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是惹了你幾次,但你身份如此尊貴,不用和我這種小人物一般計較吧?”她賠着笑,一邊琢磨着自己該如何脫身。
然而如冰山一般的君非耀,不論她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毫無破綻,不近人情。
她最不耐煩就是應付這類人,若不是自己丹田遭這根鎖鏈鎖住,她真的想一拳頭轟破君非耀那張臭臉。
“有話咱好好說,我不會跑的,何必把價值這麼高昂的鎖鏈用在我身上呢?”她甩了甩手上的鎖鏈,強笑着。
他掃了一眼她的手臂,她蒼白而細瘦的手上拷上了這樣一個鎖鏈,生生多出了幾分凌虐的美感。
他的瞳孔縮了一瞬,冷聲說道:“此鎖名爲鎖神鏈,憑你是掙脫不開的。”
聞言,她的臉色僵硬了下來。
媽了個蛋的,既然掙脫不開,何必要和她說呢?
給她一個生的希望不好嗎?
她臉色猙獰了下來,再也不想裝什麼可憐,一把拽住了君非耀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馬上給爺解開,不然爺的狂怒你駕馭不住!”
君非耀眼中森寒,一陣狂風颳來,一隻白色的小鳥展翅,充滿殺機的瞪着她。若不是君非耀關鍵時刻伸出了手,她恐怕要被這隻白鳥給一翅膀抽死。
她躺在地上,看着君非耀伸過來的手。
那隻手骨節分明,瑩白如玉,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手。
她也沒有忘記,就是這隻手親手給她戴上了鎖神鏈!
“啪!”的一聲,她拍開了他的手。
她寧願賴在地上坐着,也不樂意接受他的幫助。
仰着頭看着君非耀,流氓樣的坐在他的面前,表情還是一派兇狠,半點沒有受到傷害的模樣。
君非耀的目光微微轉黑,白鳳雖然化身小鳥模樣,然而本性兇殘,只要是個修士一眼便能看出來白鳳的惡意。偏偏她反而一點兒也不害怕,神態坦然得厲害。
“我的時間很緊的,你要殺要刮隨意,怎麼讓你消氣怎麼來。”
以她這樣的說話方式,誰能消氣?
“怎麼樣都可以?”君非耀沉默了一段時間,開口說道。
這話端的是意味深長,她愣了一下,瞅着君非耀那冰山似的模樣,應該不像她想的那麼……齷蹉。
於是她挺了挺胸,說道:“當然,誰讓我被你捉住了呢?我說話算話。”
“當真?不後悔?”君非耀目光沉了沉,緊接着問。
她面對他的目光,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妥。
硬着頭皮回了一句:“不後悔。”
就憑君非耀這冰山的性子,定然也做不出那下流的事情把……她這麼想着,他卻上前幾步,將她強行拉了起來。
衝勁讓她直接撞入了他的懷中,正想脫離時,他卻將她懶腰抱起。
“你幹什麼?”
她意識到不好,大聲說道。
然而君非耀卻發揮了他的沉默是金特質,扛着她一言不發走到了底。她畏懼的掙扎着,發瘋了一般的錘着君非耀的肩膀,然而他卻像是個木頭一樣,反而是她的手開始隱隱作痛。
“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事,我會恨死你的。”她罵道,突然氣瘋了,狠狠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並且越發用力,君非耀如神坻一般的容顏也裂開了。
她窮兇極惡,把他的肩膀好像當成了什麼絕世雞腿來啃。
而他僅僅是呼吸一亂,白鳳長鳴一聲,豆子一般的眼中閃過猩紅殺意,正準備拍死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時,君非耀伸出手攔下了白鳳。
另外一隻眼睛斜睨像她,雖然被咬得痛了,深深皺起了眉頭,卻一聲不吭,愣是讓她咬到了牙酸。
“你是不是有病?”她捂着牙,說道。
從她鄙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她已經完全將他視爲神經病了。
君非耀依然沒有說話,就是這份沉穩和淡定,讓她看不穿君非耀到底在想什麼。恐慌在心底紮根,她搖了搖頭,抹去這份恐懼感。
沒有任何人能讓她害怕,如果怕了,不論做什麼,都敗了。
被當成貨物一樣被抗在人的背上,她忍住再啃他一口的想法,直到他的步伐停頓下來。她扭頭看去,震撼地瞪大了眼睛。
“放我下來!”她吼道。
君非耀放她下來,她也管不着他如何了,眼睛發亮的衝入了大殿。
這是一個極爲奢華而寬闊的大殿,硃紅色的大門大開着,露出其內更爲奢靡的建築。然而她的眼睛全然不在那些建築上,而是撲在了的殿內那個巨大的丹爐上!
準確的說,是那個丹爐上繁雜的符文。
“這……”她繞着丹爐走了好幾圈,連連咂舌,眼睛越來越亮。
站在一邊的君非耀,看着她如此喜愛,喜愛到甚至拿臉去蹭蹭丹爐。甚至伸出手抱住丹爐,死活不肯下來,臉色黑了下來,伸出手將她給扒了下來。
誰知她還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活拉扯不下來。
君非耀盯着她嘴邊的口水,用些力氣強行將她給扯了下來。剛剛脫離丹爐,她就倆眼淚汪汪的看了過來。
奇異的感覺自己虐待
了小動物……君非耀深深吸了一口氣,放開了她的衣領。
她歡呼一聲,又扒在了丹爐上,四肢齊上,一般人扯不下來。
君非耀看着她的樣子,皺起眉頭,開始說話:“你只需要給我破解了這個丹爐上的符文,我就給你解開。”
“此話當真?”
她轉頭,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等好事。
不但不虐待她,還給她符文研究。
君非耀看着她,一瞬間眼前模糊,好像看到了她的屁股後面有一隻尾巴翹了起來,不停的搖搖晃晃。
“本王說一不二。”
她擦了擦脣邊的口水,看着丹爐上的符文。
此符文她一眼就能看出,是封印了此丹爐的關鍵所在。看來此丹爐是君非耀剛剛拿到手的,還沒有成功認主。
她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看到寶貝就想據爲己有的人。
君非耀看着她,也在猶疑到底要不要給她一個警告。但是看到她的眼神,他沉默了下來,不再多說什麼。
她也察覺到了他的信任,只要人對待她真誠,她絕不辜負人。
“放心交給我吧。”她認真的說道,眨眼間又撲倒了丹爐,手時不時敲下丹爐,還亂摸着,那喜愛的程度又讓君非耀十分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懂他什麼都不說的意思?
一隻手拎起了她的衣領,將她和丹爐活生生拆散。
“你幹什麼啊?”
她憤怒得如同被拆散的小情侶。
君非耀隱隱約約察覺到,只要有丹爐在,他的地位好像就和空氣等同。
臉色黑如鍋底,再度將她抗在了肩膀上,轉頭就走。
“你你你……你這個人再不說話我就咬你了!”她氣得牙槽發癢,奈何此刻身上半點靈力都沒有,而且就算有靈力還不一定打得過人家!
氣得再次埋頭,狠狠啃在了君非耀露出的脖頸部分。
一絲血腥味傳入她的口腔內,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君非耀,直接撞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她身子抖了一下,但是動作卻不動,更發狠的咬了下去。
直到鬆手時,一個深刻的咬痕十分清晰而曖昧。
她得意的咧脣一笑,這樣看你怎麼去勾搭人家小姑娘,看你還怎麼一臉冷漠,傲視蒼生。
君非耀僅僅是冷冷掃了她一眼,若不是她符師的身份有用……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給拍成餅。
“你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得扛着我?到底幹什麼你不能說嗎?”
被扛着走,遇到了滿目震驚的丫鬟僕從等人,她笑着揮了揮手,態度坦然得完全不像是被困。
但是一旦沒有人了,她就恢復惡人模樣,問道。
“吃飯。”君非耀冷酷的一句話傳來,她呆了一下,沒回神。
“你沒有吃飯,怎麼有力氣破解符文?”君非耀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
原來他一聲不吭,扛着她走是要帶着她去吃飯?
她面色突然猙獰了起來,那到底爲什麼要扛着她?
她沒有腳嗎?
“我可以自己走!”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君非耀瞧了她一眼,依舊扛着她。
“你腿短,走的慢。”
淡定的聲音讓她的怒意達到了峰值,居然敢說她腿短?
她腿哪裡短?明明十分修長的好麼!
這是污衊,純粹的人身攻擊!
“君非耀待我強大了我第一個宰了你!”她憤怒的聲音響徹在了府邸上空,繞樑三日不絕。
完了之後,狠狠一口咬在了君非耀的脖子處,留下一個更深的咬痕。
君非耀的府邸上僕從衆多,一個個相貌絕色的丫鬟們穿梭着,將菜餚放在桌上,這宛如宮廷一般的待遇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君非耀扛着一個人,動作還瀟灑自如,給她拉開了一個椅子,將她放了下來。
她恢復人生自由的第一件事,擡腳想要踹上君非耀那張美到天地都動容的臉。然而君非耀卻輕輕巧巧的握住,還悠然自得的說道:“你的腿沒有力道,如果有人近身和你戰鬥,輕而易舉就能制住你。”
就你話多!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缺陷,但是她在二十一世紀當了幾十年的文科生,穿越了又宅了幾千年,突然就要她當體育生是不是太強人所難?
她氣勢洶洶的坐了下來,盯着君非耀的脖子看,想着自己突然衝上去,給他脖子一刀能不能送他去見閻王。
“凡鐵傷不了我,你那把劍更不能。”
君非耀冷冷的說道,她轉而看了看自己手上那跟鋒利半點不相干的殘劍,憤怒了。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劍!”她拍桌而起,怒道,“有本事你給我解開,我們打一架。”
“……”君非耀擡眼看了她一眼,眼中明明白白的疑惑之色。彷彿再說……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爲你有資格和我打一架?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君非耀最終只說了這一句,而聰明過人的她早已經看穿了他想要說的話,氣得臉頰鼓了起來,根本沒有心情吃飯。
餐桌上只剩下君非耀一個人
吃飯,他完全不管對面的她了。
菜香味傳入她的鼻子裡,她動了動鼻子,饞蟲一下子被勾引了起來。但是卻用力搖了搖頭,不吃,堅決不吃敵人的一粒米飯。
她抱着雙臂,一本正經的盯着君非耀。
而旁邊的僕從,卻看着君非耀打開的領子處,那兩枚觸目驚心的咬痕!
看得一個個臉都紅了起來,更多的卻是陰冷的看向了她。
她何德何能?能被君非耀看上?
她到底有哪裡好?
一瞬間,坐在位子上的她突然覺得陰風陣陣,怎麼坐着也不舒服。
左右看了看這空曠的房子,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忍耐着恐懼感,想要往君非耀那裡走。當恐懼感達到了頂值,她也顧不上什麼,直接拖着椅子坐在了君非耀的身邊。
君非耀扭頭極其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她瞪了回去,不肯告訴君非耀她的理由,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你這邊的飯菜比較好吃。”
還抄起一邊的筷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眯起眼睛,心裡想爺果真機智無比。
什麼妖魔鬼怪看到君非耀這張冰山臉還不會嚇得馬上退散?而且還有理由吃東西了,聰明如她。
然而風卻刮的更冷了,她察覺不到那些丫鬟們的眼神都快要殺人了。
“我給你備了房間,你什麼時候研究完了,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吃晚飯後,君非耀說道。
她看着君非耀一邊洗手洗臉,對着那個丫鬟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姐姐,我也想……”
話還沒有說完,那個丫鬟看到就一副極爲害怕的樣子,手抖啊抖啊,一盆水全潑在了她的身上。
她無辜的看着丫鬟,臉色剎那間冷了下來。
“洗手……”
她只是想享受一下貴族的待遇而已,何必要如此殘忍的對她?
這個丫鬟算定力好的了,倘若換了暴躁的人來,恐怕當場就要將臉盆子給扣在她的腦袋上。
“夏秀該死!”丫鬟跪在了地上,臉上卻無半點後悔之色。
君非耀靜靜看了一眼丫鬟,並沒有在意。而她也沒有興趣和一個小小的丫鬟計較,僅僅是笑了一聲。
“給我準備乾淨的衣服,你親自弄,我不放心你府上的丫鬟。”她豈能不知道這丫鬟的想法,這丫鬟所想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她要是不知道豈不是瞎?
這話一出,夏秀猛地擡頭,瞪了她一眼,忍不住說道:“王爺是何等身份!你這話足以讓你死上一百次!”
“哦,那你做不做?”她沒理夏秀,而是笑嘻嘻的看想了君非耀。
君非耀從她笑容裡解讀出了,若是不同意她也不會好好的破解符文。臉色一沉,他實在是沒有給任何一個女人做過這種事情,也完全不會給人買衣服。
然而……那丹爐太過重要。
夏秀冷笑的看着她,心想王爺怎麼會答應,你沈輕狂簡直是在做夢。
然而,君非耀沉默半晌,卻說到:“好,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
這話讓夏秀臉色慘白,手緊緊握緊,指關節比臉色更蒼白。
這怎麼可能?如此高傲的王爺……居然……居然會給其他人親自買衣服?雖然沈輕狂現在身上的衣服是男裝,但是夏秀眼尖,豈能看不出她是男扮女裝?
現實將夏秀打擊得彷彿沒有了靈魂,根本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而她還不覺得自己過分了,捏着下巴思考了起來。
“以往我的衣服都是我家小玉玉準備的,我還真的不清楚自己穿多大的衣服,要不你量一下?”她張開雙手說道,“我家小玉玉最喜歡給我穿白藍二色的衣服,他眼光好,我喜歡。”
她家小玉玉?
君非耀微微蹙眉,聽着這稱呼,有些不舒服。
“沈如玉,我弟弟。”她看着他深思的表情,補充說道,神色有些驕傲。
君非耀心中一鬆,剛剛心裡還覺得有些不舒服,堂堂一個男人怎麼能給她量身材?
然而聽了居然有男人還給她量過,詭異的生出了攀比之心。
當真就讓人拿來尺子,給她量了,還認真的記下了數值。
她看着跪着的夏秀,突然也就明白了方纔爲何會覺得冷。她從來不敢小瞧女人的戰鬥力,於是大聲告訴君非耀道:“我的衣服,必須你親手監督的裁縫做的,不要讓任何人經手。”
聞言,夏秀咬破了下嘴脣。
漂亮的眼睛閃動着憤怒……和嫉妒。
她憑什麼?
就憑她是符師,君非耀有求於她!
所以她現在敢和君非耀說要求,就算君非耀再憤怒,也不得不聽她的。
君非耀深深看了她一眼,以君非耀的聰明,又如何不知道她的想法。
只是下人如何,君非耀從來沒有興趣去管。
但是她既然這麼要求了,君非耀也看了一眼地上的夏秀。
冰冷的眼神讓夏秀身子抖了抖,有些畏懼於這樣的眼神。
“呵。”君非耀笑了一聲,這笑聲當中的意味讓夏秀捉摸不透,但是卻冷到了骨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