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打開。”秦正澤說道,“你將玉枕的機關圖畫出來給我看看,我來研究一下。”
他可不敢讓沈清墨動手,若是傷到了她,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那就不好了。
還是他自己來比較好。
沈清墨並沒有逞強。
她從玉佩空間之中拿出紙筆,將玉枕中她能看到的機關一比一畫在紙上,因爲她有繪畫功底的緣故,她畫出來的東西一目瞭然,非常直觀,並沒有讓秦正澤有暈頭轉向的感覺。
拿着圖紙研究了半晌,秦正澤拿起其中一個玉枕開始解鎖。
這一套暗鎖十分的複雜,可也只是這個時代的工藝,所以看在秦正澤的眼中,卻不算很有挑戰難度。過不了一炷香的時間,他便成功打開了一個玉枕,露出裡面的暗盒。
除了鎖具之外,暗盒裡面並沒有其他的機關。
秦正澤取出放在玉枕暗盒中的小匣子一看,發現小匣子上還包裹着一層輕紗。這層輕紗十分的清透稀薄,可是沈清墨再度凝眸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破妄之瞳的瞳力也穿透不了這層輕紗,看不到其中的東西。
看來剛纔她之所以看不清楚玉枕之中的東西,就是因爲這層輕紗的緣故。
這是好東西!
沈清墨將輕紗給小心疊好,收了起來。
秦正澤見到她這斂財婆婆一樣的表現覺得好笑,卻沒有阻止她。
等到將輕紗包裹的小匣子打開一條極效的縫隙,一股丹藥濃郁的香味頓時裡面飄散出來,隨着香味的飄散,沈清墨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驚訝起來。
“這裡面居然是丹藥?”沈清墨看着小匣子裡躺着的一枚赤紅色丹藥,眼睛瞪大。
不知道作用的丹藥可不敢亂吃,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這可很難補救的。
再說這陵墓之中,沈清墨一直覺得十分詭異,也不敢讓秦正澤冒險。
不過當她的視線看到小匣子中一片黃色的牛皮紙時,眼睛閃過一絲異彩。如果這牛皮紙是用來說明丹藥藥效的,那麼知道清楚了情況,便能考慮吃不吃了。
沈清墨正想着,秦正澤已經將牛皮紙給拿了起來。
展開掃了一眼,他便伸手拿起了丹藥朝口中一丟,那一片黃色的牛皮紙也恍似無意一般被他弄成了粉末。
“上面寫着什麼?”沈清墨好奇問道。
她覺得秦正澤定然是故意將牛皮紙給毀去的,那麼堅韌的牛皮紙能歷經多年不腐,怎麼可能被他看了一眼就“無意”毀壞?
看來那牛皮紙上的東西,秦正澤並不想讓她知道。
果然,秦正澤說道,“沒有說其他,只說了這丹藥是淬鍊身體的丹藥。現在藥效發作了,你去外面等着我。”
說着,秦正澤掌風輕輕一拖,將還有些懵懵懂懂的沈清墨給送出了主墓室,也不知道他如何動作,那兩扇石門竟然緩緩的朝中間合攏,在沈清墨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便將她給隔絕在外面了。
這……
沈清墨幾乎目瞪口呆,不知道秦正澤在打什麼主意。
她雖然篤定秦正澤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可是卻怕他會一時衝動傷到了他自己。
石門一關上,秦正澤便張口吐出一口黑血。
隨着這一口黑血的吐出,他周身的氣息也變得萎靡起來,容顏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槁下去,幾個呼吸間便猶如垂垂老去的古稀老人,看上去十分的蕭條而孤索。
他一頭黑髮也彷彿被雪花染白,變成了灰白色。只剩下一雙眼睛沒有渾濁,裡面還蘊藏着堅毅的光。
前世……
在他打開這個玉枕的一瞬間,他看到的不僅僅是玉枕暗盒之中的這個裝着丹藥的小匣子,還有龐大無比的記憶。屬於他的記憶!
原來沈清墨所做的那個夢並不是毫無根據的,而是過去的過去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如果不是打開這個玉枕,他甚至不知道他和紀禮淵的糾葛並非是前世開始,而是從不知道多久的過去開始的。久到這個世界都是因爲他和紀禮淵的爭鬥而銷燬,而重生。
他服下的這一顆丹藥名爲溯源丹,是曾經的他煉化了自身的
血肉,從而凝聚出的一顆逆天丹藥。只要他這輩子尋到了此處,發現了這個丹藥,他便能通過此道恢復前生八成的修爲。
他今生的修爲只有前生的三成不到,因此這一枚丹藥對他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服用溯源丹,他有七成的機會涅磐,可依舊有三成的機會會隕落。
但是,秦正澤卻毅然決然的服下了這枚溯源丹,只因爲他知道這一切之後,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哪怕要賭一把,也總比紀禮淵成長之後,他面對紀禮淵束手無策要來得強。
靜靜坐在牀上,秦正澤身上的血肉在枯萎之後,竟然猶如一層枯樹皮一樣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極爲可怕的骨架。
可是,下一瞬,隨着一陣玄奧氣息在他的身體之中激盪盤旋,他的身體猶如枯木逢春一般,乾枯的皮肉幾乎在瞬間便被充盈起來,重新充滿了活力。
就這樣猶如樹木枯榮一般,一季一季,輪迴了不知道多久,秦正澤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墨黑的鳳眸中彷彿蘊藏着無數星雲,暗沉得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可是其中的亮光卻讓人不能忽視。
咔嚓一聲。
石門終於打開了。
在外面默默等了一天一夜的沈清墨第一時間朝門口走去,果然看到秦正澤真背對着她站在其中,站在和雅筑小居臥房一般的主墓室中。
“阿澤。”她輕輕的喊道。
背對着她站立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一張熟悉的俊顏躍入眼中,濃黑的劍眉,挺直的鼻樑。男人湛黑的眼中含着極難看透的深邃,可是卻依舊有沈清墨極爲熟悉的感覺。
這的確是她的阿澤。
可是,不知道爲何,沈清墨覺得秦正澤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變,最明顯的是他身上的氣勢變得越發的內斂了,如果不是她熟知這個男人,而是第一次見面,一定以爲他只是一個無害的普通人。
他,變化很大。
秦正澤也靜靜看着沈清墨,突地勾脣一笑,“怎麼,不認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