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上的照片是亞瑟在剛來到黑影城時拍的。
他面無表情,身旁幾人也是同樣的神情麻木,他們似乎很累,滿眼的血絲看起來無比焦慮。
“你不覺得照片有些詭異嗎?”
安德盧森只感覺被照片裡的人盯的發慌,他趕緊把明信片放在桌上。
“是有些奇怪,但這並不重要。”
沃克見他遲遲不抓住重點顯得尤爲煩躁。
“你有想過,亞瑟有可能居住在這家旅館嗎?!”
安德盧森走到窗口,感覺像是抓到線索似的興奮大叫。
“?”
沃克迷茫的搖了搖頭。
“他來到這裡是需要住所的,對吧!”
“我們可以先調查他的房間看看有沒有線索。”
想到這點,他往樓下趕去,想要通過旅館老闆的登記本上找到亞瑟的登記內容。
沃克看着對方遠去的身影,最後也只能無奈跟上。
樓下的櫃檯依舊無人,安德盧森只能擅自從裡面的抽屜裡拿出了登記表。
他仔細檢查裡面的登記信息,居住旅館的人不多,沒過多久就在登記表中發現格魯梅麗亞瑟的名字。
“你瞧瞧!”
沃克接住他遞來的登記表,認真的看了一遍。
“203,他的房間?”
“沒錯!這是唯一一位203號的登記記錄。”
把登記表放回原位,安德盧森隨同沃克來到了二樓的203號房。
出於禮貌性他輕輕敲了一下房門,這扇門的門鎖似乎已經壞了,剛準備推門,外面吹來的一陣大風就把房門給緩緩吹開。
走進屋子裡,迎面撲來一股刺鼻的消毒液味。
沃克謹慎的走到窗戶旁,他發現這附近的玻璃渣滿地都是,窗口的框架也損壞的不成原樣。
望着地下遺留的行李箱,他連忙提醒一邊還在檢查櫃子的安德盧森。
“這是,格魯梅麗的行李箱?”
聞聲尋來,安德盧森打開了亞瑟留下的行李箱。
裡面擺放着各種藥物,以及一把手槍,一張黑影城的地圖,各式各樣的衣服。
最引人注目的信封擺在中間,上面的地址還沒有寫完。
“他生前似乎想寄給某人。”
沃克拿起信封小聲哀嘆道。
“哦?趕緊打開吧!”
安德盧森的表情不太對勁,他催促一旁的沃克趕快打開信封。
格魯梅麗.亞瑟
旅途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危險的事情。
在奈爾提物海域中,我與幾位船員誤觸了某些禁忌,他們因爲受到幻覺影響,像是發了瘋一樣的自相殘殺。
爲了避免受到波及,我只好躲進船艙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幻覺的症狀逐漸減輕,爲了防止被人懷疑,我們到了黑影城只能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
自從到了黑影城後,我的幻覺越發嚴重,必須要靠藥物才能維持正常的生活。
請一定記住,尊敬神明並不是迷信,只是人類在知道自己渺小後選擇的屈服……
信封的內容到這裡結束,沒人清楚當初那艘貨船在大海中發生了什麼,面對着他們的只有死者無言的恐懼。
看着那封信,安德盧森沉默良久,自己在海難中遭遇的經歷,越發讓他懷疑起神明的存在。
“行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沃克看他還傻傻待在原地,獨自走回了房間。
在沃克離開後,他死死的盯着那封信。
緊咬牙關,像是下定了決心,安德盧森從行李箱中拿出了亞瑟的手槍和黑影城的地圖,他將武器掛在腰間,緩緩關上了行李箱。
旅館的櫃檯旁,滿臉痘痘的老闆,表情凝重的拿出了登記表。
此時,安德盧森剛好下樓。
他指着對方破口大罵道。
“卑鄙的外鄉人!你偷偷對我的登記表做了什麼!”
“格魯梅麗亞瑟去哪裡?”
對方一言不發,反而用兇狠的眼神盯着自己。
“該死的傢伙!”
爲了讓眼前這個醜陋的傢伙閉上嘴巴,安德盧森惡狠狠的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
“快告訴我格魯梅麗亞瑟的行蹤!”
他可不想跟眼前的怪人打上交道,不耐煩的大喊着。
“我……在醫院,他已經死了!”
旅館老闆結結巴巴的說完了線索,便躲在了櫃檯底下。
果然已經犧牲了嗎,安德盧森不甘心的走出旅館。
他一路跟隨着地圖的標識走到了醫院門口,裡面幾乎沒什麼人病人,那裡的醫生也都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走進醫院,醫生甚至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專心的拿着一本雜誌,安德盧森一路走進了二樓的醫務室。
他向身邊的還在打瞌睡的護士詢問了,太平間的位置,便向着走廊的最深處走去。
太平間裡,一股涼氣襲來,他謹慎的走在停屍櫃旁。
一張牀鋪上,躺在一位被白布蓋住的死者,安德盧森輕輕掀開白布。
這具屍體的面部被毀得不成人樣,身體也形成極其扭曲的姿勢。
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具屍體的主人,格魯梅麗亞瑟。
因爲他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認識他的人幾乎都知道這明顯的特徵。
在觀察屍體的時候他還發現到亞瑟雙手的姿勢有些奇怪。
一隻手緊握着,一隻手舒展開來,安德盧森用力掰開了那隻緊握着的拳頭
裡面赫然握住一張,寫着衆潛之家的推薦卡片。
他隨意放在口袋中,準備離開這裡。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慌忙爲屍體蓋上白布,自己則鑽進了狹窄的牀鋪底下。
一位穿着高跟鞋的護士走了進來,她拿着一本厚厚的資料,來到放置屍體的牀前。
她用筆在記事本上記錄着什麼,隨後就匆匆離開了停屍間。
安德盧森見狀鬆了一口氣,他謹慎的走出了太平間,看着手中緊緊攥着的卡片,他決定要趕去這所名爲衆潛之家的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