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被封騰的一記斷月空鳴破打暈後,就昏睡了一晚。中間封家夫人過來看了一次,聽說是封騰所爲,也沒有驚動很多人,便把此事壓了下來。
兄弟之間切磋,難免也有失手的時候,只要沒有造成大的傷害,也不至於家法處置。再說封疆的修爲明顯高於封騰,自己大意了,也怪不得別人。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封疆的腦袋傳來一陣痛楚,睜眼一看,竟然躺在自己的寢殿,回想起昨日的事情,頓時火冒三丈,忽的一下坐了起來,就要找封騰算賬,可是剛剛起身,就覺得整個後背痠痛無力,於是冷哼一聲,又躺了下去。
“文清,文清老頭,你死哪去了!”封疆大聲叫道。
文清昨夜是嚇壞了,守在封疆門外一夜沒閤眼。此時聽見裡面有動靜,趕忙推門而入。
“大公子,你醒了?”
“可不是醒了麼,昨晚你有沒有帶人去教訓一下封騰?”封疆怒道。
“大公子昨晚昏迷不醒,夫人也來過這裡,教訓三公子這種事,屬下不敢啊。”文清緩緩道。
“哼,母親就是偏愛那幾個小的,來了也沒按什麼好心!”封騰滿臉的不爽。
“大公子可別這麼說夫人,夫人對封家的功勞不小啊,這話若是被家主大人聽見,會發脾氣的。”文清勸說着。
“我父親就是個怕老婆的男人,整天悟道悟道的,什麼事情也不管,真不知道他這麼與世無爭,將來封家還能不能保住四大家族的位置。”封疆叫囂着。
此言一出,文清的臉都白了,趕忙走到封疆面前說:“大公子,此話不能亂講啊。”
封疆一臉的煩躁之色,瞟了文清一眼,說:“行了行了,煩死了,你快把我扶起來,我出去走動走動,嗎的,下手這麼狠,搞的我渾身都不舒服。”
文清依言把封疆扶了起來,一直往院子走去。
封疆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昨晚讓你往霍家飛鴿傳書一封,你的信寫了沒?”
“寫了。”文清回道。
“怎麼寫的,寫明白了麼?”封疆停下腳步問道,隨即又擺了擺手,“算了,不用說了,我相信你的文筆。”
文清早已習慣封疆這個樣子,於是也不說話,悄悄的待在一邊。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掠空過來,還未站穩身形,就是一聲大喝:“侄兒,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封疆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霍峰來了。
霍峰長的虎背熊腰,方頭大耳,儘管頭髮已經花白,但是氣勢非凡,聲如洪鐘。
“霍,霍伯伯,您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封疆一臉的蒙逼,以前聽說過霍峰的速度幾乎是道天帝國第一人,沒想到能夠快到這個程度,半日的時間就從吹海城趕過來了。
“我正好在附近辦點事情,剛剛收到霍家的傳訊,傳訊裡面暗示你們封家有事情找我,我剛剛去了你父親那裡,結果他在閉關,所以我就來你這裡了。”霍峰說道。
“哦,原來霍伯伯正好在附近,我說您怎麼這麼快趕過來。”封疆暗罵自己笨,吹海城這麼遠,就算腳程快的,也得兩日才能趕過來,這一來一去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自己竟然沒有想到。
“嗯,侄兒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受傷了的樣子,你們封家發生了什麼事麼?”霍峰有點疑惑。
“是啊是啊,還不是我那個愚蠢的三弟鬧的,在外面結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然後跟人聯手把我打成這樣,氣死我了!”封疆滿臉的憤恨之色。
“哦?這是封騰所謂?”霍峰有點疑惑,在他眼裡封騰也不是這種人啊。
“可不就是他麼,我叫霍伯伯來這裡也正是因爲這件事。”封騰說道。
“這事啊。”霍峰看了看封疆,有點納悶,“這事算是你們的家事啊,你父親都沒有出來,我怎麼能插手呢?”
“若是這事,侄兒自然不敢麻煩霍伯伯,關鍵把我打傷的不僅有封騰,還有一個自稱是霍家女婿的小子,這小子二十多歲的樣子,能言善辯,狡詐至極,不僅用你們霍家女婿的身份四處招搖,好像還修煉了什麼邪功一般,又像是武修又像是道修。”封疆添油加醋的說着。
“霍家女婿?武道雙修?”霍峰這一驚非同小可,本來就有些幽黯的膚色,頓時顯出了一絲紅潤。
“可不是嘛,本來我打算跟三弟切磋切磋的,誰知道那個姓莫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從中作梗,我顧忌你們霍家的顏面不好意思全力應戰,可是他好意思啊,一陣邪門歪道的功法使喚出來,又狠辣又無情,你看把我的後背打的,現在還不敢動彈,哎呦,疼死我了!”封疆接着扭曲事實,往莫默和封騰身上抹黑。
霍峰臉色凝重的看了看封疆,問道:“這個人什麼來歷?”
霍峰想了想,說:“好像說平時遊歷各個大陸什麼的,對了,還說帶着你的女兒遊歷大陸,哈哈哈,真是好笑,我當時就戳破了他的謊言,您無妻無子整個道天帝國誰人不知,您說他冒充什麼不好,偏偏冒充您的女婿,哈哈哈,現在想起來還想大笑一場。”
可是霍峰聽了這個消息,卻一點沒有想笑的感覺,只見他臉色越來越紅,甚至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聲音似乎有些顫動,問道:“他提過我的女兒叫什麼名字了麼?”
封疆雖然傻了點,但是還不至於不懂察言觀色,一看霍峰的臉色變的這麼難看,頓時止住了笑意,想了想,小聲的問文清:“文清,昨日那小子編了一個什麼名字來着?”
文清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接連的朝着封疆使出眼色,憑着過人的記憶力,對霍峰說:“霍前輩,那位莫公子當時好像說你的女兒叫霍美晴。”
霍峰身體一震,好像受到了沉重的攻擊一般,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扭曲,似乎盡力壓制着什麼,等了半天才說:“他在哪裡。”
此情此景倒是把封疆嚇蒙了,由霍峰的表情來看,這件事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於是急忙說道:“霍前輩,這小子,這個莫公子好像還在我三弟那裡,您過去的話一定不要激動,這個,這個我們雖然有點過節,但是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畢竟比他們大那麼多,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反正我們兩家是世交,這個是吧——哎,霍伯伯——這個——”
霍峰現在哪還有心情聽封疆在這羅裡吧嗦的,身形一閃便離開了封疆的院子,幾個騰挪便來到了封騰的大殿。
“來着何人,報上名來!”封騰的殿中的護衛倒是機靈,一看有人從天而來,急忙大聲叫道,以示警戒。
霍峰飄然落地,環視周圍幾人,淡淡的說:“我是霍峰,讓封騰出來!”
幾個護衛一聽來者是霍峰,頓時大驚失色,急忙跑入殿中,去喊封騰。
封騰也急忙跑出大殿,面含笑意,跪地一拜:“霍伯伯,有失遠迎,侄兒失禮了!”
霍峰表情有點僵硬,勉強一笑,說:“把你的朋友叫出來吧,我想見見他。”
封騰早有準備,昨晚睡前已經安排好一個房間等待霍峰的到來,說:“霍伯伯請跟我來。”
兩人急步走入殿中,來到一間雅緻的房間,房間不大,只有一丈見方,但是四處密閉無縫,顯然是用來商議要事的地方。
霍峰對封騰另眼相看,表情略有緩和,問道:“侄兒近來可好?”
封騰恭敬的回道:“侄兒一切安好,勞煩霍伯伯掛念。”
霍峰雖然急於見到莫默,但是畢竟身份尊貴,也不好太過倉惶,於是接着問道:“你父親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看來你的性情最像你的父親。”
“霍伯伯過獎,我跟我父親相比,還不足他的十之一二。”封騰謙虛的說。
霍峰見封騰依然沒有去叫人的意思,於是說道:“侄兒若是在修煉上遇到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請教我,我或許可以給你解惑。”
封騰面露歡喜,趕忙說道:“侄兒求之不得。”
霍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說:“若是侄兒沒什麼其他事的話,就幫我把你的朋友叫來,我有點事情問他。”
封騰不急不慢,看着的霍峰問道:“霍伯伯,您覺得我父親是您的朋友麼?”
霍峰不知道封騰什麼意思,疑惑問道:“那是自然,我與你父親是多年的好友。”
封騰又問道:“那您說,我的父親是您的朋友,還是您的知己?”
霍峰一愣,直言道:“自然是知己,知我者,莫過於封侯。”
封騰一聽,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自言自語的說:“人生得一知己,真是難上加難,我剛剛也遇到一位知己,我們非常投緣。”
霍峰一聽,自然知道封騰所說的知己是誰,於是哈哈大笑,說:“小子,你年紀輕輕,倒是有你父親十之八九的道行了!”
封騰知道霍峰明白了自己的意圖,有點不好意思,說:“我這位莫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霍前輩手下留情,給侄兒留一分薄面。”
霍峰面露欣賞之色,朝着封騰揮了揮手,說:“趕緊去叫人吧,我與此人無冤無仇,只是問清幾件事而已,說痛下殺手就太言重了。”
封騰知道自己可能是多慮了,但是爲了莫默的安全,自己不得不先探探口風。此時知道莫默性命應該無礙,於是說道:“多謝霍伯伯恩情。”
說完,徑直朝着莫默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