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清墨問道這個,秦正澤嘲諷一笑,“沈清歌自從婚後就成了賈誼那幫子兄弟的共有物,日子過得着實滋潤。可後來卻不知道怎麼的,她似乎又和王振搭上了線,現在已經成了王振的人了。”
他修長的手指擱在雕花木椅的扶手上,輕輕敲了敲。
繼續說道,“這月餘時間之中,幾乎每隔一兩日,沈清歌就會被一輛馬車給接到王振的別院,第二日天亮之前再悄悄送回來。有時候王振不派人來接,還是賈家主動送過去的。”
“賈誼難道能容忍?”沈清墨蹙眉,“他當初那麼對沈清歌,純屬發泄憤怒。可他願意是一回事兒,可被迫接受戴綠帽子又是另外一回事,難道賈誼不阻止沈清歌?”
秦正澤冷嗤,邪魅的眸子中滿是對賈家的不屑,“賈誼一個庶子若是說話能作數,當初也不會娶沈清歌。賈家別說送上一個看不上的媳婦兒給王振,若是王振喜歡的話,怕是賈家的當家夫人都能讓賈家給送到王振的牀上。”
“賈家居然這麼厚顏無恥,就不怕被京城之人詬病麼?”
“這世間多得是趨炎附勢之人,說不定還有人羨慕賈家娶了沈清歌這麼一個豁得出去的媳婦呢。不過賈家也算是作繭自縛,自從有了王振做靠山,沈清歌的日子比之前好過不少,雖然不能說是說一不二,但是賈家之人也不敢過多招惹她。”
沈清墨訝異的問道,“沈清歌居然讓賈家都忌憚?”
她想到了很多種沈清歌東山再起,捲土重來的可能,卻不想是因爲這個。原來以爲沈清歌那種驕傲自負的性子,是不可能去求一個曾經將她害得不能翻身的人的,結果,沈清歌卻這麼能忍辱負重,看來她還是小看了沈清歌。
只能感嘆,“當初以爲沈清歌只會胡攪蠻纏,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能屈能伸。”
沈清墨眼中又漸漸浮上了一抹深恨,細密的貝齒將下脣咬得原來越緊。
就算沈清歌傍上了王振哪又如何,就連王振也是她誓要除掉的人!
見沈清墨這模樣,秦正澤對她的心疼更甚。
他不懷好意的一笑,伸手握住沈清墨素白軟嫩的柔荑,瞥了瞥自己身下,故意在沈清墨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看,我也能屈能伸啊。”
懷抱着嬌俏美人兒,雖然不能身體力行,可就算正正經經的說事兒,也擋不住心猿意馬。
秦正澤覺得,想要轉移沈清墨的注意力,也要用他開心的方式。
“你……”沈清墨淬不及防被這麼來了一下,又羞又驚。
一抹暗紅浮現在她的臉頰上,她盈盈漾漾的水眸中點點羞澀,忙不迭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卻被秦正澤給死死握住,動彈不得。
這個滿腦子都裝滿七情六慾的男人!
抽,抽不脫。掙,掙不開。
她狠狠瞪了秦正澤一眼,“你正經點!”
“我是在做一個正經男人都想做的事情。”看到沈清墨眸子幾乎冒火,秦正澤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又將話題引回了正事上,“我覺得沈清歌
就算傍上了王振,以王振的性子,沈清歌也撈不着多少好處。有很大的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她們母女兩都將我的清芳院給拆了!”沈清墨恨恨說道,“我院子裡的婢女和僕婦都被遣散得一乾二淨,安插在沈清歌身邊的人,被打得只剩一口氣丟在我院子的柴房之中。若是我沒有及時趕回來,只怕都救不回她了。”
只剩下一口氣,還能給救了回來,這是極爲不正常的。
秦正澤皺眉,不贊同的問道,“清墨,你是不是用靈藥救那婢女了?”
“是。”沈清墨點頭。
“爲了區區一個婢女就動用靈藥,你太不慎重了。若是你身有異寶的消息被傳了出去,你知道這對你來說會有多大影響嗎?”
“可如果不用的話,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她死?”沈清墨不贊同的反問,失望的看着秦正澤,“你們皇家可以視人命如草芥,但我卻做不到!”
她無法看着玉瑩在她面前死去。
重生爲人,她發誓要剷除掉傷害她的人,但也要保護好忠於她,對她好的人。
因爲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每一個都值得她好好珍惜。
“可我更不想你因此而惹上麻煩。”秦正澤表情變得嚴肅,認真的說道,“清墨,我曾經查過沈府,發現當年你母親去世一事,並不簡單,你母親並不是生你難產而死,這其中另有別情。”
“我知道。”沈清墨眸光暗淡下來,“當初在無名山,我被困在黑霧之中的時候,便偶然發現了當年的真相。我母親是被父親親手殺死的,可笑得很,當年我父親被一個道士矇蔽,說我母親是作亂人間的妖狐,故意潛伏在我父親身邊靠吸他精血,損他壽命來修煉自身。我父親居然信了,活生生的將一柄剪刀捅入她的心臟,就這麼將自己還沒有出月子的結髮妻子給殺害,我……”
晶瑩的淚像是清晨荷葉上的水珠,蘊在她大大的杏眼之中,倏地一下,便從眼中滑落到她素淨的臉頰上。
說道最後,沈清墨神情悲痛得難以成言。
這件事,除了朱朱,她還從未和任何人說過。
此刻在秦正澤面前說出來,雖然心裡傷痛還是難免的,卻好受了一些。
秦正澤聽了沈清墨說的話,也並未詫異,他將沈清墨的身子攬緊,讓她的頭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這才凝重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當年那個道士也是被人安排的?”
“怎麼可能?”沈清墨驀地直起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正澤,“當年我母親並無仇家,有誰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去害她呢?”
月思兒是從宗門中叛離出來,和沈良在一起的。
她在大慶朝幾乎只認識沈良一人,不對……沈清墨驀地睜大了眼睛,想起了一個人。
朱朱曾經說過,沈良和王氏還是通過月思兒認識的,那說明月思兒在嫁給沈良前後,就和王氏相識了!
“難道王氏是背後主謀?”沈清墨驚愕的看着秦正澤說道,“當初我以爲我父親是因爲和
王氏有私情,這才設計害了我母親,後來發現並非如此,這纔沒有將懷疑放到王氏身上。可……現在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你想的沒錯,王氏的確是有問題,不過王氏背後也有人在暗中操控她。”秦正澤端起桌上的熱茶,淺酌了一口,說道,“甚至,我懷疑王氏之所以會嫁入沈府,也是因爲背後那人在逼迫於她。”
“爲何會這麼說?”沈清墨不解。
王氏的孃家不過是一個七品小官,她嫁入沈府是大大的高攀,這些年王氏提攜孃家成爲當地數一數二的人家,她在孃家的地位也是說一不二的。難道王氏不是貪圖沈家的富貴權勢,這才拼命想嫁入沈家的嗎?
“因爲沈清歌。”秦正澤輕笑道。
沈清墨卻不解,“沈清歌?”
“對!”秦正澤笑着又拋出一個秘聞,“首先,據我的人調查,沈清歌並非你父親的女兒,而是王氏和她心上人通姦懷上的種。其次,在嫁入沈府的前一月,就是王氏和沈清歌生父的婚期,王氏當時還特意去金樓挑選了一套頭面,以備新嫁的時候送給自己的小姑子,足以見得她是極爲歡喜那一樁婚事的,而當時你母親已經離世三月有餘了。這麼說,你可能理解了?”
沈清墨點頭。
她並非愚鈍之人,稍微一想,便知道了秦正澤的意思。
如果王氏存心要嫁入沈家,那麼應該在月思兒一離世就想方設法嫁進去。可是,那時候她卻歡天喜地的準備着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婚事,很不正常!
這麼說,王氏一開始並未想過要嫁入沈府。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沈清墨難以想象,只能求助的將視線落在秦正澤的身上,眼巴巴的看着他,“王氏背後那人,你可查出來是誰了?”
“沒有。”秦正澤搖頭,“那人隱藏極深,以我的情報網全力搜查之下,竟然也無法查出他絲毫消息,只知道可能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沈清墨臉上露出一個疲憊的笑,擡手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感覺事情變得更加棘手起來。秦正澤也無法查到,這條線索想找找下去,真的太困難了。
除非王氏願意說……可王氏絕對不會那麼好心。
想了想,一抹冷色在沈清墨的眸中浮現,“王氏最視若生命的就是沈清歌了,若是我們用沈清歌威逼王氏,王氏有很大的機率會將那人招供出來。”
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不管王氏和沈清歌有什麼難言的苦衷,都改不了她們惡毒的本性,前世她們那麼對她,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不會同情沈清歌,更不會同情王氏。
“可現在沈清歌背後靠着王振,若是要動沈清歌,難免會驚動王振。”秦正澤說道,“沈清歌和王氏同時失蹤,只要稍微一想,就會猜測到你頭上。”
“那就讓王振也自顧無暇!”沈清墨狠狠攥緊了手,聲音冰寒,“你上次不是說,皇上早就想除掉王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