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豬!中午吃那麼多是因爲好幾頓都沒吃了好不好!楚雲歌兩隻手在臉龐邊上打開,“嗯哼,翊哥哥說什麼都是對的呢。”
鳳翊繼續翻烤這番薯,用木棍將地上的番薯撥出炭堆旁,涼了一會纔給楚雲歌,“吃吧。”
楚雲歌抓住番薯的兩頭,誘人的香氣已經溜進了鼻間,楚雲歌微微一用力,就將紅薯掰開了,裡面是金黃色的,這番薯品質極好,掰開一點水都看不見,就像是戲西瓜起沙了一樣。
因爲已經到了初冬,番薯一掰開在火堆的映照下,一團團白色的霧氣升了起來。
楚雲歌剝了最外面的一層皮,第二層皮烤的稍微硬一點,是橙黃色的,也是最好吃的一塊兒了,掰了一大塊填在嘴裡,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翊哥哥好棒喔。”楚雲歌攥着小拳頭誇張的說道,不過鳳翊這技術真不是蓋的,支個棚子都可以拿出去賣了。
鳳翊一直烤了六七個之後,纔開始自己吃,吃了兩個之後,就繼續烤,將烤好的番薯都擺在離炭堆遠一點的地方,不至於烤焦也不會涼。
胖胖的番薯把炭堆圍了一圈。
三個番薯下肚,楚雲歌身子也暖和了,往身後的大石頭一倒,鳳翊也躺了下來,將雙手墊在了自己的脖子下面。
今夜是個大圓月,而且比平時都大,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位置的原因,楚雲歌感覺這兒的雲彩好像比平時足足大了一倍,就連月亮上的暗影看的都是清清楚楚的,下意識的轉頭,自從看過鳳翊發病之後,每一次看到圓圓的月亮就會第一想到鳳翊。
鳳翊的手悄悄的覆上楚雲歌的纖手,將楚雲歌的手穩穩的緊緊的牽在手裡,好像是在告訴楚雲歌他很好,他沒事……
又圓又大的月亮,就像是他們的一牀大被子,將楚雲歌和鳳翊都裹了起來。
月光灑下,滿地銀白,枯枝殘葉也都被映照成了銀色的,月光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天地間籠罩,無蟬鳴,無鳥叫,只有風再耳邊的吹拂的聲音,撩撥着她的髮絲。
一切也都是安逸的,靜的讓人想讓人在這永久的待下去,旁邊的火堆很暖,背後的石頭躺久了也不涼,楚雲歌十分享受這份安逸,眼睛慢慢的合上了。
如果不用去南疆,不用報仇,不用去恨無憂殿,就這樣一直一直的在這裡,一直一直這樣的安逸,該多好。
躺在鳳翊的身邊,楚雲歌很安心的睡去,鳳翊瞧瞧的搬起楚雲歌的頭,將自己的胳膊塞到了楚雲歌的脖子下面枕着,另一隻手把楚雲歌抱在懷裡,黑色的暗紋的蓋在二人的身上。
當真是以天爲被以地爲席了。
初冬的夜晚越來越冷了,火苗也漸漸熄滅了,只留下紅紅的燒剩下的木炭,鳳翊睜開眼睛,將手從楚雲歌頭下抽了出來,把軟軟的包袱墊在了她身下當枕頭,斗篷留在了她的身上。
鳳翊重新將拾柴火點
火,然後就坐在楚雲歌的身旁,一直照看這火堆了。
月夜下,楚雲歌睜開眼睛,看着背對着他正在拿着小木棍整理火堆的鳳翊,嘴角勾起了一個奇妙的弧度,她真的好像應該感謝這場命運的捉弄,讓她遇到了鳳翊,遇到了肖微,還有疼愛她的楚靖和慕容雪兒。
重新閤眼,楚雲歌一覺睡到大天亮,坐在石頭上長長的抻了一個懶腰,在她眼前,除了她身下的那塊大石頭上,通通都覆上了一層白霜,楚雲歌往旁邊一看,鳳翊竟然用火堆將那塊大石頭給圍了起來,怪不得她睡着睡着覺得自己跟睡了電褥子似的。
大石頭旁邊全都是滅了的木炭,楚雲歌想象了一下晚上的場景,墨色的天空下,她蜷着身子躺在一塊大石頭,身上還蓋着一件斗篷,只留了一個腦袋出來,旁邊還圍了一圈兒火。
這個畫面……是不是有點像正在火葬進行時……
“早上是有土豆吃嘛?翊哥哥好棒哦。”
鳳翊正在前邊烤土豆,楚雲歌一聞就聞出來了。
“小歌兒,你夠了啊!”鳳翊終於忍受不了楚雲歌欠揍的聲音了,她身邊這樣的女生是不少,但是楚雲歌突然有一天變成了這樣,他是怎麼也適應不過的。
“翊哥哥,難道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依舊嗲嗲的說道,鳳翊成天調戲噁心他,楚雲歌也有讓他噁心的法子。
“你真的夠了,回到原來的樣子,立刻!”
楚雲歌傲嬌辯手,“不嘛不嘛,人家覺得這樣特別的可愛,而且翊哥哥不也總是說那種讓人害羞的話嗎,人家會害羞的……”
“好了,我以後不說了,你趕緊變回來。”鳳翊擺手。
楚雲歌還是搖頭,“不要嘛?翊哥哥還說怎麼辦啊。”
“我不說就是了。”鳳翊拿楚雲歌也是沒招沒招的。
楚雲歌破功,看鳳翊的樣子,估計她要再說下去,鳳翊就真的要瘋了,楚雲歌哈哈的笑了起來,恢復了自己的嗓音,“還看着我幹什麼,滾去烤土豆,老孃餓了。”
“……”鳳翊臉上掛上了三條黑線,他好像有點後悔了,不過這樣的楚雲歌舒服多了。遂轉過身默默的烤土豆去了。
跟着鳳翊走,是不會沒飯吃滴。
吃完了香噴噴的土豆,兩個人便重新開始啓程了,睡了一夜楚雲歌感覺自己背上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這種天氣本來就利於傷口癒合,再加上霽穀子的特效藥,現在小小的蹦跳幾乎是沒問題的。
楚雲歌就拉着鳳翊走到了城裡租了個能裝十個人的馬車,又找了個最貴的馬車,買了十幾牀被子把馬車整個鋪成了一個席夢思大軟牀。
楚雲歌踏在馬車的前夾板上,脫了鞋子往裡面一條,被楚雲歌壓着的被子都凹了,成了一個漏斗的形狀,鳳翊隨後跳進來的時候,順式就滾到了楚雲歌的旁邊,挨着她躺了下來。
“小歌兒,你是故意的嗎?”鳳翊高頻的對楚雲歌眨
着眼睛,還帶了一臉含羞的樣兒。
看看看,又來了,就知道他不會改,更爲立刻換上一臉諂媚的笑,“翊哥哥……”
“停,是我錯了,我是故意的。”鳳翊自動滾開,和楚雲歌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鬱悶的把自己埋在被子裡,楚雲歌那嗲嗲的聲音簡直是魔音灌耳。
“哈哈哈。”楚雲歌一邊捂着後背,一邊開懷大笑。
楚雲歌僱馬伕的時候直接甩給他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直達明月南疆,車伕收了錢,駕車也是十分小心。
就這樣,楚雲歌和鳳翊躺在軟軟的棉被上,對着馬車的一晃一晃來到了明月的南疆,楚雲歌和鳳翊都沒有戴人皮面具,因爲現在的無憂殿已經騰不出手來攪擾他們了,收拾自己的殘局都還來不及呢。
這些天,元青也來找過鳳翊,報告了一些無憂殿的狀況,大概就是收到重創什麼的,而且從江湖上消聲覓跡了,可無論是鳳翊還是楚雲歌都明白。
無憂殿受到重創沒錯,但絕沒到銷聲匿跡的程度,他們打掉了無憂掉大部分的爪牙,可卻沒有真正的撼動無憂殿高層的力量,只要高層還在,無憂殿就不會倒。
鳳翊親自爲元青續筋接骨,元青的胳膊才得以恢復原樣。
“終於到了。”楚雲歌拉開轎簾,就算她鋪了十幾層大棉被,在馬車裡生生的逛蕩幾天也是甚是乏累的,楚雲歌下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睜開眼睛的時候環顧了一下四周,“你怎麼停這兒啦。”四周都是枯黃的大草地,什麼也沒有。
“姑娘,你說的那個南疆就是這裡了,再往裡面我可就進不去了。”車伕誠懇的說道,“您也知道,那兒的人可不一般啊,像我們這樣的人,怎麼能說進就進呢。”
楚雲歌在原地轉了一圈兒,四周都是一副樣子,荒草,荒草,除了荒草還是荒草,這地方換了夏天應該是個挺美的地方,現在除了淒涼,一點別的感覺都沒有。
楚雲歌和鳳翊身上一人一件加棉大氅,是在明月首都的時候買的,披在身上甚是暖和。
“行了,你回去啊。”鳳翊打發了車伕,“他說的沒錯,這裡走進去就是南疆蠱族的境地了,一般人是不可以的進去的。”
鳳翊爲楚雲歌整理窩進去的領口,“南疆人極其注意禮節和儀態,做什麼事都不能實力,你就跟着我,看着我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千萬不要碰南疆的活物。”
“活物,人算麼?”一般來說,會喘氣的不都叫活物嗎……
“對,能不碰就不碰,那些像蟲子一樣的東西,更是離得越遠越好,送你什麼東西也儘量不要接。”
鳳翊說的嚴肅,楚雲歌仔細聽着,“來的時候,師傅不是已經給咱們吃過避蟲子的藥了嗎,有這麼可怕嗎?”
“師傅的藥有效是有效,但是那是蠱不是單純的蟲子,我說的話你聽懂了?”
“哦。”說的好像跟要去刑場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