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是一個何等會看眼色的女人,她遲疑的問道:“馮大人,是不是不好回答啊?”
馮灝君搖頭晃腦的打開扇子,轉身離開,口中喃喃着:“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倒是站在身後的流珠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聲,秦落衣也跟着笑了。算了,丟了就丟了吧,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容雲鶴正在御林軍中練兵,卻看見了遠處小跑過來一個神色匆匆的太監,容雲鶴看到太監着棗紅色蟒袍,便知道是宮中皇上身邊的近身太監有急事。
他連忙迎過去:“劉公公辛苦了。”
手中拿着聖旨的劉默卻擺擺手:“雲王爺不要做那些無用的了,這裡有甚至,皇帝宣你爲兵馬大都督,西夏已經攻陷了重鎮靈州,現在要你趕緊去涼州,皇上擔心西夏下一個目標是涼州……”
容雲鶴並沒有想到京城有譁變的時候,西夏乘機攻陷了靈州,他立刻跪下領旨。接着請劉默進了大帳中。
劉默剛一坐下,便開始唉聲嘆氣:“咱家這是真正兒的看見了皇上的焦慮了,這不,叫咱家一路小跑過來的,王爺,您可不要怨恨皇上叫你急匆匆去鎮守邊關啊,實在是……除了王爺您,實在不知道派誰更合適了。”
容雲鶴劍眉緊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皇上的憂思,這剛剛清繳了阮未明和他的餘黨,朝廷現在缺的就是武官。如今自己卻只能文武雙用了。
忽地想起若是自己不在京城,朝堂上若是有什麼變動該如何做呢?容雲鶴早都已經收買了眼前的劉默太監,他立刻拱手說道:“公公說笑了,只是我這一旦離開京城,實在是擔心……”
“王爺您不用擔心了,咱家一會就要去長史府,去宣旨了,皇上要馮灝君大人擔任御林軍的右統領。這下王爺您可以放心了。”劉默立刻又拿起了一個聖旨展示給了容雲鶴。
容雲鶴這才漸漸的舒展開眉頭。
此刻,馮灝君正在長史府中練劍,天氣越來越熱了,馮灝君身着一身白色的絲綢袍子,倒也顯得清爽。
一直到劉默的聖旨到,馮灝君知曉自己又一次進一步的幫助容雲鶴了,他微微一笑,接下了聖旨。又吩咐管家送來了兩枚金元寶給劉默,劉默歡天喜地的將金元寶納入囊中,這纔回宮覆命。
馮灝君做文官有些累,現在可以在軍營裡男人一般的馳騁,心下也是滿足的。
回到了碧雲山莊,並沒有在廂房中看到秦落衣,他問了家丁,才知秦落衣在後山處和家中的家丁在學習劍術。
馮灝君走到了後山處,看見秦落衣換了一身男裝,正在專心的學習練劍,臉頰已經熱的紅彤彤的,卻絲毫沒有一點放鬆。
馮灝君忍不住鼓掌,家丁收了劍勢,有些尷尬的拱手喊道:“大人……”
“沒有關係,你教的很好,落衣也學的很好。”馮灝君突然對秦落衣學劍術有些好奇。
“馮大人。”秦落衣接過流珠遞過來的帕子,擦着臉上的汗,也學着劍師的模樣拱手
。
馮灝君哈哈一笑:“落衣,我接到了聖旨,要當御林軍的右統領了,你家的雲王爺,要出征邊疆了。”
秦落衣擦汗的手停頓了一下,她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好像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容雲鶴一般。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告訴雲鶴,帶上你。”馮灝君的眼角全都是促狹的笑。
秦落衣頓時臉紅透了:“大人您說笑了,軍營可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若是吃了敗仗,定會有人蔘王爺一本,說是因爲軍營中有了女子。”
“這麼說來,落衣,你還真的想跟着去了,是嗎?”馮灝君合起了扇子,問道。
秦落衣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原本通紅的雙頰,立刻變得更加通紅:“大人……您在取笑我了……”
馮灝君趕到了御林軍大營中,容雲鶴已經備好了交接,單單隻點了三千將士跟隨自己去涼州。
馮灝君看到容雲鶴一身金甲,忍不住讚歎:“王爺這次出征,定能大勝歸來!”
容雲鶴則是淡淡一笑:“灝君,此次離京,路途上困難重重,兵退西夏,也不知幾個月才能完成,京城,皇上……還有她,交給你了……”
馮灝君何等聰明,他知會的點點頭:“放心吧,我都會保護好的,只要我在,任誰都不可在京城興風起浪,只等你凱旋歸來。”
卻又貼着容雲鶴的耳畔說道:“秦夫人聽說你此次出征,表面上沒什麼,但是她差點想跟隨你一起出徵了。”
容雲鶴聽到這句話,眼前一亮,卻又急忙搖頭:“不可不可,和我一起出徵,太危險了。”
馮灝君看着遠方的夕陽,回答:“那你以爲,在京城,她就安全了嗎?”
容雲鶴前所未有的腹背受敵感,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能做的太少了,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聽到聖旨已經下達,宋錦雅卻不依了,自己就是要靠容雲鶴成爲這個王朝最有權勢的女人,若是容雲鶴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了京城,皇上萬一有了什麼事情,太子登基那就是太自然不過的事情。
宋錦雅此刻坐在了皇上的御書房中,不停的拿着帕子抹淚。
這讓皇上實在哭笑不得,自己對自己兒子有多少分量,是知曉的,可是錦妃這麼一鬧,感覺好像就是送容雲鶴奔赴刑場一般。
“愛妃,這雲鶴還沒有出征,你就這般哭泣,着實不吉利啊!”皇上看到宋錦雅掉淚,就頭痛不已。
“我不管,皇上,你怎地如此偏心,都是親生兒子,爲何太子就可以坐鎮東宮,可我兒子就要出師征戰?”宋錦雅一邊擦淚,一邊質問。
皇上此刻漸漸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太子就是太子,他着實不會用兵之術,可是雲鶴自小就喜歡研究這些,如今看來,江山的穩固不穩固,就是考驗雲鶴的時候,你身爲一國之妃,雲鶴的母親,怎麼可以如此輕重不分?”
宋錦雅看到皇上收起了笑容,她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便也漸漸的收起了淚容:“那…
…皇上多派一些親兵跟隨雲鶴,好嗎?”
皇上看到宋錦雅終於懂事了,忍不住點頭笑了一笑:“你放心吧,雲鶴也是我的兒子,我會盡力照顧到的。”
太子府中。
容玉韜聽到兵部尚書過來稟報的事情,忍不住眉開眼笑了:“太好了,心腹大患離開了京城,不消幾日,我就可以起兵逼宮了,哈哈哈哈。”
兵部尚書立刻苦着臉說道:“可是馮灝君還在啊,太子殿下切不可得意忘形。”
容玉韜輕蔑的一笑:“他馮灝君還敢對我太子不敬嗎?可笑。”
想到過不了多久,整個江山都是自己的,將有萬民朝自己跪拜,容玉韜的笑容越來越深了。
兵貴在神速,容雲鶴從接到聖旨,到準備開拔,不到一日,時間短的只能去宮中拜別父皇,甚至連跟母妃拜別的時間都沒有。
馮灝君送容雲鶴出了城門約五里,他依然一身素衣,搖着一把白扇:“雲鶴,此次北征,灝君祝雲鶴兄馬到功成,萬事小心。”
容雲鶴朝碧雲山莊的方向看了看,忍不住苦笑:“替我照顧好她,雲鶴別無其他要求了。”
馮灝君立刻拱手:“是。”
一直到容雲鶴的兵馬看不見了,秦落衣這才一身青色的男袍出現在了一棵遮天大樹後,她看着奔騰而去的容雲鶴的軍隊,忍不住小聲的說道:“你可要平安歸來啊,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中……”
馮灝君早都知道她躲在哪裡,此時下了馬,翩翩公子一般的走到了秦落衣的身旁,用扇子指着遠方說道:“人都走了,在這裡看沒什麼用,。天熱,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秦落衣的小臉頓時一紅,緊咬着下脣,她低頭不倫不類的做了一個萬福,便急匆匆的往碧雲山莊走回去了。
“郎有情,妾有意,偏偏就是見面跟敵人一樣,哎……想來還是我一個人落得自在啊!對不對,樹上的那個朋友?”馮灝君伸了一個懶腰,大聲的說道。
凌歌正靠在樹蔭中乘涼,聽到了馮灝君的疑問,差點從樹上跌落下去,晃動了樹枝,掉落下來了不少的樹葉,讓馮灝君看到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
“你可不要從樹上跌落下來,這樣會有損殺手的名聲。哈哈哈哈哈。”馮灝君一邊笑,一邊揉着鼻子緩緩的離開了。
凌歌紅着臉蛋,忍不住氣咻咻的準備扔一個石子兒過去,也忍住了,小聲的說道:“下次你再有難處,我纔不會去搭救呢。哼。”完全看不出殺手的模樣,着實一個小婦人的語氣。
花微瀾正在花園中乘涼,看見慕雲急匆匆的跑來,差點被絆倒,她忍不住皺眉:“做事小心點。”
“夫人……夫人……王爺……”慕雲顯然是跑着來的,一路上氣喘吁吁的。
“慢慢說,慢慢說,王爺怎麼了?”花微瀾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她擔心容雲鶴出事。
“雲王爺昨兒接到聖旨,今兒就已經北征西夏了!”慕雲深呼吸了幾下,終於一口氣說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