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特工組織裡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她都是緊張的,每一秒鐘她都把神經繃到最緊,因爲在她旁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敵人,所有靠近她的人都是因爲各種原因想要殺了她的人。
真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她以爲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而她這一晚上就已經記不起來兩件事情了。
楚雲歌正坐在那兒愣神呢,鳳翊和霽穀子排着隊出現在了牢房門口,一拉門走了進來,“你可終於醒了,等你等得菜都涼了!”
兩個人又是伸胳膊又是抻抻腿的,原來是到牢房外面鍛鍊去了……這鐵鏈子對於他們根本就沒有作用。
霽穀子忙不迭的把牆角的食盒拿了過來,掀開蓋子。
“衣服給你。”楚雲歌把衣服遞給鳳翊,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內衣,這房間裡陰冷陰冷的,“你什麼時候把衣服給我的。”她真的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鳳翊接過衣服,“問這做什麼?莫非是小歌兒對於我的做法感激涕零,想要以身相許報答我?”
“滾!”早就知道這傢伙嘴裡沒有好話。
食盒打開,是一盆小雞燉蘑菇,第二層是土豆泥拌蔥花,最下面的一層是雞湯,雖然沒有昨天豐盛,但是每一樣才都很可口,這種大鍋樸實的味道,就是那種尋常人家招待親友做的菜。
讓人吃着一點都不膩,這個七品的芝麻官,如果平時就廉政的話,再加上平時照顧照顧地方上的子民,家裡是富餘不了多少錢的,能做這麼多東西給他們已經算是款待了。
“這飯菜做的味道不錯啊。”楚雲歌隨意的說着,把自己嘴裡的一口土豆泥嚥下去,“反正你們兩個也沒什麼事,一會兒就教我輕功吧,恩!就這麼定了。”她楚雲歌什麼時候拖過別人的後腿?
“什麼?”霽穀子還以爲聽錯了,“什麼什麼?你剛纔說什麼?”楚雲歌也有找別人學功夫的時候啊,她不是自負功夫了得嗎?
“我說讓你們兩個教我輕功!怎麼?不行?”楚雲歌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難道你們想一直駕我回大楚啊,你們不嫌累我還嫌煩呢,姑奶奶的嬌軀是你們隨便就能碰的嗎?”
霽穀子吃了一口的飯,但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用手捂在自己嘴前,轉過身去,“噗。”的一聲,噴了一稻草的大米飯粒,對着楚雲歌連連擺手,“姑奶奶,你要是想學功夫你就直說唄,噁心我們幹什麼呀!”
“誰是你姑奶奶,我那是自稱你懂不懂。”楚雲歌重新拿起筷子,“我不是要學你們的功夫,我那不是爲了不給你們添麻煩嗎!”楚雲歌低頭吃飯,說的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也就是現代沒有輕功,否則她打死也不會向這兩個貨學東西啊。
“其實想學功夫也容易,你跪在地上叫聲師傅聽聽,我就教你。”霽穀子並沒有開玩笑,他已經到了
這個歲數,但是至今還沒有稱心的徒弟,倒是在這兩個小輩的身上,各自找到了他欣賞的優點,若是將二人收做徒弟,分別將他的技藝傳授下去,也不失爲一件美事。
楚雲歌翻了個白眼,看向鳳翊。
鳳翊早就放下飯碗,等待着楚雲歌的目光降臨,“小歌兒別聽他的,我來教你。”
這傢伙終於辦一件人事了,楚雲歌剛要誇讚他一番。
“教之前先叫聲相公來聽聽……”
楚雲歌的臉瞬間垮掉,她旁邊的人這都些什麼貨色!無時不刻都在想着佔便宜。
“喂,你很過分唉。”霽穀子筷子夾了桌子上的一根雞骨頭朝鳳翊扔了過去,“人家姑娘想學本事,拜個師是正常呢,你還耍開流氓了!”
鳳翊舉起自己空空的碗,用碗底把雞骨頭拍了回去,“我是他未婚夫,讓她叫我相公怎麼了!你才過分!小歌兒就是想學個輕功而已,你還叫小歌兒磕頭!”
霽穀子袖子一揮,把雞骨頭揮到了一邊,“未婚夫?”他們已經出來了有一段的時間了,世間的事情的也知道了不少,那小丫頭片子的未婚夫不是鳳萊國的鳳翊太子嗎?不是已經死了嗎。
等等,馮羽,鳳翊!這分明就是一個人啊,霽穀子恍然大悟,手指着兩個人,“好啊,你們瞞我瞞了這麼長時間。”
鳳翊扶額,唉,怎麼就說漏嘴了呢,看來他還是沒適應他已死的身份啊。
“鳳翊!楚雲歌!”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啊,“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當時鳳萊國喪,漫天的撒紙錢,全國人民都爲他披麻,就連他這隱居避世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當時還感嘆,雄才年少命薄呢,現在幾乎所有人都以爲鳳翊太子已經死了,他們可是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啊,這謊可是騙了世上所有的人。
楚雲歌也是扶住額頭,瞞了這麼長時間,最後還是說漏嘴了,那現在一共就有四個人知道鳳翊的身份了。
霽穀子撇了撇嘴,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小心臟受到了傷害!你們得賠償我!不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你回去。”竟然瞞了他,這麼長時間!
“……”楚雲歌和鳳翊同時無語了,這事兒的起因不是楚雲歌想要學輕功嗎?怎麼把這事兒給牽扯出來了,而且霽穀子還是那種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人,“那你想要怎樣啊。”
霽穀子抽了抽鼻子,像是了極大委屈的樣子,“你們兩個都要拜我爲師!”其實他都已經觀察好久了,兩個人都有着堅韌不拔的品質,從她們上山求醫到一路躲避追兵,他們在一起也快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楚雲歌能屈能伸,足智多謀,身爲一國公主肯爲了父親做任何事情,而不是趁着父親垂危勾心鬥角爭奪權勢,性格堅韌,會偶爾耍耍小聰明,甚至會殺人,但是本性純良,剛正不阿。他把身上的功夫傳給這樣的人,他也放心。
再說鳳翊,早在他在青
雲山巔之上對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他絕非常人了。其實他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會隨他們下山,只是想多吊一吊他們,一直沒說而已。
她被隱毒侵蝕了那麼多年之久,卻依然耳聰目明,他心思縝密,謀略大局。將來定是帝王之材,另一方面,他有對藥有着獨特的敏感性,他幾次三番,隱秘的不能在隱秘的下毒,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一一被他識破。
鳳翊從小在宮廷中長大,接觸的最多的就是權勢的東西,然而在沒有經過專人指導就能有這般的造詣,這便是天賦啊,他把他的醫術傳給他,他定能全部承下,若是將來真的成了帝王,他的醫術更能造福萬民。
“兄弟,您面子挺大唄。”現在不知要收他做徒弟,還要收鳳翊做徒弟,她暫且不說什麼,鳳翊可是一朝太子,鳳萊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立新的太子,“想當太傅了?”
“去去去,我若是相當太傅,早就去當了,當初那個叫百里什麼什麼的,哭着叫我收他,我連看都沒看一眼。”霽穀子傲嬌昂首。
百里……那不是明月國皇朝的姓氏嗎。
“反正,你們兩個要是不答應,我立刻就走,頭都不帶回一下的,我霽穀子說道做到!你們信不信。”
楚雲歌和鳳翊對視,腦袋上好像冒出了一縷煙,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不答應是不是!”霽穀子指着二人,“我現在就走!”霽穀子拉開牢門,大步邁出去,還真的頭都不會一下。
楚雲歌和鳳翊想着先晾一晾他再說,可在牢房裡坐了兩分鐘了,也不見霽穀子回來,才意識到那個小老頭動真格的了,兩個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追了出去。
監獄的過道上一進空空如也了,到時後兩趟的牢房人聲嘈雜。楚雲歌和鳳翊跑着追了過去。
一轉彎,便看見了霽穀子的背影,昂首闊步這一路上還當真沒有回一下頭。“等一下!”楚雲歌追了過去。
牢房兩側關押的犯人看到了這一幕,甚是不安靜,一個個的手都伸出來起鬨,一時間監獄中亂成了一團。
追上霽穀子,楚雲歌拉着他就往回跑,這傢伙還真當牢房是自己家啊,想走就走!霽穀子一甩手,將楚雲歌甩開,用出了輕功,一閃身離了楚雲歌老遠。
監獄中的犯人一個個敲打的飯盆,叮叮叮叮的聲音,真的腦袋嗡嗡響,恨不得把所有的衙役都給招來。
“大爺!我答應你就是了!”別再這麼一鬧,昨天的案子定不下來!也白費了蔣廉知府的一番心意了。
霽穀子停了下來,但好像沒有回去的意思,微微的昂着頭,不可一世的樣子,“那個呢。”
鳳翊也跟了過來,“答應你。”
說完,鳳翊和楚雲歌兩個人拉着霽穀子就跑了回去,跑到拐角的路上,被匆忙趕來的衙役堵住,一個個衙役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他們怎麼可能逃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