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盛怒之火,引禍上身

霞鳳閣中,皇后領着衆人跪在殿前,戰戰兢兢的壓低了頭,根本不敢去看殿中的宸帝。而此刻龍顏大怒的宸帝,也沒有心情理會皇后,只是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太子,餘光偶爾掃向白櫻,怒眸中卻看不出半點情緒,變得更加讓人膽戰心驚。

打小就陰沉的太子,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倒是旁邊的白櫻,雙手緊緊拽着衣領,抽噎着,哭的梨花帶雨的求饒着,不住叫屈。

她想要去抱宸帝的腿,卻又有些膽怯的縮回了手,可想想,心裡又着實委屈,忍不住痛哭不止。

“皇上饒命,嬪妾是冤枉的!皇上,皇上求您一定要爲嬪妾做主啊,否則嬪妾死不瞑目啊!皇上……”

“冤枉?好,朕倒要聽聽,事實面前,是怎麼冤枉你這個污穢宮規的賤婦!”走到白櫻跟前,宸帝冷眼看着狼狽的白櫻,俯下身,伸手鉗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擡頭看着自己。

陰冷的聲音猶如被寒冰包裹,宸帝凝視着白櫻原本還讓他有三分憐愛的容顏,此刻卻深恨不已。尤其在看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那刺眼的歡愛痕跡後,怒氣不減反增。

轉眼又看向陷入死寂的太子,冷冷挑脣。

這就是他的好長子,衆臣推舉的好太子!

西朝開朝以來,他們軒轅家,還真沒出過兒子給親爹戴綠帽子的事情。而太子這出事,這也算是開天闢地頭一遭了。如此醜聞面前,這讓最注重顏面的宸帝怎能不動怒。

宸帝拂袖甩開白櫻的臉,就像丟開一塊破木頭一樣,哪還有平日裡的半點憐愛之意。

負手而立,他聲音冷沉如冰:“說!朕,倒要聽聽,朕的好太子,好妃子,要怎麼解釋這鐵證如山的事實!”

白櫻面色慘白,不住顫抖,支撐着地面的兩手卻好似失去了力氣,讓她一下子趴在了地面上。

太子則面色鐵青的垂着頭,雙手緊緊地攥着地上的毯子,就像是昨晚歡好時抓柔白櫻一般,但此刻卻充滿了憤恨之意,雙目瞪圓了看着地面,彷彿受了莫大的恥辱,沉寂在思緒之中。

殿外,皇后心疼的看着兒子,卻怎麼也想不通。

昨日,白櫻分明好好的回來與她覆命,並說酒已經賜了下去,怎麼今日卻成了這樣?難道是被凌姿涵做了什麼手腳?可也不對啊,她派去的女官也會來了,說是給小王爺從了酒,看着小王爺喝下去的。

而她兒子,昨晚來請安的時候,還一切都好,怎麼一覺醒來,該發生的都沒發生,不該發生的到都發生了?

那就只能是完顏斐揚與凌姿涵一同做了手腳,否則,沒道理會變成現在這樣。可轉念一想,另一個念頭又冒了出來,或許不關妖女的事情,是白櫻,是白櫻存心勾搭她兒子!

一定是這樣,再怎麼說,這白櫻都是皇貴妃的人。她怎麼能那麼蠢,竟然鬼迷心竅,應了白櫻,害得她兒子……

皇后痛苦的凝視着兒子的背影,看着他沉默地的,披着四爪蟒袍,跪在宸帝腳邊,皇后的心都快就到一起了。耳邊宸帝一聲聲“畜生”的責罵,還有如雷鳴般,在耳畔不斷迴旋。越想越氣,她彷彿啐了毒的眼神掃過顫抖的白櫻,惡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一股怨氣涌上心頭。

此刻的她,恨不得將白櫻活剝拆骨,飲血鞭魂。

沒想清楚來龍去脈,求生的本能讓白櫻方寸大亂。她顧不得許多,匍匐着上前,鄭重地朝宸帝恭敬的三叩首,就將來龍去脈與宸帝說清。並再三強調,這件事情,是皇后交代她去辦的,她是受害人。而她昨日前去給凌姿涵送酒的時候,被發現了,還被凌姿涵強灌了酒,說是要等她毒發的時候,再送來霞鳳閣。

“……求皇上爲嬪妾做主,嬪妾真的是冤枉的!嬪妾的心從來只屬於皇上一人,平日裡從無違亂宮規之舉,也斷斷不敢背叛皇上。嬪妾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嬪妾所言,句句屬實,若皇上不信,可傳喚嬪妾的婢女問話,也可讓準王妃與嬪妾當面對質!若查出有所不實之處,嬪妾願以性命相抵……”

白櫻言辭鑿鑿,似乎極爲堅定。但她看宸帝好像並沒有爲之動搖,連忙跟着賭咒發誓,說自己若是撒謊,就永世不得爲人!

宸帝轉臉看了眼白櫻,心中卻也明白,若不是藥物所謂,白櫻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只是這兒子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膽了……

“齊德海,速速命人去傳凌相千金、東陵小王爺,及櫻美人身邊伺候的人過來。”

齊德海得令,忙喚人去傳話,走回殿中時,剛好聽到宸帝問太子,“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朕說的嗎!”

這時候的太子已經冷靜了下來,思量着前因後果,就明白最大的問題出在那杯酒上。當時,他是聽說凌姿涵也被賜酒了,就想到了前些天的那件事,猜想着是母后有意撮合,這才存了私心的代完顏斐揚喝了那杯酒。卻沒想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但賜酒的是他的母后,他也不能指出,只能保持沉默,將頭壓得更低。

他的動作,換來宸帝更大的怒氣,正要發作時,便傳來了幾位王爺殿外求見的消息。

宸帝擡腿踹了太子一腳,轉身走回上座,對齊德海揚了揚手,“傳他們進來!”

暖玉軒。

凌姿涵領了旨意,換上稍顯正式的衣服,就隨着領路的公公,帶着流雲一行朝霞鳳閣走去。

“淩小姐。”

“小王爺。”在霞鳳閣門口,凌姿涵與完顏斐揚撞上了,盈盈一禮,凌姿涵看着已經從角門進去的那隊宮女,轉眸對上完顏斐揚的目光,“小王爺也被傳喚了?”

“是啊,沒想到小姐也被傳召來了。”

交談兩句,凌姿涵與完顏斐揚就被通報後回來的太監引入正門,穿過迴廊,走入殿前寬廣的院子裡。

凌姿涵略略掃了眼地上跪着的烏壓壓的一片人頭。

清一色的粉裙宮女,幾乎佔滿了大半個院子。靠前的位置,點綴着三兩翠色,是女官的服侍,再往前,則是穿着九尾金鳳凰褘衣的皇后。

“臣女(小王),叩見皇上,皇上萬安。”

兩人一前一後的停在殿門前,向宸帝施禮。

宸帝擡了擡手,朝齊德海使了個眼色。齊德海立刻走上前來,請兩人入內,“小王爺,淩小姐,請……”

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入其中,凌姿涵的用餘光掃了圈殿內。

白櫻和太子正跪在大殿正中央,兩人均是衣衫不整,但在她走入時,卻同時擡頭,朝她看來,神色不一。而軒轅謙不知爲何卻跪在太子身側,在他身邊同跪的還有八王爺。他們的神色看似緊張,但眼神各有千秋。而軒轅煌大約因爲腿腳不便,雖然依舊坐在輪椅上,卻也在殿中。

走到軒轅煌身側,凌姿涵突然站住腳步,擡頭直視宸帝龍顏,用那平靜淡漠的語調打破沉寂。

“不知萬歲召臣女前來,所爲何事。”

白櫻瞪着凌姿涵,本就紅腫的眼睛,此刻因爲充血而紅的呈現赤色。緊握的拳頭,折斷了她一直極爲愛惜的指甲,殘留的甲片刺入手心的嫩肉,扎的沁出血珠,卻沒有覺得痛。

緊咬着脣,白櫻壓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衝動,沒有張口大罵,只是擺出委屈可憐的姿態,垂頭流淚,嚶嚶啜泣。心中暗暗立誓,就算今日她不能翻身,也要將凌姿涵拉下水!

“丫頭,你過來。”

宸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朝她招了招手,面上的神色依舊是那樣的高深莫測,讓凌姿涵看不透,猜不出。

所以凌姿涵乾脆就不費神去猜,改用拆。

見招拆招就好。

“和朕說說,你昨日可曾見過櫻美人。”

眼前的宸帝擺出慈父的模樣,收斂眼中的怒意,慈愛的看着凌姿涵,但那氣勢無形中早已形成一股壓力般的低氣流,朝凌姿涵涌來。

頷首,凌姿涵老實回答:“見過。”

“那把經過與朕說一遍,記住,要老老實實,一字不落的說出來。”慈祥的眼神陡然變沉,威嚴的聲音從喉間滾出,猶如古書中所說的靈言,帶着一種魔力,好似瞬間化爲氣勢磅礴的雄獅,朝凌姿涵奔走而來。

凌姿涵的笑容微微一僵,面色也嚴肅起來,轉眸看了眼白櫻,餘光掃過眼神邪肆不明的軒轅煌,撲閃着長長地睫羽,收回視線時略略做出一絲遲疑的模樣,纔開口道:“萬歲爺,昨日櫻美人的確去過暖玉軒,是來給臣女與王爺送皇后娘娘賞賜的解暑酒的。臣女因王爺還沒回來,就讓流雲將酒上收起來,但櫻美人提醒了臣女,皇后娘娘賞賜之物,必須當場品嚐,以示尊敬。臣女還特意喝了一杯,只是臣女從不飲酒,不想那酒的效力那麼大,一杯就倒了,害得豆蔻一夜沒睡……”

說着,凌姿涵咬了咬脣瓣,神色中暗藏窘色。

“哦?豆蔻,是向丫頭說的這樣嗎!”宸帝打量着凌姿涵,見她神色自然,並不像是再演戲。反倒哭哭啼啼的白櫻,纔像是在做戲,用眼淚和謊言博取他的原諒。

“萬歲爺明見,豆蔻心直口快,從不會說謊。您瞧,這黑眼圈,就是被小姐給鬧的。只怪……小姐的酒品實在是差,卻不變在殿上說。若這事真的很重要,您還是私下裡,問九王爺吧!”豆蔻入戲三分,朝軒轅煌瞧了眼,又要笑不笑的看向凌姿涵,神色中隱隱透出幾分不能言說的曖昧。

“老九,你過來。”宸帝掃了眼大殿,衆人各異神色均落入他的眼中。等軒轅煌轉動輪椅到他面前,宸帝才道:“你給朕說說。”

“父皇,這……”軒轅煌似乎極爲猶豫,對視的剎那,眼神中閃現過一抹複雜。他轉臉朝凌姿涵瞧了眼,凌姿涵卻像是觸了電似的,倏然移開目光,眼神躲閃,略顯慌張,頰邊也微微染上一抹紅暈。

這細小的變化並沒逃過宸帝的眼睛,心中也就信了一分。

軒轅煌還是湊近宸帝耳邊,悄聲說了句話。

宸帝看着凌姿涵的眸光幾經變化,微微點了點頭,不知何意的伸手拍了下軒轅煌的肩頭,朝他遞了個眼神又轉向了凌姿涵,沉吟道:“丫頭,你這話與櫻美人說的可不一樣吶!”

“皇上,您不能聽信這妖女的片面之詞!她是最會蠱惑人心的!”

“櫻美人,姿涵不知何處得罪了你,你爲何要如此說姿涵?若是因爲幾日前,姿涵在御花園撞見你,卻沒有行禮問安的事情而氣惱,姿涵在此向你賠個不是。只是那日的事情,姿涵還是要解釋一句,不對你行禮問安是因姿涵隨身帶着先皇御賜之物,並非不爲你的晉封而高興。”

一席話,凌姿涵將白櫻堵得啞口無言。

她等於無形中告訴宸帝,白櫻“冤枉”她,是因爲她沒有恭賀白櫻升位,沒有對她行禮問安,點出白櫻的小心眼。而她的“道歉”,則顯示了她的大度,不予計較,消除宸帝心中的少許疑慮。

“妖女,根本就是你發現皇后所賜的酒中有那種藥,才灌我喝了,還說,還說等毒發了好看戲!這些話,你可都是當着夏夏郡主的面說的!”

“什麼,皇后娘娘所賜的酒中藏毒!尊貴的西朝皇帝,貴國就是這樣招待我們這些使臣的嗎!按照這位美人的話,若不是太子因爲小王對解暑的酒水過敏,代爲喝了,昨日被算計的,可就是小王了!”

完顏斐揚面色不佳的看了眼白櫻,朝宸帝看去,眸中隱隱透着幾分怒氣,卻又很好的將話題從夏夏身上引開。

“不是說,只有姿涵與王爺有嗎?”疑惑的看了眼白櫻,凌姿涵的眼神閃過一絲憤怒。“櫻美人,你爲何如此栽贓造謠!”

“嬪妾句句屬實!你察覺那酒被人下了手腳,逼着那個丫頭,灌我喝了,還說絕對不會讓人扼住你的命!妖女,難道你敢做,卻不敢承認嗎!”白櫻挺直了身板,扯着嗓子與凌姿涵對峙。

哪知凌姿涵柳眉一挑,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搖了搖頭道:“我那樣做有什麼意義?若真如你所說,是我發現了酒中有問題,我大可直接綁了你,去萬歲爺面前告你一狀。這樣一來,所有的真相就大白了,何必非那麼大事!”

說着,凌姿涵轉頭朝宸帝跪了下來:“萬歲爺,臣女雖在凌府不受寵,但也是凌相與國夫人的嫡女,是清白的女兒家。承蒙萬歲爺與恪王厚愛,被指婚與恪王,雖然還未大婚,但已算是天家的兒媳了,一言一行,都會備受矚目。現下,卻有這樣的事情,還望萬歲明察,還臣女一個清白!”

話音落,凌姿涵壓低身子,額頭緊貼着交疊的雙手,朝宸帝深深叩首。

“哎呦,我的王妃娘娘,你還帶着先皇之物呢。這怎麼使得,快快起來!”齊德海看着凌姿涵腰間的翡翠簫,趕忙也跪了下來,伸手扶起凌姿涵,“你放心,萬歲爺是相信你的,只是要問問清楚,纔好還你一個公道。”

“是啊,卿卿,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這樣到讓父皇笑話了。”軒轅煌轉動輪椅轉向凌姿涵,牽住她的手,朝她伸手拂去她睫羽上的一滴晶瑩。

這下,他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慕容暝幽總是說,正常情況下的凌姿涵若是流淚了,那絕對是最及時的眼淚,也是最不能相信的,但總有人會上當。

“尊貴的宸帝,雖然這事情小王不該過問,但已經牽連了小王,小王是不是該要求你給個公道!”完顏斐揚行動舉止倒也一板一眼的,行了個不算標準的禮,轉向太子也是一禮,“小王要先謝過太子,若非太子,小王的罪名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這時,一名太監從屏風後頭繞了過來,轉過屏風,在齊德海耳邊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微微皺着眉聽完,齊德海忙乘空到了皇帝身邊,對他耳語幾句。

“大膽白櫻,竟敢欺瞞朕!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不知齊德海傳了什麼話,讓平靜下來的宸帝龍顏大怒,怒火比之前燃燒的更勝。

眼看着宸帝行事果決的命人傳旨,將與昨日之事相關的人統統揪來,當堂對質。結果,除了白櫻的貼身女官外,其他人都瞧見白櫻昨日從暖玉軒回來,到霞鳳閣來坐了許久,還被幾個從絲織坊來給皇后送太后壽宴的新衣的宮女看見了,也作了證。

白櫻的貼身女官因受不住刑,最後也改了口供,說是白櫻命她這麼說的。

鐵證面前,白櫻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出個道理來了。甚至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這些人說看見的她,是誰……

“賤婦,朕帶你不薄啊,你就用這些來回報朕嗎!”一耳光扇過去,白櫻的身體猶如破布,朝一旁摔了過去,淚流滿面的跌坐在地上,嘴角還掛着一絲血紅。

“還有你,逆子,朕今日若不還縱容你,就就對不起祖宗!”

轉向太子時,宸帝再度揚手,卻見一道人影猶如疾風閃過。

“皇上不要啊!”

皇后從殿外衝入殿中,猶如母雞護小雞那樣,將太子保護在懷中,轉頭哭着對皇上大叫道:“皇上,你相信他們的話,怎麼就不相信太子呢?他也是你的兒子,他是被白櫻那賤人蠱惑的!這一切與他無關,難道皇上也要爲難他嗎?皇上就不怕廢太子,而貽笑大方嗎!”

“貽笑大方?嗬,今天朕若不教訓這逆子,朕就真成了這天下人的笑柄!”

宸帝怒氣沖天,命人拉開皇后,但皇后不依不饒,死死地抱着太子,不論太子怎麼推,她都不放手。或許是因爲母愛,而爆發出了驚人的力氣。

凌姿涵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沒有半分同情。

她的兒子是心頭肉,別人的孩子就可以隨意踐踏嗎?

皇后已經被權力迷昏了神志,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想明白這個道理了。

“怎麼這時候母慈子孝了?”冷眼看着,宸帝拂開齊德海的手,威嚴的看着皇后,滿眼失望的冷笑道:“皇后啊皇后,你可朕的好皇后!你以爲你之前種種行爲,朕能不知道嗎!朕是念在阮將軍年事已高,又爲西朝立功無數,朕纔對你的行徑一再容忍。

因爲你是阮家的女兒,朕纔對你網開一面,但你把朕的仁慈,當作縱容。你以爲朕這兩隻眼睛是瞎了是不是,看不到你在這後宮裡玩弄心計,看不到你暗中授意他人做哪些下作的事嗎!

太后回朝、劉美人、阮明煙……這一樁樁一件件,就不用朕再一一數給你聽了吧。這些朕沒與你計較,但現如今,你的算盤從後宮竟然打到了使臣的身上,你……你哪裡還配母儀天下,哪裡還有資格掌管鳳印!”

冷酷的眸光從皇后近似乎絕望的臉上掃過,眼神飄過,猶如狂風過境,壓倒性的氣勢令跪在地上的衆人將頭壓得更低了,殿外更隨皇后的宮女太監各個如喪考妣,面色蒼白難看。

“齊德海,傳方御史進來,朕要擬詔書!”話音落,宸帝瞪着皇后,冷冷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字——“廢后!”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看着宸帝拂袖離開皇后身前,回到座上。

而這時,殿外那羣如喪考妣的宮女太監卻都哭喊起來。

“皇上使不得啊!”“皇上,還請三思!”“皇上,皇后娘娘不能廢啊”……

“朕是皇上!你們一個個,還把朕這個皇上看在眼裡嗎!齊德海,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傳方御史,叫他滾過來!”

正在氣頭上的宸帝,話還沒說完,就聽太子的聲音傳來——

“難道父皇正要做個不仁不義的昏君嗎!”

太子仰起頭,與宸帝對視着,一雙像極了宸帝的眸子卻猶如烏雲遮日,陰霾一片。

“父皇,事情繫兒臣一人所爲,與母后無關。兒子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你不要爲難母后!兒子……”

------題外話------

妃妃忙完回來,已經很晚了,碼了六千~全傳給親們了,希望親們體諒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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