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城,碧雲莊和聚賢堂的角逐還沒有開始,城中任然處於一種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只是誰又會知道,平靜的背後正醞釀着一個場大動盪,一場讓天元城各方勢力重新洗牌的大動盪。
天元城城北,一處大宅院,一間密室內,楊風渾身殺氣的立在當中,身後站兩名同樣處於戰鬥狀態的男子,地上躺着十幾名抱頭捂胸哀嚎的漢子。
楊風對面,端坐着一名五十歲模樣的老者,一身華服,舉止嫺雅,略顯儒雅,左臉上卻有一道長長的猙獰傷疤,讓人望而生畏。老者二十年前,在天元城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只是在後來的羣雄角逐之中一招敗北,旗下勢力白虎堂也遭重創,被聚賢堂一步步蠶食,到現在只能龜縮在天元城北的一角。老者與聚賢堂的仇恨是不共戴天,在二十年前的爭鬥中,他的妻子兒女都慘死在聚賢堂的爪牙之下,一路血拼保全了性命,一直苟延殘喘的蟄伏在天元城尋機報仇。
而老者,正在尋思楊風之前的話,對於眼前楊風代表碧雲莊來聯合自己一起攻打聚賢堂,老者心中非常支持。不過,由於在二十年前的爭鬥中成了失敗者,老者也顯得格外的小心謹慎。
“看着三人之前所展現的實力,可以看出碧雲莊的實力的確很強悍,倘若能借助他們的力量,報仇雪恨,也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光憑我一人之力,報仇談何容易?”老者心中熟絡的思索着,而面部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好,我答應了,你回去告訴蕭碧雲,我刑雷到時候一定會親自披槍上陣!只是,往後你碧雲莊一家獨大,可別欺凌我等弱小就是!”思索了片刻,老者雙眼精光一閃,鄭重的對楊風說道。
“刑堂主大可放心,我們莊主說了,此次聯合消滅聚賢堂,聚賢堂所屬的地盤和財務我碧雲莊絲毫不拿,參與攻打聚賢堂的各方勢力各憑本事,搶佔多少盡歸其所有。”刑姓老者聞言,眼光的閃爍了一下,然後很快的掩飾蓋過。繼而又陷入沉思,片刻,起身對楊風說道:“回去告訴蕭碧雲,老夫到時候會直攻聚賢堂總舵!”
聞言,楊風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這是今天成功聯合的第五方勢力了。雖然碧雲莊拋出的誘惑很大,但還是有幾方小勢力徘徊不定,隔岸觀火。不過對於那幾個小勢力楊風並不在意,到時候全城一亂,不怕他們不跟着動,想不參合也不行。
……
聚賢堂,一衆高層人員此時都集中在大廳,歐陽盛天端坐其上,看着下面的一衆屬下安排道:“今晚亥時調齊人手,子時動手。雷統領,你負責調配人手,燕統領,你設法通知安插在碧雲莊的兄弟,通知他們負責接應。今晚就血洗碧雲莊,日後我聚賢堂獨大,好了你們都下去負責準備,我去和幾位仙長通報一聲。”
碧雲莊內,此時碧雲莊一干核心人員同樣集中在一間密室裡,蕭碧雲嚴肅的對着一衆屬下說道:“據外面的兄弟彙報,聚賢莊恐怕就要動手了,又有修真者幫助,形勢對我們很不利。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團結一致,輸的一定回升聚賢堂”
“莊主放心,我們定當誓死保衛碧雲莊!”聞言,下面一名護衛統領高聲喊道。
“對,我們誓死保衛碧雲莊!”
“誓死保衛碧雲莊!”一時間,羣情激奮,豪氣萬丈。
“稟報莊主,門外有一名自稱‘歐陽飛虎’的男子求見!”正在衆人高喊口號之時,一名守門衛士跑進來彙報道。
“歐陽飛虎?他來幹什麼?”聞言,蕭碧雲很是意外,一臉疑惑。
“莊主,此人是歐陽勝天的長子,恐怕此來定不懷好意,說不定是來刺探情況的。依屬下之見,不如趁機抓了他!”聽到那衛士彙報,一名漢子大聲提議道。
“對,抓住他,適當時候可以威脅歐陽勝天那老東西!”男子一說,旁邊立刻有人贊同。
“不可,此人生性隨和,又從不關心幫派之事,由此可見其本性純良。而在此關鍵時刻前來,應該不是爲了打探情況,至於所謂何事,還是請莊主放他進來,一問便知!”正在衆人吵雜之事,一名素衣謀士卻開口說道。
“嗯,李先生說的極是!你把他帶進來!”如此一說,蕭碧雲微微點頭,命令那衛士把人帶來。片刻,一身錦衣儒袍的歐陽飛虎被帶了進來。
“小侄,拜見伯父。”歐陽飛虎走進大廳,不卑不亢的對蕭碧雲躬身一拜道。
“賢侄不必多禮,不知賢侄此來爲何?”見狀,蕭碧雲笑着問道。
“小侄前來是想向伯父提個醒,家父日前請來四名界外高人準備對付碧雲莊,估計將在今晚動手,小侄不想碧雲莊生靈塗炭,特來知會一聲。”聞言,歐陽飛虎擡起頭,凝重的回答道。
“哦?那先多謝賢侄提點。不過,這本是聚賢堂機密,賢侄乃聚賢堂堂主之子,爲何前來給我們通風報信?”聽歐陽飛虎一說,場中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而蕭碧雲更是疑惑的問道。
“伯父不必介意,小侄自小不喜舞刀弄槍,如今眼見父親將要把天元城搞得生靈塗炭,已有去意。不過,走前特來知會伯父一聲,免得碧雲莊血流成河。好了,既然此事伯父已經知曉,那小侄也該離去。”聞言,歐陽飛虎淡然一笑,緩緩解釋道,說完轉身而去。
“這消息是否屬實?”歐陽飛虎離去之後,蕭碧雲連忙找來穆逸,給他訴說了歐陽飛虎通知的情況,聞言,穆逸一臉驚訝的問道。
“十有八九,這是歐陽勝天的兒子剛剛親口告訴我的!”蕭碧雲堅定的回答道。
“他兒子?”聞言,穆逸心中更加疑惑了。
“對,就是他兒子。歐陽勝天有兩個兒子,被你殺掉那個是幼子,來通知我們的事他的長子,歐陽飛虎。此人自小生性冷淡,不問幫派之事,時常外出遊歷,方纔他特備離開之前,跑來知會我們的。”見穆逸有所質疑,蕭碧雲一臉鄭重的回答道。
“哦?聚賢堂竟也有此等善良之輩!嗯嗯,好了,修真者的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我這就下去準備!”聽了蕭碧雲的述說,穆逸若有所思的說道,隨後,快步離去。
……
時間,在碧雲莊緊張的籌備中慢慢的流過。此時,已經是子時,今晚又是月黑風高,註定了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寂靜的黑夜中,碧雲莊大門外突然想起了吶喊,隨即天空中出現幾道流火信號。天空信號過後,碧雲莊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頓時一大堆人馬從門外衝殺進來,喊聲震天,而那些防守在此處的碧雲莊護衛們嚇得只顧逃命。
“蕭碧雲,沒想到吧?今天就是你們碧雲莊消失的日子。”帶人進入了碧雲莊,歐陽盛天豪氣萬丈的大笑道。說完帶領着人馬朝碧雲莊內院衝去。
一路奔襲,歐陽勝天所見到的都是碧雲莊的人倉皇逃命,沒喲絲毫抵抗,大隊人馬很快便道兒碧雲莊內院之外。此處,是內院、外院的隔離帶,一條‘喇叭’形的狹窄小道,通過一道拱門才能進入內院。過了拱門,便是碧雲莊內院,只不過,內院被高牆包圍,只有一個狹窄的入口進出。而此刻,之前那些只顧逃命的護衛們過了拱門,一個個卻止步不前了,背靠着身後的內院高強,與聚賢堂的人對峙起來。
“不對呀,堂主,趕快撤退!”見到對方突然的變化,人羣中的燕統領大聲提醒道。
可是,還是晚了。碧雲莊的潛伏的弓箭手突然從四面八方跳了出來,一時間無數箭羽射向聚賢堂衆人。這出其不意埋伏,讓聚賢堂陣腳打亂,連續幾番箭雨,聚賢堂的人死傷無數。
“堂主,趕快退出去,這裡地方狹小,不利羣戰,站在這裡只能當活靶子!”燕統領再次提議道。
“撤!”歐陽勝天,雙目噴火,轉身撤退。見聚賢堂撤退,蕭碧雲下令追擊,弓箭不斷,又有強敵在後,聚賢堂一方亡命踐踏之衆無數。
“四位仙長快快出手。”看着自己的屬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歐陽勝天心痛不已,仰頭大喊道。
語畢,就見四道身影從天而降,擡手間便將那疾馳而來的箭羽控制,一揮手飛箭倒飛而回射殺不少碧雲莊護衛。一連幾次,碧雲莊一方也是死傷一片。
“再不讓那小子出來,我把你們一個個殺光!”那曾被穆逸打傷的中年男子,控制着手中的箭羽,驕橫的大喝道。雙方廝殺了大半天,也不見穆逸出現,本着血仇的幾人,心中已經不耐煩了。
“你沒那個機會了!”可是就在他說話之時,一名身着聚賢堂服飾的兵士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前,手中一柄短劍刺進了他的心口。
穆逸一招得手,也不停頓,連忙一掌打向不遠處的另一名修真者。
“豎子,爾敢。”幾乎同時,另外兩名修真者同時拱了過來,只是,他們始終是滿了一步。
“噗!”穆逸一掌將人擊飛,順手摘了他腰間的儲物袋,隨即閃退。
當那兩人趕到,穆逸已經退開,而那被穆逸偷襲的兩人,一個毫無生機的倒到地上,另一個重傷昏迷。剛纔穆逸出手偷襲的兩人修爲並不高,均是練氣八重,死掉的那個是他在銀陀山重傷過的其中一人。而現在,還站着的兩人一個是練氣八重,一個是練氣九重,聯起手來也很棘手。
“練氣十重?”兩人從方纔穆逸出手中發現了穆逸得修爲竟然是練氣十重,不禁相視一眼,萌生退意。
“沒錯,練氣十重!你們誰先來呀?”撿起那死掉修士的儲物袋,慢慢的走到兩人對面,穆逸灑脫問道。
“一起上!”見狀,兩人互視一眼,手持法寶,合力攻向穆逸,見兩人攻來,穆逸不敢大意,連忙閃身躲避。
“撤!”二人見機會出現,大喝一聲同時御劍逃走。
“想逃?”穆逸見此,迅速追擊,但是由於穆逸沒有本命法器,駕馭者別人的法器終究是有所弊端,是以,只追上了那修爲低的傢伙。而另一人卻趁機逃走了,穆逸想追也追不上了。
聚賢堂,少了四名修仙者的支援,在碧雲莊強勢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於是,很快碧雲莊佔據了有利局勢。而與此同時,天元城中,各方小勢力也都同時對聚賢堂發起了攻擊,瘋狂的搶奪着,聚賢莊本來留守的人就少,很快就被攻破了。
當聚賢堂四處廝殺一片的時候,聚賢莊一個密室之內,一道黑影在不停的穿梭。密室中盡是金銀珍寶,明光璀璨,各種珍寶在黑影揮手間憑空消失,而黑影也隨之消失。
聚賢堂被覆滅,財物被瓜分,留下來的人不分男女也盡數被誅殺,下面的各處分舵,所屬店鋪也一樣被血洗了,整個天元城一片混亂。
參與其中的各方勢力,在巨大的利益的誘惑下最終沒能把持住,相互廝殺起來。這一動手就引起了‘連鎖反應’,一時間天元城進入了大混戰之中,到處都是廝殺,到處都是悽慘的叫聲,整整一晚,天元城在晃動中度過。
第二天,天元城內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是凝固的鮮血,隨地躺着浴血的屍體。
天元城,城中明面上、潛伏着的大小勢力,在昨晚全都浮出水平,一夜廝殺,各自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