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傳承

磅礴的巨宮,傲立於天地之間,上抵天,下臨地,巍峨霸氣,似開天闢地以來便即存在,亙古未滅。它通體都繚繞着玄黃二氣,輕微的震動間,便即透發出恐怖的能量波動,讓人心驚膽戰,無法自持,甚至有種跪伏下去的衝動。與此同時,整個巨宮,都不時的輕輕震動,一陣陣嗡嗡之聲在天地之間轟鳴不絕,讓人自靈魂中涌起一陣悸動。而事實上,在看到這座巨宮之時,所有玄黃族人,甚至包括那名背都已微駝的老者,也激動的跪伏了下去,虔誠的叩拜了下去。這一刻,所有人都臉露激動之色,好似看到了世間最宏偉最壯麗的風光一般,無法自持,而他們的目光,也不時的掃過大頭,雙眼之中,有着希冀。

大頭好似沒有看到那些玄黃族人的目光一般,只是怔怔的望着那座巨宮,清澈不失童真的眼中,有着迷茫,而臉上的悲傷神色,卻是隨着那座巨宮越來越清晰而變得越來濃郁,好似再也化不開一般,讓人看了心中愛憐。

“大頭,怎麼了?有什麼事告訴我們,我們和你一起解決!”看到大頭這副神色,南宮靈心中大痛,她蹲下身扶着大頭的肩膀,溫柔的撫過他的面頰,柔聲開口。大頭這些日子一直都生活在釣蝦島,早已成了釣蝦島的一員,此刻看到大頭這般模樣,南宮靈心中自是難過非常。看着大頭這副樣子,林凡心中也極爲難受,他亦蹲下身,輕撫着大頭濃密的黑髮,柔韌開口道:“大頭,雖然我一直沒有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你有事,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林凡聲音雖輕,但卻透露着堅決,他的雙眼,更是直視着大頭,鼓勵他說出來。

大頭看了看林凡,而後又看了看南宮靈,眼睛一紅,那本來就早已經在雙眼中打轉的淚珠,終於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來,而他臉上的神色卻更加悲傷。在林凡和南宮靈兩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而後又擡頭望向無盡虛空,臉上透出不捨眷戀,而後,他伸出小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再次迴轉頭時,雖然眼圈依舊通紅,但眼中卻已經沒有淚水滾落,他又擡頭看了看那玄黃祖宮,這才轉頭看向林凡和南宮靈,猶豫了一下,而後似是下定決心一般,輕聲開口道:“林凡哥哥,靈兒姐姐,我真的沒事,只是……只是……只是想到馬上就要和你們分別,覺得很不捨……”說完這句話,大頭原本已經停下的淚水,再度滾落下來。

“什麼?分別?你只是取回昔日的傳承而已,我們又怎麼會分別?”一聽大頭的話,南宮靈當即瞪大眼睛驚呼出聲,不敢相信的望着大頭。這個結果,她從來沒有想到。

“難道……你是說……”林凡始一聽得大頭的話,先是一震,而後又看向那玄黃巨宮,緊接着便即響起,大頭此來,是要取回玄黃老祖的記憶和道行!之前沒有細想,此刻一聽得大頭此話,微轉念間,便即醒悟過來,而後,他的眼睛,也瞬間瞪大了。

“是的林凡哥哥,我取回玄黃之祖的傳承和記憶之後,我的記憶,便要徹底消失了……”看到林凡的神色,大頭知道林凡已經猜到,便即輕聲接口道,而在說話之時,他的目光再度轉向了那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廣闊浩大的玄黃巨宮,話語已經微細得幾乎不可聞,“或許……我應該說,取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的記憶……我的道行……只是,我捨不得失去我現在擁有的啊……”

夢囈一般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卻並未向遠處流出,只有林凡和南宮靈二人聽到。聽得大頭此話,二人心裡頓時也感覺特別的堵塞。南宮靈更是眼圈微紅。他們想要安慰大頭,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還有補救的機會,但是,他們知道,大頭更知道,這將是必然的結果,另一份記憶,將取代這一份記憶,到時候,雖然人依舊是那個人,但心,恐怕已經不是那顆心了。他們也想告訴他,如果不願意,那不做就是,但是,他們卻更知道,這一切,勢在必行!爲了整個人間界,爲了整個五道,一些犧牲,是必須要做出。身爲玄黃之祖,這是他的責任,無法逃避,也不能逃避。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們卻終究感覺一陣悲傷,一陣無力。此刻,遠處跪伏着的玄黃族人,雖然聽不到什麼,但是,他們卻也感受到了瀰漫於虛空中那種氣氛。沈氏一脈,以算術聞名,早已料到這種結果,對此,卻也只能喟然長嘆。

林凡等人三人皆沉默,三人心口之上,似有千萬重大山壓迫,使得他們感覺一陣悲意,一陣堵塞。良久,都沒有人再開口,而遠處跪伏着的玄黃族人,也沒有開口。一時之間,整個虛空之中,只有那座巨宮震動時發出的嗡嗡聲。

“呼!”

過了很久很久,大頭忽然長出了一口氣,原本悲傷的臉色,也變得平靜下來,原本淚眼朦朧的雙眼,也再次變得清明,而後轉爲堅定。他擡眼望着那座浩大的玄黃巨宮,輕輕開口道:“林凡哥哥,靈兒姐姐,謝謝你們這一世對我的照顧,或許,我會忘了你們,但是,你們要記得,即便我當真忘了你們,我還是那個大頭……”說到這裡,大頭的聲音顯得模糊起來,聽起來如同夢囈一般,“我要進去了,我能感覺到,那裡有東西在召喚我,要我去繼續,要我去發揚……”

伴隨着夢囈一般的聲音,大頭轉頭一步一步的朝着玄黃巨宮走去。他的步履緩慢,沉重,但卻絕不停留,堅定不移的朝前行去。看到大頭朝遠處走去,林凡等人知道,這一去,那個大頭,恐怕便已經消失了。

伴隨着大頭的前行,玄黃祖宮的震動越來越激烈,到得後來,大頭的每一步踏落,都能引起那座巨宮的轟轟震動,與此同時,玄黃祖宮周圍繚繞的玄黃之氣,也越發顯得濃郁,微微震動之間,便似可以將人轟爲粉碎。

“那裡面恐怕有絕世殺機,我們隨他一起進去!”看着眼前的異狀,林凡心裡越發不安,他低沉着聲音開口,而後率先急步上前,與大頭並肩而行。南宮靈也沒有絲毫猶豫,緊緊跟上。

一行三人,林凡和南宮靈將大頭護在中間,朝着玄黃巨宮行去。後方,無盡玄黃族人跪伏,奇怪的音節,從他們口中傳出,好似在祈禱一般,讓人心裡寧靜。

林凡等三人,朝前行去,身影一閃,便即消失在衆人視線之中,進入了玄黃祖宮。而到此時,林凡周身更是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大意。

轟!

剛一進入玄黃祖宮,林凡耳邊便傳來一聲轟然大震,他頓時如遭雷擊,一股難言的劇痛襲來,只不過一擊,便使他受傷。但是,林凡卻絲毫顧不得這種傷痛,轉頭朝大頭看去,卻見他一臉迷茫的瞪視着前方。

“小心!”

林凡輕喝一聲,同時,他周身玄黃之氣涌動而出,將三人護在其中。林凡身上擁有玄黃血脈,與這玄黃巨宮也可以說是出於同源,所以並沒有遭受到什麼排斥。

“啊!”

但是,他卻依舊低估了玄黃祖宮中蘊含的力量。只聞一聲慘叫,大頭已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林凡大吃一驚,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玄黃祖宮之中,充滿了玄黃之氣,但其純粹程度,卻無法描述,只能說純粹到了極點,蘊含的力量,也強悍到了極點!而此時,那玄黃二氣,正形成兩道光柱,朝着大頭體內電射而去,與此同時,遠空之中,一團迷迷濛濛的氣團,也正飄飄悠悠的朝着大頭飛來,似要融入他的體內。

“是啊!這玄黃祖宮,便是凝聚玄黃之祖畢生修爲和記憶之地,此刻大頭一進來,便自動對那些力量和記憶形成了牽引,但是,以大頭的體魄,恐怕根本無法一下子承受這般強猛的能量和那般磅礴的記憶!”一瞬間,林凡便想明白了這些因果,未及思索,他的玄黃血脈和真魔之氣便即全部涌動起來。真魔之氣,遇強愈強!此刻,真魔之氣劇烈翻滾,很很快便在林凡等三人周圍形成了一個防護層,將三人隔離,與此同時,一縷縷強盛的玄黃之氣從林凡體內涌出,衝入大頭體內,爲他拓展經脈,改善身體構造,而同時,南宮靈也已經領悟到了這個緣由,不發一言,雙手揮動間,一片片柔和的光輝灑落,將大頭整個籠罩其中,幫他修復着因拓展經脈帶來的身體傷害。很快,大頭臉上在經過最初的疼痛之後,雙眼緩緩閉上,臉色也變得平靜起來,而隨着林凡和南宮靈的動作,那真魔之氣也自主的涌動,絲絲縷縷的最純粹的玄黃祖氣,透過真魔之幕,涌入大頭體內,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竟有奔雷之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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