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的眼睛彎成極好看的弧度,微笑道:“好,我上次在這裡那本前朝遊記還沒有看完,你們慢慢聊,趁着這光景,我把那本遊記看完。”
簡鈺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只是片刻,她的發就被他揉得有些亂,她伸手拂開他的手道:“你總是這樣,當真是討厭。”
她這句話說得有些嬌嗔的味道,那討厭兩個字聽起來也就有了其他的風情。
蘭晴萱笑了笑,沒有再看他,也沒有看曲綰心,直接就去了書房的隔間。
那裡和這裡只隔了一條簾子,在那裡,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動靜。
蘭晴萱選了一把能椅子坐下,在那裡,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在的動靜,也可以讓簡鈺能清楚的看到她。
她緩緩往那裡一坐,燈影重重,若靜花照水,美的讓人無法直視。
她完美的側臉,有若剪影,精緻的讓人看了一眼還想再看。
簡鈺雖然和蘭晴萱做了一段日子的夫妻,但是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樣子,他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他這些微的舉動卻還是落在了曲綰心的眼裡,曲綰心雖然也算出身名門,但是卻並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大家閨秀,她心裡很清楚的知道,窮極她這一生,她也不可能做到蘭晴萱這般。
曲綰心咬了咬脣,眼裡的眸光百轉千回,心思也轉了百變千回,卻覺得這書房裡的氣息是從未有過的綺麗,她更不知道素來不近女色的簡鈺,在蘭晴萱的面前竟完全失控。
這氣息原本是溫和中透着曖昧的,但是對此時的曲綰心而言,卻是透着極爲沉得的壓抑氣息,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輕咳一聲道:“在莊子的時候,聽人說王爺的病情加重,如今可好些呢?”
“好一些了。”簡鈺淡聲道:“有晴萱替我調理,雖然要治起來會有些麻煩,卻也不至於沒有活路。”
他的話說得輕巧,但是聲音裡卻透出了幾分無奈。
曲綰心輕聲道:“王爺千萬要保重身體,這大秦的江山還需要王爺支撐。”
簡鈺笑了笑道:“本王忙了那麼多年,早就有些累了,如今得了這個閒,倒不想再過問朝中之事,如今的本王,只想在這洛王府裡慢慢變老。”
“王爺是天之嬌子,又哪裡能呆在這裡終老?”她說完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蘭晴萱道:“溫柔鄉是英雄墓,王爺切莫走了古人的老路。”
簡鈺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她做探討,只淡淡地道:“你今日回王府有什麼事情?”
曲綰心輕聲道:“我到莊子之後,有幾波人馬相繼來找過我,這雖然算是我的私事,但是因爲牽扯太多,我覺得這中間的細處必須稟報王爺。”
簡鈺的眸光幽深,輕輕點了一下頭,問道:“哪幾波人馬?”
“第一波是皇后派來的人,他們打聽的是王爺的身體情況,看起來似乎對王爺的身體很是關心,只是皇后娘娘是什麼樣的心思,王爺的心裡是極清楚的。”曲綰心輕聲道。
簡鈺的眼裡透出了一分淡笑道:“她打聽很正常,並沒有什麼,本王原本就病了,又不是在撒謊。”
“我知道。”曲綰心輕聲道:“所以屬下才更加擔心,皇后的心思惡毒,王爺真的病,她自然是要千方百倍的算計於王爺。”
簡鈺的眸光幽深,卻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多言,只問道:“還有哪些人來探聽過本王的病情?”
“還有賢王。”曲綰心低聲道:“他許了我重金,細問王爺的細處,言辭之中,還有很多拉攏的意思。”
“他親自到莊子上見你?”簡鈺問道。
曲綰心輕輕點頭道:“是的,他親自到莊子上找我了。”
簡鈺的手指輕敲着桌面道:“他倒真是禮賢下士啊!”
“賢王在京中的名聲一直都極好,也能拉得下身段。”曲綰心輕聲道:“只是他的用心實在當不起那個賢字,實在是太過狠毒。”
簡鈺笑了笑道:“所謂的賢,也不過是個表像罷了,看看就好。”
曲綰心點頭同意:“所以往後王爺對賢王也要多加留心,我總覺得他就是一條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竄出來咬人。”
“他就算是毒蛇,也只能於人在沒有防備的時候咬上一口,那點手段,本王還沒放在眼裡。”簡鈺的面色一片淡然,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曲綰心嘆道:“王爺天縱奇才,自不需懼他。”
簡鈺笑了笑後道:“還有誰?”
“還有太子。”曲綰心緩緩地道:“幾天前,太子找到了我,許了我很多東西,說只要我替他扳倒王爺,那麼……那麼……”
她連說了好幾個那麼,卻都沒有下文,倒是一雙眼睛裡透着春色,臉上也有了幾分紅暈。
蘭晴萱手裡雖然拿着書,但是此時這樣的光景,她又哪裡真的看得進去,她一直在聽曲綰心和簡鈺說話,她也佩服曲綰心,方纔的話,可以說是層層遞進,前面的每一句話都爲後面的話做鋪墊。
其實曲綰心真正要說的是簡仁的事情,簡義和皇后的事情都只是爲最後的事情做鋪墊。
“那麼什麼?”簡鈺雖然已經猜中了曲綰心的話,卻並不接話,而是直接發問。
曲綰心咬了咬脣後終是道:“那麼王爺就是我的。”
簡鈺聽到這句話後笑道:“太子這個許諾倒有些意思,竟用本王自己來做交換,這種行爲實在是有些蠢不可言。”
曲綰心的頭微微低了下來,輕聲道:“王爺說的是,太子的確是很蠢。”
簡鈺笑了笑道:“看你這樣子,似乎真的是對本王感興趣?”
蘭晴萱覺得簡鈺也是個腹黑的,這話竟也能問得如此直接。
她此時也有些好奇,當着她的面,曲綰心會如何回答簡鈺的問題。
曲綰心的目光往蘭晴萱這裡掃了一眼,頭更低了,臉上泛起了紅暈,她輕聲道:“王爺是天底下最偉大岸的男子,這天底下怕是沒有哪個女子會不喜歡王爺,屬下跟在王爺身邊多年,心裡自然是有些牽絆的。”
簡鈺笑了笑道:“綰心,你這分心思本王早就知道,但是本王也早就暗示過你,本王不是你能想的。”
蘭晴萱的手半撐着下巴,她此時坐在這裡的感覺實在是有些怪,別的女子當着自己的面說喜歡自己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在這之前,他們幾人都是心在肚明的。
她到此時倒有些明白簡鈺爲何要帶她進書房了,只怕在進來之前,簡鈺就已經大致猜到了曲綰心今日來找簡鈺的目的。
她的眸光幽深,眼裡的笑意散了些,將書翻了一頁。
簡鈺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動作,看着曲綰心的眼睛更冷了幾分。
曲綰心感覺到了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霸氣和寒氣,她斂了斂心神後道:“這件事情屬下自然是知道的,這些話屬下心裡知道,原本是不能在王爺的面前說的,只是事到如今,爲了說出後面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將這些話說出來,還請王爺見諒。”
“白蓮花。”蘭晴萱在心裡對此時曲綰心的行爲做了一個評價。
她也實在是佩服曲綰心,在表白被人直接拒絕後還能如此淡定的說着話,還能替自己找理由。
簡鈺淡淡地道:“你跟在本王的身邊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本王心裡自然是清楚的,所以本王也不會誤會什麼,最重要是,本王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你。”
這樣直接的拒絕殺傷力是巨大的,就算曲綰心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已經想好了對策,但是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和身體還是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輕聲道:“王爺說的是。”
“你方纔說的後面的事情是什麼?”簡鈺直接問道。
曲綰心輕聲道:“太子以王爺做交易的籌碼對屬下說了很多事情,屬下原本是想要直接拒絕的,轉念一想,又覺得直接拒絕未必有用,所以在他找了屬下三次之後,屬下便假意同意了他的條件。”
簡鈺笑了笑道:“本王讓你去莊子也不過只有一月有餘,他竟就找了你三次,如此倒能展現他對你很是惜才,抿本王所知,太子平素不太容易和人親近的,更很少有禮賢下士的舉動,如此看來他對你非常重視,你若是再不答應他的話,只怕他會生氣的。”
“他會不會生氣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曲綰心輕聲道:“對我來講,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傷害到王爺。”
簡鈺不以爲然地道:“以那個蠢貨的本事,是傷不到本王的。”
曲綰心輕輕咬了一下脣,簡鈺又道:“所以你已經假意答應要幫他呢?”
曲綰心點頭道:“是的,我已經答應他了,他今日約了我在那間茶樓裡議事,恰巧遇到了被大雪了阻路到茶館裡喝茶的王爺和王妃。”
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她不自覺地看了曲綰心一眼,她的眼裡滿是認真,此時頭微微低頭,那模樣看起來對簡鈺似無比的忠誠。
蘭晴萱在心裡把這件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回,對於曲綰心此時說出來的話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簡鈺笑了笑道:“那倒真是巧了。”
他的目光在曲綰心的頭上罩住後道:“本王今日見到簡仁的時候,本王還在想,他怎麼慌亂成那副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等他離開之後,本王上了樓,看到了你的背影,本王還在奇怪,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卻沒有料到這中間竟還有這一層事情。”
曲綰心道:“請王爺絮罪,這件事情我沒有請示王爺就自己拿了主意。”
簡鈺看了看她道:“這事你這樣處理倒也合理,雖然你說得晚了些,但是事情從權,你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曲綰心今日來找他之前,心裡曾忐忑了好長時間,她本就聰明,知道今日裡簡鈺必定是起疑了,與其被簡鈺猜疑,還不如主動把一切都說出來。
只是她沒有料到她鋪了那麼多把一切都說出來,簡鈺卻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一時間她倒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她看了一眼簡鈺,輕聲道:“王爺可是怪我呢?”
簡鈺淡淡地道:“本王和你相識多年,對你的人品自在是信得過的,又哪裡會怪你,你先回去吧!簡仁那邊還需要你周旋。”
曲綰心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在想什麼,她的頭擡了起來,眼裡卻滿是無奈,她見簡鈺的面色很是淡然,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又斂了一下眼睛,用眼睛的餘光掃了蘭晴萱一眼,蘭晴萱此時還在看書,那模樣似完全沒有聽到這邊的話一般。
在這一刻,曲綰心對蘭晴萱是無比嫉妒的,她輕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她離開之後,簡鈺走到蘭晴萱的面前把她手裡的書取下來道:“人都已經走了,別裝了。”
蘭晴萱剛欲說話,他卻已經低下頭,在她的脣上印下一吻。
蘭晴萱的臉微微一紅,伸手把他推開了些,他的眼裡有了一抹淡笑,他輕聲道:“你知道嗎?你方纔坐在這裡看書的樣子有多美,美的我都沒有心情和曲綰心說話。”
蘭晴萱的耳朵都紅了,卻道:“難道我以前在你的眼裡,就是醜的嗎?”
“強詞奪理。”簡鈺的頭一低,又輕吻上了她的脣。
原本就透着綺麗氣息的書房,此時綺麗的氣息就更重了。
簡鈺輕摟着她道:“她的話你信嗎?”
“這話也是我想問你的。”蘭晴萱淺笑道:“她畢竟跟了你那麼長時間,對於她的性格你必定是比較瞭解的,而我對她其實是有些偏氣的,我的看法很容易偏激。”
簡鈺的眸光幽深,淡聲道:“王府裡的謀士不少,曲綰心是中間最爲出色的一個,她的出色不是她是那些謀士中最聰明的一個,而是她是最冷靜的一個,她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很冷靜的處理,然後再抽絲剝繭分析出事情的真相。”
他這話說得其實是很客觀,蘭晴萱住進王府之後,也曾讓錦娘細細的查過曲綰心,這些年來曲綰心在王府裡的行事可圈可點,有好幾件事情她都處理的很漂亮。
在簡鈺不在王府的時候,曲綰心能將王府守得密不透風,同時還能應對朝中各種專爲簡鈺設計的暗流,所以從這些事情上來講,曲綰心這個洛王府的首席謀士的身份是不用置疑的。
蘭晴萱的眸光深入了些道:“你的意思是說她今日的行爲只是一個謀士的行爲?”
簡鈺嘆了口氣道:“她跟在我身邊多年,我也不想懷疑她,但是她今日的行爲,又實在是讓人懷疑。”
蘭晴萱聽他這麼一說,倒不好再多說其他的了。
簡鈺幽幽地道:“但是這件事情還有是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就是她還沒有背叛我,所以她的話全部都是真的,只是因爲她已經做了那個決定,所以她需要把這件事情向我報備一下。”
“第二個可能是她已經背叛了你。”蘭晴萱接過他的話道:“只是因爲她今日在見簡仁的時候,恰好被我們撞破了,因爲她不知道王爺有沒有發現她,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她來見一下王爺是最合適的,如此一來,也能自圓其說,也能爲自己脫掉嫌疑。”
簡鈺點了點頭道:“是的,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蘭晴萱笑了笑後問道:“那現在要不要找一些事情來試探一下她?”
“那倒不用急。”簡鈺輕聲道:“這件事情我們心裡有數就好,倒也不用急着去試她,不管她到底是什麼想法,都可以暫時放在那裡。”
蘭晴萱嘆了口氣道:“我對她一直是不太放心的,我怕這件事情放着放着會放出沒必要的麻煩來。”
“你不用擔心。”簡鈺輕聲道:“她若沒有背叛我還好,若是背叛了我的話,那麼她的結果不會太好。”
他明明是很平淡的語氣,卻透出了凌厲的殺氣。
蘭晴萱聽到他的這句話時微微愣,她頓時明白,雖然簡鈺平素在她的面前是沒有半點架子的,也是溫和無害的,但是他終究是殺伐決斷的王爺,是能撼動天下的一代戰神。
曲綰心也許會有什麼動作,但是她是簡鈺挑出來的人,以簡鈺之能,能將曲綰心扶起來,那麼也能讓她覆滅。
她靠在簡鈺的胸前,輕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近來兩人想要離那紛爭遠一些,但是那些紛爭其實沒有一日離他們遠去。
蘭晴萱心裡也很清楚的知道,現在他們雖然是暫時離開了爭鬥的中心,但是隻要皇權在,那麼其他的事情,就需要他們去面對。
而她從來都不怕那些風浪,眼下她要做的是,在那些風浪到來之前,她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做好迎接那些風浪的準備。
簡鈺伸手將她抱得緊了些,她輕聲問簡鈺:“大年三十那天,若不是洛紅霜下的手,那就是曲綰心下的手,若她真的背叛了你,到時候請讓我來了結她的性命。”
蘭晴萱一直在查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到現還沒有太多的進展,上次洛紅霜離開的時候,她雖然試探過洛紅霜,也對洛紅霜出了手,但是在她的心裡,還是存有一些懷疑的。
簡鈺輕輕點了一下頭道:“好。”
簡單和蔣湘婷見了那一面之後,回去之後就發起了高燒。
第二天一早,簡單王府的管事就到洛王府來找簡鈺,請簡鈺過去看看他。
簡鈺聽到簡單生病的消息,也覺得有些頭大,昨日因爲田問秋的出現,把他們的計劃全部打亂。
簡鈺又覺得簡單生病的事情,說到底是他的心病,而他這裡並沒有心藥,就算他去見了簡單也未必有用,只是他和簡單素來親厚,倒也不能看着他生病不聞不問。
於是簡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帶着蘭晴萱去看簡單。
簡單的王府距簡鈺的王府就隔了兩條街,也不算太遠,所以他過去很快。
簡單王府裡的人自然是認得簡鈺的,一看見他來了,忙將他請進去。
蘭晴萱一踏時簡單的王府,只覺得滿府上下都透着一副哀愁之氣,當她進到簡單的房間之後那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伺侯簡單的婢女一看到簡鈺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都退了出來。
簡單雖然纔剛及冠,但是他已經從皇宮搬出來好幾年了。
而他因爲對蔣湘婷鍾情,所以他至今沒有伺侯的通房,更沒有納小妾,所以他身邊只有丫環伺侯。
蘭晴萱一進去就注意到屋子裡沒有一件飾品,地上還有一些沒有掃掉的碎屑,看得出來,昨日簡單回來之後,必定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部砸了一遍。
蘭晴萱看到那些東西輕輕嘆了一口氣,簡單此時病得昏昏沉沉,卻還是認出了兩人,他看着兩人道:“肯定是府裡那些不長眼的把三哥和三嫂請來了,他們實在是大驚小怪。”
簡鈺淡淡地道:“你還認得出我們,還能罵人,這證明你病得的確不算嚴重。”
簡單苦笑了一聲,簡鈺又問道:“怎麼把自己做賤成這副樣子?”
簡單的面色剎那間一片蒼白,他扭頭看向窗外道:“是我自己想不開,與人無憂。”
簡鈺聽到他這句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諸多皇子中,父皇總說你的心是最寬的,你都想不開了,那麼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能有什麼麻煩的。”簡單的眼睛一片赤紅道:“不過就是放下而已,這些年來雖然我付出了很多,但是也不是不能放下。只是心裡終究會有些不甘,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你心裡可想好要怎麼做呢?”簡鈺問道。
簡單的面色更加蒼白了些,聲音也有些發抖:“昨天湘婷跟我說我們以後永不再見,雖然去之前我曾料到她可能會說類似的話,但是當她真的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刀割開一般,痛得厲害,我幾乎不能呼吸,我從來不知道人會有這樣的感覺,當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蘭晴萱聽到簡單這樣的形容詞,再想起昨日田問秋暈倒的情景,一時間心裡也有些感觸,此時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他。
簡鈺在他的牀畔坐下來道:“那你還想再努一把力嗎?”
簡單搖了搖頭道:“昨日你們不在,沒有聽到湘婷的那些話,那些話太過決絕,我和她之間怕是已經經沒有轉彎的餘地。”
他說到這裡慘然一笑道:“也不怕三哥笑話,在這之前,我曾經想過,如果我不是九皇子,也許事情就會有其他的變化,也許我就不需要那麼痛苦了。我爲這事還曾想過要和她私奔,一起逃離京城這個大牢籠。”
蘭晴萱第一次聽他如此冷靜地說起這件事情,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因爲發熱臉有些紅,只是那雙眼睛卻比平日要沉穩得多。
她輕聲道:“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
“是啊。”簡單低聲道:“這一切還是我想得太過簡單。”
他說到這裡咳嗽了幾聲,因着這下咳嗽,他的臉脹得更加紅了。
他幽幽地道:“其實我們是逃不開的,因爲我們的和身份擺在那裡,若是我們逃走了,我們身邊的人怕是都會受到牽連,我和湘婷都狠不下這個心。”
蘭晴萱沒料到他此時會這樣說,倒又鬆了一口氣。
簡單的眸光微斂道:“所以我想了一夜,這件事情再這樣往下拖,對誰都沒有好處,與其一直那樣痛苦下去,還不如早些做個決斷。”
簡鈺皺眉道:“做個決斷?你想做怎樣的決斷?”
簡單看到他一臉擔心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揚道:“三哥不用擔心,我雖然平時行事不太穩重,卻也不傻,也分得清輕重,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簡鈺越是聽他這樣說,心裡就越是擔心,他的眸光明明暗暗了幾回,最終所有的光華斂去,他用極爲低沉的聲音道:“這件事情其實並不難辦,只要我對自己狠下心來,那麼所有的事情也就解決了。”
簡鈺看着簡單的眸光更深了些,他輕聲道:“我決定娶田問秋了。”
他這句話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蘭晴萱是一直看着他的,他原本眼裡就沒有太多的光華,在他那句話說完之後,他的眼睛裡一片死灰,一片絕望。
蘭晴萱看到他這副樣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形容心裡的感覺,她還記得她最初見他時,他嘻嘻哈哈的樣子,那模樣是沒有太多憂傷的,可是這才幾個月,他竟就成了這副樣子。
她頓時覺得心裡很難過,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簡鈺看到他的樣子也覺得心裡有些堵,卻道:“你既然拿定了主意,那麼就這樣好了,田問秋雖然不是你的意中人,但是你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人也還不錯,你和她成親,倒也不算太虧。”
簡單笑了笑道:“是啊,誰說不是呢?”
簡鈺看到他那免強的笑意,一時間有些難過,別開眼睛不看他,只淡淡地道:“你好生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簡單聽到他這句話不自覺地喚了一聲:“三哥。”
簡鈺回頭,卻見簡單已經淚流滿面,他那壓抑着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是釋放了出來。
簡鈺也覺得心裡難過,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沒有再說話。
蘭晴萱輕輕扭過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兩人從簡單那裡出來的時候,兩人的心情都不太好,蘭晴萱輕聲道:“九弟病了,湘婷只怕心裡也是極難過的,我想去看看她。”
“我也剛好找左相有事,陪你一起去一趟相府吧。”簡鈺輕擁着她道。
蘭晴萱點了一下頭,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話。
兩人到達相府之後,左相也在府裡,這是簡鈺自稱病之後第一次從王府裡出來見朝中的大臣,左相的心裡雖然有些猜疑,但是他對簡鈺素來敬重,所以在聽到簡鈺到府的消息後親自來迎。
而蔣夫人也跟着迎了出來,在知道蘭晴萱的來意之後,就帶着蘭晴萱去蔣湘婷的閨房。
蔣夫人帶着蘭晴萱在蔣湘婷的門外停住了腳步,輕聲道:“老身知王妃是把湘婷當做是朋友的,湘婷心裡對王妃也是極爲敬重的,這孩子自昨日出去回來就一直不吃不喝,王妃替老身好好勸勸她。”
蘭晴萱輕應了一聲,然後推門而進。
兩人進去的時候,卻見蔣湘婷竟站在凳子上,她的面前懸着一根白綾。
蔣夫人一看這光景嚇了一大跳,忙撲過去道:“傻孩子,你怎麼能做這樣的傻事!”
蔣湘婷也沒料到蔣夫人和蘭晴萱會在此時進來,她的眼裡滿是淚光道:“母親……”
蔣夫人把她從凳子上扶了下來,大悲道:“你若是出事了,你讓我怎麼活!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蘭晴萱也沒有料到蔣湘婷竟會在此時尋短見,她方纔看到簡單的時候就有些心驚肉跳,再看到蔣湘婷這副樣子,心裡就覺得更加堵了。
蔣夫人抱着蔣湘婷大哭了好一陣,蔣湘婷看到蔣夫人的樣子心裡也很是難過,有些事情雖然走到了這一步,看似一切都已經走到了絕望處,愛情已經無望,但是她還有她的親人。
她看着蔣夫人道:“母親,你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我有話想跟王妃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蔣夫人心裡雖然不放心,但是此時也不想違逆她的意思,再則有蘭晴萱在屋子裡,她心裡也放心,於是對蘭晴萱施了個大禮道:“有勞王妃了。”
蘭晴萱輕輕點了個頭,蔣夫人離開之後,蔣湘婷輕聲道:“王妃此時來必定是來開解我的,我心裡難過,卻也不至於再鑽死衚衕了,我和九皇子的事情到此爲止。王妃以後若是見到青年才俊,還請你替我介紹一二。”
蘭晴萱聽到她這句話只覺得心裡一片苦澀,一個剛剛纔爲情尋死的人,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過冷靜,也讓蘭晴萱心痛。
只是蘭晴萱就算是再心痛,此時也不能多說什麼,當下輕聲道:“好!若有合適的,我一定介紹給你。”
蔣湘婷的嘴角微微上揚,她想給蘭晴萱一記微笑,只是那記笑怎麼也笑不出來,到最後,眼淚卻從眼裡流了下來。
蘭晴萱輕聲道:“你若是覺得實在是難受就哭出來吧!”
蔣湘婷聽到這句話,再也忍不住,直接就趴在蘭晴萱的身上大聲哭了起來。
蘭晴萱看到她的這副樣子心裡也很難過,伸手輕輕拍着她的背道:“雖然說這件事情到了如今,已經很難改變了,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途,而緣份之事又終究太過奇妙,也許往後還有峰迴路轉的時候。”
“王妃不用安慰我了。”蔣湘婷輕聲道:“不可能再有峰迴路轉的時候了,田問秋前幾日來找過我,話也說得非常清楚,她不可能放棄九皇子,而他們之間又還有皇命在,這一場婚姻是鐵板訂釘的事情了,而我也不可能做妾,所以這事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蘭晴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一直覺得你們三人是在這裡互相折磨,此時只怕沒有一人是開心的,走到這一步,也怨不得田問秋,畢竟她也是可憐的。”
“我不怨她。”蔣湘婷輕聲道:“我們這些官宦家的女兒,很多時候都是父兄的墊腳石,我已經算是很幸運的那種了,父親和兄長從來沒有想過要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他們只希望我幸福,但是幸福這件事情,很多時候卻又都是未定的,自己選擇的路都未必幸福,更何況別人規劃的路?”
蘭晴萱知她此時雖然是在說自己,但是同時也在說田問秋,她的眸光深了些道:“你能將這些事情想清楚自然是好的,往後會如何真的沒有人會知道。”
蔣湘婷靠在蘭晴萱的胸前道:“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我和九皇子之間會如此的難。”
蘭晴萱此時心裡也有些懊悔,早知會有這樣的結局,當時她就無論如何也不會替蔣湘婷想出那個主意了,雖然解決了洛紅霜的事情,卻也把他們之間恩怨推到了死角,三個人似乎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心裡難過,輕吸了一下鼻子,又和蔣湘婷說了幾句閒話,再寬慰了幾句。
蔣湘婷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此時也有些累了,蘭晴萱把她的貼身丫環喊了過來在旁伺候,她自己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出去的時候,見蔣夫人就站在外面,眼裡的急切難掩,淚光隱現。
蘭晴萱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裡生出幾分暖意,蔣湘婷也許在感情上並不順利,但是其實她也是個幸福的,至少她有愛着她的家人。
蘭晴萱輕聲道:“湘婷已經睡下了,她應該已經想通了,只是這段時間夫人還是多陪陪她,不要再讓她鑽牛角尖了。”
蔣夫人道完謝之後嘆道:“之前我就知道湘婷的心事,也知道九皇子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王妃也知,朝堂中的事情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已的,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心裡也很難過。好在湘婷沒有出事,否則的話只怕我得悔恨一生。”
蘭晴萱的眸光微斂,輕聲道:“夫人的苦心,湘婷必定是明白的。”
“湘婷那孩子一向聰明,平時又很乖巧,從來都不讓我操心,卻沒有料到在她的婚事上竟如此坎坷。”蔣夫人幽幽地道:“我如今只盼着這孩子能順利的度過這一關。”
“一定能順利度過的。”蘭晴萱輕聲道。
只是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裡有些無奈,這句話她不知道是安慰她自己還是在安慰蔣夫人。
蔣夫人看了看她後對她行了一個大禮,蘭晴萱看到她的這副樣子嚇了一大跳道:“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蔣夫人由着蘭晴萱把她扶起來,她的眼裡滿是淚光道:“我知王妃是真心把湘婷當做是朋友的,所以我纔敢求王妃幫幫湘婷。”
蘭晴萱的面色一凝,問道:“夫人想我如何幫湘婷?”
蔣夫人咬着脣道:“湘婷是我的女兒,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個死心眼的孩子,這件事情原本也算不得是什麼壞事,但是這樣的性格卻註定讓她認定一些事情之後就放不下來。雖然我並不太贊成她嫁給九皇子,因爲成了皇族人之後會有很多麻煩,對於這一點,相信王妃也是明白的。”
蘭晴萱微微點了一下頭,她已經預料到蔣夫人要說什麼了,果然只聽得蔣夫人道:“但是這是湘婷自己選的路,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是想再爲她爭取一下,所以我求王妃,也幫湘婷想想法子。”
“法子我不是沒替她想過。”蘭晴萱幽幽地道:“只是很多事情夫人也應該知道,我們都是無可奈何的,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田問秋同意退婚,但是我昨日見到她了,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低。”
蔣夫人的面色白了些,蘭晴萱看到她眼裡的淚光心裡終究有些不忍,輕聲道:“近來夫人得空的話就多陪陪湘婷吧!”
她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越過蔣夫人,往外面走去。
她走到蔣府的二門時,見簡鈺已經在那裡等她了,她看到簡鈺微微一笑,簡鈺也已經知道蔣湘婷今日尋死的事情,他看着蘭晴萱道:“回去吧!”
蘭晴萱點了一下頭,由他牽着手走了出去。
因爲這件事情,接下來的幾日蘭晴萱的情緒都有些低落,她沒有再去蔣府看蔣湘婷,因爲她知道就看是去看了也沒有用。
而有些事情她不去想,卻有人主動找上門來了。
當門房來報田問秋求見時,她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是個轉機,於是便讓門房把田問秋請了進來。
田問秋進來之後先施了一個禮,然後直接問道:“上次在客棧裡王妃對我說的話,不知是否算數?”
蘭晴萱淺淺一笑道:“我那天告訴你,我說的話永遠有效。”
田問秋再次施了一個禮後道:“那問秋就在這裡先謝過王妃。”
蘭晴萱的嘴角微微一勾,田問秋伸手把臉上的面紗揭了下來,蘭晴萱細細的檢查一番後道:“你這疤要祛掉怕是還要一些時日,但是應該不影響你做新娘子。”
田問秋此時看起來比上次要瘦了一大圈,她原本就有些嬌小的身體此時似乎更加嬌小了,下巴也變得有些尖,看起來瘦弱不堪。她的眼睛四周一片黑紫,看起來顯得很是憔悴。
蘭晴萱看到她這副樣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田問秋輕聲道:“新娘子?王妃覺得我還能再做新娘子嗎?”
“每個女子都能做新娘子。”蘭晴萱笑了笑道:“田姑娘又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與九弟早有婚約,我還聽說你們的婚事定在今年的八月份,你還有半年的時間準備嫁妝和消臉上的疤痕。”
田問秋的頭微微低了下來,一種憂傷的情緒自她的身上漫延開來,蘭晴萱看了她一眼,便讓錦娘去取過紙筆,然後開了一個方子遞給錦娘:“你去把藥抓好,這劑藥配起來稍有麻煩。”
她說完又對田問秋道:“這段時間你儘量不要吃有色的東西,醬油等物一概不要沾,藥我大概需要一週左右的時間才能配好,配好後會讓錦娘送到田府。”
田問秋輕輕點了一下頭,卻並沒有多言。
蘭晴萱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能大概猜得到她爲何事發愁。
蘭晴萱笑了笑道:“田姑娘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我聽說蔣湘婷自盡呢?”田問秋終是看着蘭晴萱道。
蘭晴萱點頭道:“她心裡也有她放不下的事情,雖然她答應了田姑娘,但是她終究只是一個尋常的女子,這一次只是鑽了牛角尖罷了,相信過一段時間她就能想通了。”
田問秋問道:“王妃,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
蘭晴萱的眸光微轉,笑了笑後道:“感情原本就是自私的。”
田問秋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當下愣在了那裡,她細細地想了想後道:“王妃說的是,感情原本就是自私的,所以我就算做了如此自私的選擇,那也不算過份,對不對?”
“你此時心裡在爲蔣湘婷尋死的事情愧疚嗎?”蘭晴萱反問道。
田問秋的頭低了下來,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我回去之後,心裡就堵得慌。再想了想近來發生的事情,我心裡就有些糊塗,我和九皇子是自小定的親,怎麼就到了這一步,我想了這麼多天,卻還沒有想明白。”
“你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好好想這件事情。”蘭晴萱輕聲道。
田問秋愣了一下,一時間不太明白蘭晴萱的意思,她又解釋了一句:“在你和九弟成親之前,你都還有選擇的機會,這段時間可以讓你好好考慮這件事情。”
田問秋看着蘭晴萱的目光裡滿是驚愕,她忍不住道:“王妃上次不是不贊成我和九皇子在一起嗎?怎麼今日又這樣說?”
蘭晴萱輕聲道:“你錯了,不是我不贊成你們倆個在一起,而是希望你們都能幸福。”
田問秋的眼睛裡有了一抹淚光,蘭晴萱又回了一句:“就好像我答應替你治臉,卻並沒有以這件事情要脅你一樣,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的錯,我只是想要補償,我只是想,若是你的臉好了,也許你心裡看這件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樣了。”
田問秋咬着脣道:“多謝王妃,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情的。”
蘭晴萱的嘴角微微一勾,對她笑了笑,示意她可以走了。
田問秋走了十餘步後又扭頭看着蘭晴萱道:“蔣湘婷有王妃這個朋友,當真是幸運。”
蘭晴萱此時聽到這句話,心裡卻又亂了起來,她苦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簡單和田問秋的婚事到此時已經完全定了下來,而蔣湘婷也沒有再鬧出自殺的事情來,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經定了下來。
雖然蘭晴萱對這件事情存了些許擔心,但是她還是覺得,他們之間的事情她最好還是不要再插手,她已經把她能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了,餘下的似乎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蘭晴萱從來都不是一個信命之人,但是在此時,她卻覺得也許這世上真的有命運的存在。
陽春三月,京城的雪終是停了下來,春風吹來,吹化了一地的積雪,吹綠了地上的綠草,吹紅了枝頭的桃花。
相對於冬天冰寒沉悶,春天的到來,似乎讓一切都鮮活了起來。
因爲冰雪覆蓋的大地,也透出了層層生機,讓人的心也跟着開朗起來。
而朝堂的格局,在這個春日裡卻並沒有太多的進展,簡仁和簡義此時已經鬥得不可開交,兩人都有所長,雖然簡仁經皇后出招,有了對付簡義的法子,但是他的性情如此,最初還能忍一忍,不和簡仁在朝堂上爭鬥,然後到皇帝那裡捅簡義的刀子。
但是時間一長,他又覺得這樣的行事實在是過於憋屈,於是有一次又忍不住在朝堂上和簡義大吵了起來,便被乎在簡義那邊的御史尋了個錯處,到皇帝那裡上了摺子,在摺子裡引經據典把簡仁狠狠地批了一通,甚至說簡仁沒有半點儲君的樣子。
皇帝雖然有心要護着簡仁,但是那個御史用詞雖然尖銳,但是卻說中了要害,皇帝自己的心裡也有些怒氣,於是狠狠把簡仁訓斥了一番。
因爲皇帝的這一番訓斥,便讓朝中的大臣們覺得朝中的格局似乎有了變動。
之前簡鈺在朝中能與簡仁抗衡的時候,大臣們因爲簡鈺的性格讓他們捉摸不定,所以未敢表露太多,但是簡義卻不一樣,他之前就有仁王之名,近來爲了能扳倒簡仁,更是用盡了法子拉攏朝中的大臣,再用了一些不是太上得了檯面的手段,再拉攏對簡仁有意見的大臣,倒讓他得了不少的支持。
因爲簡義的這一番大的動作,倒讓皇帝的心裡生出了不安,他之前覺得簡鈺曾有問鼎極位的心思,所以有的時候纔會和簡仁的意見相左。
此時他看到簡義的動作之後,才發現簡鈺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爲他的性子使然,細究這中間的細處,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野心。
而簡仁這些年來也的確是不像樣,也需要人警醒他一下。
皇帝於是又暗中扶了簡義一把,簡仁又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心裡鬱悶至極。
皇后此時也不太明白皇帝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若是任其發展下去,後果只怕難料。
爲此,皇后又借了一件事情揭露簡義的野心,痛斥他的不是,在宮裡更是用盡法子打壓簡義的母妃,這才把簡義的氣焰稍微打壓下了一些。
簡鈺和蘭晴萱在王府裡看到朝堂中的這些風雲時,簡鈺只是淡淡一笑,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道:“以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如今看到他們鬥得這麼厲害,我卻如此自在,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蘭晴萱聽到他這話時笑了笑道:“這些日子你似乎也沒有閒着,雖然天天都呆在王府裡,但是卻一刻都不得閒。”
簡鈺皺眉道:“有嗎?我倒覺得我最近是真的閒下來了。”
蘭晴萱輕輕掀了一下眉,笑道:“也只是看起來閒,這些天來府裡的暗衛們進進出出,你真當我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簡鈺笑了笑道:“原本也沒打算瞞你,只是怕你擔心。”
“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有你在處理着,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蘭晴萱輕聲道:“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雖然說你之前的舊傷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好了不少,但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斷根,你的傷只要一日沒有斷根,我就一日不能安心。所以總想勸你多多休息,卻也知道,我這勸說的話你怕是一句都聽不進去。”
“你的話我句句都能聽得進去。”簡鈺的眼裡透着暖暖笑意道:“只是我好不容易從明處走到暗處,有些時候還是需要準備一二的,皇權之下,從來都沒有僥倖,我之前是沒有辦法不得不冒頭出來,那是爲了生存。這一次隱去鋒茫藏身在王府裡,那也是爲了生存,而這生存之道並不我真的變弱,而是在別人的屠刀揮起時,我還有能力去抵抗,而不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任人砍殺。”
蘭晴萱知道他能從皇族的暗槍暗箭中活到現在,那也是有他的本事,對於往後的事情要如何處理,她也一直都相信他心裡有數。
她淺淺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對你一直都有信心。”
簡鈺輕聲道:“昨日內閣那邊已經定下來了,今年的春闈由我來主持。”
這件事情在去年秋天的時候簡鈺就曾對她說過,當時在沈園的時侯簡鈺已經初布選拔了一些今年春闈的人才。
她輕笑道:“我們的洛王爺是文武全才,不管是打仗還是做文章都遊韌有餘。”
簡鈺輕聲道:“父皇原本是不想把這事情交給我去做的,你知道他爲何會突然改變主意嗎?”
蘭晴萱近來並沒有關注朝中之事,自然不知,她輕輕搖了搖頭,簡鈺輕聲道:“那是因爲簡仁和簡義鬥得太狠了,所以父皇又想起我的好來了。”
蘭晴萱知道春闈之事關係重大,若是經由簡鈺的手裡挑出來的學子,那麼從名義上來說就算得上是他的學生了,這中間如果有一些能力出衆的,那麼就是簡鈺往後的助力。
她知道簡鈺在大秦的軍隊裡經營多年,他就算不任任何軍職,只要他振臂一揮,只怕整個大秦的天下也要抖幾抖,他要調動兵馬的話,不管他手裡有沒有兵符,那些軍人都會聽從他的調動。
只是他這些年來長年在外征戰,很少過問朝中的事情,雖然朝中有不少的大臣支持他,但是也有不少的大臣是反對他的,原因也是他的軍功太盛。
而朝中的文臣,他其實並沒有太多可用之人,雖然說武力能定下天下,但是歷史卻是由文人在寫的,此時的簡鈺並不想用武力去解決某些事情,所以如今的他,也可以在文臣的事情上動些腦筋。
蘭晴萱輕笑道:“這實是一件好事。”
簡鈺淡聲道:“處理好了是一件好事,處理不好就是一件黴事。”
蘭晴萱瞭然一笑,簡鈺的眼睛眨了眨後道:“要不我們來賭一把,猜猜簡仁和簡義之爭,誰會是贏家?”
蘭晴萱有些無語,他這樣子還真像是隔山觀虎鬥看戲看上癮了,她輕哼一聲道:“這有什麼好猜的,依着父皇對簡仁的偏袒以及皇后的手段,簡仁肯定是贏家,簡義這些年來藏得太深,近來他以爲是機會,但是也太過張揚了些,父皇此時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怕是容不得他的張揚。”
簡鈺長嘆一口氣道:“晴萱,你把這件事情看得如此透徹,也太過無趣了些。”
他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應該配合我一下的,說這兩人如今鬥得旗鼓相當,往後勝負難料,再加上一些變數,簡義或許可以上位也不一定。”
“所以你是在賭簡義會贏呢?”蘭晴萱問道。
簡鈺有些沮喪地道:“你都已經選了簡仁會贏,我沒有選擇,當然只能選簡義了。”
蘭晴萱看到他的那副樣子有些好笑,他沒有節操的樣子那是真的一點節操也沒有,她越是和他相處,她越是覺得他有的時候還有濃郁的孩子氣。
她配合地道:“王爺說的,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那麼就必定會有很多的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簡義也有可能會上位的。”
簡鈺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善變的女人。”
蘭晴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賭注是什麼?”
簡鈺眨了眨眼道:“若是我贏了,你就天天陪我睡,在我想要你的時候,你不能說不。”
兩人縱然成親已經些日子了,在看到他這副沒節操的樣子時還是不自覺的紅了臉,然後再狠狠瞪了他一眼。
簡鈺笑眯眯地問道:“你怎麼不問若是我輸了會怎麼樣?”
蘭晴萱自認對他的瞭解,那件事情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當下輕哼一聲,扭過頭不理他。
他卻沒皮沒臉的貼到她的面前道:“猜一猜嘛!”
“不猜!”蘭晴萱咬着脣道:“這事還不是你兩片嘴皮子一說,反正我不承認就是。”
簡鈺的眼睛一彎,眼裡的笑意濃了些,卻笑眯眯地道:“已經晚了,當你猜簡仁會勝出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蘭晴萱覺得嫁個無賴的相公,有時候也挺悲摧的,他無賴起來的時候簡直讓人髮指,自兩人成親之後,她對這件事情的感觸比婚前要深得多,她也覺得這件事情真的是無比苦逼加無法用言語來言說。
她見那張俊顏湊到她的面前來,那雙眼睛裡滿是灼灼之華,她就覺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的腦中才有這個念頭,他已經將她撲倒在牀。
她不由得驚呼了一聲,他的脣已經吻上了她的脣。
她伸手想要推他,他身上灼熱的男子氣息朝她襲來,她的手頓時就失了力氣。
簡鈺已經湊到她的面前道:“若是我輸了,我就天天給你暖牀,你也不能拒絕。”
他的氣息通過她耳膜鑽進了她的體內,帶着霸道的氣息,不容她拒絕,她只覺得頃刻間,似有一團大火將竄進了她的體內,讓她的身體熾熱的燃燒了起來。
她的身體抖了抖,他的大手已經摟緊了她的腰。
兩人在體力上,原本就有極大的差別,更加上婚後這些日子的相處,某人已經食髓知味,早已經將她身上的弱點弄得清清楚楚,於力道之事也拿捏到位,此時的蘭晴萱在他的那雙魔掌之下,根本就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蘭晴萱一直都沒有弄明白,別人若是舊傷復發,身體會極度不舒服,從而導致全身乏力,可是這些症狀卻從來都沒有在簡鈺的身上出現過。
就算她知道他身上的舊傷非常厲害,他也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管折騰什麼事情都精力十足,這些天來,他幾乎天天把她折騰的下不了牀。
蘭晴萱此時只想到這些,身體已經軟成了一攤水,任由他施爲。
她軟倒在他懷裡的時候,她心裡不由得想,這樣日子沒法過了,這混帳實在是太過份了,偏生心裡又生出了層層的歡喜,讓她沉浸其中。
那些話此時在她的心裡似乎是極有份量的,只是那樣的份量卻又顯得多少像是女孩子了對着心上說“討厭”其實是喜歡的心理一樣,帶着濃郁的口是心非的狀態。
蘭晴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體軟成了一團,而此時簡鈺已經起牀了,他此時已經到書房去處理公務了,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苦笑了一聲。
蘭晴萱眼前一花,呂萼兒從外面奔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碗湯道:“王妃醒了啊,醒了就趕緊來喝湯吧!”
“什麼湯?”蘭晴萱的鼻子已經聞到湯裡的味道了,光憑那味道她已經猜到那是什麼湯了。
呂萼兒輕笑道:“王妃的醫術那麼高明,又怎麼可能聞不出這是什麼湯。”
蘭晴萱的臉紅成一片,呂萼兒壞壞一笑道:“王爺吩咐了,在王妃沒有受孕之前,天天要喝這個湯補身體,爭取早日懷上小世子或者小郡主。”
蘭晴萱的脣抿成一條線,她瞪了呂萼兒一眼,呂萼兒嘻嘻一笑道:“王妃不要這樣瞪我,這事又不是我吩咐的,這事是王爺做的,王妃若是有意見,大可以去找王他算帳。只是據我這些日子的觀察,王爺是把王妃吃得死死的,到了王爺那裡,王爺十之八九會用盡各種法子讓王妃喝下這碗湯。我個人覺得,與其那樣費心費力的去折騰,還不如乖乖把這碗湯喝了,這樣你好,王爺也好。”
蘭晴萱聽她越說越沒邊,她咬着牙道:“你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說這些害不害躁?”
“我是江湖中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呂萼兒理直氣壯地道。
蘭晴萱徹底無語,呂萼兒卻又湊到她的耳畔道:“方纔那些話我是站在王爺的角度說的,現在我再站在王妃的角度來說一說。”
蘭晴萱還沒有同意,她卻清了一下嗓子道:“其實吧,我覺得王爺讓王妃天天喝這麼難喝的湯,肯定是因爲王妃天天讓他喝那麼苦的藥,所以他處心積慮的在報復王妃,所以如果我要是王妃的話,我就寧死也不喝這碗湯!”
蘭晴萱已經徹底無語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呂萼兒,她卻又抿了脣神秘兮兮地道:“我若是王妃的話,肯定要尋個機會好好整一整他,王妃的醫術不是冠絕天下吧?給他一包藥,讓他服服貼貼的,這樣才能振王妃的妻綱。”
蘭晴萱扭頭看了那一碗又雪蛤子女草湯,因子女草的味道有些苦,所以廚房在燉這道湯的時候又加了一點冰糖,所以那碗湯的味道是又苦又甜,那中間的滋味蘭晴萱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原本已經覺得苦哈哈的,此時再被呂萼兒這麼一攪和,頓時覺得那碗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了,她看了一眼呂萼兒道:“萼兒分析的如此精準到位,也辛苦了,所以我決定把這碗湯賜給你喝。”
呂萼兒嘻嘻一笑道:“舉手之勞,一點也不辛苦,王妃不用客氣,再說了,我還未成個親了!”
“沒事,你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湯先喝着,改天我就給你賜門婚事,到時候你就可以一舉生下龍鳳胎。”蘭晴萱一本正經地道。
呂萼兒終究是個處子,聽到這些話再不拘小節也變得有些了拘小節了。
蘭晴萱笑眯眯地道:“夜瀾你覺得怎麼?怎麼,不喜歡嗎?那戰殺呢?戰殺又呆又萌,我覺得和你很配,要不我一會就去求王爺,請他爲你指下這門婚事,你覺得怎麼樣?”
她說完也不待呂萼兒回答,又輕笑道:“你不用害羞,我覺得戰殺真的很不錯,他對你也一直極好,若是他知道你喜歡他的話,他肯定高興壞了。”
呂萼兒的臉已經成了苦瓜臉,她急道:“誰說我喜歡戰殺呢?”
“你不喜歡他嗎?”蘭晴萱睜大眼睛看着她道:“那你方纔爲什麼不反對,哎呀,女孩子臉皮薄,我知道的,只是我們的關係這麼好,大家又都是女子,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呂萼兒已經想哭了,她對着蘭晴萱做了個揖道:“王妃,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方纔是我不知道天空地厚,所以胡言亂語,你老人家就不要和我一般計較了,這湯,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要喝,我和戰殺的事情,你就饒了我吧!”
她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錦娘和傾詩聽到她這番話後都輕笑出聲,兩人原本也想摧蘭晴萱喝湯的,看到呂萼兒此時敗北而逃的樣子都覺得她們還是不要去勸得好。
蘭晴萱看了那碗湯一眼,痛苦的長嘆了一聲,這件事情到此時似乎已經躲不過去了,她只得認命的把那碗湯喝了下去。
因爲春闈的事情,所以簡鈺又忙了起來,只是他此時再忙也不像以前那樣忙得沒日沒夜了,白天出去處理一下事情,到中午的時候就會回到王府。
與此同時,內閣的大臣以及文淵閣的大學士們也時常進出王府,簡鈺雖然早年曾中過狀元,文采也是出了名的好,但是因爲他征戰太多,已經沒有人知道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和本事了,此時那些大學士們見他寫的評語,再聽他引經據典說一些事情,不說字字珠璣,卻也相差不遠了。
因爲有了這一番認知,那些大學士們才知洛王爺是如何的天縱英才。
此時簡仁和簡義還在朝堂上鬥得正狠,他們和簡鈺一比,當即就顯得太弱了。
等到兩人爲一件事情吵完之後,簡鈺已經將春闈完美的處理完了,他將選出來的名單呈到皇帝的面前,皇帝看了那些考卷,只覺得那中間有不少的錦繡文章,這一批經簡鈺選出來的人才,是自本朝科考以來,整體水平最好的一界。
當皇帝將那些人詔見後,見他們個個談吐不凡,心裡就更是喜歡了,再加上簡鈺因爲稱病的事情,他處事比之前要低調得多,皇帝問他一句話,他往往要先咳上三聲之後纔會回答,再加上蘭晴萱天天準時讓人爲他送藥,光在大殿上皇帝就見他喝過好幾回藥。
這一連串的事情,倒讓皇帝對簡鈺更加婉惜,皇帝再拿他和簡仁簡義一比,只覺得差別更加大了,也更能讓皇帝看到他的好。
皇帝這一次看到了他的好,再想起他的病,心裡倒更加痛惜起他來,頓是藥材如流水般賜進了洛王府。
蘭晴萱看着那堆積如山的藥材,倒覺得頭大,她發自內心覺得皇族就是皇族,皇子生了病要治病的架式也完全不同於尋常的百姓。
那些藥材中不乏珍品,很多珍貴卻不常用的藥材,這些藥材對蘭晴萱而言是極有用處的,很多她之前只在書上看到過,從未見過實物,沒料到這一次託簡鈺的福,她將那些珍稀的藥材全部看了個遍,還將其藥性試了個遍。
這中間皇帝還詔見了蘭晴萱一次,問蘭晴萱簡鈺的身體情況,雖然簡鈺在蘭晴萱的面前表現的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但是有時候半夜醒來的時候,蘭晴萱總能看到簡鈺不舒服的翻身,以及摸到他溼透的中衣。
所以蘭晴萱也就據實回答了皇帝的問題,皇帝想了想後用有些幽深的目光看着蘭晴萱道:“朕知之前曾虧欠了洛王,但是朕心裡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洛王是朕最優秀的兒子,所以他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蘭晴萱輕聲道:“王爺是父皇的兒子,也是臣媳的夫婿。”
她這句話簡單卻充滿了力度,皇帝輕點了一下頭,又道:“你既然進宮了,就去看看麗妃吧,她在京中也只有你一個信得過的熟人了,她雖然從不在朕的面前說,但是朕知道她很想和你說說話。”
疏影自上次小產的事情之後就被皇帝封爲麗妃,如今已經從皇帝的寢殿搬了出去,有了自己獨立的宮殿。
蘭晴萱應了一聲,便有太監帶着她去了疏影的宮殿。
那間宮殿不算極致的富貴,裡面所用的一應物事都極爲金貴,蘭晴萱也佩服疏影,僅僅只是幾個月的光景,她竟就從侯府的最破的院落裡的小妾成了宮裡最得寵的妃子。
蘭晴萱雖然對宮闈之間的事情沒有太多的興趣,但是近來還是能聽到一些關於疏影的消息,自她進宮之後,可以說是寵冠六宮,後宮裡的妃子沒有一人能搶了她的風頭,再加上她設計了皇后的那一件事情,陰沉狠毒如皇后也輕易不敢尋她的錯,再加上皇后近來關注點在簡仁和簡義的鬥法上,倒也沒有精力來管她的事情,她在這後宮裡過的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疏影一聽說蘭晴萱來了,高興的親自迎到門口來道:“之前有人來報說你要來看我,我還以爲是他們哄我的。”
蘭晴萱行了個禮後道:“誰有那個膽子敢騙麗妃娘娘?”
此時的疏影,一身粉色的宮裝,更加襯得她整個人嬌媚無雙,她已經沒有了在萬戶侯府時無奈的樣子,眉眼間已經有了上位者纔有的威儀,只是此時看到蘭晴萱眼睛已經笑得彎如新月,嬌媚中又帶了幾分可愛,並沒有讓蘭晴萱覺得疏遠,反倒有了幾分可愛和親切。
疏影笑了笑道:“後宮裡的這些人,永遠不能只看表面。”
這話不需要疏影說,蘭晴萱也是明白的,她笑了笑道:“的確,但是你現在在這裡不也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