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傷未愈,她怎麼可能讓他出去查探情況?
沈清墨只好歇了出去的心思,將秦正澤的身子往下按了按,“你先躺下,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外面許是不安全,等我休息一下再去看看。”秦正澤卻堅持。
“不用了,我將洞口擋住就好。”沈清墨笑道。
她知道他是怕她睡不安穩,可是他現在的情況,的確跟不適合外出。
罷了,反正還有靈護身,就算遇到什麼事也能抵擋一會兒。
伸手一揚,深藍色的靈飛快的在空中展開,藍色的光幕撐在洞口,將洞口完全封死。
看了看秦正澤乾涸的脣,沈清墨取出一些清水,遞到秦正澤的手邊。
“喝些水吧。”
“恩,餵我。”
秦正澤的眼睛直直看着沈清墨,目光深深,沈清墨不好意思的別開眼,不自在的說道,“自己喝就自己喝,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讓人喂。”
“可我傷到了,剛纔……你也偷吻我,我總要跟你要些報酬。”
聽到秦正澤提到這個,沈清墨頓時羞臊得不行,想也不想就反駁說道,“可你也那麼對我,我都沒找你算賬!”
她不過是腦子一時昏頭,才親了他一下,有必要跟吃了天大的虧一樣麼?
秦正澤認真的點點頭,似乎極爲同意沈清墨的話,“也是,你就親了我一口,我卻親遍了你全身,你也太吃虧了,不如這樣,趁着我現在行動不便,你可以對我隨意一點呀。”
“你想親哪裡?這裡,這裡……還是這裡?嗯?”
看着秦正澤掀開蓋在身上的衣服,大大方方的指着自己的脣,胸口……沈清墨心中的迤邐一下就被憤怒所替代。
“愛喝不喝!”她騰一下站起來,離得秦正澤遠遠的。
走到離秦正澤最遠的地方,沈清墨靠着洞壁坐下來,雙臂抱着膝蓋悶悶的坐着,頭枕在膝蓋上看着洞外的黑夜,看都懶得再看秦正澤一眼。
夜色已深,沈清墨原本還有些羞惱,可一安靜下來,眼皮頓時不由自主的就合上了。
聽到沈清墨綿長的呼吸聲,秦正澤眼中閃過一絲柔軟的笑意。
他忍着胸口的悶痛,強撐着站起來,將沈清墨抱起來,輕輕的放在地上鋪着的軟被上,給她蓋上幾件衣服。而自己,也在沈清墨身側躺下來,靜靜的看着洞穴頂端,如墨色一般的眸中滿是凝重。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一次,怕是傷及內臟了。
就算有紀先生出手,他都凶多吉少,更別說一直困在這裡了,他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能守護她了吧。
秦正澤眼神複雜的轉眸,看向沈清墨安靜的睡顏。
無意流落到大慶朝,他遊戲人生般的過了二十多載的歲月,一直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的活着,對這個世界一直難以有歸屬感。自從遇到沈清墨,他纔有一種真實的感覺,她像是磁鐵一般的吸引着他,讓他不自覺的就去關注她的消息,爲她喜怒爲她哀樂。
就算爲她死,他也認了,反正他也再沒什麼牽掛。
不多時,秦正澤也合上了眼睛,兩人都沉沉睡去,在
懸崖峭壁上的一個小小洞穴內。
乾柴燃燒發出“噼啪”的輕響,一片死寂的黑夜之中,橘色的火光顯得更外惹眼。
似乎被火光吸引,峭壁上,一條約莫丈長的巨大蟒蛇悉悉索索的朝洞穴口爬來,猩紅細長的信子不斷從口中吐出,發出“嘶嘶”的可怕聲音。
這條巨蟒身上的鱗片極厚,看上去像是穿着盔甲一般,兩根尖銳的毒牙從它的口中伸出,不斷有涎汁從它的口中流出,低落到懸崖的石塊上,頓時冒出腐蝕的白煙。
秦正澤和沈清墨相擁而眠,絲毫沒察覺到危機的靠近。
慢慢的,慢慢的,巨蟒靠近了洞口。
它銅鈴一般的大眼對着洞口深藍色的光幕看了片刻,猩紅色的信子捲起毒液朝光幕探去,“嘶嘶”一聲輕響,深藍色的光幕頓時被戳破一個極小的洞口,雖然轉瞬就恢復如初,但是睡夢中的沈清墨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靈和她心靈相通,若是靈收到了損傷,也會影響到她。
而巨蟒彷彿得到了啓發,它驀地長大腥臭的大嘴,一口就朝光幕咬去,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一道粉色的身影驀地出現,朱朱出現在光幕之前,小小的身子毫不退讓的攔在巨蟒身前。
它平日裡都嘻嘻哈哈的表情,變得極爲嚴肅而暴戾,彷彿變了一個性格一般。
巨蟒一怔,視線移動到朱朱的身上,目露輕蔑,絲毫不將它在眼中。
巨大的差異,兩者的實力明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然而,朱朱臉上卻露出一個人性化的輕笑,一陣如巨浪般洶涌暴掠的氣息,猛地從它小小身軀中暴發出來,它仰頭朝巨蟒發出一聲無聲尖嘯,巨蟒頓時渾身僵直,在這氣勢之下節節敗退。等到這聲無聲尖嘯過去,巨蟒纔像是終於獲得了自由一般,它碩大的頭顱彎下了,額頭觸地,一雙眼中滿是卑微和乞求。
見到朱朱沒有再發怒的跡象,巨蟒小心翼翼的從口中吐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白珠,放在朱朱的身前,氣息一下萎靡下去的巨蟒心疼的看了一眼白珠,便以極快的速度倉皇逃離,巨大的黑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朱朱伸出蹄子撥拉一下巨蟒視若生命的白珠,眼中露出一絲不屑,“哼,這種貨色,也敢在豬爺面前放肆。”
它眼中射出一道赤芒,赤芒落在白珠上面,一陣綠霧從白珠上逸散,等到綠霧變得乾淨,白珠慢慢被赤芒煉製成一顆散發着異香的丹藥,體積變成指肚大小,靜靜懸浮在空中,散發出陣陣光聞着就讓人心曠神怡的藥香。
一夜好眠。
沈清墨從睡夢中甦醒,便感覺到身子似乎有些異樣,胸口像是被重物壓着,有點難受。
垂眸一看,一直不安分的手隨意的搭在她胸前。
沈清墨,“……”
這該死的登徒子,不管是睡着還是醒着,都這麼可惡!
她昨天就不應該救下他,讓他掉到懸崖下面去喂野獸最好!
沈清墨將秦正澤的胳膊甩開,準備起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到了被子上。她佔據了被子的中央,而重傷的秦正澤卻睡到了地上,將地方讓給了她。
這個傻人。
心裡頓時起
了一絲漣漪,沈清墨將秦正澤的身子往軟被上推了推,又撿起衣服給他披上。
看着秦正澤睡夢中也緊皺的眉頭,沈清墨心裡極爲不是滋味。
作爲一個醫者,她比秦正澤更瞭解他的傷,如果不盡快離開這裡的話,只怕……
對了,還有朱朱!
“朱朱,朱朱你在嗎?”沈清墨在腦海中呼喚着朱朱。
朱朱這一次很快就出來,它睜着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耷拉着耳朵懶散的問道,“醜女人,你又有什麼問題要找豬爺了?對了,千萬別問我要本命靈氣,哼!”
沈清墨狡黠一笑,“我本來只是想問詢一下你,可既然你這麼慷慨的提醒我,我都不好意思不問下你了?說,要不要交出你一根毛來救秦正澤,他這麼虛弱還不是拜你所賜。”
“哪裡全部怪我,也有你的一份好不好!”
沈清墨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無奈的說道,“是啊,也怪我。”如果不是她當時呆愣愣的不知道躲閃,秦正澤也不用爲救她而捱上怪蟲的重擊。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啦。”朱朱又說道。
“真的嗎?有什麼辦法?”沈清墨立馬緊張的看向朱朱,生怕自己聽錯,“你說的哦,能救秦正澤嗎?”
“恩。玉佩中有一個玉瓶,裡面還剩下一顆回春丸,能治療他的傷勢。只是……”
“只是什麼?”
朱朱聳聳肩,“這瓶回春丸是主人之前爲整蠱才煉製的,雖然說有療傷的功效,但是卻也有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沈清墨頓時蹙眉。
“服下這種劣質回春丸的人,都會如醉酒一般,多半都會失去自控力。”
沒有自控力?沈清墨瞬間由醉酒,想到了“酒後亂性”四個大字,頓時飛快的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這個方法太不好了,還是給我一根你的白毛吧,這個最靠譜!”
“你爲什麼不跟他雙修,你要跟他雙修,他也能瞬間痊癒,還能恢復損耗的陽壽!”
“都沒有成親,雙修個什麼,你是豬不懂人類世界的複雜好不好。”沈清墨鬱悶的扶額。
“你纔是豬!”朱朱跳起腳來,氣憤的瞪着沈清墨,大有一言不合就會生氣的架勢。
沈清墨頭疼更劇烈了。作爲一隻豬,朱朱卻最討厭被人說它是豬,這簡直是掩耳盜鈴吧!
她柔聲和朱朱商量,“朱朱,你再給我一根,等到回到留仙鎮給你買一堆小雞腿怎麼樣?”
“纔不要!豬爺我要去睡覺了,昨晚忙了一晚上,可累壞豬爺我了。”
“你忙什麼了?”
“額……忙着吃小雞腿不行嗎?”
沈清墨,“……”
朱朱死活不肯再給它的本命靈氣,沈清墨還真沒辦法撲上去拔毛。
她苦惱的將意識探入玉佩空間,果然在裡面看到幾個玉瓶,其中一個玉瓶正如朱朱所說,上面寫着三個大字“回春丸”,可一想到酒後亂性之類的不良反應,沈清墨又覺得頭大無比。
那男人,清醒的時候就毛手毛腳了,這要是再加上醉酒,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將她生吞活剝纔怪。
真正是太難抉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