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狂風捲着樹葉,滔天殺意從秦正澤的身上呼嘯而出,朝燕水媚席捲而去。
他身上的凌冽氣勢第一時間就被燕水媚察覺,她嬌喝一聲迎上秦正澤的攻勢,兩人對手試探了幾個回合之後驟然分開,相對而立。
燕水媚眉目間滿是陰沉,喝問道,“你究竟是何人,難道是沈清墨請來的幫手?”
秦正澤身上裹着熾烈的黑焰,如煙霧一般的黑焰遍佈全身,將他的頭臉都給遮蓋住,只露出一雙盛滿凌冽殺意的眼睛。他手臂上挽着一條火鞭,黑赤兩色火焰交織成鞭身,看上去絢爛無比,只是他整個人殺氣凌然,彷彿從火獄中走出來的魔神,神秘而又暴戾。
這和平日裡他邪肆不羈的樣子大相徑庭,也難怪燕水媚沒有認出來。
“做幫手可不是我的愛好。”聽到燕水媚的問話,秦正澤一聲怪笑,刻意壓低的聲音充滿了嘲弄,“我就是看不慣你在這裡欺負良家婦女而已!”
“看你也不像是好人,難道還有好心不成?”不知道秦正澤是何方人物,燕水媚一時間也有些踟躕,皺眉說道,“閣下如果只是路過,不如給小女一個面子結個善緣可好?”
“面子?你臉都沒有哪裡來的面子,哼!”冷哼一聲,眼角看到沈清墨對他打了一個手勢,秦正澤手中的火鞭便如猛龍一般朝燕水媚抽去。
見秦正澤一言不發就開始進攻,燕水媚再怎麼不耐煩也只能先迎敵。
在秦正澤有意識的引導之下,兩人的戰局雖然沒有移開太多的位置,但是秦正澤卻巧妙的給沈清墨製造出了一個視覺死角,讓燕水媚無法兼顧冬一兩人那邊的情況。
見到兩人交戰在一塊,沈清墨猶如靈狐一般飛速而敏捷的在林中穿梭,迅速的接近了被捆在樹上的冬一和冬二身邊。
解開兩人身上的繩索,沈清墨搖了搖冬一,“冬一,醒醒。”
沒有迴應。
沈清墨扣上冬一的手腕,發現她的脈搏如遊絲一般,再檢查冬二的情形也相差無幾。看着昏迷的兩人,沈清墨心中疼惜不已,兩人雖然還有一絲呼吸,可是卻微弱得很,可見是都受了不輕的內傷,若是再不醫治的話很有可能就會送命。
可……秦正澤還在跟燕水媚交手,她就這麼離開會不會有些不好?
沈清墨糾結了片刻,終於狠了狠心將兩人抱起,縱身飛掠而出。
“賤人,休想離開!”沈清墨帶着兩人,行蹤難以掩飾,她剛一掠出就被時刻注意着戰局的燕水媚發現。
一道紅練從她的袖口射出,如靈蛇一般從樹木間隙中朝沈清墨卷去。
沈清墨手指一勾,三靈凝聚成一把利劍朝紅練斬去,而與此同時秦正澤的攻擊也來到,一道黑焰阻住了紅練的攻勢,他怪笑一聲阻住燕水媚的去路,“你的對手是我!再來!”
得以脫困,沈清墨神情複雜的看了秦正澤一眼,終究一咬脣飛速離開。
朝着來時的方向飛奔,沈清墨心急如焚。
冬一和冬二都是肉體凡胎,受了這麼重的傷,需要趕緊就醫。雖然她自己就是大夫,但是在逃命的時候卻無暇顧及,得先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纔行。
幾乎是轉瞬之間,沈清墨就想到了竹園。
那裡被紀禮淵佈下了重重陣法,是目前她能想到了最安全的所在了。
對,就回那裡!
想好了對策,沈清墨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可在她快要衝出小羅山範圍的時候卻驀然看到了一個白色身影。
紀禮淵?
沈清墨腳步驀地一頓,詫異看着一身
白衣的紀禮淵。
紀禮淵似乎也沒料到會在這裡碰上沈清墨,兩人一碰面就不約而同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先說。”
“你先說。”
……
“還是我先說吧。”沈清墨飛快的搶着說道,“有你在事情就好辦了,禮淵,我將冬一和冬二的性命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全力幫我將她們救治過來。”
邊說着,她邊從玉佩空間中掏出了一把把的靈草塞到紀禮淵的手中,幾乎塞到他拿不下了,這才停手。
“這些都是我從蓬萊宮中所得的靈草,你比我更懂得藥理,看看能不能給她們兩個服用。”沈清墨認真的看着紀禮淵,“拜託了,求你一定要保住她們的性命!”
“那你呢?”紀禮淵聲音清冷無比,卻又有些發沉。
“我還要再回去……”頓了一頓,沈清墨說道,“秦正澤在裡面擋着燕水媚,我……我放心不下。冬一和冬二就交給你了,可好?我……”
她還想再說什麼,可對上紀禮淵的眼睛,話語都哽在了喉頭。
一陣風吹過,他的衣袖摩擦在衣上,簌簌作響。
淡淡的看着她,他的眉目之間依然疏淡清冷,清逸俊秀,臉上看不出波瀾起伏的情緒。
“好的。”紀禮淵從沈清墨的手中,接過冬一冬二軟軟的身子,“你放心,有我在。”
他佈置好了一切,追上了她的步子,生怕她對上燕水媚會出個什麼意外。
甚至他想着,如果有個萬一他也會擋在她的面前,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他竟然沒有了機會。
她眸光清澈,什麼也不瞞着,他知道他是無法拒絕的。
“我將她們安排好之後再來找你,你小心。”
“好的。”沈清墨點點頭,“她們就拜託你了。”
“嗯。”微微頷首,紀禮淵轉身。
他的背影莫名讓沈清墨覺得有些蕭索,他來的時候風雷迅疾,可是走的時候雖然帶着冬一和冬二,但是給人一種形單影隻的感覺。
“禮淵。”沈清墨喊住他。
紀禮淵回身,詢問似的看向她。
“我……你能不能將她們安置好之後,就快點趕過來?”沈清墨脣邊漾開一絲淺笑,略有些調皮的說道,“沒有你在,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好。”紀禮淵眼中蘊上笑意。
落寞寂寥通通如煙消散,仿若雲開日出,他的笑容將周身的清冷疏淡給驅散。
眼看着紀禮淵帶着冬一兩人離開,沈清墨心裡也稍微鬆了口氣,她看了遠遠離去的三人最後一眼,一跺腳又回去尋找秦正澤。
心中複雜的感情她沒有時間理會,沈清墨靈巧的穿梭在樹影深深之中,滿心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燕水媚!
等趕到地點,沈清墨不出意外的看到交戰的兩人。因爲靈力的消耗,秦正澤的焚世無法再遍佈全身,他也沒有故作神秘的遮掩,身上只剩下一條火鞭,面容早就暴露了出來。
看到沈清墨返回,兩人的反應不一。
在看到沈清墨的第一時間,燕水媚一聲冷笑就分出一道紅練朝沈清墨轟擊而去,而秦正澤則有些氣急,衝着沈清墨吼道,“快走!”
他眉眼發沉,狹長的鳳眸中滿是焦急,似乎沈清墨這舉動讓他分外的生氣。
沈清墨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凝聚出了三道靈劍朝燕水媚給刺去,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堅決。
瞭解沈清墨的性格究竟有多倔,秦正澤見她不退反進,倒是也沒有
再說什麼,只是手上的攻勢又凌厲了幾分,一副要護着沈清墨的模樣。
畢竟曾經心意相通,現在兩人配合起來也極爲順暢,一聯手竟然將原本佔據上風的燕水媚給逼得節節後退。
燕水媚的眼神越發狠厲,看着沈清墨幾乎眼中要噴出火來,甚至對着秦正澤也沒有了絲毫愛意。
他不愛她也就罷了,可是他居然幫着沈清墨來對付她!
“秦正澤,你答應過我什麼?”燕水媚狠狠的威脅道,“難道你不想知道齊笙的下落,不想讓齊笙復活嗎?你就不怕你哥哥對你失望,從此兄弟反目?”
“齊笙不是成了植物人嗎,既然已經是分處兩個世界了,難道你還有通天的辦法讓齊笙也穿越過來不成?”秦正澤不爲所動,反問道,“倒是你,樑燕,你想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樑燕?
猛然聽到這個許久不曾聽到的名字,燕水媚身形一滯,差點沒有擋住沈清墨刺過去的靈劍。
她揮動紅練將靈劍拍來,目光兇狠的看着秦正澤,“你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你不就是樑燕嗎?那個導致車禍發生的罪魁禍首,害得我大哥妻離子散的兇手,害得我……”本來他想說害得他也死於非命的兇手,可是轉念一想他穿越到大慶朝之後身份也依舊貴重,雖然不是他自己努力拼搏出來的,好歹也能過得瀟灑肆意。更重要的是他還因此而認識了沈清墨,結實了他一生的摯愛,似乎也並不是很吃虧,便沒有再說下去。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燕水媚停手問道。
見到燕水媚停手,秦正澤自然不會主動攻擊。
燕水媚雖然是藉助了灰衣人的力量,還有些運用不純熟,可是她畢竟是修煉多年的老怪,雖然力量被削減了許多,但在絕對力量上依舊足以碾壓他和沈清墨,趁此機會調息一下,對他們只有好處。
和沈清墨交換了一個眼神,沈清墨也懂得了秦正澤的意思。
想要全身而退,似乎不能單靠硬拼,那就智取吧!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爲什麼要如此。”秦正澤儘可能的拖延時間,裝作不懂得燕水媚的樣子,話語中滿是譏嘲的問道,“難道你害死我們一次還不夠,今生又要追過來折磨我們兄弟?我若是沒有記錯,我們秦家和你樑家似乎並沒有仇怨吧。”
“仇怨?”燕水媚一聲冷笑,“你竟然以爲我苦苦的追尋是因爲仇怨?”
“那不然是因爲什麼?”
“難道你就從沒想過我是真的愛你嗎?”
“愛?”秦正澤淡淡反問,神情卻滿是不贊同,“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並不愛你,你的愛只會讓我覺得是負擔,只會讓我變得更加不幸?”
他也並不是什麼好人,更不講究什麼你情我願,不然也不會在沈清墨明明對他抗拒之時還鍥而不捨的想要將她變成他的人。
但是縱然他從輕易放棄,可是他卻也不屑用卑鄙的手段來獲得。
當他發覺他愛上了沈清墨,唯一思考的便是如何俘獲她的心,他想的便是怎麼保護她,讓她不受傷,讓她不抗拒,讓她心甘情願的來他的懷中。
愛情不是純粹的佔有,而是彼此成全。
所以,他無法理解燕水媚這種追尋的,帶着毀滅性質的愛情。
“怎麼會是毀滅?”燕水媚大聲反駁,指着沈清墨激動的問道,“難道我比她差,沒有她美嗎?男人不都是喜歡豐臀肥乳的女子嗎,我身材前凸後翹比她要好上許多倍,我懂風情更會在牀上伺候你,我甚至可以爲你做任何一切,她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