皇,不需要徒兒報恩,徒兒會當父親一樣孝順師傅。”
“報恩?嗯,不枉爲師兩次送你上山。”
“啊?那怪風……”琪雅驚訝的睜大雙眼,她萬萬沒想到,兩次救她命的怪風,竟然出自武皇之手!
師傅爲什麼這麼做?這是作弊啊,還需要辦什麼攀爬萬刃崖之事?而且,爲什麼是我?
琪雅想不明白,怔怔的看着武皇,武皇轉身朝山頂邊緣走去,邊走邊道:“你不用想太多,規矩是爲師定的,也只有爲師可更改,你便當是爲師一時興起吧。爲師還有事,此期間,你以星星草充飢,以露水解渴,待爲師回來,你若能堅持,爲師便教授你武功。”
“是,師傅。”
琪雅看着武皇跳下山頂,眼神中閃爍着激動的神采,手握成拳,堅定道:“琪雅一定會堅持到師傅回來的!”
萬刃崖下。
一艘基洛夫飛艇懸在三十米高的地方,李邪站在上方,眉頭緊皺,臉色也有些陰沉。
他此刻心情極爲不悅,找任伯雨找了大半天,還找不到這個人,如今基洛夫飛艇都升了起來,下方還掛上尋找任伯雨的字帖,如此懸空一小時,仍不見任伯雨此人!
李邪不是不悅任伯雨對他避而不見,而是擔心任伯雨的安危。
聽神威傭兵團的人說,任伯雨本是要去菊花城找李邪,硬被他們拉來看人攀爬萬刃崖,也就是說,任伯雨並沒有拿了李邪的好處而跑路。
只是,李邪雖與魔廚,雷蒙德,布拉德,亞特以及神威等人拜別,卻還是拜託他們尋找任伯雨,且李邪本人派了手下在天空懸掛橫幅,如此明顯,任伯雨怎麼可能看不見?
除非,任伯雨遇到什麼危難!
範迪與澤恩飛回基洛夫飛艇上,見了李邪,都搖頭。範迪道:“陛下,我跟澤恩不知道任伯雨樣貌,單是名字,很難找到他。我看,我們去找泰豐商會會長,請他幫忙找找,泰豐商會會長在此處應該有不少眼線。”
“嗯,只能如此,泰豐商會會長如今在哪?”
“邪哥……邪哥!我是伯雨,我在下面。”
基洛夫飛艇下方傳來一串喊聲,李邪大喜,連忙俯瞰,果然看見一身灰衣的任伯雨在下方揮手。
“快,澤恩,把伯雨接上來。範迪,去叫我們的人回來。”
任伯雨上了基洛夫飛艇,李邪過去雙手按着他的肩膀:“你去哪了?半天找不到。”
任伯雨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就是擡着頭看別人爬山,看着看着太累了,就睡着了,剛剛纔醒。”
呃……好吧,你贏了。
李邪表示相當無語,這傢伙這麼能睡,害他擔心了老半天,不過,人總算找回來了,是時候去尋找那個上古遺蹟了。
這也是李邪找任伯雨以及拜別神威等人的目的。
任伯雨所知道的上古遺蹟恐怕非同小可,李邪勢在必得,也不想跟旁人分,只怕人太多,不好分。
小貓咪叼着小毛球,繞着任伯雨,一雙貓眼神色古怪的看着任伯雨。
李邪呵呵笑道:“寶貝乖,別嚇到我的朋友,伯雨,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寶貝喵喵,雖然看着像厄運之獸,其實不是厄運之獸,所以你不用怕。喵喵嘴上的,是我兒子,叫小毛球。這位是範迪,那位是澤恩,他們雖然是我的隨從,也是我的兄弟。”
看起來頗爲老實的任伯雨微笑着跟衆人打招呼,然後就被李邪拉着坐下來,聽李邪說道:“伯雨兄弟,你要是沒急事,我們現在就去找上古遺蹟,已經拖了這麼久,怕夜長夢多。”
任伯雨憨笑起來:“我沒急事啊,那我們現在就去,先到金雀花帝國森普山,我得到那邊才認得路。”
“嗯,範迪,吩咐下去,向西南飛行。”
基洛夫飛艇調轉方向,終於踏上前往任伯雨所說的上古遺蹟的方向。
金雀花帝國北面,森普山。
這是金雀花帝國極爲普通的一座山,據說此處曾經是海洋,山海變遷,終成一座山。
李邪的基洛夫飛艇飛到此處附近,卻沒直接降到森普山上,因爲李邪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如今李邪的名頭與地位,在人類國度中舉足輕重。曾經經過安茹帝國,還得乖乖給安茹帝國的城門衛盤查,如今,金雀花帝國的城池甚至不敢叫李邪下來。
畢竟,都鐸成就帝國已經是釘在板上的事,差的就只是一個各國元首聚首見證的儀式,而李邪作爲都鐸並肩王,誰都清楚,梅賽德斯七世稱帝,李邪這個王的地位依舊比梅賽德斯七世只高不低,區區城池,哪敢叫一位無冕帝王下來接受盤查?
只是,金雀花帝國畢竟是四大帝國之一,任由李邪的基洛夫飛艇在他們國內暢遊無阻,也有損國家威嚴,而強硬對待,又恐得罪李邪。
於是,金雀花帝國沒有盤查李邪的飛艇,卻派了一艘飛艇緊跟着李邪,名義上是爲李邪做導遊,實際上,卻另有目的。
在金雀花帝國看來,與其形式上的盤查一番,然後讓李邪在本國國內暢遊,倒不如派人以藉口跟着,看似尊重李邪,實在,是監視李邪。因爲比起形式上的盤查,金雀花帝國更想知道,李邪來金雀花做什麼?
而派來監視李邪等人的人選,爲了避免李邪爲此惱怒,金雀花特地派了一人前來----安琪兒?阿曼達----這位與範迪有交情,且與李邪照過面的十階魔法師。
李邪本是叫她來菊花城,奈何此人至今沒到菊花城來,卻又想不到,她跟李邪會在金雀花帝國碰面。
李邪也很清楚,名義上,安琪兒?阿曼達是來給李邪做導遊,讓李邪在金雀花帝國暢快遊玩的。但實際上,則是要監視李邪一舉一動,看看李邪來金雀花,卻不去拜會皇室,到底意欲何爲。
“邪王想去哪裡玩,安琪兒必讓邪王暢心如意。”安琪兒在另一艘飛艇上,微笑道。
李邪沒有迴應,只撞了旁邊的範迪,低聲道:“你的老相好,想辦法支開。”
森普山就在眼前,上古遺蹟就在某處,李邪肯定不能當着安琪兒的面去尋找,否則,必然將金雀花帝國牽扯進來,免不了的,就是一堆麻煩。
如今,只能想辦法將安琪兒支開了。
範迪搖頭苦笑:“陛下,你覺得我的辦法能有你多?”
李邪揚起眉毛:“我也想不出辦法,她像膏藥這麼貼着,哎,少不得要辣手摧花了,澤恩,去殺了她,到時金雀花帝國追查下來,就說遇到高手。記住別留痕跡,那艘飛艇上的人一個不留。”
“啊?澤恩,等等!”範迪大驚,連忙道:“陛下,饒了她吧。”
“饒她?我跟她非親非故,除非有點關係,不然,她是死定了。十分鐘,澤恩,十分鐘後殺她,不用再問我意見了。”李邪冷酷無情道。
澤恩納德面無表情,卻朝安琪兒那邊投去冰冷的目光,十階巨龍要殺十階魔法師,自是輕而易舉的事,也不可能給安琪兒任何逃脫的機會,且澤恩納德絕不會憐香惜玉,安琪兒的生命,可能只剩下十分鐘。
李邪命令已下,熟知澤恩納德脾性的範迪也清楚,十分鐘後,範迪再無法阻止澤恩納德,而看李邪神情,範迪也覺得李邪當真要殺了安琪兒,如今給安琪兒十分鐘,其實是給範迪面子。
“十分鐘……有關係……”範迪無法看着澤恩納德去殺了安琪兒,而範迪明白,能救安琪兒的,只有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