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正在槐樹下批改公文,就看到慕雲歌氣沖沖地走進來,後背上的揹簍重重摔在眼前的地上,裡面空蕩蕩的。
轉身的時候,帝軒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莫名晃了眼睛。
等慕雲歌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件衣服。
下午睡了一個午覺的慕小白,也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來。
看到孃親,瞬間精神:“孃親孃親,你回來了啊!小白好想你!”
慕雲歌從善如流地接住慕小白,抱在懷裡轉了個圈:“小白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聽叔叔的話?”
帝軒靜靜地看着玩鬧的母子兩個,好像他們真的是她的妻兒,而自己就是那個幸福的丈夫——
但很可惜不是。
想到六年以前,帝軒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他不得不找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今天怎麼了,怎麼看你回來的時候情緒不對?”
“沒事,”慕雲歌輕輕放下慕小白叫他去玩:“不過是碰上了點小麻煩,沒有采到藥,不妨事,我改天再去就是了,時候不早了,攝政王早些休息。”
多少天的田園生活,讓帝軒早就沒有了攝政王的概念。
等到慕雲歌快要回到房間的時候,帝軒清冷的聲音在槐樹下響起:“你有任何麻煩,都可以來找本王的。”
慕雲歌頓了一下,不卑不亢道:“謝過王爺。”
之後擡腳邁進了門檻。
帝軒擡頭看了看天,星子如泄,多少天沒有看到月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帝軒是被喧囂的聲音吵醒的。
山谷寂靜,最近的集市也要幾公里遠,人口也少。
而且,慕雲歌跟附近的居民基本沒什麼往來,怎麼這麼吵?
出去的時候,慕雲歌已經在外面了,慕小白顯然是被嚇壞了,緊緊躲在慕雲歌的身後,小手拽着慕雲歌的衣襬,柵欄門外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穿着樸素的衣裙,身後跟着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憨厚男人。
帝軒三兩步走過去,將慕小白抱到自己的懷中,皺着眉問道:“什麼事啊?”
那個老婆子看到帝軒出來,好像抓到了把柄一般。
對着周圍也是被吵醒的圍觀羣衆大喊道:“你們看你們看,我沒說錯吧,這個小浪蹄子不光養男人,還勾搭別人兒子,可憐我兒子那麼老實的一個人,被這小蹄子迷得五迷三道茶飯不思,兒啊!”
老婆子說着,回過神撲到年輕人身上,淚水鼻涕留了滿臉,一邊哭一邊喊道:“兒啊,你看看,這就是你跟娘鬧翻了也要娶的狐媚子,你看看,你看看啊!”
鐵柱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看着老孃,又看看對面的慕雲歌。
昨日天色太黑了,他其實沒有看清楚慕雲歌。
今日一見,卻覺得院子裡面漲紅了臉的美人不適合這裡,沒有人間煙火氣,光鮮亮麗讓人挪不開眼。
他反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慕雲歌在山谷裡的口碑不錯,平時也會幫着天玄大師做做活計。
很溫柔賢淑的一個人,帶着孩子也不容易,山谷裡面的居民也都願意幫助她。
今天來鬧事的若是旁人,也許村民都不會相信。
可是因爲慕雲歌的傳聞已經在山谷裡面迴盪了好些天了,再加上面前的男人,是那麼的老實忠厚。
尤其是他看着慕雲歌的樣子,真是情根深種的模樣,那種侷促又緊張的神態表情,讓人不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