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既然秦正澤已經失蹤,已經有足足三年時間失去了音訊,以後也很難再見到了。
而紀禮淵又對沈清墨一往情深,不如撮合他們兩個。
“原來是這樣……”沈清墨低頭喃喃自語。
她的心中對紀禮淵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所以,昨天張老說她和紀禮淵已經成婚,雖然她沒有一下就相信,卻也沒有在心中馬上否決。
當張老將這些年的事情告訴了她,又說了她重生後踏入修仙界之中的事情,沈清墨調動了體內的靈力之後,又信服了幾分。
張老對沈清墨說的話有九成是真的,不過是將秦正澤的消息給隱瞞了不提而已,十分的真實。
常人就算說謊也無法編出這麼複雜的故事來,沈清墨慢慢的便全信了。
“沈丫頭,我看着少主長大的,倚老賣老的說一句,我也不忍心見到少主如此難過。你昏迷了三年,少主便守着你過了三年,你也多體諒他一些……晚上我會準備一桌好酒菜,你和少主邊吃邊聊,還有什麼可生疏的?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嗯。”沈清墨輕輕點頭,“我會的。”
既然她已經成爲了紀禮淵的妻子,而紀禮淵又爲她付出了那麼多,她稍微放下女子的矜持,多接近他一點,也是應該的。
紀禮淵的屋子分裡外兩間,外面是平日裡起居所用,裡面纔是臥室。他的房間十分的簡樸,外間臨窗放着兩把雕花木椅,中間一個矮几上擺放着一盆青松盆栽,靠牆放着一個多寶閣,格子中放着一些玉石,甚至還有一些藥草。
簡簡單單,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般。
張老果然張羅了一桌子好菜,還放了一壺酒在桌上。
沈清墨被請到紀禮淵的屋子中時,心情依舊有些緊張,在屋子中看了一圈之後,這種緊張的感覺才緩緩的消散,想了想,她又笑了出來。
都已經成婚了,這麼緊張,着實有些好笑。
以後總要習慣的。
紀禮淵還沒有回來,她便坐在桌前等着他。
盛夏的時節,雖然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但是天色卻沒有完全的暗去。略帶着一些燥熱的風從窗棱中吹進來,並不能給人絲絲涼意,幸好屋子中擺放着冰盆,這纔將溫度給降了下去。
沈清墨安靜的等待着。
這場景,似曾相識,彷彿她曾經也這麼等待過某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盼着他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然後她便會歡喜雀躍的,撲入他的懷中。
雖然她已經忘記了一切,但是深入骨髓的這種習慣還在。
腦海之中偶爾的一兩個片段閃過,讓她有一種曾經“這事情曾經發生過”的感覺。
也許那個人有着寬闊而堅實的懷抱,他的手臂應該會很用力的抱住她,然後,他的眼睛也許是狹長的鳳眸,帶着幾分戲謔幾分調侃,笑着看向她……
“啊……”沈清墨搖了搖頭,將腦海之中的思緒給甩出去。
她在想什麼呢?
怎麼會在腦海之中想一個完全和紀禮淵截然不同的男人?
她沒有深想,爲什麼腦海之中會浮現出一個這樣的形象,她只想趕緊的將這些莫名其妙的念頭給趕出腦海,只一心一意的對紀禮淵就好
。
“怎麼了?”正在糾結之中,突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一道白衣身影出現在門口,紀禮淵清冷的眸光看到沈清墨端坐在屋中的時候,眼中泛起一絲溫柔,等看到她那略微有些煩惱的模樣,便出口詢問。
沒想到,他這一開口,卻將沈清墨給嚇了一跳。
她倏地站起,在看到是紀禮淵之後,又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你回來啦。”
“嗯。剛到。”
“今天張老給張羅了一桌子的菜,所以……所以我過來陪着你。”沈清墨走到紀禮淵的身邊,原本還有些羞赧,可是那一份熟悉感,卻讓她慢慢的變得自然起來,“快坐下吧,飯菜上了有一陣,都快要涼了呢。”
平日裡紀禮淵都會按時回來,因此張老便提前上好了酒菜。
沒想到今日裡,他到是比平日晚了一些。
“你特意來陪我?”紀禮淵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清冷,在炎熱的夏季像是潺潺流過山間的清泉,帶着一些涼意,聽上去極爲的舒服。
“是的。”沈清墨微微垂下了頭,大膽的伸手牽住了紀禮淵的手,聲音低若蚊吟,“張老說我應當多主動一些,畢竟……畢竟你我已經是夫妻了,總不能一直如此陌生。”
她本以爲她說完這句之後,他應當也會有所表示。
可是,等了半響,卻沒等到一句話。
難道,他覺得她太過主動了,還是不喜歡她的碰觸?
沈清墨心裡有些亂亂的,有些慌張的想要鬆開握住紀禮淵的手,卻在剛有動作的時候,被他給用力反握住。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緊握着她的柔荑,只是緊緊握住,沒有多餘的動作,可是她卻驀然生出了一種極爲嚴肅和莊重的感覺。彷彿這像是一個儀式一般,不是夫妻之間隨意的交握。
沈清墨爲着自己這樣的心思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她還是欣喜的。
他接受了她的靠近,這樣就很好。
她擡眸看向紀禮淵,盈盈的杏眸之中帶着淺淺的笑意,“飯菜都涼了,我們邊用邊說吧。”
“好。”紀禮淵頷首。
兩人坐到了桌邊,可是他卻依舊牽着她的手,不肯放。
紀禮淵的右手牽着她的左手,他的目光雋黑而沉秀,一直平和而仔細的看着她,不僅手不放開,就連眼神也不移開。
沈清墨右手拿着筷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夾起一筷子米飯送入口中,感覺紀禮淵的目光還落在她的臉上,不僅有些不自在。
“你不吃飯麼?”她問道。
“好。”紀禮淵淡淡應道。
沈清墨本以爲這下他要鬆開牽着她的手了,卻不想,紀禮淵左手拿起了筷子,雖然有些不甚熟練,但是也勉強能順利的用餐,並且越用越熟練,最後就和右手差不多了。牽着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就這麼安靜的吃過了飯,兩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喝着茶。
“今天張老還和你說了些什麼?”紀禮淵開口問道。
“張老將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包括我是重生之人,還有……”事無鉅細的,沈清墨將張老告訴她的一切,又和紀禮淵說了一次。
紀禮
淵安靜的聽着她說,等到她全部說完,他素來波瀾不驚的眼中才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昨夜拿到裝着沈清墨另外一魂的木盒之後,他的心便亂了。
今日在外面耽擱了一陣纔回來,也無非是因爲心中很難下決定。
而張老的舉動……
清冷的目光落在沈清墨的身上,紀禮淵眼中滿是溫和的寵溺,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沉睡了三年,沈清墨並沒有變得憔悴,因爲紀禮淵對她調養得宜,她依舊面色紅潤,細嫩白膩的肌膚在燭光之下泛着瑩潤的光澤,像是上好的玉石一般通透細膩。
她的眸子也朝他看過來,水盈盈,像是一湖秋水,極爲的動人。
雖然還有些陌生,記不起她,可是……她在向他靠近,十分努力的想要靠近他。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蠱惑。
想到剛纔握住她手的時候,那種讓他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狂涌的感覺,紀禮淵心中的弦被輕輕撥動了。
“怎麼了,禮淵,你怎麼不說話?”沈清墨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是不是我臉上沾上了什麼?”
“沒有,你很好。”他淡淡說道。
“哦。”沈清墨低低的應聲,臉色有些泛紅。
片刻沉默。
沈清墨覺得這樣一直安靜着,有些不自在,便開始扯東扯西的,紀禮淵偶爾跟她說上一兩句,但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閒聊了一陣,沈清墨將心裡一直徘徊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禮淵,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今晚……今晚我,我能不能就歇在你房中?”
這也是張老對她說的。
張老說他們成親也有四五年了,之前沒有懷上孩子也並不是大事,又沒想到平白耽誤了三年的時間。若是現在又一直分居,想要孩子便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
她今年也已經快二十了,紀禮淵更是二十好幾,到了這個年紀了還沒有孩子,是很少見的。
夫妻兩個,自然應該是要打破隔閡的。沈清墨雖然覺得由自己提出來很不合適,可是卻也覺得張老說得又道理,因此縱然臉紅得快要滴血,可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她話音一落,紀禮淵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巨浪。
他深深的凝視了沈清墨許久,然後彷彿剋制不住的“騰”的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房中的多寶閣前,看着擺放在上面的一個簡陋木盒發呆,神情隱晦。
這個木盒,裝着沈清墨的另外一魂。
只要被打開,她便能什麼都想起來,也自然不會被張老牽着鼻子走。
可是,他要打開嗎?
沈清墨被紀禮淵嚇了一跳,鎮定下來之後,雖然因爲紀禮淵沒有迴應而覺得有些失落和不安,可也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今日的主動親近都是在張老的勸說之下,她想要做到的,可是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性子來,她還是希望能慢慢的接觸,慢慢回想起以往的事情。
此刻見到紀禮淵對着多寶閣發呆,沈清墨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想要看看他在凝視着什麼。
等見到紀禮淵看着的是一個簡單的木盒,她不禁有些好奇。
“這是什麼?”沈清墨問道,伸手朝木盒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