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燕小姐說請您今晚去她的房中。”
敲了敲門,寶三看了一眼正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他也不想來,可誰叫他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呢,只能認命的過來稟告。
悄悄回頭看了看,屋子外面的人悠悠閒閒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徐不疾的,還沒有生命危險,寶三突地熱淚盈眶。他容易麼,不僅到口的老婆飛了,還要被端王爺大人整日裡折磨,真的不是“苦不堪言”四個字就能說明他內心這波瀾壯闊又哭爹喊孃的情緒的!
悄悄擦了一把淚,寶三這才反應過來,王爺還沒回他話呢。
“王爺,燕小姐說請您今晚去她的房中。”又重複了一次。
這一次秦正澤終於擱下了手中的筆,淡淡瞟了寶三一眼,說道,“不過是一個女人,值得你稟告兩次?”
“是燕小姐……”
“既然你這麼喜歡燕小姐,今晚你便去伺候她好了。”
寶三苦這一張臉,“王爺,燕小姐要的是您啊!”
“我有的你有的,她有什麼不滿意的?”秦正澤冷哼一聲,又拿起了筆。
“王爺您的更貴重,更霸氣,更威武……”寶三諂媚。
秦正澤呼吸一滯,幾乎沒被噎死,然而看了寶三一眼,他卻並沒有發怒,轉頭又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他眉眼中不見當初的邪氣肆意,沉得有些發澀,寶三看着這樣沉默的他,心裡也是不太好過。半年前的那一樁事,看似是沈小姐悲痛欲絕的離去,是王爺辜負了沈小姐,可是王爺的魂也被帶走了。
他本來對王爺還有着不理解和埋怨的,可是看着他一日一日的變得更加沉默,看着“沈清墨”三個字成爲端王府的禁忌,寶三的心裡更加不好受。
想到今天影衛傳來的消息……
寶三狠了狠心說道,“王爺,寶三還有一事稟告。”
“何事?”秦正澤隨口問了一句,手中的筆並沒有停下。
“沈小姐已經回到京城了,暫且,暫且住在紀禮淵先生的府上。”寶三飛快的說完這一句,便大氣都不敢喘的深深垂下了頭。
按照往日的定例,若是在王爺面提到沈清墨,沈小姐,甚至只稍微說道“沈”這個姓,就會引得王爺的勃然大怒,重則罰去做影衛,輕則扣去一月月例。
寶三已經做好了被罰的準備了,卻不料他嚴正以待,可秦正澤卻毫無聲息。
他終於忐忑着擡頭朝秦正澤瞄一眼,卻見他停住了手中的筆,目光怔怔的看向窗外,眼神有些發沉可更多的卻是疲憊的無奈。
過了半晌,寶三才聽到輕得像是羽毛,可又重得像是鉛塊一般的一句話。
“回來了,就好。”
頓了一頓,寶三又聽到秦正澤說了一句,“你去對燕小姐說,我今晚會去她房中,叫她好好等着。”
“……是。”寶三有些摸不着頭腦的退出了書房。
剛走到門外,就見一個小丫鬟迎了上來,“寶三哥,寶三哥,
王爺怎麼說,可答應了晚上去易芳閣?”
寶三是秦正澤的貼身侍衛,在府中的地位極高,人人都高看他一眼,這個小丫鬟也不例外,看着寶三的一雙眸子中閃爍着絲絲的情意,含羞帶怯的。
寶三不耐的看着面前的丫鬟,皺着眉頭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吧,王爺今晚會去。”
丫鬟臉上一喜,扭捏着問道,“那,寶三哥你呢,我,我也……”
“我?”寶三反問一聲,突地自嘲道,“我有的東西王爺也有,還比我精貴多了,你還是去打王爺的主意吧。”
說罷,衣袖一甩就揚長而去。
剩下丫鬟一人留在原地,不屑的撇了撇嘴,“神氣什麼,不過是王爺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寶三匆匆朝端王府的角門走去,到了門口,那個門房熟稔的跟他打了聲招呼,又笑着問道,“寶三爺可是去找冬一姑娘的?”
“這都被你這老鬼知道了,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也不怪老頭子我多嘴啊,你每月都要去碰好幾次壁,這府裡誰不知道?”
寶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斥道,“既然知道你還廢什麼話,還不趕緊的將門開開了,讓爺出去。”
“好咧,好咧。”
角門開了,寶三深吸一口氣踏入冰天雪地之中。
他不知道王爺和沈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看着王爺的樣子也並不開心,和燕小姐並不像是當初王爺說的那般。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王爺要將沈小姐給逼走,但是他卻看得出王爺有自己的苦衷。這一次去找冬一,他一定要將這件事給冬一說說,讓她和沈小姐提個醒。
沈小姐既然回到了京城,那就趕快和王爺解開誤會吧,他一個旁觀者看着都難受,何況兩個身在局中的人。
雪夜中,一點紅燈籠掛在屋檐之下,照得地上的積雪反出一片柔光。
秦正澤皺着眉頭跨入易芳閣,一進屋子就聞到一陣濃郁薰香味道。
他俊挺的眉毛蹙得更緊了,一雙銳利的眸子掃視了屋子一圈,果然看到屋子角落的香爐中青煙嫋嫋。
走到桌邊,提着一壺茶走到香爐面前,秦正澤猛地揭開蓋子將壺中的茶水都潑入香爐之中,“嗤”的一聲,濃烈的薰香味道頓時像是被截斷了的河水,猛地飄散了一股香味之後就熄滅。
秦正澤狠狠將水壺扔到地上,走到窗邊將窗戶猛地推開,冰冷的涼風頓時從窗子中吹進來,將屋子裡的香味吹得淡了許多。
“呀!”
恰在這時,一聲驚呼。
秦正澤冷眼回眸,只見女子纖細的手指窘迫的捻住將要滑落的衣裳,雪滑凝脂的一具身子被包裹在一襲輕薄的絲綢衣裳之下,衣裳被風吹得滑落半截,露出半個細滑的香肩,欺霜賽雪的肌膚被大紅色的衣裳一襯,更顯得嬌媚無比。
“阿澤,你真是心急!”嬌嗔一聲,女子將肩頭滑落的衣裳又穿上,媚眼如絲的剜了秦正澤一眼。
“合歡香,足足用了整整一盒。燕水媚,究竟是我心
急,還是你心急?”秦正澤伸手掐住女子的下巴,冷然問道,“你就這麼想爬上我的牀,爲此不惜借勢壓我?”
“我怎麼會是借勢壓你呢,我如何捨得。”燕水媚輕柔的拍開秦正澤的手,乖巧的笑着說道,“是你主動爲皇上分憂的,你可不能埋怨我。我只是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罷了。”
“小小的要求?”如果不是極力剋制,秦正澤簡直要冷笑出聲。
一個小小的要求就差點讓他和哥哥反目成仇?
一個小小的要求就逼得他不得不傷透沈清墨的心,在大婚之日逼走她?
一個小小的要求就得讓他日夜看着她這張讓人憎惡的臉?
呵……這個要求還真是小。
“怎麼不小了?”燕水媚剛剛出浴,齊腰的青絲還在滴着水,溼潤的頭髮將她的後背都給打溼,絲綢中衣被打溼之後,溼溼的貼在她的玲瓏的嬌軀之上,將她挺翹的臀部勾勒得分外惹火。
她不經意的一撩髮絲,看着秦正澤笑道,“這半年你都不肯碰我,當初你又何必要逼走你的心上人呢?”
“難道那不是你想要的?”
“那自然是我想要的。”燕水媚嬌笑道。
“既然得到了你想要的,你爲何不實現你的諾言,當初你可是答應好了的。”
“不不不。”燕水媚伸出手指在秦正澤面前搖了搖,“我當初說的是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我便將齊笙的下落告訴你們,甚至還有辦法讓她轉世重生。只可惜,還有我想要的你不給我,我便也沒有動力了呀。”
秦正澤隱忍的閉上了眼睛,額角青筋暴起。
他和秦正權上一輩子是兄弟,這一輩子又幸而有幸的成爲了親兄弟,感情自然深厚無比。
齊笙是秦正權的妻子,秦正權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將她放下,一直固執的堅持他們都能轉生在這個世界,那麼齊笙很有可能也一起過來了,只是他們沒有找到她而已。
秦家的男人各個都是癡情種,一旦認定了一人便至死不渝。
這種堅持,是支撐着秦正權的信念之一,他也不忍心毀去。
因而當這個女人出現,說她知道齊笙前世的結果,並且有可能尋找到齊笙,或者讓齊笙轉世的時候,秦正澤就知道他無法阻止秦正權爲之付出一切了。
只是,他卻沒想到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的要求卻是自己。
“除了我,你就沒有別的想要了?”
燕水媚得意的挑眉,“沒有,我只想要你。”
玲瓏有致的嬌軀魅惑的貼在秦正澤的身上,燕水媚柔嫩的手腕慢慢環上秦正澤的脖頸,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說道,“今晚,將我變成你的女人可好?我一定會讓你滿足的,只要你能稍稍憐惜人家就好。”
秦正澤閉上了眼睛,不言不語。
微微一笑,燕水媚踮起腳尖,將自己的脣慢慢靠近秦正澤緊抿的脣。
眼看着鮮豔的紅脣就要貼上去,秦正澤突地開口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爲什麼非我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