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有點兒惋惜,爲什麼御臺所會是內親王的女兒呢?如果她不具備皇家血脈,如果她只是京都那邊某個貴族家的小姐,他是不會如此防備她的。
“你就沒有改變。”將軍道。
御臺所笑了:“那是因爲我對將軍對權勢沒有期待。我很明白自己嫁給你只是做一個聯姻的棋子,我就是一個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而你不顧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我對你沒有期待,自然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鬥來鬥去。也自然不會有所改變。“
將軍道:“因此你活得自在。”
頓了頓,將軍問道:“你可有怨過嫁給我?”
御臺所:“說沒有怨是不可能的,但習慣後,我發覺這樣的日子不錯,至少比你那些鬥得如同烏眼雞一樣的女人們強多了。”
將軍滿頭黑線,烏眼雞什麼的雖然挺形象,但不要這麼大咧咧地說出來淘汰人吧。
將軍正要說些什麼,忽然一個大奧中走了進來,回稟道:“將軍,紗織夫人懷孕了。”
將軍高興地一下子站起身,連跟御臺所告別一下都沒有就跑了出去。
御臺所嗤笑一聲,反正這輩子她是不會有孩子的,管她誰懷孕呢,都跟她沒有關係。她坐着喝茶看戲就是了,另一位純子夫人會任這個孩子出生嗎?
在其頭頂上方的枝丫上,雲景安同樣捧着一杯茶喝着,同樣笑眯眯地等着看戲。
果然,另一個側室純子夫人坐不住了。紗織已經獲得了將軍最多的寵愛,若再生下將軍的大兒子,對她的威脅可就大了。下一任將軍必須要她生的才行,紗織肚子裡面的孩子絕對不容許其出生。
紗織也知道自己的肚子遭了很多人的眼兒,非常小心地保護自己的肚子,一直窩在自己的院子中,絕對不出門給人害自己的機會。但就這樣既然擋不住各種陷害,所幸天泉院出手了。雖然她有些怨恨兒子讓別的女人分了自己的權勢,但紗織畢竟懷的是自己的孫子,兒子也必須有繼承人,位置才能夠更穩固。因此她出手幫助紗織保住肚子裡面的孩子。純子夫人一對二,時尚的勢力完敗,只能不甘地看着將軍的大兒子出生。
大奧中的勢力因爲大公子的出生而重新洗牌,紗織手中的權力增多了,純子夫人手中的勢力減少,天泉院趁機吞噬純子夫人的勢力,與紗織的勢力不相伯仲。
就在紗織想要一鼓作氣將純子夫人打壓到最低谷的時候,和田大人出事了。
將軍收回了和田大人手中的全部勢力,和田大人手下的人很多受了牽累。紗織的孃家和曾經的夫家都是和田一系的,這一次全倒了。紗織沒有了強大娘家,大奧裡投靠她的人蠢蠢欲動了。特別是在得到純子夫人也懷孕的消息後,紗織手中的勢力散了一半,好些牆頭草又倒向了純子夫人。
這一次換紗織千方百計地想要除掉純子夫人肚子裡面的孩子了。不過純子夫人的家族給力,向將軍請求,將純子夫人接回自家待產,等到孩子出生滿月後再送回大奧。
將軍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在看到紗織暗害純子夫人肚子裡面孩子的各種證據後,將軍鬆口了,答應純子夫人回孃家待產,讓紗織氣得差點兒吐血。
“將軍,你爲什麼讓純子夫人回孃家待產,這不符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不符合實際情況的規矩,改了就是了。”
紗織臉色很難看:“將軍很重視純子夫人肚子裡面的孩子?當初我懷孕,將軍都沒有允許我回孃家待產。”
將軍一句話堵住了她:“你跟你孃家關係不好,你孃家的權勢遠遠不如純子家,你回了孃家,他們可保護不好你。”
臉色由難看變爲難堪,紗織咬着下脣不再說什麼。
將軍心中嘆了口長氣,紗織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善良卻有個性的女子了。
純子夫人也生了一個男孩子,於是大奧的風向徹底轉向了純子夫人這一邊。同樣生了兒子,純子夫人有勢力強大的孃家支持,下一任的將軍說不得就是二公子,還不趕緊巴結。
紗織的生活變得困難起來。她很不甘,再曾經享受過權勢帶來的好處過後,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春日祭到了,這一天,大奧的女人們難得能夠見到外人。將軍在大奧的wài wéi舉辦宴會,江戶城所有的貴族們都會攜女眷參加,大奧的女人們也會參加宴會。這一天也是反叛者們殺掉將軍和擁護將軍的貴族的好機會。
看到紗織抱着自己的兒子退入反叛者的行列中,將軍心中非常不好受。他沒有想到紗織會背叛自己,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
將軍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紗織表情扭曲地道:“不好。你若是對我好,就應該娶我做你的正妻。你明知道我不願意做側室,爲什麼不娶我做正妻呢?就因爲我的出身太低?那你不要喜歡我,不要給我希望啊。你給了我希望卻不兌現,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知道我被人嘲諷的時候有多不好受嗎?你若是對我好,爲什麼還要純子給你生下兒子?明明我已經給你生了兒子,他纔是你的繼承人啊……”
聽了紗織的叫喊,將軍臉上滿是失望:“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其實不是我對你不夠好,而是你自己太貪心了吧?正如你自己所說,你的出身不好,根本沒有資格做我的正妻。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又怎麼能夠怨到我呢?純子懷了我的孩子,爲什麼不讓他生下來?那可是一條生命,是我的兒子。你說我對你不好,其實是你的野心越來越大,我滿足不了你,你才覺得我對你不好。”
“有野心又怎樣?你身邊的女人哪個沒有野心?天泉院、純子,還有其他更多的女人,她們哪個沒有野心?如果天泉院沒有野心,現在坐在將軍位置上的人就不是你了。”紗織嘲諷地道。
“你跟她們是不同的。”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