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主人是修澤賦的表弟,也就是皇帝的六兒子楚懷溫。修澤賦並非寧覓福以爲的只是江湖俠士那麼簡單,他的父親是武林中華山派的掌門,母親是大家貴女,他的姨母是六皇子的母親,當今的皇后娘娘,他的舅舅是從一品的大官,身份很是顯赫。只是因爲六皇子三年前生病後,這一家子就過得非常低調。
六皇子三年前生病,病體虛弱,不得不離開皇宮來都莊園療養。在外人眼中,六皇子是身體因病虛弱,但只有皇后和修澤賦幾個人知道,六皇子自從生病昏迷後就沒有再醒過來,成爲一個植物人。皇后害怕皇帝放棄這個兒子,直接讓人將六皇子埋了,便讓人裝做六皇子的樣子,瞞過了皇帝和其他人。
因爲六皇子病弱,皇后也選擇低調做人,對其他皇子和他們的母親再沒有多大威脅,這些皇子便沒有再關注六皇子,倒讓皇后一直隱瞞下六皇子成植物人的消息。
這些年裡面,皇后不敢光明正大地找太醫和京城的醫師醫治六皇子,只能拜託修澤賦一家幫忙在外尋找醫術高明的大夫。這些大夫被修家人請來,對皇家的事情又不熟悉,自然不清楚所看病人的真實身份。當然,他們也都沒有治療好六皇子。
皇后都已經快要絕望了,修澤賦找到寧覓安呃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對於她的醫術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寧覓安太過年輕,在江湖中也沒有什麼名望。除了接觸綠豐城瘟疫這一件事情,其他事蹟並不多。而解除瘟疫也看不出她是否真的醫術高明,說不定是其運氣好從哪本醫書上找到的藥方呢!
通過植物做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寧覓安將六皇子房間裡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六皇子躺在牀上,整個人瘦得如同一個乾屍一樣,若非胸口略有起伏,真的跟屍體沒有兩樣。
牀邊坐了一箇中年婦人在垂淚,看着憔悴衰老,想來這三年皇后過得非常不容易。
修澤賦站在皇后的身邊,小聲勸說皇后。
“姨母,你且寬心,表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甦醒了。”
皇后垂淚“這句話,本宮都聽你說了一百八十六遍了,可你表弟還是沒有醒。”
“呃……”修澤賦摸了摸鼻子,沒想到他姨母竟然將自己說了多少次話都記得,是該說自家姨母記憶力好嗎?
“姨母,我又請了一位醫師來給表弟診治……”
“在哪裡?”皇后也不哭了,急忙問道。
雖然經歷過太多次的失望,但皇后並沒有放棄希望,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要緊緊抓住,哪怕最終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但她從不放棄,在她看來,只要不放棄就還有希望,若是放棄了,就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在客廳喝茶。”修澤賦道。
皇后道“趕緊將人請進來。”
修澤賦道“您不迴避一下嗎?”
皇后道“我沒有穿暴露身份的衣服,在外人看起來就跟普通富貴人家的當家夫人一樣,就不用迴避了。”
修澤賦“那行,我去將人請進來。”
修澤賦離開房間,寧覓安斷掉跟植物的連接,沒過多久,修澤賦來到客廳,向着寧覓安道“寧姑娘可休息好了?能夠請你幫病人診治了?”
寧覓安放下茶杯,站起身“當然。”
兩人穿過走廊與花園,來到六皇子居住的院子。丫鬟見到兩人過來,提前掀起簾子,請兩人入內。
“姨母,我將神醫請來了。”
皇后聞聲看過來,見到寧覓安的樣子,不由愣了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禮貌地對寧覓安道“這位就是神醫吧?麻煩你幫我兒診治了。”
說着讓出牀邊的位置,讓寧覓安走到牀邊爲牀上的人診脈。
皇后將修澤賦拉到一邊,小聲地詢問道“怎麼這次請來的是個年輕姑娘?”
修澤賦苦笑道“姨母,江湖中有點兒名望的醫師我都請過來給表弟診治過了,剩下的不是沒有名望就是跟寧覓安一樣的年輕人。這寧覓安至少在綠豐城附近有個神醫的稱號。”
皇后聞言嘆息,眼中希望的光芒黯淡了許多。
寧覓安動了動耳朵,收回心思,將心思放到爲六皇子診治上面。
片刻後,寧覓安收回自己的手,眉毛皺得緊緊的。
修澤賦和皇后以爲寧覓安沒有診治出什麼結果,更加失望。不過這種失望他們已經經歷過太多次了,而且他們對寧覓安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此刻見到寧覓安這個樣子,並沒有太難過。
“寧姑娘,不好意思了,我不能送你離開,我安排管家送你。”修澤賦開口道。
寧覓安驚訝“送我離開,你們不給病人治病了?”
“什麼?”修澤賦比她還驚訝,“你,你的意思是你能夠治療我表弟的病?”
寧覓安道“確切地說,你表弟並非生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修澤賦與皇后異口同聲。
寧覓安點頭“從脈象上看忙着爲公子中了一種叫做‘長夢一生’的毒。這毒很少人知道,而且數量更少,幾乎都絕跡了,不知道下毒者是從哪裡弄到這毒藥的。中毒的人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除非對‘長夢一生’有所瞭解的醫師,其他醫師便是醫術再如何高明也發現不了中毒者是中了毒。中毒者就跟這位公子一樣長睡不醒,在夢中過完一生。夢中人死了,夢外,中毒者也便死了。中這種毒的人,一般活不過兩年。這位公子中毒三年了還能夠活着,應該全是兩位的功勞,你們將他照顧得很好。”
聽了寧覓安的話,修澤賦和皇后都全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皇后哭出聲來。
“我的溫兒啊,都是娘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被那些殺千刀的人給害了。娘一定會爲你報仇!”
修澤賦醒過神來,看向寧覓安的眼神出現了變化,不再像之前一樣眼神中含着鄙視和審視,而是帶上了期待。
“你能救懷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