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掌揚威

江青面色沉凝,絲毫不懼的注視着對方,嘴角卻輕含着一股不屑的冷笑。

怒鷹於樸厲然的道:“江青,老夫‘黑鐵令’出,向例見血始回,你既然有言在先,那麼,老夫便第一個將你鮮血染於‘黑鐵令’上!”

江青不言不動,僅冷淡的哼了一聲。

怒鷹於樸雙目驟睜,而在他瞳孔中精芒閃射的剎那間,一片罡烈無儔的掌風狂飆,如平地泉涌,茫然向江青暴卷而到!

江青絕不閃退,左掌倏而閃幌如扇,右掌已似一片峭薄銳利的寶刀,在一陣尖銳的破空聲中,疾然劈向敵人頸項!

他已在上手之間,施出那五大散手之一:“掌不雙血”!

怒鷹於樸但覺自己施出的掌力,竟在對方左掌揮幌入扇的手法中,宛如泥牛過海,全然化解於無形,而在他意識到不妙之際,一片如削勁風,已襲至他頸旁不及三寸!

怒鷹於樸不由大吃一驚,雙足猛然倒撐,雙掌閃電般自下向上反兜,急拒來掌!

一連串“劈啪”暴晌中,江青不由微退一步。

怒鷹於樸直蹌出五尺之外,始行拿樁站穩。

經此硬拼兩掌,他一雙手掌已微微腫漲,腕骨更是有如擊在一塊生鐵之上,彷若裂散般痛楚。

邪神昔年傾絕天下的絕技,其威力到底是不容輕視的啊!

怒鷹於樸鋼牙緊挫,狂吼一聲,身形有如鬼魅般飄然閃掠,掌勢在閃掠中上下翻飛,有如一波波永不停息的浪潮,綿密而浩蕩的罩向江青前後左右。

於樸在狂怒之下,已將他震懾武林垂二十年的“滾雲十六式”挾在一口至精至純的先天真氣中展出。

江青倏而長嘯一聲,身形亦在瞬息之間,奇幻莫測的遊走起來,有如一縷虛無的輕煙,顯得那麼飄逸,那麼輕靈。

二人在有如電光石火般的接觸中,身形倏進忽退,往來縱橫,有若長空中兩條交織穿走的飛龍,將二人交手之間,所佔約三丈曠地,縮小得好似只有咫尺大小。

站在一旁觀戰的醉瘋仙牛大可,伸手向懷內亂掏一陣,終於在那千釘百補的破衣中,摸出一個泛着紫光華的小葫蘆。

他拔開葫蘆嘴塞,一股醇烈芬芳的酒香,已飄然散聞全場。

醉瘋仙牛大可嘴對着葫蘆,咕嚕嚕的喝了兩口,又餘味無窮的吹了下嘴,將葫蘆一舉道:“老禿頭,咱們在沒有動手之前總算朋友,來,來,來,你也喝上一口,這種陳年老酒,我可是不輕易請人喝的哩!”

紅面韋陀睹狀之下,不由啼笑皆非,他尷尬的道:“閣下最好少來這一套,以免稍停交手之際,彼此爲難!”

醉瘋仙呵呵笑道:“爲什麼難?你打我一掌,我不會只還你一指,喝酒是喝酒,打架是打架,咱們一馬歸一馬……現在,一面看看眼前這場精彩打鬥,一面喝着老酒,這情調不是別有風味麼?”

紅面韋陀聽了醉瘋仙的話,直是懷疑對方是否真個神經失常?他窘迫之下,只得稍稍挪開一步,但是目光依舊毫不放鬆這位狂人的動靜。

江青與怒鷹於樸之戰,已在頃刻之間,互拆了七十多招。

武林雙鷹,素來盛名烜赫,而雙鷹中的怒鷹於樸,武功機智更是卓絕無比,亦可算是獨霸一方的雄才他早在煙霞山莊受挫後,已得到訊息。於樸十分清楚,他知道自己武功雖高,亦強不過飛索專諸全止,煙霞山莊好手如此衆多,猶被江青及長離島諸人攻破,他們之間雖有默契,但在人手尚未齊集之前,千樸亦不願先搏江青及長離島諸人的虎鬚。

但是,於樸生性剛強暴烈,他左思右想之下,卻實在爲煙霞山莊抱屈,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是而,他一面急速遣人向盟友飛報,自己卻偕摯友醉瘋仙牛大可二人,一路暗暗跟綴江青等人A自然,他這種行動,是在長離一梟等與江青分別之後。

而此刻,他一與江青換手,千樸內心深處,已有些爲自己的行動感到孟浪。

因爲,他實在是低估了火雲邪者江青的功力,這時他才知道,憑江青的武功,是並不需要倚恃長離島的。

怒鷹於樸身爲武林中頂尖人物,他雖然知道自己今夜的行動,已等於“撞正喪鐘”,但是,他卻勢成騎虎,欲罷不能了。

於樸已將他身軀上每一塊可以發揮威力的肌肉,每一條操縱行動的脈絡,完全加以最大的利用,他尋找着敵人任何一絲幾乎是沒有的空隙,做着狂厲而猛烈的攻擊,他那名揚武林的絕技“凌雲十六式”,已施展到淋漓盡致,纖毫難加的境界了。

江青沉凝而鎮定的應付着這武林中一代高手的政擊,身形如電,翩回閃掠,他繁複而微妙的施出長離島絕學“七旋斬”,加雜着怒江派的“凌波掌法”,間或疾若迅雷,連環使出邪神所傳的精博技藝。

二人交手之間,全是稍沾即走,掌腿如飛,往往在一個微不足道的空間,變化莫測的同時攻出數十個不同的招式,而那些招式,又是如此奇妙而險異,令人魂驚魄寒,目眩神迷。

眨眼的功夫,二人又已翩若驚鴻般,互攻互拒了百餘招。

手中握着亮銀長鞭的祝頤,已不止一次的看到自己這位英挺而酒脫的拜弟,現露出那一身超凡入聖,幾乎已不是人類秉賦所能達到的奇技,而且,祝頤深深的感到,自己拜弟在每一次與這些武林中成名好手的激門中,功力與手法皆在漸次增長,越來越高。他手中已微微泌出了一絲冷汗,但是並不是憂慮或驚懼,而是過於興奮,還帶着那麼一絲兒欽慕。

大旋風白孤凝目望着眼前的激戰,回頭向正秀胖圓睜的雲山孤雁夏蕙一笑,道:“夏姑娘,你不用搪心,千樸這老小子,今夜必定討不了好。呵呵,四弟的功夫,是越來越俊了!”

夏蕙淺淺的一笑,尚未及出聲。

已經灌足老酒的醉瘋仙牛大可,已啞着嗓子道:“放狗屁的朋友,還沒有上坑,怎麼知道媳婦是好的?人的嘴麼,可只有兩片皮能翻過來,也能覆過去,說好說壞,全不能作準呢!”

雲山孤雁粉面飛紅,填目瞪了醉瘋仙一眼。

大旋風白孤又起了一肚子火,他低聲吼道:“姓牛的,別人怕你賣狂,老子可不含糊,不服氣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嘴皮子上佔便宜,可算不得他孃的英雄好漠!”

醉瘋仙斜眼一睨白孤,皮動肉不動的笑道:“相好的,這可是你說的,也罷,我牛大可灌飽了黃湯,不挨一頓揍,骨頭便發癢。來,我迎戰了,這叫什麼……啊,這叫什麼捨命陪君子!”

大旋風白孤知道這醉瘋仙人雖癲狂,武功卻精妙無比,他不敢存有絲毫輕視,雙掌平置胸前“問心式”全神戒備。

醉瘋仙癡癡一笑,說道:“呵呵,好朋友,你這個架勢叫什麼餓狗欲搶食,對吧?”

大旋風白孤踏前一步,強自按捺心中怒氣,沉聲道:“姓牛的,你出手吧!”

醉瘋仙牛大可伸手一搔脖子,口齒不清的道:“大旋風,你爹給你槌背來了。”

說罷一個踉蹌,左臂似蛇信般飆然伸縮,卻反點向兩步外的紅面韋陀戰千羽的太陰肺經之“中府”“雲門”“天府”“夾白”四穴,右掌閃電般疾劈大旋風白孤喉下、雙脅。

出手之快,宛如經天飛虹,一招兩式,幾乎在同一時刻施出!

紅面韋陀戰千羽料不到這狂人連招呼也不發一聲,便猝然向自己出手。他猝不及防之下,人斜身,雙掌連出六掌,始才險險躲過。

白孤亦在同一時間,暴吐一聲,掌腿齊揮,“卷龍掌法”中之“黃沙浩瀚””姻散霧融”兩招,已急涌而出。

醉瘋仙牛大可身軀如滾球般,滴溜溜轉出五步,大笑道:“有趣之極,哈哈,二位老友,吾等再玩一陣!”

他腳步搖幌中,已似風擺荷葉般,左歪右倒的向戰千羽及白孤二人,各自劈出十二掌。

醉瘋仙身形搖擺間,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卻精妙異常,他在每一次搖擺中,皆配合了出手的姿勢及發力的腳度,嚴密無懈的連續攻擊,無論勁道、手法、步眼,全是天衣無縫,均勻之極!

紅面韋陀戰千羽怒喝一聲,掌勢有如天紳倒懸,滔滔而下,勁力密合如潮,驟然反捲而上。

招式連綿施展中,他大叫道:“二弟退後,容爲兄一會這甘陝狂人!”

大旋風白孤悻然躍退,口中嘀咕道:“媽的,這姓牛的好大狗膽,纔有多大份量,竟敢如此張狂,同時向二哥及我二人動手。哼!若不是大哥吩咐,我倒要看看,這位醉瘋仙到底能瘋醉到什麼程度!”

此刻,紅面韋陀戰千羽奮力與身手奇詭無比的醉瘋仙戰在一處,二人在甫始接觸中,已對過了二十餘招!

戰千羽功力渾厚,他在這瞬息的交手中,已覺出醉瘋仙牛大可一身功力,十分詭異辛辣,身法更是奇妙無比,能在一次搖擺中,把握住最有利的攻防機會,以全身的力量,淮聚成一個焦點,做最完美而凌厲的攻擊。

戰千羽身形疾速的往來翻飛,掌掌連衡,式式不斷,以狂風暴雨雄厚的勁氣,築成一堵無形的勁牆,忽卷忽收,威勢驚人的迎拒着對方攻來的怪異招式。

而這時,他已暗中覺出,這醉瘋仙的功力之高,竟較之大旋風白孤猶勝一籌!

四條人影,彷佛是夜幕中飄浮的流雲,又似錯綜複雜的蛛網,在快速的掠動穿走,又在奇異的交織上下。

與江青對手的怒鷹於樸,此刻已感到內力微乏,腋下鼻尖,已滲出微微汗潰。

但是,他在觀察他的敵手後,卻不由心中更焦慮起來。

原來,他見江青此刻精神奕奕,出手如電,他體內所蘊藏的勁力,好似那浩瀚無際的湖海,澎湃而無絕盡!

江青所使招式之精奧深博,力道之沉猛凌厲,已逐漸使怒鷹於僕漸漸感到不敵。

於樸只覺自己攻守之間,彷若已完全受了控制,處於極端被動的情形之下!

在每一招,每一式的施展,怒鷹於樸皆已傾出全力,要想脫離江青那微妙身手的牽制,竭力搶佔先機但是,顯然他已在幾經努力之後,全然失敗了!

而此刻,二人這驚險的激鬥,已接近二百招。

大旋風眼睛不停的移轉,他對江青與戰千羽和於樸、牛大可二人交手的情形,都是同樣的注意。

雲山孤雁夏蕙輕輕行向白孤身旁,悄聲道:“白大俠你看青哥哥會取那於樸的性命嗎?他現在好似已處於強弩之末了呢。”

白孤低聲道:“這個很難說,交手之下,彼此都是以性命相搏,有時是無法爲敵人多設想的,因爲,你想手下留情,人家未必含存有相同之心。”

夏蕙嘴層微抿,天真的道:“於樸好似已勢成騎虎了,白大俠,如青哥對他網開一面,他必乘機下臺,這樣也可以使青哥少結一個厲害仇家呢。”

大旋風白孤雙肩微聳,苦笑道:“夏姑娘,於樸這小子,早與雙飛三絕掌的後人連成一氣,陰謀對付四弟,他遲早也會與我等爲敵的,老實說,我倒希望四弟能痛下辣手,就在此地將這小子拾奪下來,也免得日後多一重麻煩。”

夏蕙啊了一聲,微微點頭,已閉嘴不再多說。

其實一個少女的心,總是純潔仁厚的,她在未遭到悲慘及冷酷的打擊之前,能與一個虎狼之心的人相比嗎?

大旋風白孤此刻以目一瞪,驀然高聲叫道:“大哥、四弟,我們要速戰速決了,不能和這兩個老小子窮泡麻菇,幹掉一個算一個!”

正與戰千羽拼鬥的醉瘋仙牛大可,倏出七腿十九掌,將對方逼得微微一窒,身形一擺一旋,已大笑道“老朋友,你窮吼窮叫個什麼勁?我姓牛的早已活的膩味了,可是這老禿頭卻又忍不下去,一直拖泥帶水的……”

他癡笑着避過戰千羽凌厲的九掌,又叫道:“對不對?閣下還捨不得我吧?”

紅面韋陀不言不語,招式綿綿不絕,狠攻猛打,將心神全然置於這交手之中。

江青這時亦冷喝一聲,一輪疾攻,沉聲道:“於樸,你雙鷹威風一世,將命送在這裡,未免有些不值,在下勸你還是就此回去招集人手,再來一拼,否則,只憑你們兩人是不夠的!”

怒廣於樸喝叱一聲,雙手曲如鷹爪,倏然分扣江青雙肩琵琶骨,同時運出八腿,開口大罵道:“放屁,對你江青,老夫一人足足有餘!”

江青長笑一聲,小移步,雙掌分自兩個不同的部位,猛然上下齊出,一片罡熱的勁風,已在雙臂如波浪似的顫動中,罩向敵人全身要害。

這正是那招“陰冥陽關”!

那種昔年揚威武林,已不知有多少江湖高手,英雄好漢,折在這精絕而狠辣的五大散手中,江青此刻又自施出,威力之宏,較之往昔更甚!

怒鷹於樸本有些不支,他此刻驟覺一片如削的勁氣,竟自身側所有的空間向全身逼到,其嚴密的程度,好似已將四周的空氣,在頃刻間凝成一個堅固的固體!

於樸不由心神大震,狂吼一聲,雙掌倏然各劃一道弧線,又疾然猛推!

於是一股有如怒活巨浪的睪風,已似瀚海倒流,呼轟涌出。

這是於樸那滾雲十六式威勢最爲強的一招:“雲合風號”。

“轟”然一陣巨晌中,江青那瘦小的身形已向後退出兩步。

但是,彷佛磁石相吸引,他始才退後的身形,已幾乎在同一時刻,驀然向前飛躍,雙掌疾揮中,十溜瑩白色的劍形勁氣,已帶着刺耳銳嘯,飄然射出!

怒鷹於樸正踉蹌退出五步,他面孔血紅,喘息十分急促!

此時於樸已自感到胸口血氣翻涌,當他正待強自提聚一口真氣,壓制所受內傷之際,已覺得空氣中晌起異聲。

一股本能的反應,使於樸急急擡頭望去!

一剎那,那十條劍形勁氣,已呼嘯着來至他的身前!

怒鷹於樸只覓這十股勁氣來勢之強,乃是他生平所僅遇,較之江青適才那記奇招,更爲凌厲三分!

他微一驚怔之下,一個思想已如電光石火般在他腦中掠過。

“天佛掌”!

於樸大叫一聲,身形猝然暴退。

江青斷喝一聲,雙掌倏合急推,有若老僧合十翻掌。

這兩手絕招,乃是“天佛掌”法中的第二招─“金頂佛燈”及第三招“佛間迦羅”;勁氣瀰漫,雲捲風號,狂飆飛旋中,已似將天地併爲一體,周遭昏黯,混沌四合。

天佛掌法中的兩招合施,威力之大,實是驚天地拉鬼神!

頓時,場中人影電閃,怒喝連聲。

兩股雄渾的掌力,亦在剎那之間,向江青推出的浩浩勁氣相拒。

於是,在一連串的震盪中,空氣旋迴成渦,翻攪洶涌……

於是,一切又平靜了。

江青面色微見蒼白,胸口輕輕起伏。

但是,他仍舊氣度沉穩,星目中精芒閃射,卓立不動的凝注着前面,而在他身前……─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怒鷹於樸,身軀孱弱而頹唐的倚在醉瘋仙牛大可肩頭,長衫前襟一片斑斑血漬,長髮無風而顫,面容在灰白中,又帶着鐵青。

顯然,他是受傷了。

矮胖而邋遢的醉瘋仙牛大可,那件破舊而污穢的衣裳,自胸起齊肩止,整整裂開了一大片,油垢滿積的肌膚上,亦變成青中帶紫。

在江青適才將那五大散手之一的“陰冥陽關”施出時,又毫不停息的一氣展出天佛掌法中的兩大絕招,而這一氣呵成的三招中,其任何一招,已足以擊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又何況是三招連綿而出呢!

怒鷹於樸武功雖然稱強一時,在江青這威勢無儔的二大絕招之下,卻也抵受不住,若非正在與戰千羽激鬥中的醉瘋仙見勢不妙,及時挺身搶救,只怕他此刻便是不死,亦早已重傷倒地了。

這時怒鷹於樸努力吞嚥下一口涌至喉頭的鮮血,那修偉的身材,隨着這個動作,又微微一顫。

醉瘋仙牛大可雙目依舊半睜似閉,他扯開那破鑼似的嗓子,語聲嘶啞的笑道:“乖乖隆的咚,這小白臉可真有兩下子,我姓牛的走三江,蕩五湖,見過不少人物,卻還沒有碰上這種厲害角色!”

江青等人估不到這醉瘋仙牛大可狂放至此,在此等場合之下,猶能毫不在意,嘻笑自如。

紅面韋陀戰千羽向江青看了一眼,回首沉聲道:“閣下素來行跡飄忽,遊鹹人間,與老朽等更是河井不犯,從無恩怨可言,此次事件,可謂閣下等先行啓釁,須怪不得老朽四弟下手過辣!”

醉瘋仙忽然咳了兩聲,雙眼一翻道:“咦!這是什麼話?我姓牛的既然找你們打架,便早已準備了捱打,打贏打輸,又有什麼大不了?莫非我姓牛的還會耍賴使刁不成?”

江青這時踏前一步,說道:“尊駕傲嘯江湖,超然物外,原可不惹這些是是非非,在下等無意與尊駕結怨,今夜之舉,錯在何方,想尊駕定可瞭然於胸!”

醉瘋仙牛大可微微一怔,忽然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武學淵博,嘴皮功夫卻也不弱。呵呵,我姓牛的倒是十分欽服,不過,閣下也十分清楚,在江湖上闖蕩,首要的便是一個“義”字,我姓牛的既然伸手管了這檔事,那麼,混水是一定要淌的,縱然武功不濟,這把老骨頭還可以頂一頂!”

江青神色微變,冷峭的道:“尊駕便不考慮後果嗎?”

醉瘋仙一望身側神態萎頓的怒鷹於樸,吼聲道:“呵呵,自古艱難唯一死,老朽自十年以前,在甘陝一帶,被仇家暗算後,已可說是死裡逃生,這條賤命不過是撿來的,留不留着都是一樣,閣下如不嫌棄,奉送給閣下也是一樣!”

“這麼說尊駕已註定了不分皁白,蔑視是非,欲與在下等結怨架樑到底了?”江青已有些憤怒。

醉瘋仙嘴脣嗡動,尚未及說話,受傷極重的怒鷹於樸已慘厲的一笑道:“江青,老朽今日之辱,若有一息尚存,必不忘懷,你休想妄用讒言,離間老朽與牛兄的道義之交……”

江青冷哼一聲,怒道:“於樸,你休要滿口胡言,按你今日之舉,江某已該毫不留情,斃你於掌下,念你一身所學,成名不易,江某不願趕盡殺絕……”

醉瘋仙驀然叫道:“罷了,你如心存不甘,先將我姓牛的宰了再說,不用得了便宜賣乖,老夫等不吃這一套!”

這時大旋風白孤早已憋不住氣,他大吼一聲道:“牛大可,你真是嫌命長了?若非你目前已經受創在身,老夫便得看看你還有多少斤兩!”

醉瘋仙狂聲笑道:“放狗屁的朋友,別這麼張牙舞爪,雞毛子喊叫的,受傷不受傷是我姓牛的事,閣下如不服氣,大可放馬過來,看我姓牛的是否含糊!”

大旋風白孤狂吼一聲,身形如狂風般呼嚕嚕迴轉,回動中,已迅速無匹的向醉瘋仙攻出九腿十四掌!

醉瘋仙牛大可不退反進,身形微一搖擺,已雷霆萬鈞的向白孤反攻九招!

江青劍眉微皺,沉聲道:“二哥,且請住手,聽愚弟一言!”

白孤這時怒火填胸,右掌一招“風沙成卷”,左掌一招“雪嶺現虹”,帶起一片罡猛勁風,急攻對方。

醉瘋仙面色有着一絲奇異的紅暈,他大喝一聲,雙拳連連劈戮,已形若瘋狂般向白孤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